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只聽見一股委婉動聽,仿若天籟的聲音傳了過來。
「趙道友一人留不下你,那再加上妾身呢?」
徐暮心中感慨,心知能說出如此大話的,定然又是一名元嬰修士,而且是個女子。
果不其然,不知何時,在鬼霧的不遠處上空,一名身穿白色羽衣的絕色女子與趙放互為犄角,隱隱的將鬼霧修士圍在中間。
而白色羽羽衣的女子身旁,分別站着兩名桀驁不馴的和面露奸猾之相的中年男子。
這三人赫然就是前來亂雪峰的元嬰老祖和白老二,還有另外一名亂雪峰金丹修士黃誠。
鬼霧望着前來的三名修士,隨便掃了一眼,便將目光停留在羽衣女子身上,凝重的開口道:「閣下能來此地,想必也是東楚的元嬰老祖,不知閣下是哪道的道友?」
羽衣女子嫣然一笑,玉手一晃,身旁兩名修士急忙退下,落到徐暮身旁。
一旁趙放見此,也命令蕭雷離開,畢竟元嬰修士的鬥法,不是他們幾個金丹修士可以插手的。
三人都落在徐暮周身,馮炎見狀急忙帶着徐暮和淡言躬身一禮。
「見過白師叔,黃師叔,蕭前輩!」馮炎開口道。
徐暮二人也急忙拜見,白老二卻罷了罷手,看了眼徐暮,贊道:「小傢伙,這才幾個月沒見,就練氣後期了!好傢夥,用不了兩年就能衝擊築基了吧!」
5徐暮連稱不敢。
就聽見黃誠那奸猾的臉上露出笑意,也開口道:「你就是那個大有潛力的弟子?聽於師侄上次提起也不過是練氣初期修為,現在竟然後期了,是你靈命逆天還是馮炎丹藥起得作用?馮炎,你功勞不小啊!」竟是不相信徐暮資質一般。
徐暮不好開口,卻聽見馮炎恭敬的回話道:「這都是徐暮自己修為刻苦,師侄又哪裏敢貪功自居!」
那黃誠還想說話,就聽見白老二不滿道:「黃誠你咋那麼多廢話,有些話還是回亂學峰再說比較好,現在大敵當前,可不是你耍嘴皮子的時候?」
說着,也不等黃誠說話,沖蕭雷開口道:「上次得見蕭兄,對蕭兄的雷系法術極為佩服,不知一會是否有興趣再和白某切磋一二?」
蕭雷見包老二開口就是要比試,不由的苦笑一聲道:「白兄雪魄珠威名赫赫,蕭某自愧不如,這切磋就算了吧!」
說罷,大有深意的瞧了一眼徐暮!
白老二知道他是以自己將雪魄珠送給徐暮為由而推脫,再說自己此番前來也是和黃誠有要事在身,也不敢沒事和蕭雷切磋,所以只得朗聲笑了幾句。
那邊鬼霧修士卻沒這麼輕鬆,雖說自己的修為可以技壓積雷山的趙放一籌,可那也是一對一的情況下,可現如今又來了一名不知名的女子,而且明顯也有着元嬰的修為,那就不是自己一個人可以對付得了的了。
鬼霧修士望着趙放和不說話的羽衣女子,開口介紹道:「老夫西北冥都鬼修鬼若麟,不知道友怎麼稱呼?」
羽衣女子儼然一笑:「鬼道友既然身在東楚,妾身忝居東楚東道之主,又怎敢視道友如無物呢?鬼道友猜不出切身來歷嗎?」
鬼若麟冷言道:「道友是怪罪鬼某不請自來了?道友既然自詡是東道之主,想來也是東楚數一數二的道門,看來道友師承亂雪峰了?」
羽衣女子略微一躬身,回道:「妾身亂雪峰秦曉寒,見過鬼道友!」
鬼若麟心道果然,能這麼迅速來到月牙湖的人,除了本地的晨光和暮色兩脈之外,也只有能與之千載齊名的亂雪峰了,而今晚晨光和暮色弄出如此大的動靜,同為東楚霸主的亂雪峰又怎麼會不聞不問的置身事外?
