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俠]痛心疾首 第十三章
[綜武俠]痛心疾首
第十三章
這院子本古樸靜雅，檀香冉冉，現在卻寒風凜凜，大片的刀劍之氣仿佛浪潮一般朝四周涌去，要是被干擾進去就麻煩了。
楚留香一直退後了幾十步，才凝神去看林承瑜和薛衣人的對決。
因林承瑜搶先出手，佔得氣勢優先，所以一直處於上風，可是薛衣人的防守卻固若磐石，薛衣人的劍是楚留香平生所見最快的，每一擊都精準的堵住了林承瑜所有的進攻，這樣幾百招下來，他們漸漸進入了一種平衡。
楚留香表情凝重，這種平衡造成的結果反而是他們在比拼內力，怎麼看已是中年大成的薛衣人都比林承瑜要深厚許多。
&要輸了。」薛衣人忽然說道:「四年前，你輸在招式，四年後，你輸在內力，倒也不奇怪。」他的劍與他溶成一體，無數劍光劈頭蓋臉的沖林承瑜而來。
就是這裏！
林承瑜緊緊盯着薛衣人，甩手一記演練過無數遍的斬擊。
嚓。
刀刃所帶刀氣發出璀璨的光芒，它與劍光碰撞，並沒有互相抵消，而是很快透過那細微的縫隙，砍在了薛衣人的身上，顯出一道深深的刀痕。
贏了，林承瑜露出微笑，他稍晚的身形轉換，雖沒躲過薛衣人的劍，但也只是在右肩刺了一塊小窟窿。
薛衣人點穴止住傷口的流血，凝視着林承瑜，嘆道:「江山輩有人才出，一代新人勝舊人……」收起劍，他背過手，淡淡道:「你們走吧，薛家莊與擲杯山莊的事情就此結束。」
林承瑜和楚留香對視一眼，都沒有對此解釋，若是換左二爺今日和薛衣人對決，一定是分分鐘戳成篩子，這樣的結局才是最好的。
從薛家莊出來往西，有一大片的白樺林，他們剛走進這地方，天氣忽然驟變，嘩啦啦下起了大雨，白樺樹起不到任何遮風擋雨的作用。
&的傷口不能見水。」楚留香望着林承瑜有些蒼白的臉色，毫不猶豫的將外衣解下，身形斜飛出去，便做了個簡易的衣棚。
林承瑜默默抬頭，>
楚留香皺眉道:「我去薛家借把傘，你在這等我回來。」
這麼細緻溫柔的暖男，難怪天下女人都為他傾心了，林承瑜目送楚留香離開，在大雨中依舊從容絕妙的輕功也是讓他覺得養眼，等背影消失不見，他才撕掉衣角綁住了傷口。
待在白樺林，林承瑜掰着手指數着蘑菇，忽然極其細微的破空聲在他身後響起，他回頭，頓時流下冷汗來。
黑袍，紫檀面具，薛笑人怎麼會在這裏！
薛笑人提着柄狹長的劍，死灰的眼睛盯着他瞧，從頭到腳，然後發出一聲乾澀的笑聲，「我花費了數十年，才養成的那麼幾個崽子，一天就全部死在我的劍下，這都拜閣下所賜。」
「……」
林承瑜站直身子，他抓住大關刀，可右肩的傷勢已然讓他的動作很是滯澀延緩，薛笑人的劍比薛衣人快上數倍，這種狀態和薛笑人對上必死無疑，只能拖了，拖到楚留香來！
薛笑人掌中劍尖挑起，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他的殺機驟然暴漲，「今日，若你能接下我一百五十招，我就不殺你。」
一陣風吹過，劍如狂風暴雨而來。
白樺林里露出猙獰的一面，而在薛家莊拿來傘的楚留香卻停留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了左明珠的身影，也看到了薛斌，兩者就在這薛家莊光天化日的拉拉扯扯。
左明珠叫道:「你快讓我回去，我爹爹不會答應你的，在這裏要是讓你爹爹看到我，我會沒命的！」
薛斌還是個少年郎，細皮嫩肉，面色蒼白，但他的武學造詣已然不差，他打橫將左明珠抱起，短促的喘息後，咧嘴道:「我們若是生米煮成熟飯，他們可就沒有辦法了。」
楚留香一怒，正想衝出去暴打此徒。
左明珠臉上卻明顯的猶豫起來，「……可你爹爹和我爹爹……」
&用管他們。」薛斌嘿嘿一笑，「我買通了二叔，他現在應該在找我爹爹的麻煩，現在，我就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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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
