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恐懼治癒報告
飛機降臨墨爾本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澳洲這邊的傍晚。
空中漫長的十小時裏,安落睡了九個半小時,完全不受機艙裏白人小胖雷動鼾聲的影響,而張燃……戴了耳塞掛上耳機都沒能倖免。
安落推着行李走得飛快,回頭催促一臉倦容低頭看手機的張燃:「你腿長那麼長幹嘛使得?」
張燃看她一眼,「在給我姐發短訊,」說着幾步跟上來,警告她:「你瞎走什麼,走失了我不管你。」
安落看他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拍了一下行李車的橫杆,憤憤:「我們倆性別是不是反了啊?憑什麼我管這麼多行李,你兩手空空裝大爺?」
&管你就夠了。」他頭也不抬。
安落:「……」
非得等她炸毛了才丟顆糖,她默默在心裏鄙視了一下自己的骨氣,任勞任怨繼續推着行李。
這個時候來接機的人倒也不少,安落張望着,很快聽到叫她名字的聲音。
看到站在不遠處的一個長腿美女,看着他們揮手,安落拍張燃:「你姐知道我名字!」
張燃對遠處招招手,走近了,安落對張雅笑笑:「張雅姐!」
張雅長得很漂亮,職業白領御姐范那一款,化了淡妝,第一眼看很驚艷,安落向來對美女沒抵抗力,笑得乖乖巧巧。
張燃拿下行李箱,張雅幫安落提箱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累了吧?」
&累。」安落笑答。
&媽在家?」張燃提過另一個箱子,淡聲問。
安落突然間兩手空空,居然還有點不習慣,乾脆挽着張燃,順着他的手伸進他暖烘烘的口袋裏。
&有聚會,可能晚點回來,媽從下午就開始準備,一直等你們回來。」張雅說着又看向安落,「媽還給落落準備了禮物。」
安落驚訝地要捂嘴,「媽真好!」
張雅愣了一下,安落隨即反應過來自己怎麼也跟着一起叫媽了,瞬間改口:「伯母真好!」
&叫她媽,她還開心些,不用改口了。」張雅笑了。
安落吐了一下舌頭,抬頭看張燃,他咳了一下,嘴角有收斂的笑意。
坐上張雅的車,安落有一下沒一下地捏張燃的手指,緊張得很明顯,想着自己見到他媽媽要說什麼。
張燃轉移她注意,指她的窗外:「雅拉河。」
安落看過去,深夜的雅拉河兩岸還有酒吧的英文logo閃爍着,路燈光線曖昧,河面上一片黑色,閃爍過橘黃色的光暈。
周圍高高低低的樓房氤氳在夜霧裏。
&待幾天,讓張燃帶你在墨爾本到處玩玩,這裏不像北京那麼快節奏,哪兒都適合逛。」張雅一邊開車,說道。
安落應了一聲,看着窗外,好一會兒轉過頭來,看見張燃坐在旁邊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手撐在窗邊也不嫌顛得慌,安落挪過去,「蛙叔叔,你想睡靠我肩膀上吧!」
張燃皺了皺眉,沒睜眼:「你太矮了,靠着脖子酸。」
安落沒好氣地挪過去,前座傳來張雅的笑聲:「那你得找個兩米的女朋友了,靠着脖子不酸。」
安落也忍不住笑,張燃不耐煩地嘆口氣:「我倒時差想眯會兒,你能不能放過我?」
一看這兩姐弟就是「從小吵到大型」的,安落自覺站在張雅的戰線上,「或者找個上半身特別長的。」
倆女的笑得不行,張燃焦慮狀,緩緩睜眼:「張雅你就這樣教她,將來好跟我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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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燃家是一棟獨立別墅,在一片住宅區,墨爾本市民區的房子都不是特別高,四周樹木茂盛,空氣里洋溢着割完草的草汁香,摻雜着院子裏種的玫瑰月季香。
安落站在門口小小地「哇」了一聲:「好像電影裏的場景,好浪漫啊!」
她一個人站在院子外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張望,張燃提着行李進去,瞟她一眼:「進去了!」
她跟上去,拉張燃的手,「有一丟丟緊張!」
&緊張。」他聲音微沉。
還沒走到門口,大門倏地被打開,居然是一個高鼻樑棕色眼瞳的歪果仁,安落愣了一下,他立馬已經獻上擁抱:「!」
安落愣住,好半天才出聲,有些吃驚地笑了:>
&姐夫,他跟你開玩笑,他中文比我還好。「張燃說着進了屋。
&沒意思了吧你!」史蒂芬一口京味兒普通話,拍了一下張燃的背。
&落的那點英語水平,你別去逗她。」張燃說着環看一眼:「媽呢?」
房子很大,一眼看過去十分寬敞明亮,簡約的清新風,暖色調。
&在煮湯。」史蒂芬接過張雅手裏的箱子,兩人吻了一下。
安落抿嘴笑,是要比國內的情侶直接得多……
張燃媽媽走出來的時候,安落下意識握緊了手指,居然還鞠躬彎腰九十度:「伯母好!」
&安落吧?長真漂亮!」
她說着過來,牽安落的手。
他媽媽應該也有五十多歲了,保養卻很好,整個人狀態很年輕,笑得溫柔:「學藝術的女孩兒就是長得秀氣,說話也乖乖的。」
安落不好意思地笑,一邊給張燃使眼色:別丟下我!
