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怒急的向徐暮奔去,想要活捉徐暮。
畢竟他是要做出讓徐暮失足掉下亂雪峰的假象,不敢將徐暮的屍體用飛劍或是法術打壞,因為如果真的弄成這樣的話,徐暮就是被人謀殺致死,即使不是沈括男將趙琳兒拉走,那徐暮也不過是一時的無事罷了,總有一天也會被人殺了,如此的話就和沈括男一點關係沒有了,而徐暮的死也直接成了巧合,自然的,李紈的計劃也就落空了。
所以李紈想要以真元制住徐暮,修為上就不免打了個折扣,束手束腳。
而徐暮在李紈起身的一剎那間,就將馮炎的求救玉簡捏碎,等待馮炎的救援。
馮炎平時雖然五大三粗,但為人正直,偶爾也是粗中有細,早在徐暮修行道法的第二天就將玉簡拿給徐暮,恐防不測。
而就在那玉簡破碎的一剎那間,本在第四層的喝酒的馮炎感應到玉簡的破碎,突然頭腦為之一震,叫道:「糟了。」卻是在在聲動之前便已經趕了出去,只留下了滿臉疑惑不解的呂岳。
他將這玉簡送給徐暮也不是為了以防萬一,而是另有心思,製作玉簡卻也是為了讓他日後在掌門面前邀功,讓諸位同門師兄弟誇他心細。所以對這玉簡的製作面顯示簡易版的,草草了事,玉簡內的本命精血根本少的可憐,雖然能隱約的察覺徐暮的所在,但也不免多走點彎路。
而正當馮炎為了徐暮的生死弄得火燒屁股時,徐暮卻已經和李紈交起手來。
徐暮將玉簡捏碎的剎那,就急忙祭起馮炎所賜的幾枚靈符與一件低階的法器,進行了人生中第一次的鬥法。
但這鬥法卻是委實艱苦,甚至說打成平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蓋因李紈境界時築基初期,而徐暮才是練氣初期,而手中法器又是賜予剛入門弟子的練手之物,在任何一個修為有成的修士眼中,那恐怕連『玩具』都算不上吧。
而徐暮也委實憋屈,他手中除了幾枚馮炎所賜的靈符外,只是簡單的『玩具』法器,在李紈眼中也不過是糊弄小孩玩的罷了。
但這卻怨不得任何人,畢竟誰也想不到徐暮會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引氣』的階段,繼而踏入了練氣初期,就連馮炎都來不及為徐暮準備些什麼法器,而是勉強的教了幾手五行法術,給徐暮幾枚靈符練手用,卻導致了現在的局面。
徐暮祭起數枚靈符,只見眼前樹立起數道光罩,金木水火土五行光罩,色彩繽紛,委實動人。
李紈見徐暮祭起靈符,心中只是冷笑一聲,但在手掌觸碰到徐暮面前的牆壁時,卻不禁傻了眼。
手掌在那本應一碰就消散的火牆前竟然停住了,並且竟然有着微微的燒焦,這靈符竟然護持住了徐暮。
原來徐暮眼前的靈符竟然各個是練氣後期或是築基前期所適用的中階靈符。
這也要歸功於馮炎的無心之失,要說馮炎,那是築基後期的高手,差一步就可以踏入大圓滿衝擊結丹的亂雪峰長老,所用的靈符又怎麼會是初階靈符的次等貨,所以即使給徐暮練手的靈符,也是中階的高檔貨。
但靈符也是分為三六九等,攻擊的靈符要比防禦的靈符還有有價值些,蓋因修士鬥法,除了切磋外,都是生死的搏殺,不死不休的局面,誰會一味的防守等死,如果有攻擊靈符的話,多少會有轉敗為勝的可能,而如若一味的防守,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但事情卻不可一概論之。
其實馮炎本打算給徐暮幾枚攻擊靈符的,但卻怕徐暮一個靈力不夠便控制不住,把馮炎的房子毀了,所以也只給徐暮幾枚防禦靈符,也虧得馮炎的所謂的『小心』反倒救了徐暮一命。
而如果徐暮此時拿着的是幾枚攻擊靈符的話,此時恐怕小命都沒了。
畢竟差了整整一個的大境界,而徐暮連御劍飛行都還不會,即使拿着利器,也難以讓李紈受傷,就如同一名三歲的孩子拿着飛刀打一名赤手空拳的大漢一樣,先不說拿不拿得動,就是撇了出去也是只有一個結果,壓根打不着。
可此時卻不是徐暮打不打得着的事了,而是拿不拿得動的問題。因為在祭起馮炎所給的幾枚中階靈符後,徐暮無奈的發現,體內真氣所生無幾了。
而對面的李紈也在剎那間明白過來徐暮的靈符不是普通貨色,所以急忙將一枚仙劍祭起,攻向徐暮的防禦光罩。
這倒不是他起了要擊殺徐暮的心思,而是徐暮的靈符委實多了些,靠真元慢慢消耗也不是不能,但如若拖延太久,等馮炎來了,什麼都晚了。
而李紈也是有打算,他要將徐暮前幾層的防禦牆壁擊碎,然後在最後一層的時候改為徒手真元消磨靈符,既能節省時間,又能『生擒』徐暮。
徐暮見李紈只是幾個呼吸見就破掉了一層防禦,不禁焦急萬分。
本來這防禦靈符本不會這般不濟,但徐暮修為實在太低,將靈符激發出來已屬勉強,此時此刻由沒有後續的靈力操控靈符,所以這麼快被破掉也是正常。
轉眼間,李紈又將徐暮的兩層防禦擊破,口中連連獰笑,像是要等抓到徐暮後要折磨一番似的。
