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多了這麼個便宜女婿,媧鏗母親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的。更何況,身為女兒的女累一直也沒有明確表態。作為母親的,也不過就是通過女兒的表現,在暗地揣測公孫與女累之間的關係罷了。
若說,女累對公孫沒有絲毫情意的話。女累也不會在十傑分開,各自返回族中的時候,執意要留在公孫的身邊。
儘管,無論是當時,還是說女累這些日子以來。女累一直都是用「擔心公孫的心理狀態,需要將公孫內心的創傷也一併治好」這個理由,來搪塞別人並說服自己。但是,女累給公孫治病,這一治就是好幾年。在這幾年之間,九黎部上下,早就已經將女累完全當做了自己的族人。或許,公孫的「病」真的有痊癒的那一天,九黎部的族人,也不會捨得女累就這麼離去。而且,在九黎部的絕大多數族人,都覺得只有公孫與烈山這對兄弟,才能配得上女累這麼好的姑娘。
但是,從來都沒有主動向女累表示過愛慕,甚至就連一絲喜歡的話語都沒有說過的公孫,居然就這麼順暢的在女累的母親面前,說出了女累與公孫是兩口子這種話。
眼前這種情況對於女累來說,除了驚喜以外,更多的或許應該稱作是驚嚇。
因為,硬要說女累對公孫有感情的話。倒不如說,女累的心中,對於公孫更多的是一種好奇。那是一種年少無知的少女,對於未知與危險的強烈探知。在這種的支配之下,少女們往往會靠近一些,對於她們來說,十分危險的目標或異性。
如果說,女累在遇到公孫之後,與之前出於好奇心而邂逅的其它人或者事有什麼不同的地方的話。或許,就是女累在公孫的身邊,莫名的找到了一種可以依靠甚至是依賴的感覺。只是,這種依賴的感覺,絕非女累獨有。十傑中幾乎所有人,都多少對公孫生出了一種「公孫是值得依靠的人」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更多的或許應該是信任,而絕非是愛情。
抑或,讓女累注意到公孫的事件,應該是武羅對於公孫主權的宣示。以及武羅在宣示公孫的主權的同時,對女累透露出來的若有若無的敵意。又或許,就是這種緣故才讓女累重新審視了自己對公孫的感覺。甚至,在之後的日子裏,將自己對公孫的信任,誤解成了愛慕。
就像每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子一樣,女累在內心之中,其實一直處在一種搖擺不定的狀態。一方面,女累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喜歡上了一個與身邊人大不相同的人。另一方面,女累也在拼命地告訴自己,其實自己對於公孫的愛慕,只不過就是仰慕。
但是,一個人的頭腦,或許會因為受教育的程度,甚至是太過於聰明,而做出違背這個人本心的判斷。但是,一個人在進退兩難,左右搖擺不定的時候,身體卻最是會誠實的依照本心行事。
誠如前面所說的,女累能找盡一切藉口,也一定要跟在公孫身邊,陪公孫一起為九黎部出力。這本身,就具有最為強有力的指向性。
聰明如女累這般,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而且,女累幾乎就是在公孫剛剛向着女累的母親說起兩個人是兩口子這件事情的時候,便已經將這種情形所代表的意義想到了。
隨後,女累在自己的母親的注視之下,也因為突然將自己內心中的種種想法都分析了個遍,得出了自己這些年來一直在極力否認的答案,才羞愧的低下了頭。
但,也正是這份真實的羞澀,讓女累的母親,一瞬間就捕捉到了足以下定決心的信息。
之後,儘管女累曾嘗試着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在看到了自己的母親那瞭然的目光之後,女累忽然覺得如果這樣將錯就錯也並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畢竟,女累在公孫身邊呆得久了,還真的有些習慣了九黎部生活。進而有些習慣了公孫在身邊時所帶來的安全感。只不過,女累究竟是喜歡上了現在的生活,還是喜歡上了身邊的這個人,或許就連女累自己都有些說不清楚。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女累的「本心」本就是喜歡呆在九黎部的感覺。就算在之前,九黎部的勇士們,與風氏一族之間的族戰,到了最為緊要的關頭。任誰都覺得九黎部馬上就要被風氏一族與雨氏一族聯手擊敗的時候。女累都堅定地站在了九黎部的陣營中,從未生出過一絲一毫的退縮。
讓女累可以無論任何情況,沒有任何條件的一直呆在九黎部之中,盡心盡力的為九黎部的族人謀發展謀福利出一份力氣的。或許,也不過就是因為,女累在聞人會認識了公孫與烈山,這兩個出身於「名不見經傳」的九黎部的淳樸少年吧。
更何況,在之後的接觸之中,那兩個看似「沒有見過什麼世面」的少年,居然能在世家子弟多如草芥的聞人會第一期學員之中嶄露頭角,並能最終取得十傑的席位。恐怕,這種事情本身,便對女累擁有致命的吸引力。
如果說烈山在用毒之道上遠勝女累,讓女累對烈山生出了興趣,進而豪不懷疑烈山擁有成為十傑的實力。那麼,一開始並不被看好的公孫,不僅成為了十傑,還最終成為了十傑的「頭領」,這不得不讓女累對公孫生出更加難以抗拒的探究心。
就是這種興趣使然,讓女累對於九黎部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進而讓女累覺得,生活在九黎部,也許會是十分美好的事情。
而公孫突兀的宣佈,公孫已經與女累是兩口子這個消息。除了讓女累覺得有些震驚與反感之外,隱隱的還讓女累生出了一種,終於可以一直在九黎部生活下去了的感覺。而也正是這般複雜的心情,讓女累越想越深沉。從而在心慌意亂與含羞帶怯之中,一直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