張燃脫了外套丟在沙發上,自己也坐下來,手臂擋在眼睛上:「不行,我得去睡會兒。」
&女朋友都沒你矜貴!」張雅說着給安落倒水:「落落,喝什麼?」
&運的巧克力牛奶,她念了一路。」張燃指了一下雙拉冰箱。
安落確實念了一路,被這麼說出來倒有些羞赧在一旁笑:「安好可愛,像小孩子!」
&張燃那老氣橫秋的性格互補啊!」張雅在一邊沒有放棄吐槽親弟。
&你倒時差去睡會兒,等一下吃飯叫你。」張媽媽拍了一下張燃的腿。
安落眉頭都快糾結到一起,要是他走了,她一個人怎麼招架他全家啊!
張燃看到了安落糾結懇求的表情,又若無其事:「那我上去了。」
辣雞蛙叔叔!
呸!
走吧!
別想我再理你了!
安落一番內心掙扎,張雅也坐過來:「都是一家人,你千萬別客氣!」
&落落你會打毛衣伐?」張媽媽突然問她。
安落喝了一口牛奶,點頭,「跟着我媽學過一點。」
他媽媽不知道怎麼,變戲法一般拿出一坨沒有打完的毛衣,幾根竹籤子穿插在裏面:「這條圍巾我拆了好幾遍,怎麼也打不來那花兒,你看看圖紙,怎麼打的?」
安落頓時覺得他媽媽挺可愛,把圖紙看了會兒,試着勾線挑花,一邊展示給他媽媽看:「像這樣用小指勾住這根線……」
過了一兩個小時,張燃換了件白色高領毛衣,揉着頭髮下樓,就看見安落在指導自家母親打毛衣,她的樣子看上去倒比他媽更着急。
他彎了彎嘴角笑,走過去,安落注意到他:「洗澡了?」
&還沒開始吃飯?」他坐在安落旁邊。
安落聞到他身上的淡淡的清香,突然想起他剛才拋棄她一個人上樓,頓時間轉過頭繼續看張媽媽打毛衣。
張雅在廚房裏忙在一邊戴着耳機打遊戲,張燃碰了一下安落:「走,上樓收拾行李!」
&看我在幫伯母打圍巾嗎?」她沒好氣。
&用眼睛幫?」他反擊。
安落說:「我一邊看一邊好指導!」
&事,你們倆上去吧。」張媽媽十分「貼心」。
安落只好跟着他上了樓,進了房間,安落環看一圈,他的房間倒是挺溫馨的,平時應該是他媽媽在幫他打理。
她正準備蹲下來整理行李,身後的人突然抱住她,駕輕就熟把她丟在床上,壓上來:「又在生氣?」
&放開我!」她死命推他。
&不放呢?」他把她頭髮向後面撩開。
安落才不解他的風情,兩條腿收在他腰間,一個翻身。
一八三的蛙爺就這樣被她撂翻了,兩個人正鬧着,門外傳來敲門聲:「出來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