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中,雖是重新恢復安靜,然而卻沉默異常,幾近於無。@,
瞧着眾人如此對峙,古蘭納那收起舞蹈,腰身微微曲下,目光之中透着瑩瑩光澤,素手一翻卻將頭上髮簪取下,說:「因小女子反讓列位爭吵,如此行徑小女子當真是愧對眾生。不如就此逝去,也免得讓列位難堪!」說着,就作勢要將那髮簪朝着雪白玉頸紮下。
「莫要動手!」
乍然見到這人露出如此輕生之舉,張世傑連忙站起,走上前欲要阻止。
他雖然對這西域胡風舞蹈不感興趣,然而若是讓自己因一些話語而讓這般女子就似喪生,卻也斷然不會允許的。然而正當他那手指伸出,欲要攥住古蘭納那手腕時候,卻覺得指尖傳來一陣刺痛,食指之上一點鮮血滲出。
「多謝公子相救!此生恩情,只怕只有來生再報了。」
輕靈的笑聲在耳邊浮起,張世傑感到不可思議,心臟驟然縮緊,真元一陣竄動,不由得感覺頭腦發暈,整個人支撐不住當即朝着地上倒來。正在此刻,他腦中頓時掠過一個想法,不由得感到驚訝,雖然身體之中一片冰寒,卻依舊張口吼道:「她是敵人!」
聲若洪鐘,頓時響徹整個醉香樓。
隨後,張世傑那高大身軀「轟」的一聲,倒在了地板上面。
蕭星驚起,手中琴聲戛然而止,低聲問道:「你究竟是誰?」以她的目光,如何看不出剛才對張世傑暗下殺手的,就是這位自稱曾經遭受到顛沛流離的胡姬?
「怎麼回事?難道我中毒了嗎?」
見到此女如此行徑,塵漓道人還有那木道人正要出手,卻覺得身體之中一陣躁動,那真元竟然絲毫未曾順從他們的意願,全都如同慵懶胖漢一樣,顯得無比凝滯。蕭星也是驚訝,連忙收斂心思仔細查看體內動靜,亦是一般感覺真元有些凝滯,索性也不是很慢,倒也對戰鬥並沒太多的影像。
「自然!要不然,我苦心修煉成功的天魔極樂舞豈不是毫無用處?」
宛然一笑,古蘭納那輕聲解釋道。
「天魔極樂舞?」
木道人練練催動心訣,開始專注驅逐體內毒素,說道:「我曾人說過這門舞蹈。乃是波斯拜火教秘傳的淫術。以舞蹈迷惑人心,並且藉此雙修奪取真元,算得上是一門邪功。而若是將其修煉到極致之後,身體體液包括那唾液、汗水乃至於氣味,全都會具備致幻、眩暈乃至於引人邪念的功用。端的是不可小覷!」
「哦?沒想到你這老道倒也有些見識!」
抬起****的小腳微微踩在了張世傑的背上,烏蘭納微微用力,踩得張世傑連連呻吟,繼續笑道:「至於這庸人?它不識我天魔極樂舞的妙處,既然如此那我除了讓他倒下之外,又有什麼辦法呢?李乾承,你且說我應該如何炮製這傢伙?」意味深長掃過了不遠處的李乾承,她那藍色瞳孔當真是風雲詭譎,匯聚起無盡光彩。
「聖女自有伎倆,小子怎敢諱言?」
李乾承低下頭,頗為恭敬的說。
且看這樣子,他居然對這位胡姬如此尊重,很明顯兩人背後定然藏着骯髒的交易。
「李乾承!」端坐另一邊,蕭星冷哼一聲,斥責道:「於你恆盛毓危難時候,我赤鳳軍給你錢財,讓你能夠渡過劫難。這般行徑,也算是待你不薄,為何你今日竟然在此設下詭計,施計暗害我等?」
他們之前早就有所準備,嚴格把守整個醉香樓,可謂是半隻蒼蠅都無法進入,便是口中飲用的酒水也是經過甄別,分毫未曾納入口中。只是沒想到,對方居然直接帶了一個胡姬,就以莫名手段,讓眾人全都中招。
如此行徑,當真是超乎想像!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我之所為,也不過是順應天命罷了。」輕輕站了起來,李乾承幽幽說道。目光掃過了蕭星時候,他不免透着幾分貪婪,笑道:「更何況以蕭姑娘如此鍾天地之靈秀,何不棄暗投明?若是你願意委身於我,我定然可以保證你也能夠享受這世間的榮華富貴!」
那孔治也是笑道:「聖人有云: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你不過區區一介女人,居然也和那孽女高踞廟堂之上?如今時候,豈容你擾亂綱常?今日裏我這就代天行道,廢了你這妖女!」五指併攏,一縷乳白勁氣哧哧作響,當然吟繞在其手指之上,朝着蕭星就是點來。
這兩人一起出手,另一邊那孔元措虛空一握,眼前案桌應聲變化,旋即化作一柄木劍,說:「守正辟邪、鎮壓妖孽,本是我輩儒生天職。蕭執事,你還是放棄抵抗吧。」隨後,木劍破空射出,其目標正是蕭星。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施主,你還是放棄吧。」
妙興也是一般口稱佛號,於腦後之上浮現出一輪金光,萬千光輝匯成數十道「卍」字模樣朝着蕭星押來。
「更何況以姐姐如此俊秀,若是就此淪落在這紅塵俗事之中,豈不可惜了?」
烏蘭納那忽的縱身越來,俏臉轉而呈現在蕭星面前,手指作勢就朝她的臉蛋摸來。
一時間,三道光輝也是破空襲來,就要將蕭星徹底擊殺在這。正在此刻「鏗鏘」一聲,真如金戈鐵馬一般,嗡鳴聲音頓時爆裂開來,不僅僅烏蘭納那整個推開,更將眼前光芒全數擊碎,化作光粒。
盯着幾人,蕭星冷着臉回道:「看來今日之事,你們是早有打算了。既然如此,那麼也莫要怪我無情!」五指陡然間化作一團虛影,在那六弦鐵琴之上不斷的撥弄着琴弦,一道道高亢壯烈的嘯聲越發強烈,頓時讓那眼前幾人不由得皺緊眉頭,身形也是凝滯起來。
只是隱約間,嘴角之處滲出嫣紅,分明是因為抵抗幾人進攻而受了傷!
