極天大陣,奇陣困三驕,眼看白晝將過,黑夜將臨,陣法之中,壓迫力越發沉重,僅一刻,宛如千鈞束縛,難以施展。
大陣之外,夏子衣走來,相隔十里停下腳步,冷靜地觀察着遠方威勢不斷加強的陣法,沒有任何前去救人的意思。
時間一點點過去,大陣中,落星辰疾速前行,就在這是,漫天黑氣匯聚,一道黑衣身影現身,未言一語,雄渾掌力拍出,強大的冥王之力澎湃,天地悲顫。
落星辰眸子一凝,翻掌迎上,砰然一聲,連退三步,周身血氣一陣劇烈翻湧。
功體受限,戰勝神州劍上神話的西佛天驕,也難以取得上風,硬碰一掌,勝敗立現。
「星痕」
手一握,星辰現世,天弓開,凌厲氣息匯聚,一箭出,流光划過,破向武冠心口。
「太慢了」
弁江冷哼,握劍凝元,碧光流轉,劍光撼箭鋒,鏗然一聲,箭芒四散,消失無形。
近在咫尺的戰鬥,劍光再度逼命而上,力壓星痕開弓時機,燦爛的碧色血光,划過一道又一道死亡的風采。
落星辰皺眉,指鋒撼劍光,鏗然交鋒之聲,在兩人之間不斷響起。
「非是神州之人,竟也這麼迫不及待的送死,愚不可及」
弁江認出了弁江手中的弓,眸子閃過嘲諷之色,又一張趙家的弓,看來,待主上降臨,這中州趙家,必須要徹底清理了。
「本以為我就已經夠遭人厭,沒想到,今日倒是遇到了對手」
落星辰冷笑,右手雙指攻勢一轉,震開劍鋒,借勢退出十丈,身後箭盒開,三支青色的箭飛出,星痕開弓,三箭齊鳴。
交織而出的箭光,速度越來越快,威勢截然不同先前,破空之聲,刺人心神。
弁江神色凝下,碧血天泣血光升騰,劍開風雲,迎箭而出。
砰然三聲劇烈震顫中,青箭崩碎,隨之而來,箭中現箭,三隻金色箭光掠出,透體而過。
械,m.
一泓見血,弁江連退數步,嘴角鮮血泊泊淌落,未曾料到箭中箭,吃了一個不小的虧。
「如何,是誰送死,未曾可知吧」落星辰淡淡道。
弁江擦掉嘴角的鮮血,眸光冷下,周身冥王氣息極盡升華,腳下一動,瞬間再度欺身而上,碧血天泣橫揮萬鈞。
落星辰同時身動,身影幻動,殘影若舞,星光燦然,一道道箭芒從殘影中飛落而下,困鎖武冠之身。
「有這麼簡單嗎?」
弁江劍勢一轉,旋劍千萬道,迎上落下的箭芒,隆嗎顫中,無距波蕩漾而開,箭散無形。
「神毀天滅」
武冠橫劍,冥王之招再現人世,無窮無盡的黑色氣流在周身澎湃,至極神威驚顫萬象,狂暴威壓,沖天而起。
一戎一圈盪開的神威,映照天際升起之月,血光燦然,陣法呼應,三道本源光柱加催極招威能,恐怖的威勢,鎮壓天下,相隔千里,都能夠感受到這至極的毀滅氣息。
大陣之中,玄天,劍一同時感受到遠處傳來的毀滅之威,神色瞬變,立刻意識到,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其他的人闖陣。
兩人心思轉過,毫未猶豫,腳下一踏,騰身而起,劍光盛極,相隔數千丈之外,一劍助勢,掠向遠方戰局。
璀璨之極的劍光,穿破迷障,自兩個方向疾馳而來,落星辰見狀,縱身上天,借雙劍之勢,彎弓搭箭,一支赤色的箭芒顯化,滔天凶威,湃然而出。
雙劍一箭,交織疾馳,最終化為一抹熾烈的紅光,撞向冥王之招。
轟然驚爆,萬象崩塌,駭人餘波,盪開數十里,首當其衝的落星辰,弁江兩人,染血飛出,各受重創。
另外兩邊,劍一,玄天同樣受到餘威波及,氣血翻湧,雖未重創,卻也極不好受。
三人併合之招,在武冠沒有預料的情況下,勉強戰至平手,這一刻,三人都意識到,在這陣中,想要趣前方之人,難度比想像中,要大得多。
大陣之外,夜晚來臨,天際的月,越來越亮,血光照世,冥王之力,透過月光反射,降臨神州大地,極天之威,急劇提升,陣法之上,縈上一層淡淡的血色,強大的壓迫,就連陣外的皇者都清晰的感受到。
「魔劍」
夏子衣手一揮,劍動,身動,縱身入九天,周身魔氛升騰,劍上光華大盛,遮擋天際血月。
「輪迴」
一劍輪迴,斬向下方大陣,黑夜中澎湃的魔氣,分開天地,為迷失者,指明方向。
砰然劇震,大陣晃動,陣法之中,三人同時有感,不再猶豫,身形急掠,迅速後退。
弁江見狀,眸子一沉,掌凝浩元,雄渾一掌,轟然拍出。
落星辰翻掌擋招,嘴角再次染紅,絲毫不停留,凌空一踏,疾速退去。
大陣之外,夏子衣身形緩緩落下,靜靜地看着陣中,神色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他已引路,至於陣中之人,能不能逃出,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半刻鐘後,三道身影一一疾掠而出,衣衫染紅,狼狽異常。
