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色的身影穿過一片密得連陽光都照不透的林子,停在山壁邊一處比人還高的灌木叢後,伸手拍了三次山壁,又按向壁上的石突。
山壁間一道厚重的石門緩緩開啟。門內看守的兩名黑衣人恭謹低首,「主人。」
黑色的身影在暗道里快得如同飛掠而過,進了暗道里一條分岔的盡頭石門。
那是一間深山中間鑿出來的寬敞廳堂。
壁面還是原始的石頭風貌,巨大的石棺橫在廳中央。
黑衣人的視線落在壁邊的一長排石榻上。榻上整齊地排躺着一具具屍首。
那些屍首都乾枯了,一具比一具乾枯。
看衣着,生前都是些女子。
像往常般,已經候在石棺邊的小廝園子見了黑衣男子,恭謹地行禮,「主子。」
黑衣男子使個眼色。
園子會意地走到角落,拍了拍那名昏睡在角落的女子,「醒醒……」
女子仍昏昏沉沉地睡着。
園子只得加大力度拍着她的臉頰,「快醒來……」
宇文杏瑤睜開沉重的眼皮子,看到前眼的園子,心頭一喜,「園子,是你!太好了!」總算見到熟人了。
那天晚上,她與齊王表哥一夜纏綿歡-愛,表哥要了她好幾次。她很開心終於成為了表哥的女人。
第二天清早,在表哥醒來之前,她主動先跪在床下,負荊請罪。
清晰地記得表哥在被迫的情況下要了她的身子,清醒後的表哥盛怒得想殺了她。
她不停地掉眼淚,未曾求饒。
然後,她聽到表哥說了些不可思議的話,最後見到的是表哥冰冷的表情。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再接着,她就不醒人事了,一直在一個不知名的宅子裏被養着,好吃好喝地侍候着。
那個宅子不大,還有兩名下人侍候她。
下人說,上邊交待,她哪裏也不可以去。
是以,她很安份地,一直呆在那個宅子裏。她覺得下人口中的上邊,是指表哥。她每天都在盼,從黎明等到中午,又等到日落。
每一天,如此反覆地等待。
她相信表哥既然派了下人侍候她,又厚待她的飲食,她覺得表哥心中是有她的。
每一天,她都在等待着表哥來臨、眷顧。
可惜,一次次,一天天地失望。
每隔半個月左右,園子會在她額頭上畫一個說不出什麼圖樣的圖案。
有點像是符咒。
然後,會用刀割她的手腕,割一碗血,又走了。
她追問過園子,表哥何時來看她。園子從來不多說,她想知道她的家人怎麼樣了,沒有人會多跟她說一個字。
她覺得她就像被養在籠子裏的小鳥,失去了自由。
隨時還會殞命……
園子老是來取她的血,還有那莫明其妙的符咒。讓她心裏忐忑不安,總覺得恐懼,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這一次,園子已經月余沒有取她的血了,她還以為不會再要她的血了。
沒想到,一覺醒來,竟然出現在了個鬼地方。
她被棺材嚇昏了,被那一排枯屍差點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