徐暮見猙獰的李紈,不禁想起了徐大海說的一句話:「這世上惡人很多,你越是害怕,越是要被人欺負,左右是死,倒不如死個堂堂正正。」
其實這後半句也不是徐大海原話,而是徐暮從其中意思提煉出來的,因為徐大海的原話委實粗俗,但卻通俗易懂:「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又是幾個呼吸之間,李紈又擊碎了一層防禦,徐暮面前,只剩下一個土屬性的防禦光罩。
李紈將手中的仙劍收起,改為雙掌進攻,片刻間,雙掌上寒氣閃現,一層層的真氣將徐暮的光罩打得越來越薄,似乎隨時都能破碎一般。
徐暮看了看手中的『玩具』仙劍法器,實在哭笑不得,又想起年邁的徐大海,自語道:「可惜我還沒拿到碎骨丹。」
李紈見徐暮自語,開口道:「你死期到了。」
說罷,土黃色的光罩一剎那間化為點點光雨破碎了,只留下在原地無絲毫懼色的徐暮。
李紈見耽擱了不少的時間,怕馮炎趕來,手中寒光一閃就要抓住徐暮,而徐暮也勉強的祭出仙劍抵抗。
但這抵抗卻是微乎其微,只一個照面,李紈就將徐暮手中的『玩具』仙劍折斷,徐暮手中拿着剩餘的半截仙劍,只感覺持的手酸麻異常,卻是也被李紈的一絲寒光掃中。
徐暮只感覺再難逃出李紈的魔爪時,異變突生。
李紈伸出的手掌急忙縮回,舍下了徐暮。
只見一道光幕擊向李紈,李紈本能的感到危機,縮回的手掌中寒光一閃,與那光幕相擊,發出陣陣的爆響。
李紈見這聲響如雷,心知事情馬上暴露,咬牙切齒的道:「明人不做暗事,滾出來。」
徐暮見有人救了自己,也是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但他修為極低,連李紈都發現不了的人,哪裏是他能看到的。
李紈感覺事情暴露,而對方又是隱而不現,知道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便是對方修為弱於自己,難以跟自己交手,所以也只能做出背後偷襲的手段。而第二種便是這神秘人居心撥測,肯定沒安什麼好心眼。
可李紈自感覺築基之後神識擴大,對方修為若是低於自己,自己也沒有理由發現不了,所以對方很有可能便是第二種猜想。
「來找茬的。」
李紈恐怕節外生枝,急忙又是向徐暮抓去,但卻時刻提防着背後的偷襲。
徐暮本能的出手抵抗,但一身真氣早已經榨乾,連站着都勉強,哪能擋住李紈,只感覺一股大力向自己捲來,自己無論怎樣掙扎,都難以逃脫,只一會,便被李紈用禁制禁住。
李紈抓住徐暮,見對方沒有反應,也想不明白對方什麼目的,於是寒聲道:「朋友,多謝成全。」
但剛要將徐暮拋下,就聽一聲極為冷淡的聲音開口道:「成全什麼啊,李師弟。」來人特意將『師弟』的字眼咬的極重。
李紈聽那聲音雖冷,但眼前卻急速飛來一道如火一般的光團,正是馮炎無疑。
馮炎對徐暮行蹤的感應本來極弱,但卻聽到李紈和神秘人的交手時的爆響,心中大駭,就急忙趕了過來,正好聽到李紈的聲音,所以馬上開口,嚇住李紈。
馮炎早已感應到前方的築基期修為波動,知道李紈引而不發,必然有所圖謀,怕是沖徐暮去的,心中焦急。卻又不能確定徐暮是生是死,直到見到被禁制束縛住的徐暮,才在心中鬆了一口氣。
李紈這時才隱約的感應到剛才神秘人的意圖,他是為了拖延時間,引起爆響而等到馮炎前來,只是又總感覺對方好像不在意徐暮的生死一樣,如若真的這樣,他又為什麼阻止自己,莫非是沖自己來的?
馮炎衝着李紈冷笑道:「李師弟,沒想到你能有這份隱忍,築基成功都能隱而不說,好心機啊。」
李紈勉強笑了一聲:「馮師兄也不愧是火靈根的修士,『火速』之名,名不虛傳。」言語間,也已經把馮炎當成同輩的人。
馮炎不耐煩道:「閒話少說,你是要我動手還是束手就擒?」
李紈詭異一笑:「有區別嗎?」
馮炎見李紈有恃無恐,心中驚奇,開口道:「如果你肯束手就擒,跟我回去見掌門,我可以擔保你一條性命,否則的話…你自認為能從我的手上逃脫?」
李紈大笑道:「若是平時我也不敢說這大話,但是現在我手裏卻是有籌碼,不怕你不投鼠忌器。」說罷,晃了晃手中的徐暮。
馮炎見李紈拿徐暮威脅自己,不禁火氣,罵道:「王八羔子,給臉不要,你敢威脅老子了?」卻是再也壓不住脾氣,其實這也難為他了,若不是擔心徐暮的安危,平時遇到這種事,早就先上去招呼一壺了,哪裏會跟對方囉嗦。
李紈知道馮炎對自己起了殺機,時間越久在這亂雪峰越危機,突然凶光一閃道:「試試就知道了。」將徐暮往下一丟的剎那,祭起一道黑白色的大旗,向周身一搖。
徐暮只感覺自己仿佛高空墜落一般,被四周寒風一吹,加上之前力盡,頭腦一痛,便昏了過去,只是在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馮炎的怒喊。
「你是魔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