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恐懼治癒報告
安落軟磨硬泡,終究還是把張燃拖下水了。
只有兩個人在25米的大泳池裏徜徉的感覺還真是……
&姿勢不對。」張燃再一次重複這句話。
安落:「我又不參加比賽,你要求低一點行嗎?」
&着很醜。」
安落:「……」
男票直男癌怎麼辦?
&你就不看不就行了?」安落怒了。
張燃看着她狗刨着憤怒遠去的背影,笑了一聲,游着追上去。
安落速度奇慢,張燃速度奇快,他很快就追上了,潛下水,攬住她的腰。
側腰正是安落敏感的部位,感覺到被異物控制住,她下意識弓起身體失去平衡,頭剛鑽進水就看見張燃在水下看着她。
來人啊,水裏有變態!
她嚇得嗆了一口水,又被張燃抱起來扶正,張燃開始笑,還笑得挺開心。
終於緩過來,安落立馬哭喪臉:「我不玩了,你欺負人!」
&怎麼欺負你了?」張燃笑意殘餘。
&鑽下去偷窺我!」安落厚着臉皮嚶嚶嚶。
&有什麼可值得偷窺的?還有,你不是說我禽獸不如嗎?這點算什麼?」張燃笑意未減地看着她。
什麼時候說他禽獸不如了?她有這個膽嗎?
不管,反正教練變污了,曾經那個禁慾純潔的張教練哪兒去了?
&還摸我腰!」安落繼續控訴。
張燃挑眉,點頭:「嗯,所以呢?」
&覺得自己受到了侵犯……」安落認真臉。
張燃摸摸下巴:「所以?」
&以我要摸回來。」繼續認真臉。
&到底誰侵犯誰啊?」
從泳館出來,天已經半黑,安落自然地牽着張燃的手,忍不住問出心裏的疑惑:「張燃,你以後真的要在澳洲定居嗎?」
&前是這樣打算,現在……不太確定。」張燃懶懶道。
安落明知故問:「為什麼不確定呀?」
&為澳洲食物沒有國內好吃呀。」他學着她的語氣。
安落默默鬆開他的手,知道他是開玩笑,卻還是有點氣悶。
張燃看了看她的小模樣,有點愉悅,碰了碰她的手:「不泥我了呀?」
&萌是沒有用的!」安落冷漠地看着他,「對了,澳洲也有會做中餐的女生,你找一個就行了嘛!」
&有你做的好吃怎麼辦?」張燃笑意斂了。
安落頓了一下,移開視線調整表情,節制地溫和了一點:「混血寶寶呢?也不生了嗎?」
&喜歡純血種的。」張燃接道。
安落笑着低頭,重新牽起他的手,捏了一下:「不公平啊,為什麼你手總是比我的暖和?」
&補。」
&哈哈張燃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怎麼辦!」
.
很快到了回北京的日子,在飛機上小憩,安落臉上慢慢升起微微的笑意。
來的時候也經過這一片天空,如今心情卻是完全不同了。
原來最美好的總在不經意間找到。
看着沿途熟悉的風景,忍不住回憶起高中的時光。
上學的早上,她總是一睡再睡,起床就開始狂奔模式,一手騎着自行車,另一隻手還要拿個雞蛋灌餅一邊往嘴裏塞,到學校的時候頭髮被風吹成雞窩,被自己暗戀的男生嘲笑……
她忍不住笑出聲,那時候喜歡把一件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看得比天還大,如今看來,雖然幼稚,卻也彌足珍貴。
為了給家裏人一個surprise,安落沒有告訴爸媽她會今天回來,直到在自家樓下,她才開始打電話:
&媽,你猜我在哪兒?」她仰頭看着自家樓房。
&商場?」聽上去媽媽正在炒菜。
安落甚至可以想像媽媽用肩膀夾着手機炒菜的樣子,忍不住抿唇笑:「我在家樓下你信不信?」
那頭沉默一瞬:「這孩子……回家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真是的,我馬上下樓買點涼菜……」
