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道流光划過長空,一縷縷聖威自域外傳向大帝,各方勢力齊震,他們才剛進入備戰狀態,沒想到就有莫名的數千聖者降臨鈞天界。
「絕大多數都是准聖,只有兩位聖人……」
「金烏族進犯鈞天界怎麼會派這麼一隊人,這不是送死嘛!」
「難道又是來試探的?」
各方勢力中的大能玄功蓋世,一下就洞悉了那數千人組成的隊伍並不強,普遍都是准聖的修為。這麼一支隊伍別說打鈞天界了,就是一個稍微大點的宗門都打不了,即使作為先遣部隊也不夠吧!
這對人修為雖不高,但各方勢力也沒有大意,紛紛遣出一支小隊直奔中州,那些人的降臨地而去。
唰唰!
數千位域外來客盡皆降臨在中州一處平原,可還沒等他們有所反應,四面八方卻是蜂湧出密密麻麻的人群,個個氣息恐怖,神情肅穆,仿若應對着敵人。
嘩!
這數千人顯然是久經磨練,彼此配合默契,面對未知情況,他們第一時間立好方位,若是從高空俯視的話,可以清晰的看到這些人分成了兩部分,一為龍形一為虎形。
龍首位置的青年面色凝重,卻未先絲毫慌亂,他對着將自己等人包圍起來的諸人抱了抱拳,道:「各位道友、前輩,不知為何將我等包圍。」
沐家一位古聖上前一步,冷冽的目光掃過這些域外來客,平靜道:「你們從哪裏來,來鈞天界所為何事?」
「你管我們啊!」沐家的古聖言語中並沒有絲毫客氣之意,大有一種審問犯人的味道,在域外戰場聞名遐邇的四千虎賁將受不了這等盤問,當即有人出言返。
聽到年輕的二牛說出這句話,身為龍首的秦方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剛想出言解釋,對面的赫連家一位古聖冷笑一聲,說道:「好大的架子,爾等欲對我鈞天界不利,說不得要讓你們永遠留在此地!」
話落,諸多勢力之人當即運功,紛紛取出法寶。
「各位誤會!」對方直接給自己等人扣一盆屎,秦方有心解釋,不過為了四千虎賁的安慰,卻也同時以眼神示意眾人佈陣。「各位,我們在鈞天界是來找人的,不是……」
「恐怕找的不是人,而是一件法寶吧!」
有人冷笑出聲,鈞天界諸多人族勢力卻是更加相信了這四千數域外來客十有就是金烏族的走狗,來鈞天界正是為了刺探軍情,弄清楚東皇鐘的所在之地。
「大家一起上,先滅了他們再作打算!」諸多勢力聯袂,就要強勢發動攻擊。
「住手!!」
就在大戰一觸即發之際,一道洪音撕裂蒼穹,震散天地靈氣,隨即趕來的霍然出現在場中央。
「姑爺?!」
「霍然!」
「霍大哥!」
霍然一出現,眾人這才罷手,各種稱呼混成一片,四千虎賁將神情大喜,闊別近九年,終於再見霍然了。而霍然也是如此,心中的陰霾淡了幾分,對着四千虎賁點點頭後,轉首望向諸多勢力之人,道:「各位前輩、道友,這些人是我在域外戰場的朋友,並不是金烏族的勢力,若是他們先前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說的哪裏話,既然他們是霍然你的朋友,那也就沒事了,我等先行告退!」
弄清楚了四千虎賁跟金烏族並沒有關係,反而與霍然相識,眾人當即一笑,轉身離去。不過沐家的人卻是未曾離去,先前開口的古聖看着霍然,張了張嘴:「姑爺你……」
霍然與沐清靈成親,已經拜了天地,他自然就算是沐家的姑爺了。經歷大婚之變,沐家人難免有些擔心霍然會出什麼事,只是此時來看,似乎並無大礙。
「辛苦各位了,你們也回去吧,等我抽出身再回沐家。」霍然眼底閃過一絲黯然,而後說道。
「那你自己小心,遇到什麼麻煩就回沐家,我們解決不了還有老祖,再不行還有姑祖!」
一眾沐家人紛紛出言,而後離了去。待得沐家人都走後,四千虎賁這才紛紛出言,相詢霍然這些年過得怎麼樣,而八卦的秦方則是湊過腦袋,雙眉上下挑動,笑道:「霍大哥,他們就是沐家人啊,嘖嘖,姑爺!那豈不是說你已經嫁入沐家了?」
「哈哈哈,霍大哥入贅沐家咯!」
「霍大哥,怎沒見嫂子啊,莫不是嫂子不讓你進房門?」
「哈哈哈!」
有了秦方開頭,四千虎賁紛紛出言,笑作一團。當年霍然離開域外戰場就是為了參加招親大會,此時沐家都叫其為姑爺了,那肯定是被霍然奪得魁首,抱得美人歸。
想到沐清靈,霍然面露苦澀,有些失魂落魄的說道:「先不提這個了,你們初來鈞天界,我為你們接風!」言罷,帶頭向着天乾村而去。
「呃……」
見霍然這副模樣,眾人心裏咯噔一聲,暗道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再細想一下,從再見霍然時,他的眼神深處就有一抹濃到化不開的哀愁,眾人不免疑惑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一個開朗的人失魂落魄?
