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從這一刀的切口上,能否看出什麼線索嗎?」
飛鼠門神秘莫測,熊儲心裏有一線希望。
有些人永遠不會讓人失望,飛鼠門弟子剛好就是這類人。
「公子,我看見這位兄弟的一瞬間,心裏就有所猜測。這位兄弟別的本事的確不行,但是輕身功夫並不太差。要想一刀把他砍成兩截,而且切口如此平整,江湖上並不多見。」
萬年童子洛修的眼神不經意掃了夏芸一眼,然後又搖搖頭:「總覺得說不過去,所以不說也罷。」
「我看你是因為我在這裏,不想說才對。」夏芸沒有下馬,而是學着熊儲的模樣望着西北方的虛空,聲音幽幽仿佛來自雲天之外:「綿衣衛北鎮撫司副指揮使,鐵手追魂陳鴻泰千戶,就有這個殺人本事。這是武林皆知的事情,搞得神神叼叼,也算男人!」
「夏女俠多心了!」被人看破行藏,洛修不由得老臉一紅:「我不敢下結論的原因,是覺得這太不可思意了。我們是為女真韃子而來,但暗查韃子蹤跡的坐探,卻被錦衣衛高手給殺了。這解釋不通啊!」
「哼!江湖朋友都知道,錦衣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難道還需要問你能不能夠想通嗎?我認識錦衣衛的人,並不代表我就是錦衣衛。」對於洛修越描越黑的說法根本不屑於顧,夏芸揚鞭一指西北方:「不過,不用你再找託詞,正主兒已經到了!」
其實不用夏芸提醒,熊儲等人也發現了西北百丈開外的一條山樑上,突然出現了幾匹馬。
熊儲已經連續遇到詭異的事情,讓一切似乎很簡單的問題變得複雜,所以他心中不得不儘快變得複雜起來。
自己這幾個人的行動路線,最開始的時候只有飛鼠門的門主彭無影彭二先生、萬年童子洛修、黃河排幫、獨狼和自己知道。
衝過漢函谷關以後才說清楚臨時北上強渡黃河,並且一路上沒有停留,所以要說泄密的嫌疑人,範圍並不寬。
還有,錦衣衛能夠提前趕到這裏攔截,那就說明錦衣衛出動的時間比自己還早,泄密應該在洛陽的時候就已經發生了,所以錦衣衛才能提前趕到,不然的話也不能夠提前在大王鎮滅口。
熊儲在腦海里飛快的把事情經過推演一遍,最重要的問題有兩個:
第一個:錦衣衛突然攔截自己這幾個人,究竟是誰泄密了?
第二個:既然錦衣衛能夠提前趕到,那麼獨狼在黃河南岸的情況如何了?
不管究竟誰泄密了,現在熊儲都已經沒有辦法尋找答案,因為那幾匹馬已經來到了二十丈開外。
「大膽刁民,竟敢刺殺朝廷延請的友邦使者,當誅九族!」
自從敵人突然出現,張獻忠就拔出雙刀擋在熊儲身前,黃妍瑩和方千尋一左一右站在熊儲身邊,夏芸漫不經意的站在熊儲左側後,霍連山在熊儲右側後看管馬匹。
如果說從三關鏢局出來的時候,是因為熊儲掌握整個計劃,所以眾人被迫以他為中心。
但是被神秘的白衣人抓走以後,熊儲竟然能夠完整無缺的回來,首先就引起了夏芸的高度關注。
夏芸被那個人影隨手一拂,根本沒有絲毫反抗之力。但是熊儲竟然能夠安全回來,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但是不管如何,能夠脫離那個神秘的白衣人的掌控,這就是了不得的成就,熊儲終於名正言順成了這幾個人的中心。
「八郎,這傢伙就是鐵手追魂陳鴻泰。」黃妍瑩高聲說道,一方面提醒熊儲,另一方面也是震懾對方:「大家不要被他的綽號迷惑,陳鴻泰原來就善使雙刀,現在最大的依靠還是刀。」
