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染滿了潔白的帷帳,昏暗的燈影下趟滿了屍體,棗紅色的方桌坐着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老人渾濁的眼睛深深的陷進了眼眶,皺巴巴的皮膚好像時間在這位老人身上留下的故事,沒有多少牙齒的嘴子在快速一張一合着,旁邊一把還滴着鮮血的刀見證了剛剛發生生的一切。這時老人拿起桌子上的刀,緩緩的走到地上躺着的已經死去的人的身邊,然後舉起手裏的刀,只聽哧的一聲,鮮血再一次噴發出來,同時地上多了一個人頭。老人就這樣歇一歇然後再砍一個,把地上躺着的已經死去的人的頭,全部砍了下來。老人做完這一切後,提着刀突然轉過身,露出一個詭異的笑,朝着他走來。「啊。」上官凌雲一下子坐了起來,用力的搖了搖頭說道:「這該死的夢。」「領路人,放我出去。」花瓶里傳來兔子精的叫聲。「你給我閉嘴,再吵信不信我往花瓶里倒水。」上官凌雲說道。「你不放我出去,你會一直做惡夢的。」兔子精說道。「原來這是你使得把戲。」上官凌雲生氣的說完走過去,拿起花瓶就往裏灌水,上官凌雲不是灌得涼水,而是暖瓶里的開水。「你個死兔子,不讓我睡,讓我做夢也不讓我做個好夢,搞什麼噩夢,讓你嘗嘗開水的滋味。」上官凌雲恨恨的說道。「領路人,你不要浪費力氣了,當年的大火我都不怕,會怕你這區區開水。」兔子精在花瓶里說道。「怕你了,只要你乖乖的待着,我會放你出來的,不然我把你埋在地下,讓你永遠陷入黑暗之中。」上官凌雲無奈的放下手裏的暖瓶說道。「好,這是你說的,到時候不准食言,還有你要把寒冰劍還給我。」兔子精開心的說道。「你在蘿莉囉嗦,現在我就把你埋了。」上官凌雲說完不在理花瓶里的兔子精,打着哈欠朝邊走去。
重新躺下的上官凌雲,就在快要睡着的時候,突然眼前出現了亮光,他不情願的睜開一隻眼睛,看到這是一個發着光的圓洞,而且這個圓洞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變得越來越大,並且產生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吸着他,心裏不由得一驚,就在這一驚間,他被吸了進去,當他站穩後,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幽長寂靜的小巷,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夜裏三點鐘。「這是哪裏?怎麼這冷?連月亮也躲起來了。」上官凌雲抱緊雙臂自問道。這條小巷中只有一盞昏暗的路燈,可能是平時很少有人走這裏,唯一的一盞路燈,三個燈泡還壞了兩個,僅亮着的一個在風中還搖搖擺擺的,就像隨時要熄滅的燭火。慶幸的是這盞殘缺的路燈離他的距離不是很遠,「真是邪門。」上官凌雲在手裏哈了一口氣說道。氣溫越來越低,上官凌雲不得不跳着增加身體的熱量來和寒冷作鬥爭,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聲詭異的聲音,聲音過後唯一亮着的燈泡也滅了,瞬間周圍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上官凌雲一愣,馬上打開天眼看看這是什麼情況,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的天眼在這時居然失靈了,這一次上官凌雲感覺從未有過的恐懼和無助在慢慢的吞噬者他的內心,不知不覺的身上冒出了冷汗,這時刮過一陣風,不由自主的讓他打了一個冷戰。這陣風過後,他感覺周圍有一雙眼睛在注視着他,而且這雙眼睛離得他很近很近,近到只要伸手就能撫摸到。此時的環境讓上官凌雲快要窒息掉,曾經強大的內心在這個時候實在承受不住讓他大叫了一聲,這一聲在幽長的小巷裏迴蕩了好久好久,聲音過後,驚爆眼球的事情來了,剛剛滅掉的路燈又亮了起來,再一次亮起來的路燈對於上官凌雲來講就像落水的人發現的一根救命稻草,上官凌雲深吸了一口氣,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說道:「奶奶的,拼了。」然後卯足勁朝着路燈跑去。
