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邊境,因與西漠相鄰,讓得這裏顯得有些悶熱。
荒野稀稀落落的幾顆不知名的樹紮根在乾裂的土層內,由於缺少水份而枝葉枯敗,樹皮捲起,像個遲暮老人。
荒涼的世界出現了一個身影,他眉目清秀,面龐稜角分明,似刀劈斧削過一般,一對狹長明亮的眸子如鷹般犀利的橫掃四周,其一身月白長袍與四周昏黃的景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卻也正因如此才讓他那麼顯眼。
四周並無任何異樣,霍然搖頭一嘆,繼續西行。
咻!
就在此時,一道白sè匹練掠過長空,直擊霍然而來,沿途地面都給劃出了一條尺許深的溝壑,平整光滑,如被絕世天劍斬過。
霍然瞳孔一縮,腳下輕點,化作一陣風飄飛三丈,躲過那道如刀匹練。
撕拉!
這道匹練太強,速度太快,即使霍然反應迅捷,依然被掃中左臂,那一塊衣衫爆碎,出現寸深的傷痕。
那道匹練立在霍然原先所站之地,光華散去,竟是一位威嚴中年。
中年身着星辰羽衣,左胸口以金絲繡有『赫連』二字,其身份不言而喻。
看到居然是赫連家的人偷襲自己,霍然橫眉冷冷說道:「為什麼要偷襲我?」
「為什麼?」赫連瑾嘴角掀起,冷笑道:「莫非你忘了和我們赫連家的仇怨不成?」
「如今血殺堂出世,我已與五大勢力結盟,共同對付血殺堂,之前的恩怨至少得平了血殺堂之後再論吧,相信這點你們赫連家家主已經跟你們說過。」霍然回道。
時值血殺堂之亂,五大勢力糾集天下之力,yu共伐血殺堂,若是聯盟之中不能暫時擯棄過往恩怨的話,大家怎麼能彼此相信,怎麼能將血殺堂連根拔起?指不定什麼沒有死在攻伐血殺堂的時候,倒是死在自己人手裏。
「而且你別忘了,你們赫連家是答應了在這段時間不能找我麻煩的,莫非你要忤逆你們家主之意不成?」
「別跟我提家主!」
赫連瑾怒斥回道:「他會為了大利益而暫時放下仇怨,但我不會!我清楚的記得當年紅星失魂落魄,瘋瘋癲癲的樣子!」
「四年了,我已經有四年沒有見過我那侄兒了,就是因為你,要不是因為你的話,他怎麼可能失魂落魄,被大哥一頓訓斥之後就離家出走,至今都不曾有音訊?」
赫連瑾越說越激動,身上逐漸蒸騰起可怕的法力火焰,一股莫大的威勢陡然間湧出,頓時引得風沙走石,漫天煙塵。
自在王境!
霍然心驚,一臉凝重的望着隨時都會出手的赫連瑾。自在王的戰力非轉輪王可比,面對一尊自在王境的高手,霍然是一千萬個小心,因為當初他就曾遭到一尊自在王的追殺,只是和對方對了一招,就讓他五臟六腑俱傷,要不是憑藉着八極踏星,展開了極速,當時可能就已經飲恨當場!
凝重之餘,霍然也有些期待,現在的他雖然沒有突破天王境,但也到了臨界點,只差一個契機就能破入明王境,而且這大半年的持續戰,讓他對自身所修習的道都有了長足的進步,戰力水漲船高。
雖然未必戰得贏自在王,但至少不會向以前那般狼狽,只有抵擋一招之力。
「我大哥可以眼看着自己的兒子受挫而無動於衷,但我這個當叔叔卻是不行!」赫連瑾怨恨的盯着霍然,一雙眸子如同毒蛇。
「你對紅星所造下的孽,今ri我要你十倍還回來,納命來吧!」
話未落盡,赫連瑾整個人便化作一柄天刀斬向霍然,到了他這個境界,一招一式都蘊含着道、法,威能震世,力可開山。
轟隆隆!
山川搖動,受不了赫連瑾所化天刀的恐怖威壓,地面直接崩裂開一條數十丈長的裂縫,能有十數丈深。
「好強!」
霍然面sè極度凝重,一步一步的後退着,要退開天刀斬擊的範圍。他每一步落下,都會有微不可見的符文、紋絡深入地底,在溝通地底龍脈。
「你是不可能躲得了的!」
近十丈長的天刀內傳出赫連瑾的聲音,而後天刀光華更甚,刀芒暴漲,竟猶如一柄實質天刀般斬下。
嘩啦!
空間像是一張紙,被實質刀芒一分為二,狹長的空間裂縫之中黑幽幽的,一縷縷混沌氣從中湧出,恐怖懾人。
加速而來的天刀直逼霍然,yu將他一斬為二。這個時候,霍然不再退避,體內的法力混合着磅礴的生命jing氣瘋狂湧出,將他襯托的如神如魔。
「嗬!」
霍然大喝一聲,雙拳如被紫金包裹,璀璨耀世,他整個人化作紫sè鐵錘迎上天刀,要來個硬碰硬!
