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進房裏,光華滿地。
他沒有影子。
無聲無息,他安靜地守着她一整夜,直到天快黎明的時候,瞧了一眼外頭朦朧初亮的天空,他才不舍地望了她一眼,化作一縷青煙進了被她置放於口袋中的玉佩里。
隔天一早,鳳驚雲在來儀居小廳里用早飯,她刻意吩咐廚房準備了鮑魚粥。
小順子將粥端上桌,坐於桌前的魏雪梅準備動筷,鳳驚雲攔住她,「娘,慢着。」
「怎麼了?」魏雪梅不解。
她舀了勺子粥在鼻端聞了聞,「粥里有毒。」
魏雪梅臉色一變,「是何人竟然想要我們的命?會不會是廚房的伙頭有問題?」
鳳驚雲淡然問,「小順子,今兒早我讓你在廚房伙頭煮粥的時候看守着,有沒有人來過?」
「護院周武悄悄在廚房外徘徊。」小順子恭謹地說,「小的又按您的吩咐,在端粥來的路上,故意把粥放在一邊,裝着去撒了泡尿,在一旁躲着看時,周武放了一包藥粉進粥里。」
「雲兒,你可覺察出是什麼毒?」魏雪梅刷白着臉色問。
「是砒霜。無臭無味,外觀為白色霜狀粉末,加進粥里就看不出來了。」
「啊!」魏雪梅捂着嘴,「你待周武不薄,他為何要加害於你?」
「是鳳寶兒獻身給他,並給了他四萬兩銀票。」鳳驚雲自嘲地笑了笑,「想必鳳寶兒遲遲當不上太子的側妃或妾一類的,就把帳算我頭上了。按她的才貌,估計她應該有自知之明,最多是個側妃。」
「那……」魏雪梅憂愁地問,「現在怎麼辦?」
「當然是滅了她。」
魏雪梅心裏一跳,「怎麼……滅?她是你三姐,會不會不妥?」
「難道留着這麼個禍根隨時來加害我?」她眼神冰冷,「我懶得提防她,索性就一不作,二不休了。而且,女兒有個壞毛病,喜歡禮尚往來。昨天來儀居院外,有僕從看到鳳寶兒拿了太子不少錢,鳳歸晚去『安慰』了一翻,鳳寶兒就急着上心置我於死地,今天她就有錢吃鮑魚了。我安排的眼線說鳳寶兒今晨也煮的鮑魚粥。小順子,你把這盅粥端去,跟鳳寶兒的那一盅調換一下。」
「是。」小順子依言去辦了。
讓魏雪梅去房裏另行用膳,翡翠端了盅新的鮑魚粥過來,鳳驚雲算準了時間,差人叫來周武。
「四小姐,您找我?」周武見桌上那一盅還沒動過的粥,心下很是緊張。
鳳驚雲站起身來走到他身邊,將一支金釵遞給他,「你去把這支釵送給我三姐,就說我這個做妹妹的請她多多『關照』。三姐已經是太子爺的人了,搞好姐妹關係總沒錯。去吧。」順道悄悄將他之前丟棄的包着砒霜的紙放進他袖袋。
「是。」他接過準備離開,見鳳驚雲往外頭走,「小姐,您不用早膳?」
「沒胃口,不吃了。」
「不吃早膳傷身……」
她狐疑地瞅他一眼,「本小姐吃不吃飯,何需你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