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蘭溪傻了,兩個腳尖都恨不得變成個錐子似的直立起來,滿頭的髮絲倒是搶先都根根立起來,扎得頭皮都發麻,「總裁你說啥?」
月明樓只能嘆氣。舒榒駑襻
好像自從她進入月集團,兩人重逢了之後,他面對着她嘆過的氣,比他之前嘆氣過的總和還多。
「你是聽不懂中國話;還是,聽不懂人話?婷」
他扭頭瞟她,「我讓你過來,躺下!」
她聽懂了啊,她當然聽得懂中國話,更聽得懂人話——她只是沒聽懂他字面之下的意思。
他讓她躺下,要幹嘛??英?!-!-!
緊張之下,她的嘴皮子又不利索了,她扯着兩邊褲子外側,「總總裁,這這是公共場合。」
月明樓就瞪着她。眼神里的意思是:你當我是白痴炕懂麼?
蘭溪再吸了口氣,「總總裁,門門門沒關上。」
月明樓伸手扶額,有點無奈地說,「好,你去關上。」
狹長的鳳目睨着她,忽地笑了笑,「這是你要關的哦,可不是我要的!別回頭你又賴我。」
「昂?」
蘭溪腦袋又打結了一下,有點沒回過味兒來,手腳卻已經自行其是,將攝影棚的門給關嚴了——蘭溪扭頭去看已經關嚴了的門,心裏忖着,如果再給打開的話,那是不是反倒她心虛了?
月明樓蹲在地上,一手搭在膝蓋上,扭頭瞅着她的窘樣兒就忍不住樂,「門都關嚴了,你能過來乖乖躺下了麼?」
「我!」
蘭溪有一點想撞牆——其實她在意的不是關門不關門,她是不想過去「乖乖躺下」啊,啊啊啊!
「杜助理,你今兒都肯這麼早早地來幫忙,怎麼到了真章,你就掉鏈子?」月明樓繃起連來,「杜助理,請你執行力高一點,行不行!」
「遵命!」
蘭溪嚇得就差沒童子軍敬禮了,雖說還是咬着後槽牙,卻還是趕緊走過來,在延展到地面上的背景紙上,按着總裁的命令——「乖乖躺下」。
攝影燈呼啦啦地從四面八方遮天蓋地照過來,將蘭溪的視覺感官與神智全都包圍住,讓她沒辦法看清隱在燈光背後的月明樓,更沒辦法冷靜地思考。
就像一個闊大空寂的舞台,舞台中央只有一個她;又像是獻祭的祭壇,她被當做犧牲品被嬌小無辜地綁在上頭。
蘭溪緊張地喘息,死死併攏了雙腿,手下意識遮住口。
嗓子沒來由地乾渴,她心底小小地慶幸——虧得女人沒有男性那種喉結,所以不會出現男人在玉念洶湧里會上下涌動的喉結。
可是這樣一想,她卻又情不自禁想起月明樓的喉結——媽的,剛剛雖然光線很暗,可是她好想真的看見他對着她的時候,喉頭那麼上下滾動了下。
可是,可是好像男人平常正常的時候也會喉頭滾動一下吧,不光是shou興大發的時候吧?畢竟,是個活人就得咽吐沫啊!
越想越亂,蘭溪被燈光照得就有點昏。眼睛漸漸適應了強光之後,隱隱約約似乎能看見月明樓的眼睛。他蹲在背景紙邊兒上,手中握着相機,可是他的眼睛卻帶着貪婪,逡巡在她身上……
媽的,這感覺就好像她是草原上傻了吧唧的小鹿,渾然不知旁邊的草叢裏就趴着頭飢餓的獅子,還自己蹦蹦跳,順便朝水面里自己的倒影拋個媚眼兒啥的……
其實她比那傻了吧唧的小鹿還悲催——因為她根本明明知道那飢餓的獅子就在腳邊的草叢裏,她還得裝作不知道。
蘭溪就更加緊張,呼吸急促得仿佛被人給掐住了脖子。
臉也熱了,心也亂了,更是隨着呼吸的急促而上下起伏;攝影棚里靜靜的,將她的呼吸聲都給邪.惡放大,原本普通的呼吸聽起來竟然也有了壞壞的味道……
啊啊啊,媽的,她要受不了了!
