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傑那傢伙,怎麼如此厲害?」
心中驚訝,兀迪那達藏在了一處樹叢之後。
要知道他以前也曾經見過張世傑,而那個時候張世傑還沒有這般厲害,渾如一個璞玉的話尚且還是一個謙謙君子,但是轉瞬間這人就跑到了赤鳳軍之中,而且那般殺意濃濃的模樣,更是毫無以前的君子風範。
這般變化,讓他有些吃驚,弄不清楚張世傑身上,究竟生了什麼事情了。
「我知道你就在這附近,你逃不了的。」四下望了一下,張世傑開口說道。
在他身邊,那些士兵正在專心致志仔細搜索每一個地方。作為山中獵人出身的赤鳳軍士兵,對如何辨識獵物奔跑的痕跡相當清楚,於是他們順着地面上那些留下來的腳印還有樹葉藤蔓破損樣子,漸漸地將包圍圈縮小,眼看着就要將兀迪那達困在其中了。
見到這般狀況,兀迪那達立刻緊張起來:「張世傑,你為何背叛我們,居然投靠了這群叛匪?」
「背叛?不曾效忠,談何背叛?更何況以閣下的身份,若是談及背叛的話,也不怕笑掉大牙?」朗聲笑着,張世傑立時轉過頭盯住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他揮了揮手指,對着周圍士兵作出了指示。
「在我的家鄉,那茫茫的沙漠之中有一句俗語:向手持彎刀的人拱手稱臣,獻上最為珍貴的禮物,即使是上帝也無法貶低。蒙古實力強大,而那花剌子模國勢頹廢,我誅殺國王將其獻給大汗,有何不可?」冷哼一聲,兀迪那達不免充滿了困惑。
要知道在沙漠之上,他們這群在沙漠之中來回自如的沙漠悍匪們素來信奉叢林法則,向來都是誰有奶就投靠誰,至於中原的所謂忠孝節義,根本就沒有存在的根基。
所以在蒙古攻擊花剌子模之後,作為花剌子模的第一勇士,兀迪那達很乾脆的就投降了!
張世傑暗道一聲果然,當即朗聲說道:「果然是蠻夷之徒,不識我華夏仁義道德,只會做個兩腳牲畜罷了。」於他身邊,那些士兵依然將長弓拉開,弩箭瞄準不遠處的樹叢,就等着他一聲令下,便會萬箭齊。
「你這廝究竟是什麼意思?」
忍不住惱火,兀迪那達張口怒斥道。
「什麼意思?就是這個意思!」將手一揮,張世傑高聲喝道:「射!」剎那間,弓弦躍動,便將弩箭射出,朝着那出應該是對方躲避地方的位置射去。
然而正在這時,自旁邊忽的有一個蹤影躍出。
置身於空中,兀迪那達哈哈大小:「張世傑。你以為我真的是心中困惑才問你嗎?要你心中麻痹,錯判目標才是我的目的。」身形朝着遠處飛掠,他根本不欲和張世傑多做糾纏。
「該死的。中了對方的奸計了。」
暗道一聲不好,張世傑立刻惱怒起來。
他只在心中仔細一想,便已然了解對方之前究竟是如何騙過眾人的。
通過操控風勢,改變聲音的傳播,從而令眾人誤以為自己藏在另外一個地方,並且多次在話語之中設下陷井,就是為了能夠迷惑對方。
那兀迪那達雖是蠻夷之徒,但是其心思縝密,當真是讓人驚嘆。
置身於危險之中,依舊沉着冷靜想出這個辦法,也難怪對方統帥會將這人也派遣出來。
快離開張世傑所在的區域,兀迪那達緩了緩口氣,暗道:「幸好將對方調開,不然的話只怕我也無法逃脫把。」置身於這個潮濕而且四周圍充滿各類植物的森林之中,已然讓他感覺異常的難受,尤其是那些不是冒出的各類氣息,亦是讓他精神一陣恍惚。
沒有了那廣闊的沙漠,沒有了那濃烈的太陽,也沒有了一望無際的天空。
置身於這片森林之中,兀迪那達感覺自己就像是身處囚籠之中,隨時隨地都有殞命危險。
於是,他找准方向朝着遠處奔去,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將關於赤鳳軍的消息傳遞出去,不然的話整個平陽府都將置身於這把名為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威脅下。
正在這時,兀迪那達卻忽的感覺愕然,低聲說:「那傢伙究竟是誰,怎麼在這個時候過來?」順着目光,便可以見到不遠處正有一位青年人頭戴斗笠、身披蓑衣,腳下踩着厚實的腐殖層,小心翼翼行走於森林之中。