他看着左明珠明顯春心萌動的樣子，微不可察的嘆息，左二爺對這個女兒是萬般寵愛，沒想到此刻輕易被狼叼走了。
不行，女兒家的貞潔可非常寶貴，楚留香不能冷眼旁觀，看着少男少女嬉嬉鬧鬧的朝薛家的後山走去，他也悄然的跟了上去。
……
雨點噼里啪啦，林承瑜這輩子沒有比現在更狼狽的了，一身泥水與枯葉，大關刀到了遠處不知什麼地方，滿頭大汗。
薛笑人仿佛玩着貓捉老鼠的遊戲，提劍站在林承瑜面前五步的位置，卻不殺了他，反而嘲笑道:「就憑你，也配贏了薛衣人？怕是用了什麼不堪的手段吧。」
兄控最傷不得，就是兄長。
林承瑜猜想薛笑人已經見過受傷的薛衣人，所以才會二話不說的換裝追殺而來，內心的窩火讓他給咬牙，冷笑道:「你在嫉妒嗎？趁我內力不濟，又身受重傷贏了我。你自然比不上薛衣人，我還以為你有多高明莫測，現在看來，心智幼稚荒唐的可笑！」
兩兵相接，對林承瑜而來就是悶頭干架，但對楚留香來說，語言，氣勢，都是可以靈活運用的制勝點。
所以他將原著楚留香的話套用了一番，刺激薛笑人。
若是只說他武功絕學，薛笑人絕對理智冷漠，可一旦牽扯到了薛衣人，就像是被踩到了痛腳，眼中放射的凶光讓人駭然，長劍忽然化作毒蛇向林承瑜索命而來。
香帥的辦法害人啊。
林承瑜閉上眼嘆氣，這一劍他躲不過去了，肯定是重傷致死，他已經開始在心裏呼喚系統，想要問問他任務失敗究竟是怎麼個懲罰。
但無人應答。
對面的劍風好像已經到了額間。
就在這時，忽聽一人大喝道:「住手！」
宇宙蓋亞定律在開玩笑一般，原著里臨死境的楚留香換成了林承瑜，本來及時相救的蘇蓉蓉，卻換成了楚留香，但是，又似乎在遙遙相應的解釋了未來會發生的一切。
林承瑜睜開眼，看到了抵在眉間的劍尖，也看到了薛笑人身後的楚留香。
楚留香手裏還拿着雨傘，雖然面無表情，但看他額頭的冷汗，卻已是駭得手腳冰涼，他沒想到只是這么半刻的功夫，就差點讓林承瑜命喪在此。
薛笑人:「楚留香？」
他疑問的語氣中帶着某種冷嘲。
林承瑜忽然縱聲大笑，「阿香啊，阿香你這把遮雨傘來的可真是夠晚的！」說着，他坐直身子，對薛笑人勾起唇角，眼裏儘是諷意，「怎麼，你的劍進不來了嗎？」
劍尖在他眉間點出一枚紅珠，旖旎奇艷。
這等狂蔑，薛笑人勃然大怒。
楚留香一字字道:「別動！」
再晚點，他可能就再也見不到林承瑜了，若不是中途路上，有一個叫石繡雲的姑娘橫空跑出來，和薛斌拉扯不清，讓左明珠負氣而跑掉，楚留香很可能就跟着他們一塊到了後山某個地方，沒有恰當的時機，他也不會忽然出現給兩人不堪，還好時機雖然也沒有給他出面的機會，但也讓他安心離開。
從沒見過林承瑜這樣狼狽的樣子，楚留香抓着雨傘，他語氣冰冷寒冷，所帶的凌厲殺氣讓人側目，「你為何不回頭來看看，你若不回過頭來，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和蘇蓉蓉致死而後生不同，楚留香一句便將薛笑人逼入了死路！
薛笑人沒有機會了，楚留香的話讓他落盡了下風，仿佛他回頭是死，不回頭也是死，和林承瑜同歸於盡，他是絕對不願意的，但要和楚留香鬥嘴，十成的輸。
白樺林，雨水浸透了黃土，匯成小股的細流，陽光突破雲層，金得耀目的陽光投射在這片樹林，讓白樺樹的每一片葉子都閃爍着奪目的金光。
林承瑜躺在地上，懶懶不想動彈，「……他的劍，怎麼樣？」
楚留香道:「石觀音以奇詭見長，無法招架，水母陰姬內力深厚，出手重擊，薛衣人劍氣絕倫，招招制敵，但論出手之快都比不上此人！」
薛笑人已經離開了。
楚留香說着，也並不慢的將林承瑜扶起，架在身上，他看着對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眼睛竟然有些發紅，深吸一口氣後，道:「我們還是快回去，他會不會回來也說不定。」
林承瑜「嗯」了一聲，靠在他身上，已經睡着了。
楚留香默默看他了一陣子，才伸手將林承瑜臉頰上的樹葉和泥土輕輕擦拭掉，他們認識的日子不久，可是從水母陰姬到薛衣人還有黑袍客……總有種感覺告訴他，這些生死危機本都是他身上的劫數。
世上盡有繁華，煙雲過，獨身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