「腿分開,放鬆。」
就在蘭溪仿佛一根繃緊了的弦,隨時都可能崩斷的剎那,月明樓忽然不緊不慢地發號施令。
「昂?」蘭溪嚇得反倒趕緊將腿更繃緊起來!
「嘁……」
月明樓再度扶額,「你的腿並得太緊了,兩個膝蓋都在哆嗦,你這麼搖搖晃晃的,讓我怎免光啊!」
好吧,儘管她的擔心也正是他的所想。不過,她也不用這樣怕他吧?
他都做過她多少次了……
「測,測光?」
蘭溪大腦再度當機,「總裁您的意思是,讓我躺下來,是要讓我幫您測光?」
月明樓忍不住了翻白眼兒,「杜蘭溪,你還能再多笨一點麼?」
原來是這樣啊……蘭溪拍着心口,大大地舒了口氣。白瞎了她剛剛緊張成這個樣子,原來都是杞人憂天。她也說嘛,今天既然是總裁為了哄陳梘來拍照的,怎麼還會先跟她內個啥!
真是的,她丟死人了,丟死人了。
蘭溪在心裏使勁安慰自己。月明樓在燈影背後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凝着她小臉兒上的神色,緩緩笑了笑,「……看你的樣子,好像很失望?」
「哪有!」
蘭溪驚得差點平地蹦起來,兩手使勁擺着,「總裁您千萬別誤會!」
「哦。」月明樓有一搭沒一搭地應着,眼睛卻無聲落在蘭溪口上——她急着揮舞雙手拒絕,渾然不知她的柔軟都被彈震起來,悠然搖曳,仿佛肉味兒的邀請。
月明樓深深吸了口氣,用力平息下.腹的躁動。
「躺下,分開腿,手自然向兩邊伸展開。」
月明樓躲在燈影背後,怡然自得地擺出專業的腔調,慵懶地支使他的小助理,「你別再想歪了,我給你掃盲:燈光落在不同的衣料,不同的角度上,會產生不同的反射。你現在的姿勢只是為了配合測光,我可沒讓你凹造型。」
說着笑笑,「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凹成曲別針的,你不用挑戰高難度。」
蘭溪只能悲憤轉頭,「總裁您快點。時間也不多了,陳璐八成已經在路上。」
月明樓垂眸凝視蘭溪,忽地輕輕笑開,「快點?杜蘭溪,我會很慢很慢,很持久,很持久……」
蘭溪發誓自己再不說話了。啊啊啊!鬱悶死了!三言兩語就被他調.戲到,可是她還只能裝作不懂!
「我們慢慢做。」他調整好燈光,蹲下來舉起手機,嗓音沙啞如絲,「乖,慢慢來……」
燈影漫上來,像是無聲的海潮,打濕了她的身心。他的目光仿佛月色,隨着海潮一同湧來,溫柔卻又霸道地包圍了他的周身。
可是她炕見他。他隱身在燈影后,眼睛又隔着相機的鏡頭,那麼肆無忌憚地打量她。從各個角度來看她的身子,傲慢地支使她挪動身子各個部位,擺成讓他滿意的姿勢。
燈光仿佛變成火花,他的目光更是灼燙,在她身子各個部位流淌、燃燒。
蘭溪感覺到自己的臉越發熱了起來,身子像是在鍋子裏融化了的乳酪,綿軟到不可思議。
她聽見他的呼吸也變粗,繞着她的身子慢轉纏繞。蘭溪不敢睜開眼睛,死死閉住。
他到後來仿佛也已經不耐用語言來發號施令,而是直接走進燈影里來,親手扳着她的四肢,擺出讓他滿意的姿態來。
她像是,被他的手任意玩.弄的。他將她任意搓圓揉扁,他用目光任意侵蝕她身.體的秘密。
終於——,他起身將相機架在三腳架上。
蘭溪覷着他背影,以為這一切終於結束,剛想起身,卻見他又走回來。狹長鳳目里,湧起層層的霧靄,濕漉漉的,卻又是邪佞的黑,層層幽染,裹住她的身。
「總裁……」
蘭溪的嗓子乾乾的,仿佛咽了一口沙,吐不出又咽不下。可惜她還沒有說完,他已經在她面前跪下來,不由分說推她倒下,他的身子便堅硬地覆了上來。
「總總總,總裁!」
蘭溪的手臂被他壓在頭頂,整個身子被他扳直,她驚得低呼。
「噓,別動。」他在她上方邪肆地笑,長眸仿佛染了醉意,髮絲一根一根垂下來幾乎掃着她的面頰,「要雙人照,當然要兩個人一起測光。你乖,一動都不許動。」