轟……
強強相觸,天地間盪起強烈的罡風,方圓百丈內遭受到了最為恐怖的摧毀,山石、草木,盡皆在肆意狂暴的罡風之中化作齏粉飄散。
天刀消散,赫連瑾披頭散髮,掌刀落在霍然的拳頭之上,而霍然的拳頭早已是白骨森森,鮮血淋漓。
雖然傷了,但卻擋住了對方那一招!
「今ri就與你痛快戰上一場!」
霍然戰意沸騰,直接貼身近前,展動九轉玄元神拳,每一拳打出都有龍虎相伴,仙鳳、大鵬在嘶鳴。
他身材修長挺拔,生命jing氣無比旺盛,紫sè戰氣環繞周身,他就像是從天界下凡的神帝,有無敵之姿,有無敵之氣,每一拳落下都撼動了空間,讓空間震顫哀鳴。
赫連瑾深知霍然肉身無雙,但他仗着自身修為高深,功力通玄,完全不懼霍然可徒手裂王器的身軀,與霍然拳對拳,掌對掌,硬碰硬。
轟!嘭!
霍然掌指溢出璀璨的光華,像頭人形蠻龍,橫衝直撞。被赫連瑾一掌拍碎肩頭的剎那,不顧傷勢而挺進,一手禁錮對方的手臂不讓其收回,一手化拳直打得對方鼻踏齒落,滿嘴鮮血。
這一戰血腥而狂暴,一人仗着肉身無雙,一人仗着功力通玄,兩人你來我往殺了百來回合都不分勝負。
「喝!」
騰身而起的霍然抬腳向着赫連瑾踏下,一身法力盡皆渡出,腳掌過處,空間炸碎,巨大的壓力直接將地面壓陷一尺。
嘭!
赫連瑾橫臂擋住霍然那勢大力沉的一踏,巨大的力量襲身,讓他雙腿都在顫抖。憑藉着遠超對方的法力修為,他愣是站直身軀,雙手划過一條軌跡,一把抱住了霍然的雙腿,而後輪動起來。
嗚嗚……
他掄動的速度越來越快,霍然完全化作一片殘影,因極速而引起的罡風如刀般切割着他的身軀,一條條血痕在他臉上出現。
咻……
似乎感覺這樣對霍然造不成多大的傷害,赫連瑾一把將霍然拋上虛空,而其眉心則衝出一柄刀,刀刃森寒斑紅,透着點點寒光。
撕拉!
這是一件強大的王器,受到赫連瑾的控制,綻放出世間最為璀璨的光華,帶着恐怖的威勢,向還在上升的霍然劈去。
空間像是塊豆腐般腐朽不堪,那刀一層層摧枯拉朽斬過,直取霍然!
處於上升中的霍然目光犀利無比,體內法力一盪,散盡作用力,而後他額骨逐漸晶瑩透亮,一尊玲瓏寶塔從中躍出,迎風便漲,直接懸於主人的頭頂,垂落下一縷縷玄黃之氣。
鏘!
此時天刀恰巧斬來,斬在玄黃之氣上,發出實質脆耳的聲音。
未能斬敵染血,天刀似乎怒了,爆發出更為強勁的威勢,凌厲之氣盪出,它再次翻動刀身,直斬被玄黃之氣護住的霍然。
鏘!鏘!鏘!
如鋼鐵交擊般的鏗鏘之聲響個不停,這片空間寸寸崩碎開來,承受不住那種強勁對碰所產生的力量。
霍然頭頂玄黃寶塔,先天立於不敗之地,他一步一步從虛空踏下,將天刀也給逼下。
不得不說,赫連瑾這柄寶刀在王器之中算是最為頂尖的一類,與玄黃寶塔爭鋒數十回合也只是稍遜風sāo,換成其他的王器,恐怕早就被玄黃之氣給絞成碎片了!
唰!
赫連瑾深知玄黃寶塔的厲害,自己的寶刀是不可能破開其防禦的,遂將寶刀收了回來,只是其背後隱隱響起浪濤之聲。
嘩啦啦!
眨眼之間,赫連瑾背後出現一片浩瀚的白sè海洋,一層層巨浪拍擊而下,響聲震動八方,讓地面都是一陣搖動。
這是修士的氣海之相,他不是特殊體質,故此氣海如絕大部分人一般,都是由白sè法力匯成的海洋,此時一顯現出來,其全身的氣勢更拔高一籌,有種威不可攀之勢!
感受到對方強勁到無法言喻的威勢,玄黃寶塔旋轉塔身,再次垂落下一縷縷玄黃之氣,以此護衛主人。
霍然亦未坐以待斃,他同樣激發氣海之相,血海隱現,血sè浪濤捲起,壯麗而詭異,一輪紫ri自天邊升起,灑下茫茫紫輝,讓得血海泛起紫鱗。
「剛才只是熱身,現在才是開始,我會讓你見識見識自在王的真正戰力!」
一語落地,赫連瑾身如鬼魅,也不見其用什麼秘法,就那麼一拳探出,卻讓天地間仿佛被這一拳給撐滿。
噗!
根本闌及躲避,霍然直接被那一拳轟中,胸骨塌碎大半,整個人都拋飛出百丈,在空中留下一條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