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隨便找個侍妾生一個,那是能隨便的事嗎?你可莫要亂來,別回頭還未娶正妃,側妃,就先給本宮弄出個庶子、庶女來,到時候別說你父皇不喜,就是本宮也開心不起來。本宮看你還是早早娶了正妃才是正理。」
陳王自是知道母妃素來是不喜亂了輩分的事情的,故自己從不臨幸侍妾,她也並未說些什麼,只是每次都催促自己趕快娶妃而已。故自己每次用這些話來敷衍她時,都能成功的轉移話題。
可此次仿佛和以往不太相同了,從母妃那堅定的眼神中便可看出,今日大有不說出個說所以然就不讓自己走的意思。心下暗道一聲不妙,只覺應該三十六計先走為上。故便越發溫和的說道:「是,兒臣謹遵母妃命令。不過母妃現在時辰也不早了,兒臣怕是去晚了,父皇會怪罪,就此先走一步了。回頭兒臣在來看母妃啊!」說完也不等東方貴妃有所反應,便飛一般的跑出了落依宮。出門時還正好撞上了進門的慕青。
慕青看着慌忙逃跑的陳王,又看看滿臉怒容的東方貴妃。心下不覺暗嘆一聲,哎,看來娘娘又和王爺提婚事了。娘娘怎麼就想不明白呢,咱們王爺那是個心性多堅定的人呀,豈會因她三言兩語便改變主意。娘娘如此也無非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罷了。不過她畢竟是個下人,對於主子的事還是少說為妙的才好。想着這些她便趕忙走上前去,輕聲細語的安慰起東方貴妃來。
端說跑出落依宮的諸葛威,見自己母妃並未派人追來,便知此次同以往也是差不多的,不由鬆了口氣,也同時放緩了腳步,信步走在通往御書房的小路上。
今日的天氣果真不錯,萬里無雲,天藍的更是令人心曠神怡。偶有幾隻野生的雀兒鳥飛過,伴着嘰嘰喳喳的叫聲,確實煞是好聽。院子中的花草也都開了,白色的海棠、粉色的芍藥、大紅的牡丹等在眾多綠色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明艷動人。
諸葛威邊走邊想着自己的婚事,他知道自己這樣拖下去畢竟不是辦法。前些時日,自己的五弟已然和左都御史家的嫡長孫女定了親,雖那是他母妃從父皇那請的旨意,可看着情形,自己恐也就剩這一年半年的光景了。到時候就算母妃不去請旨自己的婚事,父皇也要開始過問了。
可自己真心不想那麼早就娶妻呀,除了因目前大業未成,不想有太多的牽絆。更是因為到目前為止,在眾多官宦家的小姐們中,確實也沒有自己喜歡的呀。想到這,陳王的腦海中竟不覺冒出了悠然的身影,當他意識到,那個影子是自己剛剛見到的那個小宮女時,心裏不禁好笑,真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想起那個小宮女來,怕是已經被母妃逼的有點神志不清了吧。
想到了那個小宮女,陳王又再一次想起來今日落依宮中的凹糟事兒來。看來如今,即使是自己母妃的宮中也不似以往那般寧靜了,隨着自己和幾個兄弟都慢慢長大成人以後,這座皇宮,甚者這個王朝怕是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但自己是斷然不會害怕這些的,那個位子本就應該是自己的。可自己母妃的安全~~~
就在陳王為貴妃的安全擔心的時候,從遠處竟飄來了大片的烏雲,驟然間將剛才還略帶灼熱的日頭,給遮擋的死死的,遠處的天邊仿佛還傳來的隆隆的雷聲,這給本就有些煩躁的陳王,更是增添了一抹郁色。
再說那剛剛出了落依宮的張悠然。她一離開東方貴妃處,便直直的朝尚宮局走去。昨夜晚間尚宮就已經交代過她,讓她辦完落依宮的事後,儘快趕回尚宮局。過了午時周尚宮便要宣佈,通過宮女大賽第一重考試的人名單了。
想着宮女大賽,悠然的心中不免也有些擔心起來,雖她知道若是論對宮規的熟悉程度,自己定然是不比其她人差的,再加上自己書法的底蘊,更算得上佼佼者。但畢竟很多事情不是憑藉實力就可以的,前些時無端端得罪了宮裏最有權勢的兩個女人,雖她們現在並未直接出面對付自己,那恐是因為她們認為自己的身份不夠,還不值得她們出手罷了。
可自己幾次三番的打亂了徐典正的計謀,在加上東方貴妃的加入,那情況恐就要有所變化了,對方怕是已經開始認真的關注自己了吧!昨日東方貴妃的出面力保,無疑就是將自己拉上了她的船,那自己便正式同太后、皇后對立了。
哎,自己重生以後一心想的便只是報仇,可現在不但報仇的事還一點未做,倒是因一時的好心而弄的焦頭爛額的。看來自己真應該如周嬤嬤所說,不能一味的忍讓了,畢竟人微言輕,遇事的時候,不可能每次都有人能及時出現救了自己,若是還一味的忍讓,怕是沒多久就要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這吃人的皇宮中了。
想着這些悠然的心情也越發的煩躁起來,可巧這時,她也聽到了遠處驟然傳來的轟鳴聲。不覺暗嘆了一聲,剛才還是頂好的天氣,誰成想一會的功夫便要下雨了,真是事事不的預料呀!
剛進如周尚宮的院子,她便看到有好幾個宮女、宮奴的都向她投來的複雜的眼神,那眼神中帶有着羨慕、嫉妒,甚至還有些許的幸災樂禍,這些令悠然不覺有些納罕,同時一種不安的情緒驟然間襲上了她的心頭。
越接近花廳,這種情緒就越明顯,剛到花廳大門不遠處,她便聽到裏面傳來了吵鬧的聲音,心中不由嘆道:這是誰這麼膽大,竟然敢在尚宮局裏這般放肆,莫不是周尚宮出了什麼事情不成。
心裏一面擔心着周嬤嬤的安危,腳下一面再次加快了速度。剛到花廳大門口,還沒有來得及進去,便聽見了一個熟悉的女聲說道:「尚宮大人,憑什麼我沒有通過第一環節,而她卻能通過呢?」
聽見這句話,悠然不禁有了一種預感,那人口中的『她』怕是說的就是自己吧,可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