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看到了他們進來,雙手猛地拍在玻璃壁上,對着他們無聲吼了一口,丁閱山看到他有兩顆尖尖的牙齒。而他按在玻璃壁上的那雙手掌,明顯地有一層厚厚的繭子,而且那繭子看起來還有些倒刺。
丁閱山看着這樣的孩子只覺得心裏毛毛的。
這個研究基地設立之後,他只來過兩次,算上這一次就算三次了。
但是,怎麼都不能習慣這裏的研究環境。
「丁中將,坐下談吧。」
藍博士率先坐下了,跟着他進來的還有之前的那兩個男人,以及一個很瘦的女人。
這幾個人,丁中將都是認識的。
因為這幾個人就是研究基地的幾個領頭人物。
之前來的兩次已經隔了挺久了,研究還沒有多大的進展,他覺得這幾個人還很正常,跟他們說話也是一點異樣的感覺都沒有。
但是這一次看到這些人,他卻覺得他們都比以前顯得陰鬱。
加上研究基地的環境,總讓人覺得壓抑。
丁閱山覺得還是趕緊把事情談完離開吧。
在沙發上坐下,藍博士掃了一眼那個孩子,伸手按了一個鍵,那個玻璃箱外面就伸出了一個稍大一點的白色的罩子,把整個玻璃箱罩了起來,嚴嚴實實,再看不到絲毫。
不過,這樣子豈不是那個孩子也看不到外面了?
就像是被關在了那么小的一個箱子裏,不見天日。
跟着丁閱山來的那兩個士兵心裏又有些發毛。
曾經有很多人覺得,能夠進入這個研究基地很光榮,也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因為可能會改變自己的基因,變成大力士或是有些異能也是說不定的。
所以,那段時間,有渠道知道這個基地的人都想報名當實驗者。
還有一些父母給孩子報名的。
像是莫卡樂,雖然他出身名門,身份極為不同,但是當時也覺得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所以自己也報名了。
在他報名之後,帶動了更大的一批報名當實驗者的風潮,那些家裏有紈絝子弟的長輩們甚至覺得把孩子送到這裏來又能夠讓他們變強,又不會讓他們出去胡搞瞎搞,所以曾有一度,這裏接收了不少有頭有臉的家族的成員。
可是,莫卡樂身為實驗者一號逃離了基地之後,消息一泄露出去,那些人都開始懷疑了。
如果在基地真的好壞麼好,為什麼莫卡樂要跑?
家屬開始要求見面,或是把人帶回去。
可是,萬一把人都送走,他們的實驗有很多都得被迫中斷。
所以,基地就一直用了拖字訣。
再不然就把那些還沒有怎麼放進實驗的人帶出去見見家屬,應付了過去。
可是已經拖了這麼久,已經有些扛不住了。
因為在這裏當實驗者的有不少是家裏有背景有條件的,所以他們施加的壓力也相對大很多。
這一次,丁閱山就是因為這件事來的。
基地的壓力太大,總得有人幫着應付那些實驗者的家屬。
「丁中將,有沒有關於實驗者一號的消息?」藍博士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因為他們的最大計劃要找到實驗者一號才能夠繼續進行。
丁閱山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找到。藍博士,你們的消息準確嗎?他都已經離開半年了,還會回到盟都來?」
「他一定會回來。」說話的是那個很瘦的女人。
這個女人看起來像是四十歲,也像五十歲,年齡顯得有些模糊。留着齊耳短髮,戴着一幅黑框眼鏡,身高應該不足一米六,微微有些駝背。
她的聲音很冷,音色不清,聽起來讓人覺得這個人應該很不好接近。
「哦,丁中將還沒有見過這一位吧?」藍博士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廖博士,她是基因學這方面的天才,之前就是她一直在跟實驗者一號的。」
丁閱山對她微微點頭,問道:「廖博士為什麼這麼肯定他一定會回來?」
「他當時偷走的藥並不多,現在應該早就用完了的。」
「藥?」
丁閱山愣了一下。
實驗者一號是莫家財閥的大公子莫卡樂這一件事,很多人都知道的了。不過,他為什麼要離開基地,為什麼離開之後又不回家,這些事沒有人知道。
莫氏財閥也派人在找他,可是也一直沒有找到。
「他的基因改造還沒有進行到最後,所以還需要服藥的,不然他會很痛苦。」藍博士廖博士沒有再接話,便把話接了過來,解釋道:「所以,他一定得回來找藥。如果他不想再加基地,那很有可能會採取偷盜的方式,所以我們希望軍方可以協助我們加強保全人手,當然,為了他的身體着想,還是得儘快把人找到。」
「另一方面,希望軍方可以幫我們跟實驗者的家屬們解釋一下,所有簽了協議進來的實驗者,我們一定都會好好對待,不會出什麼事情,請他們放心。」
離開了基地,從地底下的實驗室回到地面,坐上自己開來的軍車之後,跟着丁閱山的那兩名部下才吐出了口氣。
在下面真是太壓抑了,讓他們都覺得有些喘不來氣。
「丁將軍,他們這樣,算是好好對待實驗者嗎?」其中一個長相俊秀的年輕士兵忍不住低聲問道。
那些人被關在玻璃罩里,比動物園的動物還不如,設身處地,如果換成是他,他覺得會生不如死。
「閉嘴。」
丁閱山濃眉緊皺。
他們現在是要找到實驗者一號最重要。
還有衛常傾的事情
衛常傾的案子重審,這是一件大事。
軍部也知道不可能把消息完全壓下來,因為就算是他們想壓下來,還有衛常傾他們呢,他們一定不會讓這事偷偷摸摸進行的。
果然,到了第二天中午,這件事情已經傳揚了開去。
幾乎整個盟都的人都知道衛常傾回來了,而且還打敗了星盜,活捉了布里恩。
而衛常傾和齊雲鳶攜手出現的事情也傳開了。
執行官府邸。
方媛媛從樓上走了下來,正看到執行官走進客廳,一邊脫着西服。
「爸爸!」
執行官接住飛撲過來的她,正要開口,方媛媛立即說道:「放心,我就只是在家裏這麼叫你啊!現在家裏只有胡叔和白姨,他們不是照顧了你很多年的老傭人了嗎?一定不會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