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如孫,還請你隨我走一趟吧。」
收起聖旨,陳大方一臉鄙夷看着余如孫,心中哂笑不止。
原來昔日名震天下的余玠,竟然也是這等人物?
余如孫卻是面生驚愕,張口問道:「不可能!為何會這樣?」一臉焦急看向俞興,問道:「俞置制使,我父親明明是被人冤殺的,為何他會被人如此污衊?」
「這,我已經全數上呈陛下,誰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俞興雙手一攤,也是自感無奈。
余如孫更是焦急,腦中被那聖旨內容一刺激,當即喝道:「可是你莫要忘了,你曾經答應我,要助我將那兇手繩之以法。為何你卻言而無信,反令家父受此污衊?」
「當日所言,我皆是一一說明。至於為何如此,我哪裏知曉?」俞興無奈搖頭,解釋道:「而且家父與我有救命之恩,又豈會捏造謊言?做出這等忤逆之事?」
更何況他可是見過蕭月的手段,又怎麼可能冒着生命威脅,做出這等事情?
「那你告訴我,為何我父親竟然受此污衊。我身為人子,九泉之下,如何面見父親!」余如孫高聲一喝,聲音遍傳四野,然而卻無任何迴響,只有吞噬一切的黑暗。
俞興心若死灰,無奈搖頭:「對不起,我也不清楚。」
置身旁邊,陳大方看着眼前一切,嘴角之處透着嘲弄。
眼前一切,他是見多了,而所謂忠臣義士的戲碼也看膩味了,只想要快點完成謝方叔交代的任務。
「時候已到,隨我走吧。」
「不行。我要面見聖上!」
余如孫自知若是自己被囚住,莫說是為父親洗去冤屈,只怕自己也會折損在牢獄之中。
只見他高聲一喝,雙足一頓,身形飄然而起,躍出數丈有餘,想要從此地逃離。
陳大方輕哼道:「好個小子,竟然敢拘捕?」手一揮,跟在他身後的四名侍衛之中,立刻走出兩人來,卻是一般施展輕功,朝着余如孫追去,剩餘兩人卻是自背後取出銃槍,瞄準遠處余如孫,然後扣動扳機。
「砰——」
聽到這清脆聲音,余如孫自知銃槍威力非是自己所能抵擋,當即扭轉身子,遠處榆樹咔嚓一聲,被打出一個碗口大的傷疤。
不遠處,余如孫自感氣力盡空,只好落到地上,餘光一掃榆樹,頓時驚住:「好險。若是被擊中了,只怕就連命都沒了。」一抬頭,卻見兩道身影宛如雄鷹,已然出現在身前。
「逆賊休走!」
一聲咆哮,兩人齊齊運起雙掌,直接拍來。
無鑄掌力橫掃而來,壓得余如孫氣息凝滯,幾有窒息之感。
「好強的氣功。」
心思篤定,余如孫亦是運起無上內功,直直迎上兩人。
「轟!」
雙掌交接時候,氣浪翻滾、宛如浪濤。
余如孫卻感雙手如同置身火爐之中,烤的人難以忍受,以至於他甚至生出退縮之感。但念及自己父親,余如孫丹田之內登時又是湧出一股力量,登時將兩人直接頂住,更未退後半步。
遠處,陳大方冷笑一聲:「好強的修為,倒也不愧是余玠之子。只可惜,就憑你這般實力,可未必能夠擋住班值侍衛的攻擊。」話音落下,另外兩個侍從身化虛影,轉瞬間卻是奔至余如孫背後地方,然後一起運轉掌力,一起朝着余如孫打去。
余如孫暗道一聲「糟糕」,雖欲提元抵抗,但無奈他一身真元皆被眼前兩人牽扯住,根本無暇他顧。
這兩道掌勁,立刻透體而過,直接打在余如孫五臟六腑之上。
「噗!」
難忍腹中疼痛,余如孫口一張,漫天血霧沖天而起,隨後腦中失神,直接跌落地上。
「哼!難道你以為我就沒有準備嗎?要知道若是讓你這廝逃了,只怕聖上非得要治我大不敬之罪。」陳大方譏誚道。其中兩位侍從直接將余如孫雙臂縛住,任他實力如何厲害,也擺脫不了這宛如鐵鉗一般的桎梏。
另外兩人護住左右,卻是生怕此刻有人突然現身,將余如孫救走。
對着俞興揮揮手,陳大方笑道:「俞置制使,這一次多謝你的幫忙了。」
「陳御使所求,在下豈敢拒絕?自當傾力而為。」俞興扯了扯嘴角,想要讓自己笑起來,但他的笑容卻帶着悽慘,讓人看着就倍感不痛快。
幾人登上客船,沿着岷江一路北行,很快的便抵達了成都府。
這一路上,余如孫也自昏迷之中甦醒,而他看着自己所置身的逼仄鐵籠之中,也感到分外氣餒,知曉這一次自己是難以逃脫了。
許是害怕被人知曉,那陳大方在鐵籠之上蓋着一層棉布,遮住了余如孫的視線,也遮住了眾人的窺探。
透過棉布,偶然可以聽見有人吵鬧的聲音,間或之中還可以聽見馬兒走路的踢踏聲,余如孫由此判斷出來,自己應當置身於馬車之上,而且還正走在某個街道之上,否則不會有這樣的狀況。
「砰」的一聲,馬車停了下來。
余如孫心中暗驚,想到:「他們準備將我帶到什麼地方?」
「你,可以下車了!」
伴隨着這熟悉卻令人噁心的聲音,棉布被整個拉開。
余如孫頓感刺眼,不免閉上眼睛,稍作適應了一下,方才睜開雙目,看了一下周圍景象。
他所在的地方,乃是一個門庭,通往大門之處,用石板鋪出一條道路,兩側種着梧桐,梧桐筆直如雲,宛如侍衛一樣。而在道路的另一端,卻是一個方圓三丈有餘的演武場,演武場兩側放着兩個銅爐,銅爐之內香火不斷,似是在祭奠着什麼東西一樣。
只是余如孫看着這場景,卻是一臉愕然。
「這裏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