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賊首領正準備提醒下屬小心荊棘上的毒,卻不想看到已經發動攻擊的藍鳴潞,覆蓋在身體表面的淡紅色鬥氣,以及斬擊出豆芽粗細的鬥氣斬,頓時像打了雞血似的大喝:「殺了他,只不過一個剛剛入門的小小青銅級劍師!」
盜賊首領的話如一支興奮劑,讓那些劍士級盜賊立即狂暴起來,渾然不顧荊棘上的毒,瘋狂的撲向藍鳴潞,因為他們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寶藏,如果將這寶藏拿下,今後的修為實力和榮華富貴以及身份地位,將是他們今生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瘋狂的盜賊鬥志高昂大呼小叫,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荊棘叢中,從地面溢出來的水和天空中紅霞重重,他們只感覺到渾身有使不完的勁,讓他們熱血沸騰,狀態好的不能再好。
此時歇歷雅·海衛的全部心神完全被藍鳴潞佔據,終於明白強勢的堂哥,歇歷雅·明朗為什麼會被迫回到家族。
白銀級的賞金獵人,可以說是年輕一輩中的頂峰存在,因為這種人的實力並非學院公認的,而是以這個武力為尊的現世所認可的,縱然他們在學院再如何天才,都沒有賞金獵人帶來的影響力大。
但這位白銀級賞金獵人的修為,只是青銅劍師級別,這又讓歇歷雅·海衛錯愕不已,心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徽章絕對不是藍鳴潞的,而是通過某種或是某些計量得來的,因為這個世上還沒有這麼弱小的白銀級賞金獵人。
戰鬥場中的變化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藍鳴潞這隻肥羊的身上,就連他腳下從未間斷過的雷芒也沒有放在心上。
「不要與此人結仇,就算你心中對他有再多的恨,都不要表現出來,不然你將失去的不會是家族的資源,而是所有的一切!」琳娜雙手緊緊握着手中的騎士長劍,護在歇歷雅·海衛的身前低吟道。
歇歷雅·海衛緊緊地盯着藍鳴潞,臉上不經意透露出來的淡淡殺意,琳娜便知道這殺意針對的並非這些盜賊而是藍鳴潞,可藍鳴潞現在展現出來的實力太過強大,就只能刻意地低聲勸告。
同樣,在琳娜的心中,她並不認為藍鳴潞是為了想救他們,而是盯上了這群盜賊,從而來增加白銀徽章中的積分,在傭兵公會中獲取更大的利益,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爭奪他人『財物』。
被琳娜忽然提醒,歇歷雅·海衛驚恐的看着那些依舊瘋狂的盜賊,看着眼前已經變得烏藍的世界,想起莫蘭皇室的那位,被黃金聖戰師霍根斯廢除修為,現在囚禁莫蘭聖武學院的黃金大劍師愛倫柏···
藍鳴潞臉上至始至終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對他來說是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自信,但在歇歷雅·海衛和琳娜的眼中,就是不屑與嘲諷,一切都源自於藍鳴潞自身實力的強大。
突然之間雷鳴閃爍,烏紫色的魔法元素將眼前的世界充滿,藍鳴潞突然出現在歇歷雅·海衛的面前,一劍指在他的眉心:「若是對一個人有殺意,就不要輕易流露出來,除非你有絕對的實力,否則只有死!」
「下次見面時,希望你的實力能再進一步!」三尺長劍回歸於禪杖之中,藍鳴潞轉身離開。
在藍鳴潞身影模糊起來的時候,荊棘叢中就已經是一片泥濘了,但沒有人會在意這一變化,特別是那些徹底失去理智的盜賊,根本就沒有感覺到這一變化,就連他們處於的空間變得火紅一片的時候,依舊沒有覺察,直到最後遍體鱗傷也毫不自知,他們最終淹沒在雷幕之中化為灰燼。
「盜賊們的每一次攻擊都好像預先跟他說好似的,並且他還能在敵人毫無知覺的情況下進行攻擊,這不是一個等階的戰鬥,更像是瓮中捉鱉!」歇歷雅·海衛揉着發酸的眉心,看着魔法投影晶石中的畫面無力道。
