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不知道柴榕是用了什麼私|刑,把杭玉清給收拾的老老實實,嘴都不碎了,抱着個膀子乾乾淨淨地做個安靜的美少男,這要是平常她拎個大麻袋出來,他還不跟讓人踩了尾巴似的一頓狂轟爛炸不把底給他掏出來就把她煩給煩肺了,這回眼瞅着他們出來,他居然頭不抬眼不挑,再沒糾結在她是自殺還是殺人的疑問中。
她怎麼……還有點兒不習慣呢?
木墩兒和她對視一眼,默契的誰也沒有開口問,生怕這就是一把開啟杭玉清嘴的鑰匙,一問就破功,碎嘴子再臨了。
四個大大小小的人在醫館外等了有大半個時辰,其間沒人發出任何聲音,跟集體默哀似的。直等了大半個時辰才見陸鐵牛趕着輛驢車晃晃悠悠地趕來,兩口三尺來高的大缸就佔據了整輛驢車的三分之二,顧耀祖坐在陸鐵牛旁邊,身後就剩下一小細條的距離,要再把貴妃一家三口擠上去,那只能是都放水缸里。
「哎喲,好慘呀你們,這破車你們仨再上去直接就碎了,經不住的。師娘,你也別那麼摳了,給人坐壞了不還得賠人車啊,趕緊再租一輛吧。」杭玉清拍着大腿就是一頓狂笑,像是突然間開了戒,那嘴立時就沒把門的,想什麼就往外禿嚕什麼:
「你賺那麼多錢就花唄,錢一放手裏攢着就攢出綠毛來了,還是得花——咱上次坐那豪華的驢車才一兩半銀子,你兜里的錢足夠租他三個來回了。你再租租唄,那個舒服是不?鋪那一層被那叫一個軟啊,跟睡我家床榻似的,值!」
貴妃撫了撫額,這貨一張嘴就是一千隻鴨子,頂兩個農村婦女。
豪華驢車當然好了,不然能租一兩半的銀子,把他給宰的都肉疼,看見她就跟再世的仇人一樣。不知念叨了多少次。怎麼着,一到她花錢租車了,他就顛倒過來,拼了小命地勸她把錢給折騰出去。趕情錢花的不是他的?
木墩兒一把抱住貴妃的大長腿,生怕她花錢大手大腳讓杭玉清給說心動了,不管不顧就把錢給扔出去。
貴妃一抬腿好懸沒把他給踢出去,看着他的眼角都泛着股子冰碴——
臥槽,他也是心疼錢。一時激動忘了他親親娘親的男女大防,居然就特麼上了手,木墩兒的小心肝嘎嘣一聲就要碎成八瓣。
「呃,別踢啊!」杭玉清上前一把護住木墩兒,親切地拍了拍木墩兒的小腦袋瓜子,笑嘻嘻地對貴妃道:「小孩子都知道豪華驢車舒服,你就別硬扛着啦,你家傻大個兒那麼會打獵,錢很容易賺的,孩子既然想坐。你就租唄。」
不知道他是不是兼職了租驢車的店,給他分成還是怎麼着,為了遊說她也算是拼了老命了。
貴妃白了他一眼,他知道個屁!
「——你罵誰傻大個?!」柴榕一巴掌就呼杭玉清的後脖梗上,看得貴妃這小心肝直撲騰,好在他沒用上內力,只脖子紅些,幸而沒打出內傷骨折什麼的,一下子他得嗝了。
杭玉清倒吸一口涼氣,呲出一口小白牙。作微笑狀:「我這不是說順嘴了嗎?好了,以後不說了啊。」
說話的語氣跟哄孩子似的,像是用這種方式把對方當個孩子,他千瘡百孔飽受摧殘的心就會得到巨大的安慰一般。
貴妃懶得理這倆貨。一個精神不正常,一個腦子不正常,反而玩兒到了一塊兒去,只道:「那就聽乖徒弟的話去租輛驢車——不過,不是豪華版的,租輛普通的能坐人就行。」
為減輕陸鐵牛的重量。貴妃把顧耀祖也給叫下了車,只余陸鐵牛趕車拉着兩口缸走在前面,他們一行人則跟在後面,路過兩邊的鋪子,貴妃一路買了些日用品,又到一間小小的成衣鋪買了兩套短打給柴榕換洗。
杭玉清也是閒的發慌,愣是跟到車行看他們付了車錢,到底沒租那款豪華驢車,才訕訕地走了。好像他才是車行幕後的老闆,沒賺到她那一兩半銀子,整間車行就要關門大吉了一般。
貴妃買了一路裝了小半車,把木墩兒看的目瞪口呆,心裏是瓦涼瓦涼地,愣是因為之前那錯誤的一抱連個屁也沒敢放,只敢默默地瞅着那些小東西心使勁兒地淌血。
其實不是他吝嗇,上輩子他也是大手大腳慣了,娶了小紅杏之外給她卡是隨便她刷的——
主要是因地制宜,因時制宜,他們現在雖說離窮的叮噹爛響還是好些的,但距離永安縣首富,乃至陽明首富差的距離更遠。現在是創世的初期階段,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他大略瞄了瞄,當然有些東西是有必要買,但還有一部分其實是可以省下來的……
不過話是這麼說,他是沒膽子忠言直諫的,尤其是在對他家娘娘犯了那麼大罪的現在,以致於木墩兒滿肚子話憋肚子裏都要憋出蛆來了,愣是一句話沒敢說,一個心疼的眼神都沒敢露。
到了柴家,一大家子人都被貴妃嗖嗖往裏般的架式給嚇着了,不知道的還當她是賺了多少銀子,尤其在看到那兩口大水缸往後院一擺,柴母都懵了。
「阿美……咱家水缸夠用,你這是幹啥,怎麼還買倆?」
貴妃笑:「娘,我聽縣裏的人說,賣這些死動物皮賣不了幾個錢,把皮毛硝了倒是能賺多一些。我在我爹的書上曾經看過硝皮毛的法子,我想試試。」
柴老太太聽了都覺得心裏直冒涼氣,聽人說賺錢她就要試試,那些個試的東西都不要錢的?
試了不行,不是都白扔了?
「——是啊,年輕人就得敢闖敢幹,可好好試吧,萬一賺大錢,咱一家子人可就跟着沾光了。」沒等柴老太太勸,柴二嫂就興災樂禍地抱着膀子說上了風涼話。
柴老太太直皺眉,衝着柴二嫂翻了個白眼,正想說話,柴海棠又擠了上來:
「四嫂,你這是賣了多少錢啊,買這麼些東西?」
貴妃順手摸了把她的小臉,「賣多少錢也忘不了你——你不是說刺繡的線花樣兒不夠,我給你買了一包回來,放炕上了,自己去取。」
柴海棠那小臉笑的跟朵花似的,樂顛顛地就拋下一院子人直奔西屋去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