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風的聲音,我和謝竹纓忙分開。汗,我的手還在她的衣服里沒拿出來呢!
謝竹纓又羞又窘,滿臉通紅,一雙眼又是怕羞,又是躲閃,又是瞪我,都忙不過來了。更要命的是,我們的身上還綁着安全帶,她一時又扭不開身,還得當着秦風的面整理衣裳和亂發。唉,秦風也是,你倒是走開點兒呀,還在那看!真丟人!
謝竹纓整理已畢,我解開了安全帶,結束了兩人間的貼身狀態,一起下了車。我咳了一聲,對秦風道:「大哥,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
「一定是謝小姐,對吧?」秦風微一欠身,對謝竹纓伸出右手,道,「常聽舍妹談起,說謝小姐如何不凡,今日相逢,方知聞名不如見面。」
我聽後心道,這個秦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酸了,該不會是對我家竹纓想入非非了吧?嗯,雖然他是我大舅哥,但這事兒我也不能讓着他!
我在一旁胡思亂想,謝竹纓靦腆地笑了一下,道:「秦大哥好!」
寒喧已畢,謝竹纓把那個u盤交給我,我把秦風拉到一旁,把整個事情說了一下,又把u盤交給了他。最後我道:「大哥,我聽彼得說小雨如何如何了,現在你總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
「你放心吧,她……現在還很好,她那個事兒總算是完成了。」秦風笑了一下,似有些苦澀,又拍了拍我的肩頭,道,「謝小姐受驚了,你先把她安頓好,隨後我把地址給你,讓你去找她。」
我答應了,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安,但一想到馬上就可以動身了,也就沒再多問。秦風看了看我,又道:「兄弟,你和小妹兩情相悅,我真心地祝福你們,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我強笑了一下,盯着他的眼睛問道:「大哥,我走了,畢氏銀行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現在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了,也怪不得我們無情了。你派人跟我聯絡,從明天,不,已經是今天了,從今天起,我們反擊,就從收購香港分行開始。成功之後,我們兩家一家一半。你放心去找小雨吧!」
我想了一下,同意了,不過我還有自己的打算。
隨後,秦風拿着u盤迴到自己的車裏呆了一會兒,才屁顛屁顛地跑到香港政府那裏邀功請賞。如果我沒猜錯,他肯定是先把u盤裏的內容在自己的手提電腦里備了一份,說不定還做了某些修改。太陰毒了,他肯定不是個好人。
我和謝竹纓回到秦公館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了。謝竹纓去洗澡了,我到廚房弄吃的。當秦風派車送我們來的時候,我曾猶豫了一下,畢竟這裏有太多我和小雨愛的影子。不過我想開了,雖然我和謝竹纓兩情已定,此生難移,但依她的秉性,未必能留在我身邊,錯過今晚,我也許會錯過很多。小雨在我心中的地位更是任何人都無法動搖的,與其如此,我也不想再拘泥什麼狗屁形式了。
弄好了東西,謝竹纓已經洗完回客房躺下了,我把東西直接端了進去。
「竹纓,吃點東西吧!」
「我不餓,你先放一邊吧!」
「好吧,那我也不吃了。」
我把東西放到一旁,嘻皮笑臉地爬上了床,鑽進了被窩裏。謝竹纓紅了一下臉,背過身道:「你……你要幹嘛?」
「你說幹嘛!」我從身後摟住了她,直接把手探進了她的睡袍內,捏住了她的乳房。
謝竹纓輕輕「嗯」了一聲,道:「討厭,快鬆手!人家……還沒想好呢!」我笑道:「還沒想好,你忘了……你上次怎麼鑽我的被窩的!」
「你胡說!」謝竹纓推開我的手,起身想走。我一把將她拉回床上,翻身壓了上去。
謝竹纓的俏美臉蛋既紅且窘,又離我近在咫尺,我情不自禁地在她的小嘴上親了一下,道:「竹纓,今天,就讓我……做你的第一個男人吧!」
謝竹纓翻了翻眼睛,滿不在乎地道:「什麼第一個,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謝竹纓能以這種態度說出這個事兒,我很開心,這證明她終於完全從過去的陰影里走出來了。看來我上次沒找她,讓她自己選擇是正確的,而且也不枉我這麼久勸她的苦心。
「那個第一個是禽獸,不能算。」我笑了一下,脫口又問道,「那你這一年,有沒有和別人……」
「你說什麼?」謝竹纓兩眼一瞪,怒道,「你上次來找我,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吧?」