三人互視一眼,旋即目光移過,望向前方的白髮年輕人,正色道,「多謝」
「遇到那尊魔神之相了嗎?」夏子衣開口問道。
落星辰眉頭微皺,什麼魔神,天兵天將他倒是見了不少,就是沒有見到什麼魔神。
劍一和玄天同樣面露不解,他們也沒明白此人所說的魔神之相究竟是什麼。
看到三人的表情,夏子衣心中一嘆,原來,方才是神威,並非魔神之相的力量,他們終究還是沒能走到最後。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落星辰沉聲道。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吧」
夏子衣收斂心神,應了一句,旋即轉身朝黑水軍大營的方向走去。
三人闖陣失敗,也想知道這座大陣究竟是怎麼回事,邁步跟了上去。
黑水軍帥帳,夏子衣將他們對極天大陣了解的情況,朝三人解釋了一遍,如今,不論哪朝,哪域,都已不重要,只要能阻止冥王降臨,任何力量都要爭取。
三人聽完,眉頭皺起,沒有想到,他們廢了這麼大的力氣,卻只是在大陣外圍徘徊,離大陣中心,還相距甚遠。
「那位知命侯是怎麼推算出來的位置?」落星辰疑問道。
「不清楚」
再次提及知命二字,夏子衣眸子深處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沉痛之色,道,「他還未來得及說,就已經撐不住了」
「我還是寫他了」
落星辰雙眸眯起,這位知命侯給他的驚喜,真是越來越多,可惜,英雄命薄,令人遺憾。
「一月之後,我等會再一次前去破陣,屆時,不知三位朋友是否能出手相助」夏子衣壓下心中沉痛,說道。
「為何是一月之後,而不是現在」玄天開口問道。
「此前一戰,金杖國師等人受創太重,想要恢復傷勢,尚需要不少時間,」
說到這裏,夏子衣語氣一轉,凝重道「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如今極天大陣中的信仰之力,太過強大,要想破陣,必須先動搖神教根基,按照現在局勢來看,距離三朝聯軍徹底打敗永夜神教,大約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神教一敗,在西方諸朝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定然會受到劇烈打擊,集聚的信仰也會隨之劇減,權衡之下,一月之後,會是最好的時機」
「呵」
落星辰淡淡一笑,釜底抽薪,這個步計他喜歡。
今日一戰,着實打的憋屈,他這個人,最是記仇,有仇不報非君子,雖然他也不是什麼君子。
「一月之後,我會去大夏皇城找你們,希望你們能眷把前面的事做好,莫要讓我等得太久」落星辰眸子閃過危險的光芒,道。
「一定」夏子衣認真道。
得到承諾,落星辰不再多留,隨意揮了揮手,邁步離去。
「一月後,我會準時前去」劍一起身,留下一句話後,也隨之離去。
兩人都離開後,玄天看着眼前之人,眸光凝下,正色道,「知命侯真的死了嗎?」
夏子衣沒有正面回答,輕聲一嘆,問道,「以你的立炒看,寧辰死了,不應該是一個好消息嗎?」
「以前或許是」
一語落,玄天話鋒轉過,沉聲道,「不過,如今情況有沒有知命侯存在,結果可能會截然不同,極天大陣的破綻,是他看出來的,對於此陣的了解,我們都不如他,一旦發生意料之外的事,他不在,我們會很麻煩」
夏子衣沉默,片刻後,緩緩道,「不論你信與不信,他真的來不了了,這一次,只能我們自己去應對這些可能出現的意外」
玄天雙眸微微眯起,盯着前者看了許久,隨之起身,道,「一月之後,我會準時到達」
說完,玄天也轉身離去,空蕩蕩的帥帳,只剩下夏子衣一人,看着跳動的燈火,靜默沉思。
加上這三人,如今集聚而來的戰力,已是最為鼎盛的時刻,面對那位冥王,任何意外都不能出現,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能否將和平重新帶回神州大地,就看這最終的一戰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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