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繹百次人生(快穿)
何嘉言臉上泛着一股青意,牙關緊閉,口唇發紺,冷汗淋漓,直挺挺的躺在容府他自己的大/床>
&夫,我家夫人怎麼樣了?」管家探頭望着,怎麼看,怎麼覺得要不好。
&毒乃西嵐毒蛇之毒所制,毒性猛烈,易使身體僵硬痙攣,傷口流血不止。所幸夫人中毒尚淺,倒是這傷口甚為棘手。我先為夫人包紮一下,府中可有紅參?先熬煮起來,灌下之後,敬聽天命吧。」
大夫抽/回搭在何嘉言腕上的手,從藥箱裏拿出一包黑灰色的物什,就往何嘉言還在湧出鮮血的傷口上撒去,管家焦急的吩咐人去熬煮紅參後,就又跑了回來。
容辭作為將軍,大傷小傷能受的都受過,容府中自然不缺吊命的參類。
那大夫給何嘉言左臂傷口上糊了厚厚一層,又以乾淨的布包裹,這才到桌邊寫了方子。
&嵐蛇自西嵐而來,這京都少見,管家你可要留意了。」大夫放下筆,提點了一句,來的路上到處都在吵嚷着容府門前發生的事,大夫心思通透,只這一句別的便再不多說了。
管家承情,「多謝大夫。」
度日如年一般,容府的下人在府中戰戰兢兢的熬了三天,容辭對何嘉言的情誼所有人都看的分明,都生怕何嘉言一不小心去了,容將軍會雷霆震怒。
何嘉言此時卻坐在系統空間裏,和系統000號消磨時間,系統000號沒有形體,除了一開始吐槽何嘉言笨的要死以外就不肯理他了。
直到三天以後,容辭終於回府了,系統000號這才一下子將何嘉言踢出系統空間。
何嘉言曰:此乃傲嬌本色。
容辭這次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十四五歲的翩翩少年郞。
少年郎一路掛着和煦如春風般的笑容,也不介意容辭因為着急一直大步流星的走在他前面,距離還越拉越大。
少年郎跟着容辭的腳步踏進東院,正好聽到管家驚喜的聲音:「將軍你可回來了!唉?唉?!夫人醒了!」
這一驚一乍的模樣可真不像容將軍如此嚴肅古板,愚忠愚孝的人會用的管家。少年暗暗思忖,見到開門而出的管家立刻又笑得讓人如沐春風起來。
&位公子,您是?」管家疑惑了,剛才將軍在裏面什麼也沒說啊?難道是帶回來的……不像啊!瞅這樸素的一張臉,真是說樸素都是誇了,再說將軍都說了,終身再不納娶他人了。
不知管家心思的少年,好脾氣的道:「我是你們將軍在營中的好友,此番聽聞容夫人身體有恙,特跟來探望。」
&望?那公子便請吧!」營中的好友?好到哪個份上,別是聽說我家夫人不好了,來撿漏子的吧,管家這麼想着,口氣也不好了。
真正想撿漏子的,此刻正端坐在玉稚郡主府的大堂里,大發雷霆。
玉稚郡主掃落茶盞,一張臉氣的飄滿了紅霞,「給我找!一定要給我滅口!」
下面的人立馬應是。
少年郎風度翩翩的繞過管家,抬腳進門,半點不客氣。
容辭坐在何嘉言床邊的矮凳上,高大的身形上身挺拔如松,下面的兩條長腿卻姿勢有點彆扭。
自何嘉言睜開眼,就和容辭面對面的望着,兩人誰也沒說話,少年一進來,何嘉言有些尷尬了。
他這麼傻傻的和一個男人\'深情對視\'真的好麼……
何嘉言面上的青意已經褪去,只剩下了失血過多的蒼白,因為失血過多,尷尬起來,臉上還是慘白一片,沒有丁點血色。
&是誰?」天天被灌水灌參湯,何嘉言覺得嗓子一點也不干,反而挺想……如廁的。
&夫人。」少年郎站的有些遠,見何嘉言問了,也只是稱呼一聲並不解釋。
狐疑的視線落在容辭眼裏,他抬手摸了上去,大掌蓋在何嘉言半邊臉上,問:「吾妻,你可願隨我離開?」
何嘉言的心跳露了一拍,「什……什麼呀!為什麼要離開!」
容辭又問:「嘉言,你可願隨我離開?」
少年郎忍不住出聲了,「容將軍!關於容夫人的事我還有話要說!」
&嘉言!你可願隨我離開?」容辭不理會,固執的看着何嘉言。
&將軍!」
何嘉言無言許久,在容辭有些失望的眼神中終於無力的「嗯」聲回應。
這是他第二次看到容辭失望的眼神,第一次也是在這張/床上,他拒絕了容辭遞到嘴邊的粥,那時喜色頓消的眼裏,深藏失望的落寞。
這一瞬間,時光意外般的重疊。
容辭得了肯定的回答,卻沒有什麼喜悅的感覺,他只是站起身,目光堅決的看向少年郞。
&長孫殿下,去容某的書房如何。」
皇長孫這身份唬的趴門縫的管家一抖,自覺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夫人還等着他去端參湯呢!
