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仙商 第十三章烏戎火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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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蹄聲越來越近，史建波雖是犯人，武功卻高，他猛地趴在地上，把耳朵貼在地面，聽了一會兒，臉上變色道：

    「有人來了，一共十二匹馬，向這個方向過來，不知是敵是友，大家注意點！」

    葉凡看了他一眼，暗道史將軍不愧是行伍出身，自己只是先他一步聽到有馬蹄聲，而他卻能聽出馬的數量，真是個人才！

    廟門外傳來「唏騮騮」的馬嘶聲，十幾人翻身下馬的聲音傳來，一個嘶啞的嗓音說道：

    「應該就是這裏，這匹白馬還是當年我送給侯師弟的，不想卻被這小賊偷了，大家散開！小六，看看這廟有沒有後門，若有就守着，沒有就回來！」

    一清亮的聲音回道：

    「是！三師叔！」

    葉凡一聽，馬上猜測到來人是誰，侯師弟不就是侯扒皮嗎？外面廄下的白馬正是自己從他府上牽出來的，看來這些人是他師門的，卻不知怎麼這麼快就找了過來！

    史建波三人不明所以，茫然地看向葉凡，葉凡走過去低聲把事情的經過和他們一說，三人才明白怎麼回事！

    「三位叔叔，此事因我而起，與你們無關！待會若是衝突起來，小子但求你們能照顧下我的妹妹李思思，先謝過了！」

    高瘦公差一拍胸脯說道：

    「大皇子您客氣了！不知道您的身份還好，但現在我們既然已知您身份，怎能置之度外！位卑未敢忘憂國，就算為保護大皇子而戰死，也是無上光榮之事！」

    矮胖公差緊了緊手中的水火棍，點點頭道：

    「我哥倆混沌度日數年，早就厭倦了！今日有幸與大皇子一起戰鬥，實是三生難得，我叫張健，長京家中還有老小，若是為國捐軀了，還望大皇子有空幫忙照拂下！」

    高瘦公差也想起來這事，連忙說道：

    「我叫李權，和張健的家都住在長京野花巷，今日若有不測，也請大皇子照拂！」

    兩人大義凜然，醜臉上雙目堅定，竟是知道自己本領低微，恐有不幸，先交代了後事！

    葉凡、李思思和史建波聽罷，對他們肅然起敬，均是躬身行了一禮！

    葉凡感動之餘，卻也擔心連累了他們，行禮後堅持道：

    「兩位大叔不必如此悲觀，小子身手還過得去，諒這十幾個人奈何不得，但小妹不通武藝，只求你們能保護好她就行！」

    史建波從地上抄起兩扇大枷，沉聲道：

    「大皇子不用說了，兩位兄弟好義氣，我老史也不差，李小妹要保，你也要保，敵人想要動我們，就得先從老子的屍體上踏過去！想當年，我在北軍中……」

    話未說完，廟門突然一聲爆響，接着一個碩大帶刺的鐵錘跟了進來，後面連着丈許的鐵鏈！

    廟門被鐵錘擊得粉碎，木屑飛濺，眼看十多根木屑朝着李思思飛來，葉凡揮臂一拂，已經把這些木屑拍向一邊！

    木屑飛盡，廟裏的人已經看到門外站着或高或低的十一名黑衣人，舉着火把，裝束雖是天啟國人打扮，但頭上梳數十根小辮子，竟是烏戎人！

    當中一名老者，瘦小枯乾，頭髮花白，鬍鬚約有尺長，雙目炯炯，右手上纏着一根粗如鴿卵的鐵鏈！

    他也看到廟內幾人，旁邊一人從懷中取出一張畫像，在他面前展開，他打量了下，又看了看葉凡，用嘶啞的聲音說道：

    「小賊，你好大的膽子，連我們火毒谷的人都敢殺，真是不要命了！」

    葉凡把手背到背後，向後面的人擺了擺手，示意不要輕舉妄動，自己則是從廟裏踱步出來，從容不迫地把劍從背後取出，慢條斯理地把包劍的佈展開，把布放入懷裏，才抬頭說道：

    「老頭，這土地廟雖破，可這是附近百姓祭祀的地方，你這樣搞破壞，不怕遭了天譴嗎？」

    老頭不發一言，手一抖，猛的把鐵錘拉回，錘頭砸向葉凡後背，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葉凡見他手上動作，已知其意，一側身，鐵鏈從他胸前飛過，左手一抓，已經把靠近錘頭的一端鐵鏈握住，用力一扯，鐵鏈拉得筆直，錘頭卻搭拉了下來！