……
天乾村,霍然與四千虎賁痛飲,而得知霍然出現的蚩無敵、赫連紅塵、任無良兩師兄弟也趕了過來,加入到了推杯換盞之中。封住修為的霍然本着借酒澆愁的想法,話少,只痛飲杯中愁腸液,奈何借酒澆愁愁更愁,心底對沐清靈的思念也越濃,到了最後更是發展成酒、淚同入喉。
不知原委的四千虎賁看得一愣一愣,着實驚了一把,不過這個時候他們也不好相問,只得與霍然共同赴醉。
「唉……」
親歷婚變現場的蚩無敵等人唯有一嘆,赫連紅塵借酒縱聲放歌起來。
「紅塵路,紅塵苦,紅塵之事心頭堵。三杯兩盞清酒,入喉澀苦,又怎敵離人腸愁?」
「離人腸愁……離人腸愁……」
霍然低眼凝望手中重鑄的琉璃盞,內中清液浮現出傾世容顏,他忽而起身,清風扶起他滿頭亂髮間,大歌道:「相思無淚,唯別而已,別期若有定,千般煎熬又如何,莫道黯然。」
罷了,他跌坐在地,手中的琉璃盞滑落,發出叮噹脆響,只是卻沒有再像當初那般粉身碎骨。
這時,日前回到天乾村的無情領着神情呆滯的如空走了出來,似乎受到某種觸動,六識未開的如空主動掙脫了無情的手,走到霍然旁邊,將地上的琉璃盞拾起,再次斟滿後遞向霍然。
「如空他……」
知道如空識海重歸混沌,六識封閉的幾人大驚失色,以前如空都是只知道堆石子的啊,現在怎麼會懂得斟酒?難道他的六識已經開了?然而,霍然卻未發現如空的異樣,他木然的接過琉璃盞,仰頭飲盡後打了一個酒嗝,片刻後腦袋一歪,醉倒了下去。
秦方、劉琦等四千虎賁是一頭霧水,在霍然醉倒之後,秦方這才連忙向蚩無敵等人詢問:「霍大哥他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還有這個小孩……」他指了指木然呆立的如空,而今的如空看起來只不過六七歲的模樣,他懷疑如空是不是霍然和沐家大小姐沐清靈的孩子。
「孽緣啊!」
蚩無敵灌了一大口酒後說道:「他叫如空,是霍然的徒弟,不久前為了救一位前輩而成了如今的模樣。至於霍然他……唉,相比你們也猜到了一些,他與弟妹是在三日前成婚的,可當他們拜完天地後,婚禮上卻突然出現了一位神秘人,不由分說的就將弟妹帶走。」
「那搶回來啊!」性子烈的二牛站起身,一臉怨憤道:「沐家好歹是一個大帝傳承,底蘊深厚,就算是准帝想要從他們家帶走一個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抵擋帝器的實力吧!」
「准帝?」
一旁的無情摸着如空柔軟的頭髮,嗤笑一聲道:「若只是一個準帝的話霍大哥也不至於此,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個神秘人是一尊大帝,真真正正的大帝!」
「大帝?怎麼可能!」
四千虎賁不信,而今之世明明感覺不到有大帝,那個帶走沐清靈的人怎麼可能是大帝?
「我們也不信,可是不得不信。」無情苦笑一聲,他從沐家得到了確切的消息,道:「如當今之世,能讓一位準帝都無能為力的人,除了大帝之外還有其他人嗎?」接着,他將當日的場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怎麼可能……」
一眾人神情落寞,能在大聖都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帶走一人,又讓一尊准帝都無法察覺,恐怕也唯有大帝才能做到了。可是天道中並沒有大帝的氣息啊,這位大帝是怎麼誕生的?
不管那個神秘人是不是大帝,他終究是有着讓准帝都無能為力的實力,念及此,眾人不由得看向醉臥岩石上的霍然,他要怎門能奪回妻子,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奪回妻子?
吱吱!
不遠處的木屋房門緩緩打開,一位清麗佳人滿目神情的望着岩石之上的霍然,她也聽說了婚禮的突變,只是她在喟嘆的同時,心中更多的卻是欣喜。他的妻子被強大到讓人無能為力的人帶走了,那自己是不是就有機會走進他的內心中,霸佔那原本屬於她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