「不過,因為他學藝不精,右手當年被別人砍掉了,現在裝了一隻鐵手。真正的殺人手段,就是左手刀突然偷襲,先前的那位兄弟就是死在這一記左手刀之下。」
夏芸也接口說道:「陳鴻泰身後的四個人,就是他的四個得力手下。他們手中的水火棍是假的,是塗上了顏色的熟銅棍,全部都是少林寺的達摩杖法。這四個傢伙有一個四象陣,對付一個人和一百個人都是一起上的。」
萬年童子洛修看了看被砍成兩截的兄弟屍首,突然厲嘯一聲:「鐵手追魂陳鴻泰,江湖傳說在最新的殺手榜上排名第四,我萬年童子今天就要會會你這個畜生!」
「慢着!」黃妍瑩身形一閃,已經擋住了萬年童子洛修的去路:「他們既然來了就不會輕易離開,血債血償的機會多的是。現在錦衣衛有備而來,具體如何對敵,我們需要有一個章法,不能打亂仗。」
熊儲把自己這一邊的優劣飛快地推演了一遍,既然對方領頭的是殺手榜排名第四的陳鴻泰,單打獨鬥不一定能夠討好。
所以熊儲在腦海里飛快的推演了一下,頓時決定借鑑上一次韃子圍攻獨狼的辦法,因此對張獻忠說道:「張兄,可敢一戰否?」
張獻忠雙刀舞出一團刀花:「公子但有所命,張某萬死不辭!」
「黃姑娘、千尋義妹,你們一直配合對敵,牽制陳鴻泰五個呼吸的時間,有沒有把握。」熊儲盯着黃妍瑩低聲說道:「他們五個人,我們七個人。不要勉強,我們畢竟人數佔優勢。」
「叫我千尋還順耳一些!」方千尋橫了熊儲一眼,同時有些詫異:「你準備群毆嗎?陳鴻泰還沒有表明具體態度,我們就不講江湖規矩了?」
熊儲臉色森然:「我是殺手出身,講究的是殺手的規矩。所以我的江湖規矩,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殺了自己的目標!」
霍連山本來在照顧馬匹,但是找方千尋的不痛快也屬於他的工作之一,所以突然扭頭說道:「你這個丫頭真是個大傻子!公子的意思是,黃姑娘單挑陳鴻泰,你也單挑陳鴻泰,不過是同時單挑而已。」
「什麼群毆啊,那是叫花子打狗才會出現,簡直不知所云。這裏除了我們幾個人以外,剩下的連狗都不如,哪裏會有群毆?半點腦子都沒有,也不知道你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霍連山的這一套乞丐理論說出來,頓時驅散了大戰將臨的壓抑氣氛,所有人都頻頻點頭:「人言後生可畏,誠不我欺也。小傢伙有前途啊!」
陳鴻泰,三十多歲了,雖然當年曾經慘敗一次,甚至丟了一隻右手。但是後來遇到一個奇人,不僅給他安裝了一隻鐵手,還傳給他一套左手刀法,武功更勝從前,很快就爬到了千戶的高位。
千戶可是正五品的軍官,比文官裏面的知州還高一級,已經屬於錦衣衛裏面的中高層軍官,自然就有自己的威嚴。
時間一長,就會出現某一種官威,陳鴻泰已經習慣了別人稱呼將軍。
幾個十幾歲的小孩子,看見錦衣衛竟然不逃走,而是在這裏當眾謀劃要收拾自己,真是膽子上長毛了。如果是私下密謀一番還行,現在高聲說出來,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官老爺都有自己的脾氣,陳鴻泰還是軍官,自然脾氣更大,現在差點兒把肺都氣炸了:「大膽毛賊!原本你們束手就擒,拜在九千歲門下,從此效忠朝廷,還可以網開一面。現在,你們就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