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商人 第059章鬼睜眼
就在我不解的時候，師姐忽然對我說道：「厲淼，你現在已經沒事了吧？」
「嗯？」我先是一怔，隨後趕忙說道：「沒事了。」
師姐點了點頭，「沒事的話，你也過來看一下吧！」
「什麼？」我的心頓時一沉。
讓我去盯着那個屍體的眼睛看？我真是寧可變成瞎子！
不過在師姐面前，我本能地不願露出自己膽怯的一面，聽到師姐這麼一說，我只得是硬着頭皮跳到了那石棺之中。
我的身下就是那穿着清朝官服的屍體，我真害怕這傢伙會不會突然從棺材裏坐起來掐着我的脖子。
師姐示意我湊近點去看那屍體的眼睛。
我吞了口口水，終於壯着膽子把臉湊了過去。
這一刻，我的臉離那屍體只有咫尺之遙，我甚至能夠感受到那屍體身上所散發出的陣陣陰寒之意。
馬一眼跟陶年堯他們在一旁一臉緊張地注視着我跟那個屍體。
我凝神靜氣仔細地看着那屍體的眼睛，我感覺那雙眼睛就像是一灘黑色的泥潭一般，渾濁而又無神。
我的目光穿過這沼澤，向着那屍體瞳孔的最深層看去。
這一看，我整個人都驚呆了！
我想要看清那瞳孔的最深層的東西，我不由本能地把臉更加湊近了那屍體一些。
可就在這時，悲劇的事情發生了。
我只感覺自己的嘴唇一陣涼意傳來，隨即，我才震驚地發現，此刻我因為湊得太近，嘴唇已經跟那具屍體的嘴唇貼在了一起！
「啊！」我不由驚叫一聲，趕忙向後退開。
這一刻，我感覺心中一陣噁心。
我剛才做了什麼？我是親吻了一具屍體嗎？而且，還是一個男人的屍體？
我噁心得差點沒吐出來，這一刻我都感覺自己有點兒髒了，不停地向外呸口水。
一旁的馬一眼跟陶年堯他們看到剛才的那一幕，也都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駭然的驚呼，臉上露出了一副嫌棄的表情。
身邊的師姐也是用手扶着額頭，發出了一聲無奈的長嘆，不過嘴角卻是露出了一絲淺淺的微笑，嘴角兩邊的梨渦顯得更加動人。
我長這麼大可還從來沒幹過這麼丟人的事兒，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而且----那還是我的初吻！
我……
我長嘆了一口氣，再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反正親了親了，人也丟了，我只得是再次湊到了那屍體的眼前，仔細地觀察那屍體的瞳孔。
這一次，我終於看到了什麼。
我的身子不由一震，震驚地看向師姐。
師姐沖我點了點頭。
透過那片深邃的黑色泥潭，我看到在那瞳孔的最深層，竟然是印有幾個比針尖稍微大一點點的紅色小字！
看來，這就是陶年堯所要找的「文殊指路」的另一半！
那屍體的兩隻眼睛裏，每一隻的最深層，都寫着幾個字。
我感到十分驚奇，真不知道範勇竇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夠在這屍體的眼睛之中，留下這麼微小的字！
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終於看清那兩行小字的樣子。
只見，在那眼睛的最深處，寫着的是：「日月縱橫洗，翻天千尺崖。」
這兩句古話，必定就是跟剛才那兩句古話一樣，是文殊指路的金句，可我一時還沒弄個明白這兩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看清楚了嗎？」師姐問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看清楚了。」
「看清楚什麼了？」馬一眼詫異地問道。
我從那石棺里跳了出來，回答道：「文殊指路的另一半，在那屍體的眼睛裏！」
「什麼？屍體的眼睛裏，這怎麼可能？小水，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馬一眼完全不相信這是真的。
可陶年堯聽了這話之後，卻是猛然驚叫道：「你說的是『鬼睜眼』！」
「鬼睜眼？這是什麼東西？」這個名字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
陶年堯說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人死之後，眼睛裏會保留下他生前所看到的這個世界最後一幕的景象？」
「什麼？這也太扯了吧！」馬一眼隨即便說道。
陶年堯的這個想法，我之前在山裏就曾經聽老一輩的人說起過，可我一直也都認為這是不太可能的。
陶年堯對馬一眼說道：「這並不是胡扯，而是事實！」
「這……」馬一眼仍舊是不敢相信，「我可不知道，誰閒的沒事會盯着死人的眼睛看！」
馬一眼說完，趕忙跟師姐解釋道：「妙奕，我可不是說你，你別誤會……」