「我……我不是……」其實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
「你……你居然不相信我!」謝竹纓一把將我推下身,開始發大飆。
我急道:「竹纓,你先別鬧,聽我說……」
「少來!虧得我一年多為你朝思暮想,還以你真愛我,原來是因為這個!你……你也是個禽獸!」謝竹纓騎在我身上,抓着一個枕頭,不住地砸着。
我遮攔不住,只得將枕頭搶下,順手扔到地上,又死死將她抱住,再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謝竹纓動不得,掙扎了幾下放棄了,只是瞪着一雙眼呼呼喘氣。
我看着她生氣的俊俏樣子,笑笑道:「竹纓,我承認,我上次是因為這個來找你的,不過到了後來,我想通了,我給你留了張紙條沒有和你見面,就是希望你能自己想明白。」
「我是想明白了,可你呢?你剛剛為什麼那麼說?你擺明了是不相信我!」
「那不是不相信你,那是在乎你!」我汗了一個,道:「你也不想想,我也是個正常男人嘛!以前你在s市是公安局長夫人,人人對你有色心沒色膽,但到了香港你是什麼,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大美女!香港是什麼地方,我放得下心嗎!」
喘了一口氣,我又道:「竹纓,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因為這個,我還不能發現你在我心裏原來這麼重要呢!我當時都快急瘋了,都……難受死了!」
聽完我的話,謝竹纓終於面露喜色,笑嘻嘻地對我道:「真的嗎!那我告訴你,我已經……和很多男人……搞過了,你繼續難受吧!」
我笑道:「是嗎?那好,我檢查一下……就知道了!」
我輕輕一位,解開了她睡袍的腰帶。謝竹纓羞喜交集,心臟狂跳。睡衣一解,謝竹纓冰肌雪膚立現。我看見有幾滴香汗緩緩流下,清麗之中,另有誘人風韻,我頓時身心劇震。
定了定神後,我攬着她的腰,把她扶起。謝竹纓臉龐羞紅,將頭輕抵在我肩頭,任我幫她寬衣。我單手抓住她的睡衣邊沿,向外側輕巧一抖,不知是謝竹纓肌膚太過滑嫩,還是那睡衣服知情識趣,我一鬆手,就自行順着她的手臂無聲滑下,輕輕落在了床上。她纖美的惹火身軀再一次展現在我眼前。
謝竹纓微別着頭,雙手抱胸,長發半垂,遮掩着俏面。我愛憐無比,輕輕抬起她下巴,謝竹纓眼神立刻慌亂。我微微一笑,吻上了她的唇。謝竹纓嬌軀一顫,雙手摟上我的脖子,邊和我接吻,邊把我拉倒。我伏在她身上,魔手再度探向她最隱秘之處。
此時天已微亮,正是黎明前最後的時刻。屋內男女,慾火高漲且跳蕩。汗珠,象窗外的晨露。生露之時,滴汗一刻。
我們的手握在一起,掌心相對,手指交疊。我們四唇相接,重疊在一起,不停地吞吐着,親昵的聲音在屋內迴蕩,說不盡的溫馨旖旎。我們陷入了欲望的漩渦,再也分舍不開,狂吻、擁抱、撫摸、滾動,無一不是繾綣濃情,至於極處、極深處。
我終於進入她的身體,在她幸福的呻吟聲中,我看見有晶瑩的淚珠自她的眼角滑落。我一陣心疼,停住俯身,不停地親吻着她的唇,她的臉,她的眼睛。謝竹纓情動難忍,緊摟着我的背,貼在我耳邊輕聲道:「程東,怎麼好象……很難受啊?」
「難受就對了,我動一動你就……不會難受了!」我心中暗笑。
「那你……倒是動啊!幹嘛老是親個沒完!」謝竹纓邊說還邊扭動着腰身。
我差點沒暈在她身上。這樣的女人,男人不瘋狂就怪了!現在我只希望她別是第二個小雨。我打起精神,開始動了……
我們赤裸相擁,不停地糾纏、盤纏,在安靜中尋覓激情美夢。屋內光線黯淡,我們在黑暗中扭動、活動。謝竹纓雙眼慾火四射,火燙喘息自她半開的口中噴出,她雙唇似烈焰般燃燒,載滿着足以令人崩潰的狂野噯味。兩顆心都已瘋狂,只有愛欲在激烈碰撞。我們的身體緊貼,難捺地摩擦、翻滾、擠壓。烈火滔滔,燒毀我,燒毀我們……
熊火漸息,謝竹纓的嬌喘也自急促慢慢悠長,柔弱的呻吟餘波蕩漾,但胸滔猶自無法平息,緩緩地起伏顫動着。
氣息回復,謝竹纓偎在我懷裏,縴手掌摩娑着我的背脊,臉蛋倚在我胸前,闔着眼睛,臉上是滿足的笑容。我輕輕地撫着她的肩頭,托起她的臉頰。謝竹纓面帶羞澀,嫣然一笑,主動送上了香舌。我們不勝纏綿地啜吻在一起,心頭都是一片甜蜜。我們側躺擁吻,享受着激情之後的餘味。很美,很美。
「程東?」
「嗯。」
「你告訴我,三個人,你……最喜歡哪一個?」
「都喜歡。」我知道她說的另兩個人是小雨和夭夭。
「什麼叫都喜歡!總會有不同吧?比如程度,比如感受。」謝竹纓有些不滿,盯着我們眼睛問,「跟我說說,到底有哪些不同?」
我笑了笑,道:「那好吧。我就跟你說說。先說小雨吧,我就是愛她,沒什麼,很純粹地愛她;和夭夭複雜一些,這個我不多說了,我想你能清楚。」
