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吸血鬼的女尊世界
蘇燁醒來的時候,是在穆潔租給他的那一小間雜物間內,屋子裏黑黑的,沒有開燈,他腦子不太清楚,身體也軟綿綿的沒有力氣,批了件衣服走到外面,被明亮的陽光刺得眼睛生疼,才發覺已經是下午了。
昨天……或者是前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蘇燁皺着眉頭,還是覺得腦子暈暈乎乎的,像是堅持熬夜好幾天之後極度缺乏睡眠的狀態,身體裏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什麼東西,又好像多了什麼東西,這種感覺他從沒有過,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
他覺得肚子有點餓,摸了摸褲子,空空的沒什麼錢,也就歇了再折騰的心思。
他會做飯,雖然不能說擅長,但至少保持在普通水平。初來的時候,為了博得穆潔的歡心讓自己不至於被趕走,他也說過可以負責家務,包括房子衛生的打掃和洗衣做飯,但穆潔並沒有同意,他也就沒有再提。
後面發現了自己對穆潔的心思,他又痛恨自己這不冷不熱的態度,除了本來就長得明艷動人的外,只有熱情有幽默感又擅於溝通的男性,才容易被女性欣賞吧,像他這樣如果別人不主動跟他說話,他就半天放不出一個屁的,長得又上不了台面,誰會有心思了解去了解他的內在美?
而且,他自己認為正確的內在,對於女人來說大概是大逆不道吧,誰會喜歡娶一個不安分的男人回家折騰?
穆潔沒允許,蘇燁就真的沒有去過這個家裏的其他地方,吃飯從來都是在外面隨便湊合,洗漱則是從院子裏的自來水管里接了冷水,拿回雜物間鎖了門擦洗一下。所幸天氣還熱着。
即使是同一個院子裏住着,他們倆也沒有過多少交集,彼此說過的話,也是十根手指數得過來。他守着這一寸之地,每天早出晚歸地忙碌,只為了還掉自己的債,追求自己的理想。
同樣是身無分文,穆潔的貧困生活和蘇燁的生活是完全不一樣的。有時候因為偶然,上班中途回來,打開門就能看見穆潔安靜地躺在院子裏的躺椅上,或看書,或是閉眼假寐,較之男孩子還要白皙的皮膚沐浴在陽光下,似乎閃着淡淡的美好微光,面上還是習慣性的清冷,卻沒有了面對人時的距離感,整個人都散發着慵懶的氣息。
他想,他永遠忘不掉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了。
他渴望自己能夠過這樣的生活,他也曾覺得疲憊覺得不公,一個男孩子獨自在外面闖蕩,箇中的辛酸苦辣真的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夠說清楚。不過,大多數的時候,他還是挺開朗的,這世間上舒適地躺在庭院裏,享受着妻主的錢財的男子那麼多,像他這樣敢於出來闖蕩的,卻是不多。
但心裏又如何不知,所謂的天生反骨,若不是生活所迫,誰又願意花不必要的精力,冒天下之大不韙。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似乎每次回到這個院子,都容易想一些有的沒的事兒啊,悲秋傷春啥的,要真忙起來誰有功夫理那破玩意兒?
蘇燁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以身體現在的情況,硬撐着回學校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事情,要是暈倒在半路上,有好心人願意救他去醫院,他都付不起醫藥費。
他乾脆拿了個被子,接了冷水喝了一肚子,覺得不怎麼餓了,繼續在床上躺着,睡覺。
夢裏依舊是這個院子,他似乎還活在和穆潔一起生活的日子,一打開門,穆潔穿着電視劇里的古式服裝,露出獨屬於青瓷的靦腆的笑來:「你回來了,小欽。」
蘇燁呆了呆,抿了抿唇生氣說道:「我不是小欽,我是蘇燁。」
&欽,晚餐吃什麼,我讓廚房給你做。」穆潔臉上依舊帶着不同於日常生活中絕對見不到的溫暖笑意。
蘇燁莫名覺得特別煩躁,夢裏的自己全然按照着思想來,低吼出聲:「我說了我不是小欽!」真是連現實中半點的拘謹和情緒控制都沒有了。
穆潔還是笑着,嘴角彎成美好的弧度,連眼中都是能將人溺斃的溫柔,她說:「乖,不要挑食,蔬菜還是要吃一些的。」說完朝着蘇燁走來。