&媽,千萬別,我就想吃點你做的家常菜,你等着,我馬上回來。」說着她掛斷了電話,準備上樓坐電梯。
家還是那個熟悉的樣子,安落覺得全身心都慢慢放鬆下來,把帶回家的東西撂在沙發上就進廚房。
&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安落媽一轉頭就看見笑嘻嘻的安落,臉上愈發消瘦。
安落掐了一下臉上的肉:「嘿嘿,嬰兒肥還是有的。」
&門在外要照顧好自己,不准只顧着減肥,要是累癱了誰照顧你?」說着安落媽把菜倒出鍋。
&爸呢?」安落直接用手抓了一個餃子,吹了一口塞進嘴。
&午被人拉去排練話劇了,你說他這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消停點,等等吧,可能還有十幾分鐘。」
安落懶散地走到客廳看電視,安落媽又在廚房嘮叨:「也不知道江越過年來不來,聽說他媽改嫁了,現在北京就他一個人,你說多寂寞啊!」
安落吃棗子的動作停下來:「什麼?他媽改嫁了?」
江越的爸爸去世得早,一直是他媽媽帶他,後來大學他媽就沒怎麼管他了,想不到這幾年居然改嫁了。
江越那個性子,不可能在那個陌生的家庭過年……
不過,他不是還有付嬈嗎?
這麼多年了,他們兩個大概也快定下來了吧!
&越真是個好孩子,以前我和你爸還想過……」說着安落媽話一停,安落很快反應過來她下一句會是什麼,微微低眸,又釋然道:「我和他沒可能。」
氣氛沉靜下來。
安落爸很快回來了,看見安落之後驚訝地說不出話,直到安落上前給了他一個熊抱。
出門在外,才知道家的溫馨珍貴。
晚上,安落躺在她少女時期就一直睡的床上,翻以前的日記。
那時候幼稚得簡直搞笑,她看到一篇:
今天屎殼郎又故意扯我頭髮,明天我絕對會告訴班主任!
她笑了快五分鐘,屎殼郎是初中坐在她後桌的男生,大名「史可朗」,被全班親切地叫做「屎殼郎」。
畢業那天她才從朋友那裏知道屎殼郎暗戀了她好久來着……
真是可愛啊,那時候的自己,那時候的他們……
她忍不住拍了幾張超奇葩的日記發給張燃,註解:看看我的少女時期日記。
倒掛在床頭,安落敷着面膜直勾勾看着手機,連媽媽走進來都不知道,直到安落媽把一盤水果放在床頭,對安落責備道:「別躺在床上玩手機,還要不要視力了?」
安落隨意敷衍兩聲,拿了一顆草莓塞進嘴,收到張燃的回覆:
從小傻到大,真不容易。
什麼?居然不覺得她可愛嗎?
拔通電話,安落開門見山:「誰傻?」
&你不傻。」張燃聲音低低的,安落居然聽出幾絲魅惑。
和這樣的聲音吵架,誰能下得了口?
&在幹嘛呢?」安落玩着胸前的一綹頭髮。
&從外面回來。」聽他的聲音確實在走路。
又跑出去浪!估計又是去朋友的局,也不知道有哪些人……
安落頓了頓:「我不在的時候,你要記得高冷!」
那頭輕笑一聲:「怎麼?」
免得你沾花惹草啊!不過安落沒敢這樣說,放軟語氣:「沒什麼,乖乖等我回來哦!」
.
一夜好眠,安落一睜開眼就看見扶牆而上的陽光,循着光亮看去,太陽在窗外的槐樹後面,露出點點刺眼的觸角,遠處的雲被朝霞染成漸變的金黃色,塗抹在淡藍的天空。
安落穿着睡衣把頭伸出窗外,樓下有打太極的老年人,鳥聲了了,是城市甦醒前的寧靜。
房間被陽光肆意佔滿,她眯着眼,仿佛看見房間裏出現一幀幀虛影,是各個時期的自己,在回憶里一幕一幕閃現。
過去的一切,都會被歲月美化,世界拖着龐大的歷史,華麗的更新着。
手機里甜美慵懶的歌聲還在淡淡唱着: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