何嘉言看着兩人出門,在腦海里敲了系統00>
&統000號,這是怎麼回事?」
我忍……何嘉言深吸一口氣,「老皇帝,要不行了是怎麼的?」
&正經的。」
&好的引導人生呢,你還記得那年車禍里的強制綁定麼?!」
&謝。」何嘉言很認真的道謝。
系統000號很認真的傲嬌。
慢走不送……
……
容辭的書房裏,氣氛不太好。
少年皇長孫坐在椅子上,容辭則單膝跪地。
&將軍這是做什麼?」正是爭奪高位的關鍵時候,他極力拉攏的人,卻要激流勇退,這等行徑,皇長孫怎麼能不氣!「我沒想到,容將軍倒是一個情種啊~只是這離開之事,可否再商議一下?」
&某心意已決。」
皇長孫充耳不聞,倒是拿了容辭的虎頭鎮紙把玩起來,口中說起了一件足以觸動容辭的小事,「我自幼與玉稚一同長大,記得那年我還是八歲稚童,西蠻前來進貢,貢品里有一隻白狼幼獸,那狼獸皮毛如上好的雪緞,憨態可掬,煞是喜人。」
&爺爺見玉稚喜歡,便給了她,好好的凶獸被她教養的家貓一般,可是有一天白狼長大了,到了繁衍後代的時候……」
&王叔閒親王也極為喜歡這匹白狼,卻不滿它那一副溫順的樣子,心想趕緊讓它生了小狼,自己親自教養,於是斥重金讓下面的人,從西蠻找了一條雌白狼送來……」
皇長孫彎起嘴角:「我那時也是極其羨慕的,還衝王叔討要小狼崽子,沒想到當天晚上就接了王府的帖子,說什麼邀我去品賞狼宴,我那時小,還當是王叔要展示展示這一公一母兩隻狼獸。」
&果容將軍你猜怎麼着?」皇長孫看着容辭,陰霾充斥着他。
&某不知。」容辭並不避開皇長孫的視線。
&我入席開始,一盤盤極薄帶血的肉片就開始陸續上桌,雌狼痛苦的嘶吼聲從堂後傳來,我當時手抖的都拿不起筷子,王叔的臉色也是極其差的。」
陰霾散去,皇長孫的表情略帶些感慨:「玉稚一臉天真無邪的從帘子後繞進來,腳邊跟着白狼,笑着問我\'洐兒哥哥,白狼肉可還順口?\'」
&在,不知容將軍做何想法,我玉稚妹妹對將軍傾慕已久,都已經到了串通你府中妾室,詬陷尊夫人的地步了。」
遙琴的遺書,筆跡可是真的,那日錦衣女子雖然死了,她身上的\'證據\'可沒辦法憑空消失。
這封信連同遙琴本人現在都在皇長孫的手裏,順天府對此事秘而不宣。
&某……」
&將軍!普天之下莫非王圖,我不求其他,只盼將軍再駐守北狄防線一年。」一年足夠他坐上高位了,皇長孫想着,越發言辭懇切了。
&看金秋又將至,北獸南下,我朝中唯將軍可堪大用,若貿然離開視為不忠,違容家先賢留下的忠君遺訓,謂之不孝。」
&此不忠不孝,容將軍擔了,又讓世人如何去看待使容將軍不忠不孝的容夫人呢。」
「……」不得不說皇長孫拿住了容辭的所有弱點。
&是將軍幫了我,我自會幫將軍約束玉稚,遠嫁北狄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皇長孫開除價碼,絕不放容辭離開,容辭一走,虎符就夠讓他們掙個頭破血流了,他志在高位,不想拆分精力。
&那個妾室,容將軍大可先拿去出氣。」
至於容辭為什麼會在三天後才回到容府,不僅是玉稚郡主的原因,更有皇長孫從中做梗。
三天時間,足夠一些事情塵埃落定並有利可圖。
皇長孫又道:「你也知道我這次去北山大營見你,與你練兵也是皇爺爺的意思。」
容辭怎麼會不知,要不然也不會一進來就單膝下跪,他跪的不是皇長孫,而是皇長孫身後的皇帝。
&辭明日上書,自請戍邊一年。」
&此……也好。」皇長孫放下鎮紙,容辭這枚最大的虎符他算是收入囊中了,「容將軍怎麼還跪着?快快請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