一把長弓斜斜挎在腰上,而在背後則是背着一柄長槍,腰間之處也是別着一柄匕,身上穿着的麻衣下面,也是貼身安置有一層鐵板好抵抗流矢、箭雨,這個全副武裝出現在這裏的人正是奉了蕭鳳命令來到這裏的楊輝,而為了確保其路途安全,蕭鳳也為特意贈送其一柄槍銃和三百子彈,還有一具新造的複合滑輪弓。
這樣的話,楊輝除非是遇見對方大隊人馬,基本上在碰到一般的流匪、亂民時候,都可以全身而退。
這個世道,能夠為屬下士兵配齊如此多的厲害兵器的勢力可不多見。
正是因此,兀迪那達才會產生疑惑,畢竟在他軍隊還沒有見到過眼前這人,至於身上所裝備的武器也相當奇怪,以前從未曾見識過。
「誰?誰在那裏!」
沙沙聲音傳入耳朵,楊輝立時驚醒,低聲喝道。
遠處,兀迪那達幽藍目光死死盯着楊輝,嘴角裂開,猙獰笑着:「這傢伙倒是機警,想必修為也算是登堂入室了。但是,你以為就憑你一個人,就能闖入這森林之中嗎?」臉色陡然嚴肅起來,當即收斂氣息、藏匿聲音,刻意放緩朝着楊輝走去。
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森林之中,不是傻瓜就是暗懷不軌。
深藍眼睛盯着對方腳步,兀迪那達靜靜地等待着,等待着最好的時機。
他的行為相當的熟練,熟練到了刻入骨頭之中,而那將身子完全藏在樹葉、碎石之下的行為,更是讓人想起那隱於沙漠之中、藏於石頭之下的沙蠍。都是一樣在現狩獵目標之後,就會悄悄地靠近對手,直到對方身體放鬆到極致時候,就會迅將充滿毒液的尾刺打出釘在目標之上,讓目標在痛苦掙扎之中徹底死亡。
但是,不遠處的張世傑卻一臉驚訝,他看着正信步朝着這邊走來的楊輝,立即問道:「楊輝?你怎麼出現在這裏了?」
「因為數月沒有你的消息,所以主公令我前來尋你,看是不是什麼狀況?」看見走過來的張世傑還有那些熟悉的戰友模樣,楊輝立時放下心來,朗聲笑道。
而之前的聲音?
他只當作是眼前這些隊友弄出來的!
「差不多。畢竟兵力相差懸殊,我實在不敢貿然出擊,以免中了對方的奸計。」隨口應道,張世傑依舊是皺緊眉梢,且看着周圍的一切,那兀迪那達沒曾抓住,他實在不敢放心啊!
「奸計?」
這個時候,楊輝方才注意到周圍士兵具是神色肅然,手中亦是緊緊握住兵器,很明顯是正處於戒備狀態。他心中詫異,有些弄不清楚現在狀況,當即問道:「難道這裏什麼事情不成?」腦海裏面亦在苦心思考此地究竟生了什麼事情,讓眼前的這些戰友們如此緊張。
正在這時,就在不遠處的一處荊棘猛地被掀開,其中頓時衝出一個灰影。
楊輝頓時吃驚,整個人被嚇得呆立在遠處,問道:「他究竟是誰?」身體僵硬,在這僅有數秒的時間之中,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不明白自己究竟應該作什麼事情。
「閃開!」
耳邊立時被灌入一聲爆喝,旋即楊輝就現自己整個人騰雲駕霧起來,煙柱之中無盡樹木全在倒退,「啪」的一聲就被推開撞在旁邊數丈遠的大樹之上。
雲山霧罩渾然弄不清楚狀況,楊輝剛要抬起頭質疑,卻見不遠處一個色目人正將一對肉掌摁在張世傑胸前,灰濛濛陰沉沉的光芒驟然湧出,將張世傑整個轟飛而出,而他那本該是健康無比的臉色,也頓時委頓下來,蒙上了一層灰濛濛的霧氣來,嘴角嘔出的鮮血也是帶着腥臭味道,很明顯這是中毒了。
「我這是被救了?」
楊輝嘴角微動,立刻憤怒起來:「該殺的混蛋,你莫非當我不敢殺你?」將手一揮便將肩膀之上的滑輪複合弓取下,臂力湧現,當即將其整個拉開,利箭瞄準眼前這人射出。
此刻,那兀迪那達卻一臉囂張,且看着周圍撲來的列位士兵,他當即哈哈笑着,隨手一揮狂風舞起,就將那射來箭矢全數催斷,繼而挑釁道:「沒用的,莫非你以為就憑你們手中這種脆弱的攻擊,就能夠衝破我這被沙漠之神所眷顧的神功嗎?今日裏本打算只殺你這隻小野狼的,沒想到卻將這頭雪豹給釣出來了。看來天神還是眷顧我的,讓我在今日裏得意擊殺這人。」
他之前本打算擊殺楊輝的,但是在之後看到張世傑和楊輝似乎有些聯繫,甚至因為遇見楊輝之後短暫路除了一絲破綻,於是虛晃一招,以擊殺楊輝為餌將張世傑騙出,然後給於致命一擊。
如此狠辣手段,自然是只有馳騁於沙漠之中的民族才會幹出來的事情!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