沉默片刻,鬼若麟望了眼趙放和秦曉寒,開口笑道:「我冥都鬼城雖然偏居西北一隅之地,但也聽過亂雪峰和積雷山的名頭,此番六道來勢洶洶,老夫也只打算坐山觀虎鬥,萬萬沒有與天意四象閣為敵的意思,還請貴派放心!」
因為鬼修男子是傳音所說,所以下方眾人不曾聽到,但他言辭之中,竟然隱約透露出一個叫做『天意四象閣』的門派,而亂雪峰和積雷山竟也與之有些關聯的樣子!
「道友身為六道之外的人,來此蹚渾水可實為不智,畢竟道友雖然修為高強,但如果碰上那些正道的偽君子和佛門那些頑固不化的老和尚,對道友可沒好處的!」秦曉寒似是威脅,似是提醒。
鬼若麟毫不在意的一笑:「東部大戰在即,想來道友也不會平白樹立大敵,而既然道友無意與老父拼個你死我活而便宜六道,那就不如賣給老夫一個薄面,讓老夫離去,也好化干戈為玉帛,可好?」
其實以鬼若麟的性格是萬萬不會說出這等軟話的,但羽衣女子明顯是一名元嬰修士,如果她和積雷山的趙放交手,那自己絕對吃不了兜着走。
更何況對方自稱亂雪峰的元嬰老祖,而據他所知,亂雪峰也只有一名元嬰老祖,那就必然是眼前這名羽衣女子了,可人的名,樹的影,亂雪峰能以她一人之力稱霸整個東楚,維繫亂雪峰近千年的威名,想來修為也不會弱,而自己也難以斷定對方實力,畢竟沒交手,誰也不知道秦曉寒是什麼實力。
可不管如何,自己也難以以一己之力獨斗兩名元嬰修士,所以莫不如借坡下驢,早點離開!
秦曉寒見對方鬼修放軟話,也不願在這個節骨眼多數強敵,所以默認之下點了點頭,放鬼修男子離開了。
鬼修男子見此,將綠雲幾人當空一卷,發出陰沉的笑聲,轉眼離去了!
趙放暗自鬆了口氣,開口沖秦曉寒謝道:「這次多虧你來了,否則我真沒想到老蕭讓我來對付的竟然是這麼個難纏的角色!」
秦曉寒見此也慎重的點了點頭道:「這個節骨眼,鬼道的人居心叵測倒也正常,只是連日月神教都卷進來來了,恐怕這數萬年的平靜又要打破了吧!」
趙放也點頭道:「日月神教數萬年潛伏北地,不管多大的動靜都不見他們動身,而這次六道來勢洶洶,連日月神教的人插手此事,恐怕真的出事了,相信不久以後帝王道大部分的勢力也會潛出水面,如此推斷,隱道的人恐怕也不甘寂寞了吧!」
秦曉寒嘆口氣道:「所以蕭長雨絞盡腦汁,才會聯合整個東部外圍的門派守住東部的門戶,但不想各道勢力如此之大,而且錯綜複雜,想要守住外圍極為不易啊!」
趙放聞言一嘆,看向下方的修士沉默不語。
而秦曉寒卻吩咐道:「白師侄,黃師侄,此間事了,你們帶着本門的弟子回亂雪峰吧!」
趙放見此也是沖蕭雷喊道:「你也先回積雷山從長計議!」
白老二大喊道:「那老祖您呢?」
秦曉寒嫣然一笑道:「自然是會會一元宗和毒王教的修士了,咱們和六道的人僵持了這麼久,也該見見這些個東部的棋子了!」
趙放也是大笑道:「本人也想看看六道分支的人到底什麼本事,敢在東部聯盟的地方撒野,說不得要將毒王教的那個老毒物帶回元方國了,可別髒了人家東楚的風水寶地!」
蔣慶身為毒王教的修士,自然極為的憤恨,但對方身為元嬰老祖,連自己宗門的老祖都不敢輕易得罪對方,他蔣慶自然更沒有那個本事了!