「那我呢?」謝竹纓迫不及待地發問了。
「你當然是一半愛情,一半義氣了,愛人兄弟嘛!」我拂開擋住她面頰的幾摟亂發,又道,「跟小雨在一起我覺得最幸福;跟夭夭在一起最喜歡;和你在一起最開心、最痛快,嘿,還有最刺激。」
「這還差不多。」謝竹纓對我的回答很滿意,眼珠一轉,又問道,「那……那你老婆呢?」
「千慧,和她什麼都有吧。」我想了一下,道,「親情、愛情、依賴、感激、還有習慣。」說到這兒,我笑了一下,又道:「唯獨沒有的是兄弟之間的義氣,所以,還是你最特別。」
「她現在怎麼樣了,你知道嗎?」謝竹纓盯着我問。
「不知道,也許以後都見不着了。」我有些黯然,嘆了一口氣,又問道:「對了,竹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能告訴我了吧?」
謝竹纓神色一變,眼光閃爍,轉身背對着我,訥訥道:「這個……你就不要問了,我……我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你了!」
「為什麼?」我騰地坐起了身。千慧和她兩個人象約好了似的,居然誰都不說。
謝竹纓也坐起身,摟上我的脖子道:「程東,我不告訴你,是對你好。」
「這話怎麼說?」我疑惑地問。
謝竹纓看着我的眼睛,很認真地道:「第一,你知道了會難受;第二,你還會恨她;第三,你還會恨我;第四,也是最重要的,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現在已經毫無意義了。所以,你還是不要知道了。」
「可是……」
「程東,如果既可以保護自己和別人,又能避免傷害你,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去做的。你不要問了,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吧。」
我聽後知道問也沒用了,長嘆了一聲躺回了床上。謝竹纓不無歉意地看了我一眼,忽然伏在我身上道:「程東,我……我有一件事跟你商量?」
「什麼事?」
「是這樣的。」謝竹纓攏了一下頭髮,對我道,「我大學裏一位老師,是個外教。他現在是《費加羅報》的亞洲版時事主編,他知道我辭職了,想讓我過去,我想……我想……」
我忍不住打斷道:「你想離開我?」
「不是的,不是的!」謝竹纓忙道,「你聽我說,我們現在都這樣了,我還怎麼離開你呀!就是……就是三個女人我還是覺得忒彆扭,你總得讓我適應一段時間吧?而且……而且我也不想老跟在你身邊象個小花瓶似的,我總得有點兒自己的事兒干吧!」
我凝神看着她,沒說話。
謝竹纓深深地看着我,很認真地道:「程東,我是個女人,我當然願意自己有個歸宿,我答應你,早晚會回到你身邊。這段時間你去要去找小雨,我也做出點兒樣子來,爭取對得起自己,同時也在心理上努力適應一下。你找到小雨之後,一定要抓緊時間把她們都說通。說不定哪天我就會回到你身邊的,你看行嗎?」
我嘆了一口氣,儘管這個結果早在我意料之中,但我還是很不舍。這是她的性格決定的,如果她這時留下,她就不是謝竹纓了。
我愛她,願意尊重她。
我輕撫着她的臉,柔柔道:「竹纓,我答應你,但你要記住我們之間的情義,你現在有家了,我是你的愛人,也是你兄弟。還是那句話,什麼時候想回來,我都會等你。」
謝竹纓沒說話,她伏在我胸口,任憑淚水打濕我的胸膛。
天大亮的時候,謝竹纓起身了,我聽見了她穿衣的聲音。我沒有動。她說了,她走的時候,我必須裝做不知道。良久,沒有聲音了,我知道她在看着我,我忍不住動了一下眼皮。
「不准睜開眼睛,我們說好的!」她在提醒我。
我微笑着點了一下頭。我感到她的唇印在我嘴上,我們無聲息地親吻着,離別前的吻。
「看你這麼乖,我可能會考慮每年跟你做一天愛人的,你偷着樂吧!」
我笑笑,再度點點頭。
謝竹纓走了,我很幸福,原來離別也可以幸福。
我們相識兩年,分別一年,重聚一天之後,她又走了,象個灑脫的浪子,去舒展漸生倦意的羽毛。兩個人間那些零零散散的開心和甜蜜,都在離別前的一刻化做了情義。擁有和放棄總會糾纏在一起,只要情永在,義長存,我們總會有相聚的一天,而且不會再分開。
我起身踱至窗前,望着她的背影。她走得很快,很灑脫,長發在她身後隨風飄舞。人生總有聚散,走和留往往在一念之間。我知道她走得很滿足,很開心,一定面帶微笑。我也一樣。這份熱血交融真正愛過的歲月,早已深深地刻在了我們心裏。
這就是謝竹纓,和她在一起,離別不會有眼淚,也不會有悲傷,因為有情義在我們兩心之間激盪,縱是萬水千山,哪怕悲歡聚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