他像得逞的公貓,甚至伸出舌尖兒來舔着嘴唇,「你也知道男人的,你更明白我——如果你動一動,我就不保證後面會發生什麼。乖,一動不要動。」
燈影迷迷茫茫地來,燈影之外的幽暗便仿佛不存在了。整個世界只微縮成身周這一片氤氳的燈影。而燈影的中心,只有他駕馭着她。
蘭溪張開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緊張地看着他好整以暇地在她身子上廝磨移動,然後伸手牽下相機的遙控線,一下一下地按着快門。
閃光燈的強光,仿佛薄薄的刀刃,一下一下凌遲着蘭溪的理智。
她身子不敢動,卻忍不住驚呼,「總總裁,你你你在拍什麼!」
「笨。」他長眉盡展,鳳目妖冶,「當然是拍——我壓着你咯。」
「總總總裁,不不不不行!」
蘭溪徹底風中凌亂,拼了命掙脫開伸手去推月明樓,「總裁你瘋了!」
月明樓非但沒怒,反倒仰首一笑,繼而垂眸下來,長眸氤氳,「我警告過你,不許亂動,否則我不為後果負責——我已經克制自己了,可是你還動。那就別怪我了。」
他身子下沉,四肢用力,抓着她的小手便再控制回頭頂去。掙扎之間弄亂了她的發,褶皺了她的衣裳。他知道她不敢大聲驚呼,便低低笑着伏到她頸側去,在她細碎的求饒聲里,輕輕咬齧她頸側的皮肉。
繼而,邪佞抬頭望向相機鏡頭,拍下他的狷狂一刻。
蘭溪急得幾乎哭起來,他卻因為她的哀求而越是興.奮,長指捏着她的下頜,迫她轉向鏡頭的方向,在閃光燈凌厲爆閃的剎那,張口咬住她的唇。
這個小小世界徹底亂了,身心都被強迫着沉.淪。他將他身子上所有的亢揚都毫無避忌地印在她身上,四肢伸展着壓滅她任何的反抗。
蘭溪抽泣着想要避開唇,不想被他吻上。他卻也不慌不惱,只纏着她,唇即便一下落空,第二下隨即便更細細密密地纏來。
滿天滿地的燈光,困住蘭溪的心神,讓她只覺無處可逃。躲着他的唇而拼命搖頭,讓她越發地暈眩。終於被他擒住,他騰出一隻手來捏緊她的下頜,強迫她接受他的吻。
舌尖先探進來,反覆蜻蜓輕落,耐心哄着她張開口;她被他壓得無法呼吸,最後只能屈服——他便小獸一般低低嘶吼着落下唇來,仿佛不是吮.吻,而是飢餓、貪婪的吞噬。
咬着她,吮着她,唇抵死廝磨着唇,舌酥麻纏繞着舌。
口沫嘖嘖有聲,沿着兩人纏繞的舌尖兒漸起小小的水花;呼吸環繞着兩人,氤氳成暖.濕的霧。
他更是情動,身子更緊地壓住她,仿佛就想這樣深深地鑽進去——他的手終於放開她的下頜,向下去,在她鎖骨玲瓏地帶輕輕逗留,便顫抖而又貪婪地直接托住了她的巒。
掌心拼了力一般地揉.搓,指尖兒探花尋芯,捻着她的玲瓏,讓她在微微疼痛里盡數膨起、峭立在他掌心。
她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控里,已經顧不得相機的自拍功能依舊在運轉,閃光燈如一片片飛來的刀刃……或者說那強光,早已失卻了刀刃的冰寒,只化作漫天輕靈的飛花,片片飄落,覆蓋住兩具纏繞的身。
蘭溪小小細碎地嚶嚀,身子扭轉逃避,若痛若歡地小小飲泣,這些都越發激起月明樓的狂野。他大手終於按捺不住直伸向下去,膝蓋頂開她的膝,強將長腿與手都侵進,手指靈活微捻,縱然隔着長褲也準確找見她隱在花瓣中的芯兒。
捺不住狂.野,他不肯溫柔,生生捏着捻轉,聽她驚驚的嬌.吟;抬起頭來,映着閃光燈不斷閃起的薄薄厲光,看她紅透的雙頰。
頰邊垂淚,卻是雙眼迷濛。
小小的唇張成○形,在他指尖驅動之下,含着淚嬌呼低吟。
「嗯~~」月明樓自己也按捺不住地喘息出聲,伸手去扯長褲的拉鏈。
他要深深進.入她,深深地!「總總總裁不行!」
那渾身已經酥軟了的小貓兒,那已經被他馴服得收起了尖爪的小可愛,卻忽地再度反抗起來!