「烏蘭納那,她怎麼沒曾如同其餘人那樣,暈倒下來?」
一時不慎,孔治頓時被這琴聲擾亂身體氣息,一絲血液留下。
烏蘭納那解釋道:「她乃是女子,亦是精通旋律。而我這天魔極樂舞對女性影像並不出眾,而且若要令體內彌散的異香其起到效用,也需要以旋律催動,否則的話絕難成事。」被那剛烈旋律一擾,她也覺得體內如遭刀擊,整個人一陣眩暈,險些就被帶動了體內氣息。
「哼!莫要忘了,這裏可還躺着一人啊。」
另一邊,李乾承指了指一邊躺着的張世傑,露出得意笑容來。孔治瞧見此人,之前堂上被反駁時候的尷尬立刻浮現在腦海之中,欣喜萬分之下當空就是一指戳去,說道:「似這般傢伙,正好擒下作為人質。」
然而正當那白光欲要將張世傑戳死時候,憑空中卻現出一個青色光罩,將這白光生生擋在外面。
遠處,塵漓道人朗聲說道:「雖是守正僻邪。然何為正?何為邪?以爾等行徑,豈可稱之為正義?」長呼一口氣,自身軀之上,無盡青芒陡然放射而出,連綿不絕將張世傑整個人包裹其中,宛如一個蠶繭一般。
置身於危險之中,卻依舊顧念別人,塵漓道人當真是一個仁慈之輩。
然而那孔元措瞧着此處空門打開,一柄木劍凌空射出,雖為木劍然而在他真元灌輸之下,其堅硬銳利也是絕不比任何神兵利器差。妙興也是一般,催動無傷金光,卻是凝聚成一具金色佛手,朝着孔元措攥來。
兩人蓄勢一擊,比之之前一併圍攻蕭星,豈是勝過一籌?
正當兩人攻擊欲要將塵漓道人徹底壓住,那地面上鋪設的木板卻似活了一樣,「哧哧」作響就在一剎那間抽出了一根根青蔥嫩枝出來,轉瞬間就化為了一睹樹牆擋在塵漓道人面前。縱然對方如何厲害,然而這樹牆卻似那堅硬堤壩一樣,牢牢地護在幾人面前,分毫未曾動彈。
見着兩人驚訝面貌,木道人朗聲說道:「恃強欺弱、恃武而驕。原來所謂的玄門正宗,也不過這般德行?」
瞧見眼前場景,孔元措不免有些詫異,旋即就哈哈笑道:「《玉皇心印決》、《神農本草經》?原來兩位乃是玉皇觀、炎帝廟兩位前輩。今日一見,這兩門玄功果然玄異無窮!」
「只可惜兩位卻誤入迷途,前功盡棄了。善哉善哉……」妙興亦是一臉可惜,雖然他那佛手被這樹牆擋住,卻已然一臉苦色。
以他們的眼光,自然瞧出無論是木道人還有塵漓道人都已然年近天年,如今時候雖然氣勢兇猛,然而內里卻似那無油之燈,隨時隨地都會煙消雲散。
「當然。只可惜你們兩人卻稍欠火候,若是你那《大日如來咒》達到『破妄』,而你那《聖心正法經》也達到『不逾矩』的境地。否則的話,我這樹牆也不過是一劍了斷罷了。」冷哼一聲,塵漓道人儼然已經帶着嗔怒。
雖然早就知曉這些人暗懷詭計,然而如今被對方打到頭頂之上,縱然是那泥塑菩薩,也該生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