跑着跑着上官凌雲發現了不對勁,路燈離他沒有多遠,為什麼自己跑了這麼久還沒有跑到路燈下面呢?他停下腳步,注視着離他很近,並在風中搖擺的路燈,注視着注視着,昏暗的路燈變成了血紅色,這一變化讓上官凌雲的瞳孔縮成了危險的針尖狀,雙手忍不住緊緊的握成了拳頭,腳尖慢慢的把地上的一塊地板磚輕輕的挑了起來,就在上官凌雲準備蹲下身去拿腳尖上的地板磚的時候,路燈下出現了一個小女孩和一條黑色的小狗。如此冷的夜晚,小女孩穿着單薄的紅色外套,蒼白的臉,凍得有些發青的嘴邊掛着流出來的鼻涕。地上的小黑狗明顯的營養,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望着上官凌雲的眼睛發出綠油油的光,好像它的面前是一塊久違的帶着肉的骨頭。小女孩空洞的目光眨也不眨的望着上官凌雲,上官凌雲被她望的頭皮發麻,上官凌雲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小女孩肯定不是人,如果是鬼的話,他將在劫難逃,有句話叫,閻王好惹小鬼難纏,他不知道這個小鬼將要如何來對付他。「但願玄罡還在。」上官凌雲突然想起拍了拍臂膀在心裏說道。
小女孩一動不動的望着上官凌雲,不知不覺間,上官凌雲感覺自己的腿都站麻木了,他忍不住活動了一下腿腳,「阿嚏。」小女孩的這一聲噴嚏嚇了他一大跳,他實在受不了這種內心的折磨,朝着小女孩走去,剛剛跑了好久都沒有到的路燈下,這一次他只走了短短數十步就到了。「小妹妹,怎麼一個在這裏?是不是迷路了?」上官凌雲走到小女孩身邊蹲下來問道。小女孩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這麼冷,不要凍壞了,穿上哥哥的外套,哥哥送你回家好嗎?」上官凌雲便問邊脫下外套,其實上官凌雲穿的哪是什麼外套,他穿的只是睡衣的上衣。上官凌雲把外套披到小女孩身上,小女孩還是面無表情的望着他。「小妹妹,我現在送你回家好嗎?」上官凌雲邊說邊快速的摩擦着自己的臂膀。「我要和媽媽一起。」小女孩生硬的說道。「媽媽?媽媽在哪裏?」上官凌雲朝手心裏哈着氣問道。「在哪。」小女孩邊說便用手指了一下上官凌雲的身邊。上官凌雲心裏一驚說道:「小妹妹,別亂說,這周圍沒有人哥哥現在送你回家好嗎?」「我不,我要和媽媽一起,媽媽在你的身邊,現在媽媽在對着你笑。」小女孩說道。上官凌雲看着小女孩認真的表情,知道自己遇的不止一個鬼,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你踩着媽媽的手了。」小女孩突然指着上官凌雲說道。「啊。」上官凌雲不受控制叫着跳了足足有一米遠。「小妹妹,不要和哥哥開玩笑好嗎?再不回家媽媽會擔心的。」上官凌雲擦了一下冷汗說道。「我媽媽就在這裏。」小女孩把目光移到地上說道。