「時時時間要到了,陳陳陳陳璐會來的!」
她妙目中水意未褪,喊聲都仿佛是吟聲,分明不是抗拒,而是更深的邀請!
「讓陳璐去死吧!」他發狠,大手伸進她的褲子……
「啊,總裁不行!」
蘭溪雙手被壓緊,身子便弓起,「我,我我我,我生理期!」
「嗯,該死!」
他已經抵來,卻硬生生剎住閘,喘着粗氣抬頭望她。汗水沿着他被浸.濕的髮絲流下來,滴答落在她頸子上,隨即漾起薄薄的輕霧,籠罩住他獸一樣貪婪妖冶的眉眼。
「真的?」
他還不信!
蘭溪閉上眼睛,「……你你你說呢?」
月明樓的手在她褲里輕輕一勾,一片小小的衛生用品輪廓清晰地印上他指尖。
「呼!」月明樓低低地吼,還是將手抽了出來。卻還是按捺不住地伏低在她身上,用力碾壓揉擠了一番,這才喘着粗氣向旁邊去躺倒。
卻歪了頭,眯着眼睛望她,「日期告訴我,我存手機日曆里。」
毛?
蘭溪嚇得向後挪去一米的距離,「不給!」
「你敢!」他側轉了身子過來,鳳目如狼。
「……我,我,我日期不准。」
反正一個謊也扯了,就再扯第二個謊好了。蘭溪咬緊牙關,很認真很認真地回望他的眼睛,不讓氣場被他打敗,「總裁你不知道麼,女生有的那個日期是是是不準的啦!」
「呼……好吧,饒了你這回。」
他長舒口氣,看樣子已經平復下來。卻還是狠狠盯着她,「下回補回來,多要一次!」
「總裁!」蘭溪閉上眼睛,儘量平緩地說,「總裁別再說這些話。先忙完眼前陳璐的事吧。」
他就笑了,眯着眼睛望她,「你以為,我就會放過你了?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就算你抗拒,我還是會要你的。」
蘭溪的心跳漏了一拍,低低一喘。
他的電話適時響起,是祝炎通知他,說陳璐快要到了。
月明樓起身,伸手再拉起蘭溪來。沒顧着先系好他自己的衣褲,而是先用指尖當做梳子,仔細將蘭溪的髮絲給梳理好。再見她眼角未乾的淚痕擦掉,擁了一下才說,「去洗洗臉。不然臉上這紅,就什麼都瞞不過人了。」
蘭溪登時臉越發紅。
他便得逞地笑起來,捏着她下頜,「嗯,臉紅真好看。」
蘭溪整理好自己的衣裳,連忙推開他,打開門跑到衛生間去洗臉。他緩緩走出來,瞟了等在外頭、一臉怪笑的祝炎,「換張卡。這張我留着了。」
祝炎低低地笑,「攝影師大人,既然你今天準備得這樣充分,又是測光,又是測試器材,甚至還在攝影棚里實地考察了這麼久——那陳璐的照片,理應由你來拍吧?」
「拍你妹啊!」
月明樓略有狼狽,頰邊染了紅,卻是長眉飛揚,星目閃亮,「沒興趣。換別人拍。」
「那怎麼行呢?」
祝炎還不怕死地繼續挑釁,「陳璐可是月總裁的女人啊。若是在其他攝影師面前擺出甜美的造型、惑人的表情來,那多讓月總裁生氣?」
月明樓就笑了,伸手攬住祝炎肩頭,「基友,你吃醋了。」說着點手叫周圍的影樓工作人員,「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這位祝先生是我的男人。」
「哈哈……祝二位白頭偕老,早生龜子。」
看慣了兩位老闆一天到晚彼此拆台的工作人員們都大笑開,沒人停步,都繼續忙着手頭的工作。
「嘿你們啊,還有沒有點節操啊?」月明樓都氣得笑罵,「還龜子,是不是小時候《大風車》看多了,最迷金龜子姐姐了?」
大家笑成一團,都傳進衛生間去了。蘭溪用冷水使勁拍着臉頰,這才讓自己面上的紅降下來些。
望着鏡子,蘭溪調皮吐了吐舌頭。其實這世界上真的有些奇妙的發明,卻沒人知道那發明者是誰——比方說女用的衛生護墊。她其實沒到生理期,方才是衛生護墊救了她一命。
