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罰顧長生在本派專收藏道經的閣樓里抄書,一來是慎靈說她學藝不精,徐清給機會她增進本事,二來是為了門規森嚴,有錯必罰,就算徐清有心袒護,門面上還是要做一做的,也就罰了輕的,將她關閣樓里相當於是面壁思過,反省自身。為期一個月,這一個月里她誰也不能見,就是來給她送吃食的師兄也只能將食盒放在門口就走。
弗恃剛聽到這處罰時,氣勢洶洶不服的拉着她說要到其塵觀討公道。來傳話的余箏漣瞥了他一眼,一語道破,「師叔這是要去討公道呢?還是覺得好不容易長生師妹回來了,如今又要自省一個月,無人給你做飯,在為此事發愁?」
弗恃無話了,覺得這徐清和余箏漣這兩師徒一模一樣的討厭。
所以顧長生才風塵僕僕回到山上,椅子都沒坐熱呢,包袱也不必解開,直接提着去閣樓領罰了。
她每一日就埋首在道經里,一遍又一遍的抄寫,也不曉得是不是真是鍥而不捨金石可鏤,道經抄多了除平心靜氣還能給人開竅。她感覺漸漸的腦子好像比之前的好使了。
至少不再像弗恃之前教她的東西,是從左耳進去了多少,就從右耳出去多少,聽了也像是沒聽過一樣,這是她上山幾年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了點進步。雖這進步小得幾乎看不見,但她還是多少有些高興。
她並未有心的記着日子,想着反正一個月過完,自會有弟子來告訴她處罰完了放她出去。
這一日她正在抄玉皇經,抄到其中一篇《誦持功德品》時突然覺得睏乏,便趴台想着眯一會兒眼再起來繼續抄。睡着睡着,就聽到司馬鹿鳴正經八百的聲音,「師姐。」
她打着哈欠,抬起頭來。司馬鹿鳴微微的楞了一下,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的臉。過了一會兒道,「師父讓我來接你。」
她受完了罰,估計最開心的莫過於弗恃了,或許比長生本人還要開心,因為終於不用再忍受那單調清單而一成不變的菜色,終於能過回有長生在時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的美好日子。
以至於迫不及待就催促司馬鹿鳴過來接人了。
顧長生將這一個月來抄寫的道經整理了一下,又找了鎮紙來壓好。便收拾了東西打算跟司馬鹿鳴和回去。
走到其塵觀不遠時,就見許多弟子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議論紛紛,長生看到姜曲也在其中,心裏正奇怪沒見到人督促他們練武,反而放任他們偷懶。她招手打了聲招呼。
姜曲聽到她聲音小跑了過來,也是看到她臉時楞了一下,摸着下巴,神情似乎十分認真的比較起一個月前和一個月後的她的變化,半響後道,「長生,你好像變漂亮了。」
長生不以為意的笑了,只要是個女的,姜曲見到後總能很自然的甜言蜜語幾句,漂亮這個詞是他最常掛嘴邊哄師姐師妹開心的,就是對着八十歲的老婆婆,他也能真誠的誇人家好看。
姜曲見她不信,說道,「你就沒照過鏡子。」他說完才想起這閣樓里除了書還是書,別說銅鏡梳子都沒有,所以她頭髮才扎得隨意,發上的紅繩也是綁得歪歪扭扭的。「記得回去照照鏡子,難怪人家都說女大十八變。」
長生問道,「你們不用練功麼?」
姜曲興味十足說道,「誰還有心思練功,都跑去看熱鬧了。我剛聽師兄說今日山上來了一位員外,來送寶來了,一塊去看吧。」
長生心裏是想跟着一塊去湊熱鬧的,可又猶豫,「師父應該在等我。」
「師叔也就是惦記着你的手藝。」整個玉虛派誰不曉得就屬師叔是嘴饞又嘴刁,「一個月都熬過來了,再等一會,餓不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