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值得更好的男人,而不是跟着他這樣一個比惡鬼還恐怖的邪魔妖孽。
可是,沒有她,他會死,他的生命將會失去意義!
光是想到她會離開他身邊,他的心就痛得幾乎窒息,痛得剜裂撕扯,連想像都不能想像。配不上也好,他醜陋如厲鬼也罷,他絕不放開她的手,她只能屬於他!
閉了閉眼,他在心中告訴自己,驚雲不是多情之人,她不會去安慰君佑祺的,他從來不信任任何人,要學着信任她。
少頃,鳳驚雲返回時看到那抹站在海灘上的孤影。
大海雄渾而蒼茫,海水碧藍如一塊看不到頭的藍色大陸,海天相接,於寧靜中波濤暗涌。
銀色的沙灘上,他靜然佇立,雙手負於身後,似在等待着什麼人。
他身着一襲黑衣錦袍,雖有幾處劃勾的破損,難掩他天生的尊貴。如墨的頭髮與衣擺隨着海風飄蕩,森冷的氣勢渾然天成。
一種無形的孤寂自他身上散發,大海茫茫,他黑衣如鬼,像是不容於天地間的鬼魅,帶着一抹隔絕塵世的孤寂,仿佛在陰暗的地獄中行走了千年、萬年,寂寞得痛了人心、痛了人魂。
她一瞬間升騰起想陪伴他到永恆的念頭。人的生命短暫,就讓她在有生之年,好好地愛他。走過去,她嗓音輕喃,「君寞殤……」
他側過身,左頰疤痕滿布,左頰骨骼粗大異常,沒有左瞳的左眼眶森森的駭人,如此半張比鬼魅更恐怖的臉,她迎視,卻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帶着神秘的邪魅蠱惑。
也許這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注視她柔和的目光,感受到了她眼中的情意,他心中一動,伸手輕撩着她鬢邊的髮絲,啟唇,「我在等你。」
「嗯。」她微一點頭,一隻小手執起他的右手,另一隻手拿起一根荊棘叢上拔下的刺,用刺開始挑破他手掌上因磨雕石鍋而起的水泡,「你手上的水泡鼓鼓的不舒服,島上也沒有藥材。我去林子裏找了根刺,挑破水泡,很快就好了。」
「你剛才是去找棘刺?」他胸腔聚起滿滿的感動,竟然差點誤以為她會去安慰君佑祺,一時萬分愧疚。
「嗯。」見他的表情,她似想到什麼,眼神一凜,「不然你以為什麼?以為我去找君佑祺?」
她就是太聰明了,什麼也瞞不過她。他一噎,「不想騙你,本王怕你那樣,卻更加信任你,所以,我等着你。」
她心頭有點窩火,原本幫他挑水泡的動作很溫柔,聽罷,刺火大地紮下去,扎得他手上的水泡不但一個個全破了,連肉也給扎到了。
普通人早就痛得跳腳了,這個不怕痛的男人,表情都沒有,她還真有點無可奈何。扎完一隻手,更用勁的扎另一隻。
他不覺得疼,只是看她發泄般的扎他,覺得她甚是可愛,「驚雲,是本王不好。」
「哦?」她冷哼一聲,「教主大人哪點不好?」
「本王不該對你心思存半分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