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排着一個長長準的備離開臨水縣的隊伍,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孔致書的檢查非常的仔細,就連倒夜香的車都沒有放過,只要能藏得下人的地方,他全部檢查了過去,只要身形稍微和她有點像的,孔致書也必定要冷厲的掃一眼過去。
蘇晚娘真的緊張,她的手收在寬大的衣袖裏緊緊的握着拳頭,手心是一片冷汗。
「安禾,你走吧!」蘇晚娘朝着安禾看去,低聲的催着,「再不走,你就來不及了!」
「噓~稍安勿躁,他過來了。」安禾只是將手指輕輕的玩唇上一放示意蘇晚娘莫要出聲。
蘇晚娘再看去,果然看見孔致書背着手走了過來。
下一秒,他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馬車上是什麼人?把車帘子掀開讓老子檢查下!」這語氣霸道十足,還很粗俗。
安禾似笑非笑的撇了眼蘇晚娘,似乎眼裏就寫着,就這樣一位莽夫就值得她喜歡?
但是在帘子掀開的那一刻,他便迅速的收回眼神,表情也恢復正常。
「這位老爺,這是我家老夫人和老爺,我們是路過臨水縣,準備去給本家的太夫人過壽呢。」侍女就站在孔致書的身邊,一臉害怕的看着粗俗無禮的孔致書。
安禾看向孔致書,作揖,道,「壯士,莫要嚇壞我家母親,你要檢查,便儘管檢查。」一開口,他的聲音,赫然是蘇晚娘全然陌生的聲音。
蘇晚娘抬眸朝着安禾看去,想了想,又覺得很正常,當初梅先生和二傻的聲音也是全然不一樣的,所以,她至始至終也沒有懷疑過梅先生和二傻是同一個人,要不是安禾自己告訴了她,或許,她一輩子都不會發現。
孔致書就靜靜的站在馬車外頭一動不動,蘇晚娘手心已經全是汗,她一直忍着衝上去的衝動,然後,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裏。
可眼神,還是不由自主的朝着馬車的方向看去。
蘇晚娘自認為,她若是要演戲,定然是天衣無縫。
她甚至可以肯定她看孔致書的眼神是很平靜的,抬眸一看,然後漠然的收回。
孔致書看了好長時間,始終沒有一句話,也沒有任何動作,蘇晚娘心裏一陣糾結,他究竟是認出了自己,還是沒有認出自己?
良久,她才又聽到馬車外的人開口道,「放行。」而後,孔致書便放下了車帘子走開了。
這個時候,蘇晚娘心裏微微一酸,死呆子!臭呆子!她就在他面前,可他竟然看了這麼久都認不出來!
得了孔致書放行的命令後,馬車得以繼續的朝前行,一直到晃晃悠悠的走出了臨水縣的城門。
安禾嘲諷的勾着唇角,「晚娘,如何,你心心念念的男人看了你這麼久卻依舊認不出你,你還覺得他真的有那麼愛你?你知道嗎?當初我在孔家看見你的時候,哪怕你換了身子,換了容貌,但是,我一眼便肯定,你就是我找了二十幾年的晚娘。只這一點,你就該明白,他愛你不夠,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他對你,甚至是可有可無。」
「胡說!」蘇晚娘強忍着心裏的失落低吼着,「你和我相識二十幾年,我一個小動作都是你熟悉的,你當然認得出我了!可我和他在一起還不到半年,他一時間沒有認出我這是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