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繹百次人生(快穿)
青山,何嘉言望着從山腳盤旋而上沒入到山頂的台階,想起剛才幫忙帶路的樵夫的話,簡直給跪了。
樵夫:「你要去青山出雲寺?那裏就一個老和尚有什麼好看的。」
何嘉言當時還以為是什麼破落的小寺廟呢……可是眼前這座七十多米的小山丘,非要和盤山公路一樣繞着建造九百九十九級台階的青山是要鬧哪樣。
這已經不止是路程double的問題了,這是要累死人的節奏啊!
難怪連個上香祈願得都沒有……
&現在後悔還來的及麼……」何嘉言吞了一口口水,就原身這弱雞一樣的身體,還不得折在半路上。
&爬!」何嘉言隔着褲子摸摸/大腿,上吊時抓破的地方好像又疼了。
就說小氣系統突然給大福利,一定會出問題……
何嘉言一撩衣擺,抬腳踏上了第一級台階。
四月的山裏,睡台階會被凍死吧,何嘉言看着已經偏西的日頭,惆悵了。
……
陳家村。
何家一夜嫁兒子暴富的事情早已經人盡皆知了,可親家是誰卻沒有人知道。
就連三天回門的時候,何家大兒子都沒帶新姑爺回來,村里人都說何父這不是嫁兒子而是賣兒子。
今天何家大兒子突然就回來了,衣衫不整,面黃肌瘦的。
何家更是一陣雞飛狗跳後,又喊了里正過去,之後何家大兒子拎着個布包進了何家祠堂,給何母上了香,又走了。
&我說是不是老何把嘉言趕出去了?這孩子可真命苦!」里正媳婦正在做針線活,用針尾戳了一下里正問道。
&瞎說什麼啊。」
知道實情的里正也不解釋,縱然何父再有不是,何嘉言身為人子不養其父,斷絕關係。
這樣大不孝的名聲,里正可不敢往何嘉言身上扣,他是見過何嘉言與容辭的婚書的。
污了何嘉言的名聲,就是污了容將軍的名聲……
權衡利弊里正出何家門時,就決定當鋸嘴的葫蘆了。
這麼丟臉又要命的事兒,何家肯定不能說出來
里正媳婦一撇嘴:「怎麼是瞎說,村里都傳成什麼樣了。」
&不管村里傳成什麼樣,你別給我出去湊熱鬧就成了。管住嘴比什麼都強。」里正覺得這事還沒完呢。
&這是嫌棄我嘴碎?!」里正媳婦一針頭就要戳過去,耳朵一動,突然停住了手,「這什麼聲?動靜這麼大。」
&出去看看。」
&噠!噠噠>
里正一出門,只見到了土路上被馬蹄掀起還沒落下去的塵土,沒走兩步他就遇上一個急荒荒跑來的村民。
&正不好了,村里進土匪了!直接就殺老何家去了!一會,不會也搶我們吧!我們還是趕緊跑吧!我們陳家村還沒李家村有錢呢,都是老何家太招搖了,蓋什麼磚瓦房!」
&匪?」
&啊,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腰上還掛着刀呢!」
里正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正不好了,老何叔一家叫人綁到祠堂里去了!」
里正直接用跑的了,這哪是什麼土匪,這是煞神啊!