「他是一位魔劍士,魔法修為遠高於劍士修為,而且念力宏厚如淵,在這種刻意佈置的環境中,可以輕易的察覺敵人的攻擊軌跡,並能貼着敵人的攻擊,先一步進行閃避,同時進行最快的反擊。這是徘徊在生與死之間的強者,經過日常月久領悟出來的一種本能,我們遇到他只有秒殺的份。」琳娜唏噓道。
「堂哥帶回去的投影中,藍鳴潞對抗那位黃金大劍師時的場面更加壯觀,也就是說這還不是他真正的實力,他是名副其實的白銀級賞金獵人!」藍鳴潞留在歇歷雅·海衛眉心的那道鋒芒,終究無法散去,但歇歷雅·海衛卻感受不到切膚之痛,他的注意力也無法離開眉心。
「敏銳的洞察力,近乎瞬移的短距離換位,壓縮的鬥氣斬,強大的念力,讓受到攻擊的盜賊毫不自知!這投影拿回去,應該能讓明朗收斂一些了,讓他明白,他並不是站在年輕一輩的最巔峰,在藍鳴潞的面前,他只不過是一隻真正的跳樑小丑!」歇歷雅·海衛收起魔法投影晶石,召喚出自己的坐騎金羽鷹,帶着琳娜向南疾馳而去。
暗金色的大鷹從頭頂飛掠而過,帶起漫天的草屑和少量的灰塵,藍鳴潞伸手撫平被狂風拂亂的深藍色長髮,望着視眼裏的小黑點感慨道:「奶奶個熊!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照這速度,穿過這一半的大草原,也就兩三天的時間吧?還是有隻能飛的坐騎好啊!」
······
「殺人於千里之外?行昊師傅!您老是不是在吹牛啊?你們那邊的修者真要是有這麼厲害,那不是天下無敵了?」藍鳴潞叼着一片青草,神情慵懶的向南漫步前行。
「吹牛?那我們是怎麼穿過無垠混沌空間,進入你腦子裏的?不管在哪一個界位,最無敵的還是人心,這也是我們要你規範自己德行目的,因為人心可以殺人於無形,遠比千里殺人可怕的多!」行昊沒有因為藍鳴潞的質疑感到不滿,而是不屑於去爭辯。
「有您們二老在,我的德行就規縛在你們的一言一行中,久而久之,會形成一種自我本能的行事準則,所以這一點我倒是不擔心!那您說我將來能夠達到千里殺人的這種境界嗎?」
「你是怕自己人單力薄,將來闖進神殿無法將裏面的強者盡數鎮壓吧?」
藍鳴潞苦笑着揉了揉鼻子,默認了行昊的質疑,「您說每個界位都有不同的規則束縛,他們是站在這個界位最頂端的強者,所以只有各個擊破,興許,才有,那麼一丁點兒勝算。」
「會的!只要你的精神意志足夠強大,那麼你的念力就越宏厚,施展出來的魔法維持時間也就越久,威力自然上升,但若是你有莫大機緣,讓你的靈魂更加強大,強大到,觸碰到了這個界位的規則,別說是千里殺人,即便是一個眼神也能伏屍萬里!」
剛聽說殺人於千里之外,有些讓人難以置信,現在又來一個,一個眼神就能伏屍萬里,藍鳴潞都開始懷疑行昊的腦子裏,是否有根筋在抽搐,說出這種大言不慚的話來,但他還沒來得及質疑,腦中就浮現出一個畫面。
畫面中無數的修者,或是御劍飛行,或是腳踏蓮台及各種寶物,或是騎着形形色色的坐騎,或是御空飛行···竭盡全力的向前飛行,五顏六色的霞光渲染整個世界的上空,目的只為追趕最前面的那道身影,各種霞光讓整個世界變得美輪美奐···
像是追逐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最前面的那道身影突然停了下來,漠然回首發出一聲低沉的冷哼,那視天下蒼生為螻蟻的淡漠眼神,在眼瞼開合之際,他身後的無數修者瞬間化作灰灰···
「這是我們那個界位的一場浩劫,我和你空禪師傅就是在那次追捕中隕落的···」行昊斷斷續續的將故事講了一個大概。
「所幸我倆曾積累數千年功德,才免去了神魂俱滅的下場!」極少開口的空禪,此時發出一聲苦笑。
「說到底,還是需要強大的實力!」腦中的畫面,藍鳴潞無法身臨其境的感受到,但他從兩位師傅的唏噓感嘆中明白,這一切只源自於一個基礎,那就是強大的實力,強橫到連幻想都無法碰觸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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