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泊楠輕吸口氣,語調柔和卻帶着強勢,「你要記得——這世上,只有本相才是真心實意對你好。他們,不過賤命一條。」
徐如意看了他,「那,我在你心裏,也只是賤條一命?」
她說這句的時候,男人明顯不悅,「你和他們當然不一樣!」
徐如意仰望了他,「哪裏不一樣了?」
易泊楠動動唇,凝視一眼。
哪裏不一樣了?他也很想知道。
從第一眼裏,易泊楠就被她那雙清澈透亮的瞳眸吸引。
她天不怕、地不怕。
敢在大街當眾勒索,還與自己作對……
他應該第一時間把她殺了的。可卻因為欣賞她的勇氣而留了下來,並准予她與自己同乘。
帶了她回來,更是千般寵愛在身。讓她一個小乞兒,一躍變成丞相府里的貴人、人人恭敬的主子。
非但沒有感激。現在,她居然還問哪裏不一樣?
這些好,她都看不見嗎?!
易泊楠有些動怒,站起來一拂袖子離開了。
出來後,夜風一吹,他冷靜下來不少。
這個小乞兒,是真的第一個讓他上心的人。
也許,看多了阿諛奉承、趨炎附勢,才覺得她與眾不同吧?
易泊楠搖搖頭,向自己屋子裏走去。
他的離開,讓氣氛終於緩解不少。小丫頭跪在她面前:「謝小公子救命之恩!」
徐如意坐在床邊,慢騰騰說道:「以後,你好好給小爺梳頭就是了。」
雖然這個小丫頭的禍是因她而起,但這裏的封建思想可不會這麼認為。
她們簽的是死契,命早就捏在主人身上。要殺要剮,也就對方一句話的事。
那個喜怒無常的男人,殺一個人是常事吧?
能得到她的庇護,這小丫頭以後反倒安全許多。
由此,小丫頭是對她更忠心了。
她也看出來,這位小公子,是能在相爺面前說得起話的。討好他(她),很有必要!
這樣想着,小丫頭伺候得也愈發仔細。
她小心翼翼替她把那支簡約的白玉髮簪取下,再鬆了束上的發。
「小公子發質可真好。」小丫頭由衷讚嘆着,手心裏流泄着她清涼髮絲,「奴婢第一次遇到呢。」
徐如意靠坐在床邊,懶洋洋半閉了眼笑,「你伺候過的也只有相爺吧?」
她的臉紅了紅,「其實,相爺奴婢也沒伺候過……不過,小公子的發質是真的好,柔順光滑,柔韌勻細。」
徐如意披散了頭髮,躺下,「行了。我要睡了。熄燈吧。」
小丫頭吹了燈出去,替她關上門。
之後的幾天,徐如意都沒見他的人。
大概易泊楠想要故意冷落她一下,以免她恃寵而驕。
他避而不見,那麼她就主動出擊。
徐如意在傍晚時分,溜進他的書房裏去。
此時的易泊楠正坐在窗台邊,伏案批着文件。
男人挺立的背脊,看起來幾分剛毅。垂了頭,提着筆記書寫着。
難怪這府里那麼多暗戀他的丫頭些。
這個男人,只需一個背影就可以叫人迷戀。
徐如意悄無聲息走過去,近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