秦曉寒望着元澈道長,自持身份道:「小道士,你是自己跟我走,還是要我出手拿你?」
徐暮聞言不禁好笑,元澈道長鬍子都一大把了,居然被秦曉寒稱為『小道士』,不由莞爾。
因為在徐暮看來,秦曉寒雖然是亂雪峰元嬰期的老祖,但怎麼看,也只是一個三十上下的妙齡少女。
元澈道長不由的一嘆,開口道:「晚輩隨前輩走一趟就是!」
可那邊趙放就沒秦曉寒那麼客氣了,雙目精光一閃,一個閃身就來到了蔣慶身旁,如同提起小雞一樣將蔣慶提在身旁,口中還不時威脅道:「別跟老子耍花樣,你那點毒攻對老子沒用,乖乖聽話,還能免受些皮肉之苦!」
蔣慶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連話都說不出來。
然後,就和沐心儀,元澈道長化為兩道光芒疾馳而去!
那邊羅林和張穹衣衫不整,顯然是被元澈道長所傷,但卻露出笑意,的確,鬼修和魔道三宗的離去為晨光、暮色剔除了最大的威脅,而有着積雷山和亂雪峰元嬰老祖的幫忙,相信和一元宗,毒王教對峙的本脈元嬰老祖也會輕鬆很多!
而如此一來,那今晚就是以晨光、暮色作為最大的贏家,他們二人都是掌門的存在,所以即使受些小傷,在他們看來,都是值得的!
羅林望着白老二開口道:「暮色,亂雪,同為東楚道門,一直以來同氣連枝,今番多虧貴派出手相救,才能讓我兩脈免遭劫難,援手之恩,晨光暮色千多名弟子銘記在心!」
以他貴為一脈掌門的金丹身份,說出這話不可謂不重!
而白老二不善言辭,修為雖高,反沒有黃誠的口才,所以在旁沉默不語!
黃誠見此開口笑道:「同為東楚道門,能與貴派聯手擊退魔道宵小,亂雪峰也十分榮幸!」
二人隨便客套了幾句,就見亂雪峰諸人帶着被綁住的李紈離開了月牙湖!
可羅林和張穹並且沒有着急離去,反而走向葉姓男子的轎輦前,不知說些什麼!
而月牙湖數百里外的一處官道附近,四名白髮蒼蒼的老者分局對弈,中間赫然是一個由靈力聚集而成的粗大棋盤。
「日月神教的『黑白聚光術』果然名不虛傳!二位既然也是傳承神教一脈,也應該份屬六道同門,又何必在這裏為難我們呢?」其中一名身穿綠袍的老嫗尖聲道!
對面一名老者見她稱讚自己所用的法術是日月神教的,不由大怒道:「你不提日月神教,一切都還好說,現在不僅提起了,還居然說老夫二人傳承的是那背信棄義的什麼勞子神教,今天說什麼也不能讓你毒王教的人安然無恙的走這晨州!」
老嫗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老道剛想說話,卻仿佛發現了什麼,面色一變,掙扎片刻後,低嘆一聲,撤去棋盤上的棋子,低嘆一聲:「貧道認輸了!」
老嫗神色也一變,剛想說些什麼,就看見遠方疾馳而來的秦曉寒和趙放二人,也不由的一喪氣!
老者見此縱聲狂笑,然後和旁邊的那名面目蒼老的老太護望了一眼,走了出去,面顯示迎接二人。
片刻後,四名元嬰修士來到一元宗和毒王教的元嬰修士面前,商談起來。
而大約半個時辰後,就見毒王教的老嫗和一元宗的老道面色蒼白的走出了臨時的禁製法陣,然後手一晃,就帶着本派的弟子離開了!
而留下的四名元嬰修士沒有笑意,反而面色凝重的望了眼西方中原所在,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