    老頭心中一凜，暗道葉凡不俗，這一手眼力卓絕，手腳麻利，力氣不小，他用力拉回，竟然拉不動！

    他暗中發功，一股熱力順着鐵鏈延伸，只見他手上那端的鐵鏈越來越紅，很快傳到了葉凡的手上！

    葉凡五行境小成，卻也承受不了這溫度，手一抖，把鐵鏈和錘頭向老頭扔出，卻被他輕鬆抓住！

    這一手葉凡佔了下風！能達到內力外放，這老頭至少先天境界，雖沒到巔峰，但比他的境界只高不低！

    葉凡眼睛一眯，暗道不好，光這老頭就不好對付，敵人可還有十個人，還有到廟後的小六，自己肯定打不過，但也不會有性命之憂，只是身後幾人危險了！

    他眼珠一轉，有了主意，向老頭拱手道：

    「老人家好實力，不知怎麼處置小子？」

    老頭露了一手，逼得葉凡撒手，也覺得在徒弟和師侄面前倍有面子，哈哈笑道：

    「小賊年紀輕輕，卻有如此成就，也算難得，若不是你殺了侯師弟，我都有心收你做個弟子！可惜老夫想饒你，師門卻不會饒，今天你們全都得死！」

    話音一落，手一揮，厲聲道：

    「一起上，一個不留！」

    葉凡本想聊幾句，擠兌他放了自己朋友，可惜這老頭也是個乾脆之人，一點機會不給，直接叫人圍攻！

    老頭鏈錘太長，人多反而施展不開，一手持錘，一手火把，站在外圍掠陣！

    這些人手中或刀或劍或槍，三人一組向葉凡殺來，而葉凡背向廟門，持劍與之相搏！

    最前面三人兩刀一劍，刺向葉凡，卻被葉凡手中劍一划，三人兵器俱斷，大驚下一人不及閃躲，被他一劍劃中前臂，如切豆腐一般掉了下來！

    那人武功本也不弱，只是事起突然，沒料到葉凡劍利，當下急忙向後一躍，差點撞在一人槍上，手捂傷口大叫道：

    「大家小心，他寶劍好利！」

    葉凡就是趁他們慌亂，手起逍遙劍法，逼得最前的兩人手忙腳亂，刺死一人，刺傷一人！

    解決這兩人後，敵人又來四人，這時有了準備，武器不與清泓劍碰，與葉凡鬥起來！

    後面還有四人趁空隙時補刀，這些人身手都不算弱，四個後天巔峰，兩個後天後期，兩個後天中期，葉凡左支右絀，顧此失彼，有些照應不過來！

    廟中幾人擔憂地看着戰況，史建波見葉凡身上添了幾道傷口，再也忍受不住，交待兩位公差照顧李思思，自己則是大喊一聲，讓葉凡讓些位置，揮舞兩把大枷沖了出去！

    葉凡本不想讓他參戰，可惜戰鬥中無暇出聲，只得身子一讓，給他留個位置！

    史建波武器不順，底子卻好，雖無武林中人那些繁瑣招數，但每一下都是發揮快准狠的實戰要訣，只三五下，就把一後天中期的小子腦袋砸得開了花！

    雖然他的修為只有後天巔峰，但是實戰經驗豐富，比這些修為不低，但實戰經驗幾乎為零的門派弟子超出太多，與葉凡並排站在門前，逐漸佔了上風！

    李思思畢竟只是普通農家女子，哪兒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她緊張地看着門前葉凡兩人戰鬥的情形，手心全是汗，一開始看到他們一遇險境，都要捂住眼睛，不忍直視，甚至大叫出聲！後來怕影響他們情緒，捂住嘴不敢說話！

    而那兩位公差，年紀雖已不少，但平時的工作只是押送犯人，幾乎沒有過拼死搏殺的經歷，此時見人家出手，才知道自己剛才那一番豪言壯語不值一提！此時雖沒有如李思思那樣不堪，但也是手軟腳顫，棍子攥得極緊，手心裏全是汗！