總裁大人雖說是英明神武的,不過可憐的他原來也傻傻分不清衛生護墊跟衛生巾的區別。
至少這一局,她勝。
蘭溪從洗手間出來,正好看見迎賓小姐引着陳璐和她表姐進來。蘭溪面上最後殘存的一絲羞紅便也褪去了。蘭溪用力笑了下,走上前去打招呼,「陳璐你來了。」再覷了陳表姐一眼,尷尬一笑,「表小姐。」
陳表姐傲慢一笑,「算你有眼色,還知道早點過來。」說着環視周遭,「月明樓呢?」
蘭溪悄然去望祝炎,祝炎在陳表姐的傲慢之下,神色越發清冷,「他已經去化妝了。倒是二位約好了10點的時間來拍照,怎麼會無緣無故遲到了一刻鐘?難道沒聽說過我月火工作室的規矩麼?如果遲到,那就得重新安排預約的時間,否則會影響到下一單顧客的利益。」
陳表姐登時發飆,「你什麼意思?我們是誰,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祝炎冷冷抱臂,「靳家的梅蘭竹菊四大公子也都是我的客人,就連一向眼高過頂的靳二少到我這兒都能乖乖排隊等候;青花和月的四位大明星也是我這裏的常客,即便是通告排的滿滿的他們,每次來之前都必須要提前預約……在我這裏大家都是平等的客人,我不管是誰。」
「你好大的口氣!」陳表姐勃然大怒。
「表姐,好了……」倒是陳璐趕緊上來勸,壓低了聲音,「表姐你別鬧了,這位祝先生是月大哥的髮小。你若得罪了他,回頭月大哥怕又是要排揎我。」
陳表姐這才收斂了些,憤憤瞪了祝炎一眼,不再說話。
陳璐走到祝炎身邊,微微躬身,「祝大哥,今天實在是不好意思。我跟表姐是按時出來,只是路上遇見塞車,不得不耽誤了些工夫。祝大哥請您千萬海涵,就算不看我和表姐,就看在月大哥的面子上。」
祝炎依舊並不熱絡,「陳小姐既然愛重明樓,就該事事處處多為他着想。如果只是用官場的遊戲規則來讓他為難,那我就不得不對陳小姐的誠意存疑。」蘭溪微微一怔,不由得抬眸正色望向祝炎。原來祝炎不畏權貴跟陳家姐妹發脾氣,是為了月明樓之前受陳志才掣肘一事鳴不平。這樣的人,不愧是月明樓一直當做兄弟的朋友。
陳璐心下也是明白,便趕緊點頭,「祝大哥你說的是。上次的事情,我也沒有想到,所以闌及攔阻我父親。日後若再有諸如此類的事情發生,我一定會站在月大哥一邊。」
「我會拭目以待。」
祝炎這才伸手指向化妝室的方向,「陳小姐請這邊來吧。祝炎不才,願意為陳小姐親自上妝。」
陳璐登時面露喜色,「早聽說月大哥提過祝大哥是享譽國內外的著名造型師,卻是很少親自給人上妝的,今天是我有幸!」
祝炎引着陳璐往化妝室去,經過蘭溪面前,祝炎盯了蘭溪一眼。
蘭溪垂下頭去,心裏卻是流過一縷清風:她不會忘記,當初月明樓要她去擋桃花,去見陳璐那次,就正是央着祝炎給她上的妝。她那晚的美麗,是她自己這麼多年也第一次看見的。縱然今天祝炎也會給陳璐上妝,但是卻也是落在她之後了。
「月總裁,請往陳小姐這邊歪一歪頭。哎,對了,就是這樣。好,非常好!」
月火工作室另外調來攝影師,攝影棚內的拍攝工作一切井然有序。蘭溪站在燈光後的暗影里,看着光暈里那一對璧人的相依相偎,努力地笑。
為了今天的拍照,陳璐幾乎傾其所有,將她貴重的珠寶首飾都帶了來。大大小小的幾個箱子,每一件都是令人咋舌。蘭溪不太懂那些珠寶,卻是看見替陳璐換裝的影樓助理們暗暗交換的驚訝目光猜到的。
蘭溪不由得懷念起自己小時候的一串項鍊,不值錢,是玻璃珠子的,裏頭有彩色的花瓣兒。後來她淘氣,有次看見路邊的籬笆牆裏開着一朵一朵的蒲公英,她便逞強爬進去摘。結果項鍊刮在籬笆牆上,她用力扯,將穿着項鍊的皮筋給扯斷,玻璃珠子灑了一地。她小心地去尋找,卻終究丟了好些個。
