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最亮的人就是孔月月,一個十六歲的閨女,說到自己的婚事是一點都不羞不躁,那說話的氣勢,已然有了當家主母夫人的樣子。
一直到了月上梢頭外頭的人才沒了興致一個個散了回了屋,而孔致書和蘇晚娘兩人,這個時候早就和周公下了好幾盤棋了。
第二天天一亮,別說,這雪還真是比昨天都要小了許多,甚至出趟門都可以不需要打傘。
蘇晚娘是在翔哥兒咋咋呼呼的聲音中醒來的,六歲孩童的聲音響亮不說,還很尖銳。
起了身,看了眼身側的孔致書還睡得香,蘇晚娘打着哈哈從他的身上跨過下了床。
蘇晚娘有些不明白,你說,一個挺秀氣的書生,怎麼晚上睡覺打起呼嚕來就能這般的響亮?那呼嚕聲,時起彼伏,忽而響亮忽而綿長,簡直就是他一個人就可以演奏一曲奏鳴曲了!
蘇晚娘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被吵得厲害的時候她也會忍不住動一動孔致書的身子,他這才會安生的睡一會兒,可也就是一會兒,過個一盞茶功夫又來了,這呼嚕聲,厲害的時候,會從他熟睡的時候一直到天明。
蘇晚娘只想說,睡覺打呼嚕,這是病,只是,這文弱弱的書生着實看不出有這般的肺活量打出這麼厲害的呼嚕聲來。
「今個兒這麼早起啊~」蘇晚娘開門就迎上了早起的一家子,一群人,湊在院子裏說着話好像在等人。
「三嫂,爹娘他們今天要去鎮上,這不,昨晚和鄰居說好了一大早一塊去鎮上,所以起了個大早,現在等着鄰居過來喊人出發呢。」孔樂怡笑着應答了句話。
一大伙兒人,也就孔樂怡接了蘇晚娘的話,反而引來的孔月月的不滿。
「姐,你和這個肥婦說這麼多做什麼?反正去鎮上也沒有她的份!」孔月月是把蘇晚娘打心眼裏給恨上了,這個家裏,誰不是對她忍讓幾分,就蘇晚娘,一來就處處和她頂嘴讓她不開心,她篤定了,以後等她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有了錢,絕對看也不看三房一眼,非要讓三房後悔現在這個時候不敬着她讓着她巴結她。
「原來是這樣啊~樂怡,你跟着去嗎?」蘇晚娘掃了一眼孔月月眼尾一挑鄙夷的看了眼過去然後和孔樂怡說話。
孔樂怡點點頭笑的苦澀,「這一年到頭的,我也就這會兒能上鎮上走走。」
是了,寡婦門前是非多,孔樂怡作為一個年輕的寡婦,自然是深居簡出的,一年到晚,連孔家的門都甚少踏出,憋了一年了,出去走走也好。
蘇晚娘笑了笑,柔聲道,「出去走走也好,玩的開心點,家裏我和你三哥看着呢。」
「大嫂懷着孩子,大哥也沒去留在家裏陪着大嫂和大丫呢。」孔樂怡應着,說着話門口便傳來別人的催促聲,孔老爹應了聲便抱着翔哥兒招呼着二房和孔老娘娘三人走了。
看着幾個人浩浩蕩蕩的出了孔家,蘇晚娘萬般無奈的搖搖頭,看這樣子,是真沒有把孔致書當作一回事,也沒有和孔致書提過去鎮上採買的事,問也不問他去不去。
蘇晚娘想,這要是她成了孔致書,攤上這樣一家子親人,還不知道要心寒成怎麼樣呢?這也最親的至親的呢,說出去,誰信啊?
進了廚房,看見鍋裏頭已經快涼透了的早飯蘇晚娘又是一番搖頭,這一群人,為了去鎮上倒是真的起了個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