「小妹妹,你不回家,哥哥要走了啊。」上官凌雲再次蹲下柔聲的說道,他實在受不了這種驚嚇,要是放在平時,他根本不會把這個小女孩放在眼裏,現在他的天眼都打不開了,他會的法力也很可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媽媽說哥哥是一個好人,不讓你走。」小女孩說道。「告訴媽媽,為什沒讓哥哥走?」上官凌雲感覺自己快崩潰了。「媽媽沒有說。」小女孩說道。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這麼冷的夜晚,說不定會凍死,該怎麼辦呢?上官凌雲在心裏說道。「哥哥不走,在這裏陪你和媽媽好嗎?」上官凌雲無奈的說道。小女孩慢慢的點了點頭。不一會,一群出殯的隊伍出現在這條幽長的小巷裏,長長的,穿着白色孝衣的送葬人群,醒目的紅漆棺材,空中不時舞動的紙錢,最詭異的是送葬的人臉上都掛着微笑。這一切太詭異了,就在這群隊伍經過上官凌雲身邊後,上官凌雲不由自主的慢慢站起來,朝着送葬隊伍走去,他心裏知道,不能去,去了可能就回不來了,但是雙腳好像不是他的,一點也不受他的控制。就在他快要跟上送葬隊伍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手被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他停下腳步回過頭一看,原來是小女孩。「媽媽說你是好人。」小女孩說道。經小女孩這麼一拉,上官凌雲在轉過身的時候,送葬隊伍已經消失在黑暗中。
上官凌雲知道,這是小女孩感激他給她披上所謂的外套,不然他會隨着送葬的隊伍消失。這時黑暗中傳來一個男孩的哭聲,「小妹妹,你回到媽媽身邊,哥哥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上官凌雲用另一隻手理了一下小女孩的頭髮說道。小女孩什麼也沒有說,就是緊緊的抓着上官凌雲的手不放。「乖,聽話,哥哥很快就回來。」上官凌雲掰開小女孩的手說完朝着哭聲走去,上官凌雲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送葬的隊伍消失,他現在變得和普通人一樣,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是領路人所經歷的一切。順着哭聲,上官凌雲找到一個小男孩,在黑暗中上官凌雲憑着小男孩的哭聲,判斷這個小男孩也就七八歲的樣子。「小弟弟,大半夜不回家,在這裏哭什麼?」上官凌雲柔聲的問道。「我迷路了。」小男孩帶着哭腔說道。「不哭,哥哥帶你回家。」說完上官凌雲把小男孩抱了起來。「怎麼這麼輕,一點重量也沒有?」上官凌雲心裏一驚暗暗地想到。「告訴哥哥,你家在哪裏?」上官凌雲鬼使神差的問道。「我家就在那個方向。」小男孩說道。
上官凌雲想也沒有想,撥腿就往小男孩說的方向走去,小男孩說的方向就是剛剛送葬隊伍消失的地方,上官凌雲大約走了有十幾步,感覺自己的褲腳被什麼東西咬住了,他低下頭只看到一雙綠油油的眼睛,然後就聽到小狗的叫聲,隨着小狗的叫聲,上官凌雲懷裏的男孩不見了。小狗拽着上官凌雲的褲腳,把他拽到路燈下面,上官凌雲在看一下自己的胳膊和胸膛,不知道什麼時候胳膊和胸膛上粘的全是燃燒過的紙化成的灰。「難道,難道剛剛的那個男孩?」上官凌雲想到這裏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領路人,回去吧,這裏不是你待得地方,剛剛送葬隊伍是那些被你強行打開地獄之門送走的冤魂,他們在閻王那裏告了你一狀,閻王為了平息這些冤魂的怒氣,特意把你帶進了地獄的第二空間,然後讓那些冤魂編排了一場送葬的戲,因為你的善心我不忍你跟着他們走進地獄,所以讓女兒把你拉了回來。那些冤魂見這一招不管用,隨後又安排了一個紙糊的男孩來誘導你,那個男孩是那些冤魂親人在陽間燒給他們的,還是你的善心,我讓黑子把你拉了回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在上官凌雲的耳邊說道。
