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女兒她病情如何?」一名年近四旬的中年媽媽帶着十三歲的女兒來看病,恰巧坐診的是許卓,見到許卓檢查來檢查去,久久沉吟不語,中年媽媽不由急了,急聲詢問道。
許卓雖然還是實習生,但是憑藉精湛的醫術,早已博得主治醫生張開元的認同,放手讓他單獨坐診,當然了,張醫生還是在邊上把關的,簽名,開藥也都是用的張醫生的賬戶。只不過,現在張醫生桌子前也有病人,沒什麼特別嚴重的病情的話,張醫生一般是不管許卓的。
這是許卓回到銀杏醫院的第一天,沒想到,就遇到了這麼棘手的病例。關鍵是,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服對方。
這也是因為他目前還是實習生,資歷不夠深的緣故,否則,完全沒必要這麼遮遮掩掩,直接讓對方去做什麼什麼檢查就行了。
許卓沉吟片刻,終於開口了,道:「感冒倒是小問題,她的腎臟倒是很有些……呃,嚴重!」
「腎臟?」中年媽媽立刻驚得跳了起來,但隨後滿臉不信,高聲叫道,「胡說八道,我女兒好好的,怎麼可能腎臟有問題?」
「她腰有些疼、酸脹。」許卓說道。
「哦?你是說這個啊?」中年媽媽原本有的一絲擔憂徹底消失了,撇嘴笑道,「實習醫生就是實習醫生,你別看我女兒小,剛進十三歲,但是她的初`潮早已經來了大半年了,這幾天剛好是大姨媽期間,所以難免腰酸。這都是正常的啦,也不知道你到底怎麼學醫的!」
我國規定,0至14歲的孩童應到兒科就診,這個小女孩雖然已經月`經初`潮,但是未滿十三周歲,所以還是來兒科掛號。
邊上一名病人家屬輕笑道:「實習生就是實習生,別的沒學會,就是學會了誇大病情的不良習慣。」
確實,現在有許多醫生為了「業績」,往往會誇大病情,讓病人做一些不必要的檢查,開許多不必要的藥物,這也是醫患關係緊張的源頭之一。
許卓只得苦笑,搖了搖頭,他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知道不可能憑這個說服對方,想讓對方配合做檢查,估計也是不可能的了,因為,做檢查的費用會額外增加很多很多呀。
剛才,他檢查的時候,慣例性地透視病人,在臟腑、骨髓、分子等層次,主要是為了檢查病人有沒有一些隱藏的疾病,這樣的話提早發現,也能防患於未然。但唯一不便的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跟病人說。就像今天這個情況。
這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十分罕見地長了四個腎臟,每側都長有像一對雙胞胎一樣緊緊疊在一起的兩個腎,這個病叫做「重複腎畸形」,屬於先天性腎畸形,跟遺傳沒有多大關係,十分棘手,因為兩腎臟粘連在一起,重複的那個腎不能與主腎分離,切除一個會影響正常腎臟。所以,「賣掉」兩個多餘的腎的想法是不實際的。
「這樣吧,我先開點治療感冒的藥,大約三四天就能好,若是月`經結束了,仍舊腰酸腰脹的話,一定要記得來醫院做詳細的檢查。」許卓只好如此說道。反正,他發現得早,再拖個幾天問題不大。現在強迫別人,反而會弄巧成拙,當然,最主要的是,他是實習生,說話沒有權威性,由於是透視異能發現,解釋起來也不好解釋。
「這還差不多!」中年媽媽一臉鄙夷地帶着藥單走了,去付錢,取藥,臨出門時還以微小的聲音嘀咕了一句,「想騙我們家琳琳做多餘的檢查?簡直是做夢!哼,錢倒是小事,可是,你難道不知道嗎,做那些檢查多傷身體吶!」
這種話,聲音雖然小,但是許卓耳朵尖,感官靈敏,卻是一字不落地聽了個清清楚楚,只是,他也不跟這中年媽媽一般計較,心道,過幾天你就會知道自己錯了,錯得離譜。
現在雖然是新時代了,但「諱疾忌醫」這種陋習,卻仍是幾千年都沒有變,大有人在。
張開元醫生由於眼力有限,不給病人做詳細的檢查的話,看不出一些特殊的疾病,所以這時候也沒有管許卓。畢竟,許卓已經向他證明了能力,不輸於一般的住院醫生,完全可以應付各種情況了。
……
忙碌了一天,下班之後,許卓自然邀約莫璇一起。兩人也不幹什麼,只是簡單地吃了個飯,便帶着小白獸去「遛狗」。
雖然已經初八,但仍舊在春節期間,街上洋溢着濃郁的過年氣氛,許卓和莫璇,帶着小白獸,來到了醫院附近的一個公園。
雖然知道小白獸不怕冷,但是莫璇還是給小白獸穿上了一身英武的寵物衣服,脖子上還系了個銀色的鈴鐺,更增幾分萌意。小白獸不發威的時候,任誰看了都以為是一隻人畜無害的白色小泰迪。
「你身上怎麼有一股女孩子的香味?」走得近了,莫璇輕輕皺了皺鼻子,不由看了許卓一眼,說道。
她一身灰色羊絨大衣,看起來十分簡單的款式,但是穿在身上卻顯得格外超塵脫俗,清麗的臉蛋,光潔如玉的額頭,朱唇不點而紅,馬尾辮若緞子一般一步一搖,給這昏暗的夜色憑白增添了幾分靚麗與多姿。
許卓聽了卻是心中一跳,心說女孩子的直覺,呃,或者說是嗅覺怎麼這般敏感的?他身上這件外套,正是昨日穿的,昨天晚上,夏菱紗熱情邀約,讓許卓坐她的順風車回省城,興許,就是那時候,沾染了對方車裏或身上的香氣吧。只是,許卓自己聞了許久,根本就聞不到了啊!
「可能是醫院來的女性`病人及家屬比較多吧!」許卓只好如此解釋。雖然,他與夏菱紗並沒有什麼,但是卻不想佳人吃醋。
「是嗎?」莫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中着實有幾分不信,不過,也懶得問了。她向來是高傲的性子,不想讓男人覺得自己很在乎他。以前和許卓在一起,是「閨蜜」,大大咧咧,現在隱約產生了一絲情愫,反倒沒有以前那麼放得開了。
許卓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只是感覺,她比以前似乎高冷了許多。
「嗯,也許,這才是校花原本的性格。」許卓心道。又想,「也許,她是有什麼煩心的事呢?」
「工作不順心嗎?」許卓問道。
「沒有啊,還好呢!」莫璇淡淡地道。
許卓總感覺哪裏有問題,但是仔細一思索,又沒有頭緒,只好有一搭沒一搭地陪着莫璇散步,遛小白。
可能愛情的每個階段就是這樣,前一陣子還如膠似漆,火熱不已,然後突然就莫名地開始疏遠、冷戰,彼此猜忌,然後再和好,種種,許卓此刻,還真不知道莫璇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冷。
相比而言,他更喜歡以前那個大大咧咧的璇美人。
突然,一陣汪汪的狗叫聲將他們兩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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