自那以後,她便自己也不再存着女孩兒用的東西。總覺得那些東西好看,但是太脆弱,仿佛她都沒辦法長久地保留。
原先對於小天的感情也多少是這樣吧,總覺得那感情太過美好,精緻到讓她只覺近愛情怯,唯恐自己不能好好地收藏。
其實直到現在依舊是的,看見那麼好的他,想起那麼美好的相處點滴,她仍舊會覺得惶恐。會擔心自己的能力不夠,總希望自己能再強大一點。
她從來沒在乎過一串項鍊究竟是鑽石串成的,還是只是普通的玻璃珠子。她都只記得它的晶瑩美麗,她只想要保護這份簡單的心動。
陳表姐也在一邊坐着,親自替陳璐保管着她的首飾。瞟見蘭溪,便翹起二郎腿撇着嘴,「杜蘭溪,我說你怎麼還不辭職啊?眼看着月明樓跟我表妹在一起,你還賴在月集團做什麼?難道是還不甘心,或者喜歡自虐?」
蘭溪便笑了,「表小姐大人有大量,也請理解我這樣平頭小老百姓的難處吧。失去了愛情,我總得想辦法抱住這個飯碗。如果連這份工作都失去了,難道表小姐看着我去跳樓才高興麼?」
陳表姐為人雖然刻薄,卻也沒想到蘭溪能將自己降到塵埃里。她哼了一聲,反倒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說下去。殺人不過頭點地,她再說的話,反倒顯得連最起碼的一點容人的雅量都沒了,那就成了給她自己的家世丟人了。
蘭溪看陳表姐噎回去,便也在幽暗裏無聲一笑。
她記着在蜘蛛那曾經看見過《桃花扇》裏一段唱詞:「俺曾見,金陵玉樹鶯聲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蘭溪當日開玩笑打趣,說,「這是預報汶川地震吧?」如今她只帶着這心情去對待那陳表姐。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拍攝間隙,月明樓和陳璐分別去換另一套服裝和妝容。陳璐那邊有她表姐幫襯着,蘭溪便幫月明樓去擦鞋子。走進月明樓的更衣室聽見祝炎正在打趣月明樓:
「誒,你剛那套的小片兒都不能用啊,笑得太假惺惺了。別掛出去一問是我們月火拍的,再給我們丟人。」
月明樓只是懶洋洋地笑,「不是我故意樂得假惺惺的啊,那得要我真樂得出琅行。祝總啊,咱們月火終歸只是個攝影工作室,又不是拍戲呢吧,我也沒必要當戲子啊。」
「嗯!」蘭溪咳嗽了聲,然後提着鞋子進去擱在月明樓腳底下,「總裁鞋子擦好了,您換上吧。」
祝炎就看戲似的瞟着月明樓。
月明樓也不含糊,直接伸出腳來,「你給我穿。」
蘭溪臉就紅了,抬頭尷尬地望祝炎一眼。
祝炎倒是淡然聳肩,「我們這有顧客拍攝的時候,女服裝助理什麼都得干。有回差點連內.衣褲都幫那男的換了……這是職業需要,不摻雜個人情感的。」
蘭溪這才將鞋子捧起來,給月明樓換上。
這個傢伙不單手生得好看,腳型也好。於是那麼瘦而尖的鞋子,給他套上倒是一點都不困難。
穿好鞋子,月明樓就原地跳了兩步踢踏舞,瞅着蘭溪就笑了,「我怎麼覺着我跟剛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似的啊?」
祝炎朗聲大笑。
蘭溪也羞得狠狠剜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灰小子」穿了水晶鞋的緣故,接下來的拍攝,月明樓的表現就好了許多。後來單照陳璐的時候,他走出光影來,臉上還是帶着微笑的。