「你是誰?怎麼知道我是誰?地獄的第二空間又是什麼?」上官凌雲驚悚的問道。「地獄的第二空間是空洞的,在這裏可以拿到人,神,妖,魔,鬼,怪的思想、法力和意識,呆的時間越長,將越會迷失自我。我是第二空間的引路人,來引導一些懷有一顆善心的人神,妖,魔,鬼,怪。剛剛你看到的,路燈變為紅色是你的心使然,也是我對來到地獄第二空間的人,神,妖,魔,鬼,怪的考驗,如果懷有一顆噁心,那麼燈就不會再亮,眼前將是無盡的黑暗,懷裏懷有一顆善心,燈就會變成心的顏色。」女人說道。「怪不得,我剛開始還能控制自己的思想和意識,越到後來越不由自主。」上官凌雲說道。「回去吧領路人。」這個聲音消失以後,上官凌雲面前的小女孩和小黑狗也不見了。上官凌雲用力的揉一下眼睛,發現自己在路燈血紅的燈光下,身上不知什麼時候穿上了自己披在小女孩身上的外套。這一切都太突然,上官凌雲在燈光下轉了幾個圈,在低下頭看看地,更本找不到回去的路,他實在沒有勇氣獨自一個走出燈光的照射範圍,在黑暗中尋找回去的路。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他聽到林葉帶着哭聲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他聽到這哭叫聲,絲毫沒有猶豫,拼了命的朝着聲音跑去。
「上官,你醒醒,死上官,你醒醒。」林葉傷心的一邊哭着,一邊用力的搖着上官凌雲的身體。「咳咳,美女我快被你搖散了。」上官凌雲睜開眼睛說道。「啊。」林葉大叫一聲後退了好幾步。「怎麼了,美女?」上官凌雲看到林葉這麼大的反映莫名奇妙的問道。「你是人是鬼?怎麼醒過來也不是先說一聲?」林葉睜大眼睛望着上官凌雲問道。「呵呵,廢話,我當然是人了,好不容易睡個好覺,你不好好的上班,跑我這裏瞎折騰什麼啊。」上官凌雲笑着假裝生氣的說道。「好不容易睡個好覺,你看看你的手機。」林葉生氣的說道。「看手機,好好的看什麼手機?」上官凌雲邊說便拿出手機一看,這一炕要緊,足足有四十個未接電話,這些電話全是林葉打得,再一看日期,「啊,我怎麼一下睡了三天?」上官凌雲不敢相信的說道。「你這個死上官還好意思說,我打你電話不接,來到你家裏,就看到你躺着,叫你沒有反應,用手你摸一的頭,冷冰冰的,就像死去多時了一樣,奇怪的是,你的脈搏還在,要不是你的脈搏還在,這時候法醫早把你大卸八塊了。」林葉擦了一下殘留的淚水說道。「對不起林葉,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我睜開眼時候就看到你在邊哭,這段時間真心的謝謝你。」上官凌雲望着一臉憔悴的林葉動情的說道。
「上官,你真的想不起來了?」林葉問道。「真的想不起來,我就記得在睡到半夜,眼前出現了一個發着光的圓洞,其他的什麼也不記得了。」上官林雲說挺的搖了搖頭。「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嚇了我一跳,早知道是這樣,我就應該及時把你交給法醫。」林葉嗔怒的說道。「呵呵,這個一會在說,有一個問題我想問一下,我在沒有醒過來的時候,你,你,你有沒有趁機非禮我。」上官凌雲玩笑的問道。「死上官,我看你是作死了。」林葉說完突然一個前滑步來到上官凌雲跟前,一個反擒拿把上官凌雲的胳膊擰到了後背上。「疼疼疼。」上官凌雲呲着牙求饒道。「你還知道疼,說,怎霉償我的精神損失?」林雲不依不饒的質問道。「你說怎霉償就怎霉償,胳膊斷了。」上官凌雲誇張的說道。「這還差不對,現在趕緊起洗漱一下,帶我去吃大餐,我餓了。」林葉放開上官凌雲的胳膊說道。「遵旨老佛爺。」上官凌雲嬉笑的說完,跳下就衝進了洗漱間。他知道剛剛的那句話讓他稍微慢一點,他肯定會在受皮肉之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