容辭站在何家祠堂里,面無表情的看着縮在地上的一家三口,身後是「何嘉言」生母的牌位。
牌位前是一個碩大的香爐,三枝香升起裊裊長煙。何家列祖列宗牌位前卻少了一個香爐,之前放香爐的位置只剩下三個圓形的印記。
&呢。」
何家三口被一群彪形大漢圍在中間,雙髻小童已經嚇得連哭都不敢哭了,臉色灰白,神色萎靡的縮在女人懷裏。
女人也是面無血色,瑟瑟發抖,抱緊了孩子,大氣不敢出。
她是見過容辭的,「何嘉言」出嫁的時候,這個人坐在高頭大馬上,左手裏牽着另外一匹馬的韁繩,一身喜服,俊美非常。
而「何嘉言」是被他親自從祠堂里接走的……
何父神情憔悴,從懷裏掏出斷絕文書,手抖了一下才遞出來:「走了。」
彪形大漢甲立馬拿了,遞給容辭。
容辭卻不放過他,「他去哪了。」
「……,就請容將軍放過我兒吧!」何父神色變幻了好一會,突然直起身兩腿一併,頭衝着容辭就硬生生的磕了下去。
&公,你這是幹什麼啊……」女人嘴唇抖了抖,聲音有些尖啞,引來了容辭的視線。
&去哪了。」
&我……他,他,他去……」
&容將軍放過我兒吧,有什麼錯就讓我一個人擔着!」何父額頭青了一片,硬聲打斷了了女人。
&擔不起。」
&容將軍高抬貴手!」何父時至今日才明白自己錯的有多離譜,自古天命不可違,他為了一己之私,把兒子推到了懸崖邊上,眼看就要掉下去了。
&兒若真在府中過的好,怎會怨恨到與我斷絕關係,將軍若只是咽不下一口氣,我這條命就是將軍的了,任憑將軍發落!」
&公你不能這樣!你讓我和孩子怎麼辦!!」女人一聽就急了,迎着容辭的目光,就要說出實情。
&
&何父一耳光都打在了容辭的劍鞘上,頓時抱着手慘呼起來,立刻就有人動手把他拖開了。
容辭扭頭,目光森然的盯住女人,>
&說他要出家去當和尚,至於,至於是什麼寺廟,我就不清楚了。」女人緊了緊懷裏的孩子,往後縮了縮。
&麼時候走的。」
&正午……」
&查。」容辭轉而對彪形大漢甲道。
容辭帶人來陳家村,比何嘉言晚了一個多時辰,路上跑了又半個多時辰。
何嘉言這才走不久,如果他是走路,估計早在半路就被追上了。
容辭很清楚何嘉言並不是虔誠的信佛之人,出府前,何嘉言還在拿佛經給他當枕頭,會出家定然是半路上發生了什麼。
只要找到帶他來的那個人一切就都明了了。
不出兩盞茶時間,彪形大漢甲就帶人拎着一個農夫回來了。
正是用牛車載了何嘉言的那個農夫。
何嘉言進村的時候,沒有任何掩飾,自然有人看到了他和農夫。
&爺,我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農夫一進來就跪下了,從李家村到陳家村,他被凶神惡煞的男人掛在馬背上,威脅了一路,膽子都要嚇破了。
&今天就在城東帶了一個人出來,他說隨便我去哪,我就把他……」農夫一股腦全說了,還着重說了老僧與水牛的事。
&來,我就勸他聽那老和尚的話,去青山出雲寺看看……」
&可以閉嘴了。」彪形大漢甲看着自家將軍越來越沒有表情的臉,冷汗直冒的阻止農夫繼續做死。
容辭來到大勢已去的何父跟前,將斷絕書撇在何父面前的地上,「容府夫人,只能是他。」
何父心中一震,又聽容辭說道:「以後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抓住何父雙肩的人也鬆開了手,正值壯年的何父一瞬間好像邁入了暮年,癱坐在地上,直直的看着前方。
&們留下。」
&
容辭大步踏出何家祠堂,甩下身後女人悽厲的哭嚎聲,衣角飄飛間已經翻身上馬。
一扯韁繩在一群村民畏懼的眼神中絕塵而去。
里正擠在人群里,看着被人看守起來的何家祠堂,開始趕人:「都回家去!湊什麼熱鬧!」
麻煩夠大了……
……
&雲……出」在夕陽的餘暉中,何嘉言大汗淋漓,大口喘着氣,手軟腳軟的踏上最後一級台階後直接躺倒了,瞪着出雲寺高懸的牌匾就想直接睡過去。
歲月斑駁的朱漆大門在他的頭頂打開,主持善因大師一身金紅袈裟出現了,「阿彌陀佛,施主的誠意我佛已明,這便隨老衲進來吧。」
「……那真是多謝大師了。」
何嘉言翻了個身,有些踉蹌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青石台上印下一片濕跡模糊不成人形。
&彌陀佛。」善因大師又宣了一次佛號,便在前方領路了。
何嘉言跟在這位得道高僧身後,漸漸的靜下心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瀰漫上來,環繞住他。
冥冥之中,似乎這裏就該是他的歸宿。
何嘉言:我一定是被原身的命運影響了……
&師,我們何時剃度?」這個才是重中之重。
&主,殿中已經備好了,請隨老衲來。」
廂房之中,一套海青色僧袍放在矮桌之上,凳子旁邊是一隻木桶。
何嘉言聽着善因大師一條一條的訓誡,壓力越來越大。
想進佛們清靜之地清靜清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他不知道的是,善因大師已經給他開了外掛了,發心出家的人想要剃度,最少要被觀察信仰、品行、性格等各個方面一段時間的。
善因大師看着何嘉言拎着木桶出門,望着天上開始亮起的星塵,高深莫測的嘆道,「阿彌陀佛,怕是來不及了……」
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