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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鳳天下
騎在戰馬之上,孔湞眼見自己已然衝破重圍,頓時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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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空一聲響,頓時將他嚇住,胯下戰馬也被驚擾到了,完全控制不住,竟然直接被甩到了地面上,腦中一陣晃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凝目遠望,孔湞卻見那炮台之上,閃過數道光芒。
不敢停留,孔湞連忙縱身一躍,三丈之外炮火紛飛,雖是避開了火炮的攻擊,但那駿馬卻沒有逃脫,被這火炮直接打成了一灘血水。
&那個傢伙!」
孔湞眼角呲裂,張口咆哮起來。
段陵也是詫異,腦中一想就知道這乃是鄭橋所為,那鄭橋卻是趁着他們兩人交戰時候,直接率領人馬將炮台給攻了下來。
&這一次,看你還如何逃脫?」
長刀再度入手,段陵一臉殺意看着孔湞。
孔湞強壓恐懼,驀地高聲喝道:「你敢殺我?你可知曉,我可是孔!」話音一落,遠處刀芒閃現,卻是直接自喉頭之處掠過。
僅餘下來的幾個字,終究堵在了喉嚨之處,再也未曾說出口。
段陵眼見孔湞倒地,吐出胸中濁氣之後,頓感之前強壓下來的疲倦全數湧入腦中,幸虧及時以龍泉撐地,方才令自己不曾倒下。
這龍泉堅硬非凡,段陵自然不可能捨棄,卻是直接撿起,當成了自己的佩劍。
遠處,起義軍的戰士們一起湧上來,將段陵攙扶起來,令其不至於倒在地上。
至於那些漢附軍,眼見孔湞死在了段陵手中,隱隱之中竟然生出幾分慶幸,但一見那段陵以及周圍起義軍虎視眈眈,就分外忐忑,死死的捏着手中兵械,卻不知道應不應該投降。
&是爾等器械投降,之前的罪愆既往不咎。」段陵訴道。
眾人紛紛丟下兵械,將手放在腦袋之上,蹲在了原地。廝殺至此,他們也早已經懈怠,只想要好好休息一番。
段陵卻是想着城中之事,待到見那鄭橋回來之後,便吩咐道:「此地交給你負責,我去看一下城中狀況如何。那周宇之前曾經會發出那種求救信號,只怕十分危險。我若再不回去,就怕他們會遭遇不測。」
鄭橋依照命令,當即率領麾下人員進駐炮台,並且打算將這火炮修復,好能夠給予支援。
段陵則是率領麾下士兵,直接沿着原路,奔向了邯鄲城。
這不回去還好,一會去就見到原先高大的城門早已經變成了一堆廢墟,自廢墟踏入城中之後,更是見到街道之上,到處都是橫躺的屍體。
這些屍體之中,有赤鳳軍的,也有漢附軍的,但總體還是以赤鳳軍為大多數,其中海產咋着一些不幸被捲入其中的百姓。
段陵一顆心立刻懸起,吩咐道:「給我查看戰場,務必確保將每一個赤鳳軍死難的士兵找出來。」心中隱隱擔憂起來,卻是開始害怕自己臆想的事實出現。
若是那周宇當真遭遇不曾,等到回長安之後,自己又該如何向軍校眾人交代?
段陵帶着忐忑,仔細辨認着現場的屍體,等到看完之後才敢稍微放鬆一下,周宇並不在這些屍體之中。
&是他們,究竟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疑惑再度升起,段陵正欲帶着麾下之人繼續搜索時候,卻聞遠處傳來一陣聲音。
&叮咚咚」,除了刀槍交錯的聲音之外,還摻雜着些許疼痛聲。
聽到這聲音,段陵立時奮起腳步,直接朝着那個地方奔去,剛剛抵達時候,就聽聞遠處傳來一陣慘嚎,凝目看去就見遠處一棟房舍的窗戶直接被撞碎,一人直接從裏面被打出來了。
&宇?你怎麼了?」
額頭微皺,段陵當即跳出去,直接將那人給接住。
周宇嘴角滲血,手中利劍只剩半截,啞然失笑道:「對不起,讓你看到了我狼狽樣子。」雙目卻是死死的盯着遠處的房舍,很顯然之前將他打成這般慘樣的傢伙,就躲在這裏。
兩人正在交談時候,於那窗戶之中,一道槍芒極速射來。
段陵雙眼一怒,手中龍泉猛地一划,那槍芒登時裂為兩半,口中發出低沉的聲音。
&張嗎?」
周宇稍微點了點頭。
而自那房舍之中,那張也踏步而出,看見兩人現身,頓時發出了一聲輕咦,目光落在了段陵手中龍泉之上,心中疑惑叢生:「嗯?孔湞的武器,怎麼落在了你的手中?」
段陵現身雖是意外,但張心中早有準備,所以也並不怎麼驚訝。
&當然是搶來的,要不然你以為呢?」段陵挑釁道,雙目卻是一臉擔憂看着周宇,眼中透着詢問的神色,手中卻是推了一下。
這是在詢問周宇,是否還能繼續戰鬥!
