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皮袍子?
我趕緊找到一個枝葉茂盛、樹蔭濃密的地方,將背後的棺材放下來,揭開蓋子。
棺材裏面,李瓶兒斜斜躺着,手中正捧着一件黑色的袍子,而她的身上,同樣也穿了一件黑袍子。
原先放在棺材裏的蛇皮,以及那根蛇信,已經消失不見。
就算我再笨,也知道發生了什麼,訝然問:「這是……你做的?」
我不得不驚異,要知道,從剛才到現在,還不到兩個小時,她居然就做好了兩件袍子?
李瓶兒從棺材裏站起來,伸手拉過黑袍後面的罩帽,將自己的腦袋罩在裏面,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當然是我做的,你別忘了,我還有一個千門的身份。」
她這樣一說,我才想起來,李瓶兒也算是王美麗的半個化身,懂得不少千門的本領,而這千門既然精通易容化妝,穿衣搭配什麼的自然也會精通。
我從她手裏接過袍子,仔細看了看,發現這袍子是用蛇信為線,蛇皮為料,縫紉而成,觸手之間十分潤滑,又柔又軟。
也不知她使用了什麼方法,蛇皮原先的那種鱗片樣式已經看不出來,整體看起來就像是一襲黯淡的黑布製成,就連紅色的蛇信也變成了黑色。
樣式也變得潮流不少,不像原來防輻射服那種厚重,反而有種風衣的即視感,手感上也比防輻射服流弊多了。
我讓李瓶兒背過身不要看,然後三下五除二就脫了身上已經破爛不堪的黑袍,將這件蛇皮袍子套在身上。
試着走到陽光下曬了曬,果然可以起到阻隔陽光的作用。
「好東西呀!」我稱讚道。
李瓶兒一臉得意:「那是當然,這千年大蛇的蛇皮,你以為是普通布料啊,而且還經過了燈籠鬼的火焰煅燒,以及我用鬼氣屍氣的煉製。不出意外的話,這件袍子幾乎可以到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地步。」
這麼牛?
我關注的,是她話的另一句話:「鬼氣屍氣?你現在到底是什麼?」
李瓶兒撥弄一下頭髮,仔細想了想,回答我:「半鬼半屍。」
這……
我只聽說過半人半鬼、或者半人半屍,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半鬼半屍的存在。
「我利用屍妖留下的命盒重塑了一具身體,從身體的角度來說,我應該是殭屍。可是,」她眨巴眨巴眼睛,表示很無辜:「但是我沒有屍魂,只有鬼魂,嚴格意義的說,我也不是屍妖。」
好吧。
白骨夫人說過,屍妖是魂屍,與其他殭屍最不相同的,就是屍魂,沒有屍魂,自然也不能稱作屍妖。
「嘿嘿,」李瓶兒忽然又跳起來,笑眯眯的告訴我:「白骨夫人留給我了傳承,如果我記得沒錯,你也應該得了她的傳承吧?這麼說,我豈不是要叫你師兄?
恩,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以後你叫我師妹,我叫你師兄。」
我:……!
我懶得理她,將棺材收拾一下,重新背起來,繼續往前。
可想要追上犴狸,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那傢伙邁出一步,相當於我邁出十多二十步的距離,再加上它又是瘋狂奔行的狀態,它跑一天的路,我起碼要十天估計才能追上。
就這樣,我和李瓶兒開始沒日沒夜的趕路,一直到第三天的晚上。
餓了,李瓶兒就利用白骨鬼手抓來一兩隻野兔什麼的,割開血管喝血。
當然了,她純粹就是典型的唯美主義,一旦遇到模樣乖巧的動物,比如兔子,那都是喝一點點血,最後還是要把兔子放生的;
可如果遇到了長相較丑的動物,如山豬什麼的,那都是直接殺了。
每次她吃東西的時候,我都是在旁邊看着,然後把黑寡婦放出來,陪着她吃點。
不是我矯情,不願喝血什麼的,而是我吃不下。
隨着時間的推移,蛇膽的效果漸漸在我身體裏揮發出來,我的四肢百骸無時無刻不充盈着力量,改變着筋骨肌膚。
最明顯的,就是我身上的青色紋身。
本來在饕餮真身現出後,那饕餮的紋身已經幾乎遍佈了我半個上半身,可這兩天裏,隨着蛇膽效果的揮發,本來清晰的饕餮紋身就漸漸暗淡下去。
說明我身體裏的饕餮之力得到了壓制。
至於被什麼壓制,我想,應該是殭屍本源的屍力。
蛇膽可以增強我的屍力,此消彼長下,饕餮之力自然就被壓制。
三天的時間,改變最大的,是我右手的屍爪。
左手手背上的饕餮之眼又被壓縮成原來眼紋的模樣,隨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改變。
同樣的,似乎因為饕餮力量對我身體裏屍力的抵制,我的左手,並沒有受到屍力提升所引起的變化,還是跟往常一樣。
至於右手的屍爪,堅韌度提升了不少,甚至在我屍變的時候,身體裏面隱隱有一股灼熱的力量涌動,讓我的屍爪由青色往紅色上轉變,手掌間也生出類似鱗甲的東西。
這造型看着有些眼熟……我一拍腦袋,這不正是蛟的爪子麼?
記得在六盤飛星下面,當時蛇人族的女子宋曉曉就化過一次蛟,當時的蛟除了頭上沒有角外,還有爪子,可不正是這種形狀?
難道說,我也要變成蛟?
應該不是。
我想起來,我在被命盒力量修復身軀的時候,曾經有一部分的蛇血順着傷口融入了我的身體裏,難不成是這些蛇血引起的變化?
蛇血融入身體,我又吞掉蛇膽,剛好蛇膽的力量又讓殭屍之軀快速成長,這一來二去的巧合,就讓我的殭屍之軀,獲得了某種「蛇」的屬性?
只要修煉的時間足夠,蛇也是可以化蛟的,同樣,蛟也可以化龍。
我看着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的屍爪,鬱悶不已:你說你變成蛟爪也就算了,但變成紅色又是幾個意思?
李瓶兒看見我一隻手一青一紅,模樣各異,大是好奇,過來湊着腦袋看了看,才堪堪靠近,就嗅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
原來,她的腦袋湊近我右爪的時候,幾小根頭髮不經意就搭在了上面,就如同遇到了燒紅的烙鐵,幾根頭髮頓時被烤焦!
我再次鬱悶:這爪子,居然還會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