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時翟文富沒有出現,家裏的人也沒有參加,不過翟家倒是來了一些旁支親戚,從翟立衡對他們的態度來看,彼此間應該都有接觸,一點也不生疏。
宴客結束,我和翟立衡站在酒店的大門口,對離席的賓客表達感謝。
等到所有人都離場了,翟立衡將我打橫抱起來,下一秒就朝着已經卸下了裝飾品的婚車走去。
坐上了車,我說:「後面的事情你不管了?」
「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帶你去度蜜月。」翟立衡發動車子,「至於剩下的事情就交給瀟肅,大不了他結婚那天我在幫他。」
「蜜月地點你選好了?」我身子向後一靠,閉着眼問他,結婚也是個體力活,這半天真累。
『你選擇了我,我選擇了你,這就是我們的選擇』
翟立衡還沒有回答我,就響起了這首熟悉的歌。
因為不是自己的來電,我索性沒有睜開眼,然而從翟立衡的語氣中感覺到他情緒不佳,我扭頭朝他看了去。
他喊爺爺,可見打來電話的人是翟文富。
他說婚禮出事不過是意外,可見翟文富已經知曉了疤臉男出現的事情。
他說不回去,要領着我去度蜜月,可見翟文富想讓他回家。
「要不我們回去吧!」我說。
「不用」
翟立衡一口回絕,不過他眉頭緊擰,樣子怎麼看都覺得不用兩個字是在賭氣。
趁着等紅燈,我摸上了他的手,在他看來時,我說:「立衡,我不希望明天就爆出新進門的孫媳婦將爺爺氣暈住院的消息,就算是為了我,咱們回去吧!」
翟立衡沉默了幾秒鐘,紅燈轉綠燈的時候,他點了頭。
回到了翟家,寧雅芙衝到我們面前,忽略我只關心翟立衡,仿佛被綁架的人是他不是我。
翟立衡回應着寧雅芙,順帶將我拉到了寧雅芙身邊,說:「晨晨,快,叫媽。」
「媽」
寧雅芙看了我一眼,說:「立衡,領着晨晨去見你爺爺。」
我們倆來到了翟文富面前,我畢恭畢敬喚了一聲爺爺。
領了證,結了婚,如今一切都已經成為定局,翟文富就是再不喜歡我,這聲爺爺他也得聽着了。
「綁架遭遇了三次,桃色新聞曝光一次,姐妹不合曝光一次,你這段時間還真是不消停。」
翟文富看我的眸光中厭惡不減分毫,也將我身上發生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爺爺,這些事我也不想發生,奈何有人看我不順眼非要針對,這個我避免不了,但以後我會多加小心的。」
「事情不會無緣無故找上你。」
翟文富平淡的語調講着,大有一種我這個人有問題的意思。
「爺爺說的是,誰讓我愛上他了呢,既然愛他要付出這些代價,那我認了。」
如果不是因為翟立衡,事情也許不會發生,而針對我還不是因為嫉妒心在作祟,對方看開一點,豈會有這麼多的麻煩?
「哼,說得……」
「爺爺,這半天折騰下來夠累的,我和晨晨先去休息了,您有什麼話以後在說。」
翟立衡打斷翟文富的話,接着就將保姆喊來,詢問了一番,這才知道婚房已經收拾好了,但並不是旁邊的單獨洋房,而是還和翟文富住在一棟別墅里。
在孫涵的帶領下,我和翟立衡來到了她口中的婚房門口。
此間屋子就是我上一次居住的客房,可巧的是,葵笑欣還住在我對面。
為什麼知道她在這裏,因為我們才出現,她的房門就被打開了。
「咦,衡大哥,晨晨姐,你們沒,沒去度蜜月嗎?」
狐疑不解的目光在她眼裏閃爍,一副天真率直的模樣,與我瞧見的張牙舞爪的樣子簡直是天壤之別。
晨晨姐?