陳璐在鏡頭前的表現力也很不錯,巧笑倩兮,美目揚兮。陳表姐不斷走進去幫着她擺造型、換配飾。燈光背後的幽暗裏就只剩下月明樓和蘭溪。
蘭溪又有點莫名的緊張,便垂下頭去絞緊手指。月明樓眯起眼睛來望她,「需要橙汁麼?」
「昂?」
蘭溪又被他的跳躍思維給嚇着,「總裁您的意思是,您要我去給您買橙汁?或者是給陳璐喝?」
月明樓只能又妖冶地翻了個白眼兒,「我是問你,用不用再潑我一杯橙汁。」
他在拍攝間隙,還是看見了陳璐表姐在跟蘭溪說話。就那個母狗的嘴裏能吐出什麼蛀牙來,他心裏自然跟明鏡兒似的。
「要是再忍不住了,我就再做個橙汁面膜。順便也能拿橙汁定型一下頭髮,還有自然果香呢。」他靠在椅子靠背上,兩手插在褲袋裏,雙腿隨興地叉着,面上倒是極嚴肅地說。
「嗤……」蘭溪不由自主地笑了。只歪轉頭去看他一眼,並沒說話。
他卻被勾着了,就那麼定定凝着蘭溪面上那抹微笑。那種從骨子裏倏然綻放的嫵媚,或許就連她自己還都不知道。
「這位姐姐幫陳小姐拖一下裙子。誒,對了對了就這樣,別動哦。」
攝影師正好吩咐陳表姐當衣服架子,陳表姐就只能站在光影里一動不動;一個鏡頭拍完,還得轉成另外的動作和角度,不過依舊要留在原地。
月明樓便扔了手中的香煙走過來,繞到蘭溪背後。
蘭溪驀地緊張,挺直了脊背。卻也不敢聲張,只小聲求,「總裁,你別鬧。」
月明樓不說話,只從後面伸手,雙手捏住了蘭溪的臀瓣……
「你不說別鬧還好些,你越說我越忍不住。」
他顫顫揉着她,薄唇湊在她耳畔,淘氣地咬着吹着她鬢邊散落下來的髮絲,「剛剛看着我跟陳璐在鏡頭前假裝親密,難道你不吃醋?」
蘭溪被他的大掌揉.捏得站立不穩,「沒,沒有!」
「撒謊。」他沙啞笑着否定,「……我補給你。比她更多。」
他的昂揚硬生生頂過來,侵略進她臀瓣之間,邪.肆摩擦——雖然不是真實的歡/愛,可是那親昵的程度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蘭溪驚得幾乎喘不上氣來,「總裁不不不,不行!」
他壞壞地笑,嗓音沙啞,「誰說生理期,就沒辦法做.愛了?」
「不行!」蘭溪被嚇死了。
「呵……」他便低低地笑了,「那告訴我實話,吃醋了沒有?」
蘭溪屏息顫抖,無法自已。
卻終究是他自己停下來,捧着她的圓翹深深喘息,「杜蘭溪,你最好明白,不管我是跟陳璐抑或是其他女人在一起,我也不會放過你……」
「就算你抗拒,或者逃避,都沒用。」他豁出去了般咬住她耳垂,仿佛不怕被人看見,「我就是想要你!你要是不給,那我就強抱你!」
他說的話可真欠揍……可是蘭溪這一刻就是渾身酥軟,心跳不能自持。
他情動難褪,又想向她圓翹貼來。
蘭溪隱約看見陳璐和她表姐向燈光外望來,蘭溪緊張得急忙抗拒,只好低低求着,「總裁,我求你了……」
月明樓在她頸後粗啞喘息,「那,答應我一個條件。讓我給你拍照……」
「嗯?」蘭溪腦子又有點打結。
「答應我!」他幾乎咬牙切齒了地強求。
蘭溪喘息,擔心他又亂來,便胡亂點了頭,「好,我答應你。」
月火這樣有名,既然總裁又是月火的神秘攝影師,那麼拍出來的照片只是好看,她好像也沒有理由拒絕。
他便終於邪肆地笑了,「好,一言為定。」
隱秘地再咬了她一下,「記得上回說過的麼,穿公車售票員的制服,在公交車上……我要好好地擺佈你。」
「這一次饒過了你的,下一次要加倍補回來。」他用力掐了她臀瓣一下,壞壞地說,「只准說要;不准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