    正緊張時，全沒注意到廟裏角落有一狗洞，一個瘦小的黑衣男子嘴裏咬着匕首，身體蠕動，正在一點點爬進來！

    春風細細，把廟裏的篝火吹得搖曳晃動，沒人填柴，火光越來越小！光影斑駁間，一個黑影手持匕首高舉，已經來到了正全神貫注觀戰的矮胖公差張健的身後，對準後心位置猛地扎了下來！

    「啊！」

    一聲慘叫，把高瘦的李權和李思思驚醒，聲音離得如此之近，讓他們寒毛乍起！李思思扭頭看到張健被刺，一名個頭和張健差不多的瘦小黑衣人面無表情，手中的匕首正滴着血，嚇得一下子蹲到了地上，雙手抱頭，渾身顫抖！

    而李權則是怒目圓睜，緊握的水火棍掄起，朝着正向他攻來的黑衣人砸去！

    這瘦小黑衣人正是小六，別看身材不高，修為卻已達到後天中期，武藝比僅為二流水平的李權高了一大截，見棍砸來，他不慌不忙地閃在一旁，匕首橫握，向李權的肚子划去！

    李權一棍砸空，這一下使力十足，全無後手，胸腹空門大開，被匕首劃中小腹，纖薄的肚皮被劃破，連裏面的腸子都被劃斷！

    小六一擊得手，自忖這一下李權必死，轉身欲用左手抓蹲地的李思思頭髮，想要把她拉起來，以之為質，逼葉凡他們束手！

    哪知矮胖的張健身受重創，卻因背上肥肉太多，只是心臟被刺破一點，雖然也是必死，但是迴光返照，還有一絲力氣，他轉身猛地抱住小六，扼住他的雙臂！而李權雖是腸破肚爛，卻比張健存活時間更長些，他趁小六一時動不了，運起全身力氣，水火棍砸在小六頭上！

    水火棍只是差役用來行刑的用具，打人時雖痛，殺人卻差勁太多！這一棍把小六砸得眼冒金星，暈倒在地，卻沒死！

    葉凡與史建波聽到這邊動靜，均是找個空檔回頭看了一眼，見廟內情形大驚，心情激盪之際，手腳有點亂了，被敵人在身上添了好幾道傷口！

    他們兩人無法回援，張健已經壓在小六身上不動了，顯是咽了氣，而李權喘氣如牛，再無一絲力氣，強打精神對蹲地抱頭的李思思說道：

    「孩……孩子，別……別……害怕，你……你……快……殺……殺……他！」

    李思思聽到李權微弱的聲音，緩緩抬起頭來，見到張健後背一個血洞，咕嘟嘟向外冒着血，身子趴在黑衣人身上，一動不動！

    李權側躺在地上，肚子上殷紅一片，兩片肚皮如被翻了起來，猙獰地如怪獸的血盆大口，染血的腸子帶着些黃湯淌着，已經流到了地上！

    黑衣人仰躺在地上，雙目緊閉，額頭一個紫紅的大包，在微弱的火光照耀下顯着妖異的光芒！

    李權的聲音如從遙遠的鬼界傳來，似有似無，斷斷續續，但是她聽清楚了，他要她殺了那人！

    她從小家裏窮，幹過農活，做得家務，殺雞殺鴨甚至殺羊都幹過，就是沒殺過人！

    她不傻，眼見這形勢，李權張健已沒了活路，葉凡他們自身難保，黑衣人只是昏迷，但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醒過來！

    一旦他醒過來，肯定是自己的死期，可能還會連累心愛的葉凡哥哥，可是殺人？自己連想都沒想過！

    她哆哆嗦嗦站起身，又蹲了下來，去摸黑衣人手上的匕首，可是他手攥得太緊，掰了半天也沒弄開！

    李權的頭已經垂了下去，可是眼睛睜得老大，盯着她的方向，也不知還有氣沒有！

    她用盡全力，把黑衣人的手指一根根掰開，眼看就剩最後一根手指，匕首也已經鬆動，可是黑衣人突然發出一聲呻吟，微弱得幾乎聽不到，可在她的耳中，卻如炸雷一般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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