師姐白了馬一眼一眼，不予理會。
陶年堯說道：「那些說這句話是假的人，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真正看到過死人的眼睛，所以才會這麼說。」
我感覺陶年堯說的實在太不科學，「陶大哥，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那警察破案的時候為什麼不採用這個方法呢？」
馬一眼也立刻嚷嚷起來，「是啊，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警察破案豈不是太容易了，只需要拿放大鏡看一下死者眼睛裏映出的殺人兇手的長相，然後畫出來全國通緝豈不是就行了！」
馬一眼覺得陶年堯的話實在是有些可笑。
陶年堯卻是十分有耐性地說道：「死人眼中是會映出東西，不過，映出的這種東西卻並不會保持太久，在人死後大概十幾秒鐘之後，當死者的陰魂離開身體，他的眼睛也就立刻變得沒有光澤，而他們死前所看到的那最後一幕景象，也就會隨着他們的陰魂一起消失。」
說到這裏，陶年堯轉頭看了一眼那屍體，接着說道：「而這具屍體的眼中之所以還會保留着鬼睜眼，那一定是范勇竇使了某種伎倆才會辦到的，就跟他的屍體能夠保持新鮮一樣。」
「那為什麼要叫做『鬼睜眼』呢？」馬一眼奇怪地問道。
陶年堯說道：「因為，活人所看到的最後一幕，也恰恰是鬼魂所看到的第一幕。當鬼魂看到這第一幕景象的時候，也就代表鬼魂，睜開了眼睛！」
「嘶……」馬一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也被陶年堯的話所震驚。
我實在不敢相信，陶年堯說的這鬼睜眼的事情，竟然會是真的！
不過，因為之前我就從老輩人的口中聽說過這些，如今又聽了陶年堯的解釋，我終於是有些相信了。
不過，我心中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問題。
就算是真如陶年堯所說的，鬼睜眼的事情真的存在，可是，范勇竇又是如何能夠做到讓那屍體的眼中最後看到的是那兩行字呢？
難道說……
一個驚人的想法在我的腦中閃現。
能夠辦到這一點，恐怕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是范勇竇殺死了這個人，而且，在他死之前，范勇竇還將那兩行字分別放在了他的眼前！
范勇竇殺害這人的怪異景象隨即便在我的腦中想像出來，我再次為范勇竇的殘忍手段感到震驚。
這時，一旁的吳東海不耐煩地說道：「好了，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快告訴我，你從那屍體的眼睛裏看到的是什麼！」
我剛要開口，身邊的陶年堯卻一把攔住了我。
陶年堯面色陰沉地對吳東海說道：「吳東海，我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處境！現在那些聖杯的人已經全都送了命，你現在是一個人。怎麼，你還想跟我搶那陰差印嗎！」
「你！」吳東海被陶年堯的話氣得不輕。
我這時才想起，吳東海跟我們並不是一路人，怪不得師姐剛才沒有說出那兩句話，而是讓我自己去看。
我差點又犯錯了。
吳東海氣惱地說道：「陶年堯，你行！我倒是要看看，沒有我，你們怎麼破開那文殊指路！」
說罷，吳東海轉身便走到了一邊。
可是，吳東海剛走出沒幾步，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只見吳東海一個箭步衝到了那石棺前，就準備趴到那屍體上去看那屍體的眼睛。
「不好！」我驚叫一聲。
還沒等吳東海湊過去，只見「嗖！嗖！」兩道寒光閃過，兩把飛刀從師姐的手中飛射而出，徑直朝着那屍體的兩隻眼睛疾射而去！
吳東海一眼看到了師姐的飛刀，他反應倒也極快，眼看那飛刀飛出，吳東海掀起自己上衣的衣角猛然一揮，其中一把飛刀便被他的衣角以纏絲勁的手段生生鎖在了半空。
而另一把飛刀吳東海卻已經沒有機會去阻攔。
只聽「噗！」地一聲悶響，那飛刀便直接刺入到那屍體的眼睛之中，刀身盡數沒入其中，令人驚異的是，那眼睛之中竟然還能夠濺出鮮血來！
看到如此驚人的一幕，我不由再次懷疑，這是否真的是一具屍體！
屍體的一隻眼睛毀掉，吳東海卻沒有任何停留，趕忙湊到了另外一隻眼睛看去。
終於還是讓他看到了那屍體眼睛中的那一句話。
「陰陽縱橫洗……」吳東海大聲念道。
吳東海話音剛落，已經襲到他身後的師姐毫不猶豫地抬起手，「嘭！」地一下重重地打在了吳東海的後頸之上。
吳東海身子一歪，便重重地向前趴倒，剛好跟那屍體抱了一個滿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