周宇以目示意,當即闔首表示自己尚且能動,隨後就勉力站了起來,依舊是一臉倔強的看着張。
張心中驀地一緊,死死握住手中銀槍,低聲問道:「搶來的?那孔湞呢?」
段陵現身他倒是並不害怕,但若是龍泉在對方手中,那只能代表着一件事情,畢竟這龍泉乃是孔湞極其珍重的東西,不可能輕易捨棄。
&然是死了唄。而你,也一樣要和他一起下黃泉!」
段陵嘲笑了一下,手中龍泉猛地一划,身形快若迅雷,直接殺向張。
張輕哼一聲:「很好。那就讓我稱量一下,你這廝倒地有多少斤兩!」長槍一抖,槍尖誘入毒蛇,直接咬住那槍尖,勁氣一吐段陵難以支撐,頓時就被打退數丈之外,隨後快步連進,再度殺向段陵。
&傢伙修為了得,竟然直到現在,還留有這般實力?」
段陵自感氣血,和孔湞一戰之中,真元損耗甚大,甚至就連身體之上也帶着傷勢,自然只能後退三分,好暫時避開對方氣勢。
眼見長槍逼近,周宇欺身而來,手中斷劍猛地一掃,立刻將那長槍擋下。段陵心中一暖,生出幾分暖意,眼見那張一副桀驁之態,心中不忿之下,當即縱身一躍,龍泉直接殺向那張。
張輕哼一聲,銀槍卻是朝後一縮,握住槍中央之處,卻是直接段陵戳來。
段陵一時驚住,連忙運使龍泉,將這長槍擋下,但對方力道太大,他只感到手中一震,龍泉頓時被震飛三丈之外。趁此機會,張自然欺身而進,想要趁着這個時候,將段陵殺了。
但段陵卻也急中生智,雙手如同鐵鉗,卻是直接將那長槍抓住,令其動彈不得。
一時間,兩人頓成僵持之態。
張也是驚住,沉聲一喝:「放手!」勁氣納入銀槍之內,銀槍頓時綻放銳利槍芒,槍芒刺入雙手之內,一瞬間就已經是鮮血淋漓。
段陵卻是聞風不動,雙手反倒是攥得更緊,嘴角咧開,笑了起來:「你以為,就我一個人嗎?」
話音落,疾風起。
一道身影一瞬閃過,瞬間殺向張。
張一時驚恐,便見到周宇不知何時,竟然將那龍泉搶到手,直接超着他殺來。
但他也是反應了得,卻在生死一刻,直接鬆開了銀槍,身形後仰方才避開這一擊,但胸前鎧甲卻是直接被切開了一道口子,鮮血不斷的滲出來,讓張感到有些疼痛。
另一邊,段陵眼見對方竟然鬆開長槍,不免笑了起來:「你這長槍,我收下了!」雙手握住槍頭一陣用力,卻是直接拽了過來。
張一時驚怒,不待那長槍遠去,便是直接縱身一躍,雙手再度攥住長槍,狂吼一聲:「放肆!」長槍似有回應,一道光輝閃過,登時將段陵雙手震開,重新落入張手中。
段陵有些不忿:「這傢伙不過一介凡鐵,竟然也嫌貧愛富?」眼見雙手空蕩蕩的,不免感到有些沒底氣,他當即自旁邊屍體之處取過一柄長刀,這才稍微感到寬心。
戰場之上,能用武器的儘量用武器,別逞什麼英雄好漢,這可是教官的名言。
另一邊,周宇也是手持龍泉,再度朝着張殺來。只不過這一次張長槍在手,卻是極為輕易的就擋下這一招。無奈之下,周宇也只好停在距離對方三丈之外,虎視眈眈的看着張。
&莫非以為,憑藉你們兩人,就能夠將我拿下嗎?」
張眼見自己陷入兩人圍困之中,依舊是張狂無比,手中長槍厲芒再閃,盡展一代英雄之態。
&許能,也許不能!只是,你甘願死在這裏嗎?」
周宇口中訴道,心中微嘆:「若非此人置身敵營,卻也是個好對手!」眼下乃是戰場,他自然不可能心存仁慈,眼下時候唯有戰勝對方才是王道。
只是那段陵卻是語帶挑釁,依舊嘲諷道:「而且你那兄弟也已經死了。作為兄弟,你若是不下去陪他走一趟黃泉路,又像什麼樣子?」
&尖嘴利,我倒要看看,你這廝到底有什麼手段?」
聽見段陵如此侮辱,張難掩心頭恨意,再度出手殺向段陵。
段陵雙目一亮,卻是戰意盎然,一揚手中長刀,竟然直接迎了上來:「很好。那今日,就讓你含恨於此。」
&看來今日,終究還得分出勝利。」
周宇雙目微垂,眼睛掠過遠處躺在地上了無生氣的屍體,鼻息之中也嗅着那摻雜着硝煙味的血腥味,不免感到了幾分不悅。
這戰爭,殺來殺去的,都是漢人!
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