蘇燁呆呆的看着,似乎能聽見心在胸膛里噗通噗通跳動的聲音,沒有人知道,平時不苟言笑的人,真正笑起來的時候殺傷力有多大。他不是那種花痴少年,即使此時因為這個不一樣的穆潔失了心神,也會因驕傲下意識地想要繼續反駁:「我真的不是小……」
話說道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因為穆潔已經穿過他,從他身後拉出一個笑得羞澀的古裝男孩來,轉身就要走,他反應過來,追上去想攔住他們,又被穆潔和男孩穿身而過,兩個人手牽着手,剛開始只是親密地唇貼着耳朵講話,後來慢慢親吻了起來。
原來從始至終,他從來沒有出現在穆潔眼中。
蘇燁看得看兩人親熱看得面紅耳赤,慢慢卻連眼眶都紅了,他不知道自己是羞還是氣,似乎全身都不舒服,全身都熱得不行。
他難受得不行,穆潔還在他前面跟別的男人親熱嘞!他控制不住自己,吼着撲了上去:「我才是你丈夫!是我的名字在你家戶口上寫着,不是他!」……
&蘇燁悶哼一聲,揉着屁股從地上坐起來,用漿糊一樣的腦子想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什麼鬼啊,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怎麼會夢到里穆潔和她喜歡的男子之間的情節,而且夢裏的自己表現得像個抓到妻主外遇的丈夫一樣,那種冒着酸氣的嫉妒模樣,簡直跟平時的他一點都不像。
這樣自嘲一番,蘇燁就慢慢扶着床爬起來,去喝睡前拿進來的半杯涼水。他不敢起太快,就怕自己暈倒在這間屋子裏死了都沒人知道。
感覺連鼻子裏噴出來的氣體都是熱的,他好像發燒了。這在以前是很難遇到的事情,他因為長期勞動,身體雖失去了普通男子該有的柔軟,但健康程度上還是很出挑的,並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兒生病,甚至長期隨便應付飲食的情況下,也只是胃有點毛病。
怎麼就會不知不覺病得這麼嚴重呢?
蘇燁喝光了誰,覺得火辣辣的嗓子終於舒服了些,右肩靠後頸的位置,突然有點蟻咬後的刺痛和癢。
他伸手去撓,皮膚上似乎有小道小道的疤痕,即使撓了也沒有多大用處。他完全記不得這是什麼時候開始有的了,乾脆拿了床頭半塊碎掉的鏡子,走到光線強的地方,對着疤痕看。
是一小塊黑色的紋,黑線里透出血一般詭異的紅色,有點像紋身紋出來的某種動物,卻遠比紋身之類的更恐怖。那塊裂開的鏡子密密麻麻照出很多個圖案,觸目驚心。
這太詭異了,莫名其妙暈倒,莫名其妙多了這個圖案,莫名其妙回到這個院子,莫名其妙病來如山倒。
他坐着想了一會兒,身體還是虛弱得不行,問題也一點沒想通。於是開始計劃現在這種狀態該怎麼解決。
這種時候,能想到的值得依靠值得信任的人,居然只有穆潔和兩個大學室友,穆潔自不必說,這又不是在寫小說,當初連一句再見都沒有說過就突然消失的人,怎麼可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突然出現,再說他也希望穆潔這時候出現,他與穆潔的幾次交集,不管是第一次見面他無家可歸的時候,還是住進來後深夜回來被穆潔嫌髒扔出去的時候,更或者是在燒烤攤被兩個女人踢到在地上狠狠揍的時候……他最不堪最尷尬的一面,總是被穆潔撞破。以前的以及發生,即使不喜歡也再難挽回,以後卻是再不希望被穆潔看到那樣的自己的,即使受傷的時候只能自己在角落裏舔傷口,也想出現在穆潔眼裏的,能是自己最美好的時候。
兩個室友倒是可以考慮,他們現在也肯定在為莫名消失了自己感到擔心,但問題是他沒有手機,要怎麼聯繫室友?
似乎,穆潔的屋子裏有一台老舊的固定電話?就擺在玄關處擺着的鞋柜上,第一天他進門和穆潔交涉的時候看到過。
蘇燁撐着身子慢慢往外挪,雙手扶着牆,即便如此小心還是覺得天旋地轉,每一步往前踏,都似乎踏在虛空裏,下一秒就會倒下去。如此以龜速移動到穆潔的屋子前,才想起前幾次來打掃的時候看見她那個房子是從外面落了鎖的。
看,你喜歡的人,防賊一樣防着你呢。
不是的,她要出遠門,走之前鎖門是理所應當的。
那她走之前怎麼不跟你打一聲招呼,這樣做跟陌生人有什麼區別?
穆潔,我們現在這個樣子……跟陌生人有什麼區別呢?一廂情願,每天只能看着你照片日子,真的很難過。
你什麼時候回來?
請至少,給我一個拋棄羞恥大膽追求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