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早把韓束束的結局看透,她卻困在其中找不到出路。
直到最後,她才終於明白自己原來不過是楚慕白手裏的一枚棋子。
「小束,你不是笑話,我們才是天大的笑話。」南宮垂眸看向韓束束。
皎白的月光襯得她臉色祥和平靜,她身上再也沒有怨氣和怒氣,是他和楚十三把她身上最後的一點稜角給磨平了。
哀莫大於心死,是這樣吧?
「你甚至不用出手,我和他就已經散了,說起來,你才是最終的贏家。」韓束束說着,抬頭看向夜空:「你呢,又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十三指望我能救他一命,我能幫你救冷影一命,是不是?」
她轉眸看向南宮。
南宮臉色微變。他不曾想到,韓束束居然能猜中他的心事。
「沒想到我的本事還不小,就我這麼平凡的一個女人,能救你們好幾人。」韓束束輕扯唇角。沒有憤怒,沒有意氣之爭,只是覺得自己快解脫了,她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輕鬆。
「小束,我……」
南宮才開口,韓束束便看向他道:「你沒必要再解釋什麼,畢竟你從一開始就沒掩飾自己對我有企圖。你想救冷影,證明你還算重情,這是好事。我如果能助你一臂之力,我也會替你開心。」
她說着一躍而下,就要回屋睡下,南宮卻擋住了她的去路:「小束,你不想知道十三病發後會發生什麼,你若救他,自己會付出什麼代價嗎?」
「你如果想說,自然會告訴我。如果不想說,我問了也白問。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不急。」
韓束束說着,進屋休息。
不論她是什麼樣的結局,都不重要,她一點也不在乎。
她想把每一天都當成末日來過,睡覺也要舒心踏實。
韓束束假裝不知道楚十三來了,她背對他躺下,很快便睡得昏沉。
楚十三在韓束束睡着後,坐在榻前看着她沉靜的睡顏,一坐就是一宿。
臨到天亮時分,他才出了內室。
「十三,現在怎麼辦?」小草無助地看着楚十三。
楚十三看向小草,沒作聲。
「小草,你和我都該死。屆時她若有事,你我陪她一起,她也不至於太寂寞。」楚十三失神地看向灰白的天際。
他種下的惡果,該由他來償還,不該由那個女人來承受。
小草默默點頭。
是他們開始的這一切,理應由他們來承受結果,楚十三說得對。
「再留她幾天,我送她離開。」
正在小草恍神的當會兒,楚十三的聲音飄進她的耳中。
聞言她詫異地看向楚十三。
良久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啞聲問道:「你捨得麼?」
只要和楚十三親近的人都知道,在他心裏,韓束束有多重要。
韓束束不只一次要離開,他不只一次阻止。後來,哪怕是把韓束束用鐵鏈綁在養心殿,哪怕是要韓束束恨極了他,他還是用最極端的方式把韓束束強留在他的身邊。
如今,楚十三卻說要送韓束束離開。
他可知他和韓束束這一別,也許就是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