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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光還真就這麼獨特!」趙潘道:「再者,柴夫人也就是年紀大點兒,長的哪就不比你那些妻妾們強了?杭玉清,你也別在那兒裝孝子賢孫,為你師娘求情。你以為我就沒聽說過你們那點兒風、流韻事?你怎麼認的師娘,還不是看上人家想調、戲人家,結果讓人家夫君給揍的真叫爹嗎?」
「呸,現在倒把自己洗的清清白白,誰不知道你欺男霸女,借着秦王府的名頭在外橫行霸道的紈絝!」
只不要扯上顧三,他的嘴巴倒也趕趟了,逮到杭玉清這頓噴。
「嗨,你真是瘋狗啊,怎麼到處亂咬人!」杭玉清那點兒城府也只算有些小機靈,讓趙潘一頓搶白立馬就反唇相譏,嘴巴上他可沒讓過誰。
可話一出口,秦王那陰惻惻的眼神一掃過來,他就知道他口無遮攔招了禍,把秦王都給罵里了。頓時後悔的直想把舌頭咬掉了。
「我我是說,你別胡亂罵人。你罵我,行,我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小無賴,我爹不過是個芝麻大的縣令,可我表哥——那是你弟弟,王爺姨父的嫡長子,外面多少眼睛盯着呢,從來都是受眾人仰慕的,你怎麼也能胡亂詆毀他的名聲?你,你良心就不會痛嗎?」
「我表哥多好的一個人啊,外面有口皆碑,誰不豎大拇指稱讚?有旁的別有用心的人攀污,怎麼還有自己人往他身上潑髒水呢?」
為了挽回形象,他誇起趙嘉來不遺餘力,把這輩子會說的好話都說盡了,直把趙嘉聽的雞皮疙瘩直往外冒。
「是啊,有旁人說閒話的,有你說的嗎?」秦王妃氣,果然和他那個死鬼姨娘一般,滿肚子壞水。他姨娘陰她,他就壞她兒子的好名聲!
「王爺,你可得管管老二這嘴,從他嘴裏傳出去,可不得了。」
秦王深以為是,人心便是如此,旁人說的還只是謠言,若得秦王府里的人說上一二,尤其得了嘉兒庶兄的認可,那還不是板上釘釘了的事實?
這一個兩個兒子怎麼都不叫他省心?
「趙潘。」
「父王,我說的話你不信,杭玉清那貨的話你就信?」
秦王眼角直抽抽,腦子是個好東西,可他兒子沒有!
「我信的是事實,他們倆怎麼可能?莫在這裏胡嚼!嘉兒是未來的秦王,容不得任何的玷污!」秦王暴怒:「為了個女人,你失心瘋了!再讓聽到你嘴裏說半句閒言碎語,這輩子你都不用出這個府了!」
「父王——」
「來人,把這逆子給我架迴風荷堂,不許他出去半步!」
兩名家丁自屋外進來二話沒有架起趙潘就往外帶,趙潘這回知道害怕了,嚇的手蹬腳刨,直喊道:「父王我知道錯了,我再不說了,求你——求你——求你把顧三姑娘接進府來陪我也成啊——父王!」
秦王這回總算明白過來這麼些年不待見老二是有原因的,他自小就不着高,傻呆蠢,長大了還色!好在嘉兒不是,嘉兒長的俊,品性好,最重要要孝順,他要造反都幫他反!這才是親兒子!
趙潘一走,仿佛把一屋子的聲音都帶走了,安靜的令人覺得可怕。
貴妃不安地抿了抿唇,那傻貨倒是求仁得仁,把他自己給作禁閉了,卻把她給坑死了!他在,還能是炮火的最前言,他一走就剩下她了——這個玷、污了他們最尊貴最出色最白璧無暇的好兒子的賤女人。
「柴夫人?」秦王的聲音低沉,明顯壓着怒氣。
「民婦不敢,民婦……娘家姓顧。」
「顧氏!」秦王冷哼,「你聽說過這傳聞?」
「……是。」貴妃咬牙承認。
「可你默認了。」
貴妃知道秦王的意思,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有罪,她都玷、污了秦王世子。話說,他怎麼就這麼好玷、污?
難道不是他對她有不可言說的想法?
這時候貴妃懷念起大權在握的時候,什麼鳳子龍孫到了她跟前不乖乖就範?輪得到他個王爺在她面前耀武揚威?老皇帝早活劈了他!
可她也知道此一時彼一時,現在自己的小命在人家手裏握着,所謂上位者殺人於無形,要想要她命不知不覺就讓人家弄死了。
「求王爺聽民婦一言。」貴妃擺出無比真誠臉。「這種事,民婦能解釋一回,解釋兩回,可是沒有人會相信,反而因為民婦之言很可能將事情擴大。市井之中,本就無風翻出三尺浪,時日久了,新聞也就蓋過舊聞,沒人會再留意了……民婦是如此想,才不敢多有動作。想來世子殿下也是如此這般作想,才沒與流言一般見識吧。」
對,她就是要拖秦王世子下水,他倆身上的髒水,憑什麼他穩坐釣魚台,把她推到風口浪尖?
要浪一起浪吧。
是啊是啊是啊,杭玉清暗自同意,柿子挑軟的捏是怎麼回事?
不過他自知方才失言得罪了秦王,這回連個屁都不敢放,愣是同意的眼神也不敢露,低着頭幾乎插進自己褲襠里裝不在。
秦王挑眉,看向趙嘉。
趙嘉會意,嘆了口氣:「父王還不相信我的眼光嗎?」
「……我看柴夫人長的挺好。」秦王頓了頓,實事求是道:「當然及不上你娘,但是長相絕對出類拔萃。父王就是相信你的眼光啊。」
貴妃:……
這對父子倆當着她的面就買菜似的挑三揀四是怎麼個意思?
趙嘉挑了挑眉,無聲地表示了不敢苟同之意。顧洵美就乖乖地跪在那兒,低眉斂目,他連她的臉都看不清,只露出光滑的額頭,可就是這般,他好像還是能看出她心裏的不甘和……咒罵。
大抵是罵他不作為,卻把她推到風口浪尖吧?
顧氏洵美這人看着長袖善舞,乖巧柔順,實則最為狡詐,他相信哪怕他不出手,她也能擺平。只不過現在她這球拋到他面前,他也不能不接,畢竟他是另一個被污衊的當事人。不表示下態度,似乎是有默認的嫌疑。顧氏洵美定然把他這種不得已,也籌算於心!
「我其實也是和柴夫人所想一般,那些謠言,當事人越是澄清他們反而傳的就更狠,不過是些長舌婦,東家長西家短,議論些日子自然也就散了。」
他整個人就是個移動的傳聞製造機,和哪個女子擦肩而過了,就能被掰出八百多種一見鍾情;和哪家姑娘對視了,那更不得了,他可能明天就要納她進門了;恨不得他跟哪個男人近些,都有無數分桃斷袖的傳聞。
原因無他,他有錢有勢,還有顏。
最重要的是最後一條。
這就是長的好的煩惱。
至於和顧氏洵美的傳聞,最開始他當然是氣的,他眼光沒那麼差,看上個下九流的商婦,不過卻苦於不知如何澄清,總不好把所有明陽城的長舌婦都集中到王府門前,他開個澄清大會。後來就……忙着造反,這事兒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