我和翟立衡都結婚了,她卻還是不改稱呼。
呵呵,挺固執的。
「太累了,所以沒去。」我回答。
葵笑欣哦了一聲,接下來就站在那和我繼續聊,沒有一點離開的覺悟。
面對葵笑欣的糾纏,我以為翟立衡會出言將她『攆』走,然而我們聊了數句之後他都悶在屋子裏沒有出現。
「笑欣」
我叫了她一聲。
「嗯」
葵笑欣眨巴着水靈的眼睛,靜待我的後文。
「我先去休息了,以後有時間再聊。」
葵笑欣一愣,可很快就不好意思地笑笑,「去吧去吧,我下樓去了。」
葵笑欣消失在視線中,我扭身走進了房間。
關上了房門,在抬頭時,翟立衡赫然出現在我眼前,嚇了我一跳。
「你剛才怎麼不出現?」
咦,怎麼有種抱怨的味道在裏面。
翟立衡圈着我的腰,額頭抵着我的額頭,說:「我就是想看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敢情他知道我不願意和葵笑欣多聊,不出現是在讓我學着做自己。
「既然如此,那你告訴我,我忍了多久?」
「六分三十五秒。」
翟立衡很認真的回答,我找不到他說謊時的心虛之意。
細想想,他撒謊好像一直面不紅,張口就來。
閒言少敘,我和翟立衡洗了澡,一起窩在床上休息,這一睡就是一個下午。
醒來時是下午七點,正好是翟家用晚飯的時間。
一下二樓,我們見到大家都坐在大廳里,從會親家到我和翟立衡結婚這段時間都沒有出現翟秀薇與何俊宏也在。
「哥,新婚快樂!」
翟秀薇起身衝過來,嘴裏大喊着。
「謝謝」
翟立衡眉眼帶笑,開心非常。
「嫂子」翟秀薇抓住我的胳膊,俏皮地眨着眼,「快點懷個寶貝兒,讓爺爺升職做太爺爺。」
我笑了笑,沒應聲,不過此時此刻倒也不顯着我不識趣,畢竟生孩子的話題當眾談,有幾分羞澀才說的過去。
「姐,你和俊宏大哥也早點辦了婚事,努努力,到時候也讓爺爺升職為太姥爺啊!」翟立深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調侃道。
翟秀薇說我的時候很自然,這會兒被翟立深一逗,白淨的小臉刷地就紅了,「哪都有你,有這個時間你抓緊找個人談戀愛去。」
翟立深聳聳肩,一手拍在肚子上,以餓了為理由轉移話題,翟文富許是不喜歡做太爺爺和太老爺的話題,順着翟立深的意思來。
來到飯廳,瞧着飯桌上擺着的餃子,我看向了翟文富,而他接觸到我的目光,一下子就掠了過去,直接將我當成了個礙眼的物件一般。
吃過了晚飯,我和翟立衡和往常一樣去了花園,彼時才入秋,白日少了夏季的炎熱,晚上卻多了涼意,微風拂過有些吹臉,花園中的花草,葉與葉摩擦間發出嘩嘩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那麼響。
「晨晨,綁匪挾持你時都和你說了什麼?」
走着走着,翟立衡停下腳步,問道。
「他認識我媽媽,可我的記憶里沒有媽媽被綁架的事件,為了搞清楚這件事,我讓你不追究,放他走的。」
綁架梁智英的事情從錄音中被公開,我沒有隱瞞的必要。
翟立衡將我的身子板正,夜色下,他眼睛尤其亮,也幽深的看不到底,讓我忍不住心中一顫,霎時間就轉開了視線。
「晨晨,看着我。」
命令的口吻,霸道強勢。
我看向了他,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如往常一樣,「幹什麼?」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我皺了皺眉,裝作不懂地看着他,說:「不是這個,那是什麼?」
翟立衡眸光一暗,嘴角勾起了一抹無奈的笑。
他鬆開了我的雙肩,握緊我的手繼續朝前走,邊走邊說:「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說,等你想說了再告訴我也行。」
夜越來越暗,月亮和星辰仿佛讀懂了我們的心境一般,月亮躲在雲層里微微露出一點頭,星星寥寥無幾,且相隔甚遠。
在花園裏轉了一圈,我們回了屋。
這一晚上翟立衡不似從前,他沒有折騰我,關掉燈摟着我直接就睡了。
再一次醒來,我們梳洗一遍穿着套裝下了樓,不去度蜜月,班自然就照常報道了。
「別磨蹭,快點過來給爺爺敬茶。」
寧雅芙催促的聲音傳來。
我聞聲看過去,在寧雅芙眼裏瞧見了不滿意。
「媽,這規矩都多久遠了,咱家還興這一出呢。」翟立衡反駁。
「別人家怎麼樣我不知道,但翟家這一套規矩沒變,既然嫁進了翟家,那就必須遵守。」寧雅芙邁步上前,直接將護着我的翟立衡推倒一邊,然後拉着我就來到了翟文富跟前。
翟文富端正的坐在那,在他腳前一尺的地方放着一個蒲團,蒲團邊的茶几上擺放着茶壺,茶杯。
下跪敬茶,身為晚輩,理應如此,就算是這條規矩之前沒有,現在重新被拾起來刁難我,我也認了。
我雙膝彎曲跪在了蒲團上,側着身子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朝着翟文富遞過去,說:「爺爺,請喝茶。」
翟文富雙手疊加杵着拐杖,略顯渾濁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大約過去了一分鐘,翟立衡將茶杯接過去抿了一口,接着就放在茶几上,也遞給我一個紅包。
對翟文富敬完茶,接下來是寧雅芙,翟友輝,敬完了長輩,我與小輩又重新認識了一下,然後翟文富說了句吃飯,大家這才朝着飯廳走了去。
吃完飯,我想和翟立衡一起出門上班,寧雅芙卻叫住了我,說來說去就一個意思,別人家的兒媳婦如何她不管也管不着,但翟家的媳婦要出得廳堂,進得廚房,至於家務與做飯燒菜,我可以不精,但不能不會。
被訓了半個小時之久,我這才得到了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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