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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塵土飛揚的古道兩旁,稀疏地挺着些許野草野花,一驢一馬馱着一男一女慢悠悠地踱步前行!
「思思啊!我這次遠去長京,有千里之遙,一路風餐露宿的,你一個女兒家,非得要當什麼奴婢,也要跟着我受這份苦幹嘛?」
白馬上端坐一位十三四歲的少年郎,雖是頭戴草帽,身着麻衣,腳蹬草鞋,但唇紅齒白,丰神如玉,背插長劍,很是有些濁世佳公子的派頭!
一隻灰色小毛驢身上,馱着一位明眸善睞的少女,但見她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出水芙蓉一般,正是清秀靈動,豆蔻華年!
一出聲,如黃鸝鳥般清脆。
「葉凡哥哥,你先是救爹爹及眾鄉親免遭那侯扒皮毒手,又於侯府中救奴婢於水火之中,最後又散侯府之財與眾鄉親!種種大恩,哪一條都難以為報!爹爹無財無勢,唯有將奴婢獻與哥哥,但求銜草結環,伺候左右,以報萬一!」
葉凡撫額作愁思狀,哀怨道:
「思思!我從小在山上學道,聽師父教誨,從未想過挾恩圖報!你機靈乖巧,我只把你當成妹妹看待,以後什麼為奴為婢的話休要再提,否則我就把你送回去了!」
李思思在毛驢上還欲再說,想想又怕把他惹惱了真把自己送回去,那自己的一番心愿豈不是白費?管他做奴婢還是做妹妹,只要跟住了他便行!於是紅着臉輕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葉凡又想起了什麼,問道:
「你娘親被惡人推倒,現在沒事吧!」
「沒事了,娘親額頭磕破了個口子,流了些血,被鄉親們幫忙貼了些草藥止住,已無大礙,有勞哥哥費心掛念了!」
兩人正說話間,天空上一團烏雲掩來,遮住了西斜的太陽,天色昏暗了不少,突來一股疾風,吹得草叢來回搖擺!
「看這天色是要下雨,聽鄉親們說,前面平縣距紫雲鎮相距有百里,咱們中午出發,走得太慢,估計到現在才走了一半的路程,估計是趕不到縣城裏投宿了!」
葉凡抬頭看天,發愁道。
「不急,我和爹爹常在這兒采草藥,知道附近有一座荒棄的土地廟,轉過前面那個彎,向左走個兩三里路就到了,我領你去!」
李思思畢竟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這裏離紫雲鎮不太遠,很是熟悉!
風越吹越大,兩人加快速度,急匆匆地向土地廟趕去,可惜小毛驢腳程太慢,葉凡的白馬走走停停地等它,遠遠的看到廟門時,大雨如瓢潑一般已經落了下來!
兩人又抽了幾鞭,不到一柱香時間已經到了廟前!
就這麼會工夫,兩人俱已全身濕透,葉凡推開廟門,見裏面無人,讓李思思先進,他則牽了一馬一驢把東西取下放入廟內,又把它們拴在廊下後,進了廟裏!
他摘了滴水的草帽扔到一邊,剛想脫了衣裳擰乾,忽然意識到身邊有美女在旁,手上動作又停了下來!
但見李思思布衣濕透,緊緊地裹住曼妙的身材,凸凹畢現,玲瓏有致,襯得胸前兩隻未長大的鴿乳輪廓分明,挺拔微顫!
葉凡只瞥了一眼,風光盡收眼底,小臉一紅,連忙別過身去不看,只是訕訕地說道:
「思思妹子,咱們衣服濕透,可不能這麼穿着睡覺,我去找些乾柴,點起火來,把衣服烤乾再說!」
李思思也正為貼身的衣物發愁,她雖對葉凡有意,可從小到大除了父親,未在別的男人面前如此暴露,臉上也是紅紅地不好意思,扭捏地說不出話來!
土地廟內佈滿灰塵,葉凡在土地爺神像後面找到一堆乾草和一把掃帚,木材卻未找到,見那供桌破舊,從後背抽出清泓劍,當成了劈柴刀,一下下地把它砍成數段!
乾坤戒里老頭鬍子哆嗦着氣得亂抖,在裏面跳腳道:
「你個臭小子,老夫這把清泓劍殺仙人無數,現在雖然失了靈性,可也是仙家寶貝,卻被你如此暴殄天物,當做了砍柴刀,真真是氣死我了!」
葉凡沒聽到他的抱怨,當然就算是聽到了也不會當回事!不一會兒劈完了柴,又拿掃帚把廟裏打掃個乾淨,取了些乾草做引火,拿出火摺子一晃,點起火來!
李思思本來想把他掃帚搶來幹活,被他拒絕後也不着惱,只感覺這位公子真與平日所見絕不相同,一點也沒有說書人中俠士該有的高深莫測!
木柴填上,不一會兒火勢漸大,葉凡到神像後偷偷從戒中取出兩套乾爽的男子衣服,待李思思烤乾衣物換上後,捧着從神像後面轉過前來!
「呀!葉凡哥哥,你從哪兒弄來兩套乾爽的衣服來?」
李思思知道兩人的行李全都濕透,不可能還有乾爽的衣物,疑惑地問道。
「呵呵!這是我從神像後面的草堆里找到的,估計是什麼人曾在這裏露宿,放這兒備用的,你試試這套小點的,看看合不合身?」
葉凡摸了摸鼻子,暗道這乾坤戒在世上關係重大,還是不要告訴她知道,非是不信任她,而是怕她不小心說露了嘴,那可就害人害已了!
於是李思思到神像後換衣服,葉凡則脫下濕衣,擰了擰後,先是擦了擦身,然後換上乾淨的麻布衣服穿上,站在火前烤起了濕衣!
廟外的雨越下越大,葉凡此時五行境已有小成,耳聰目明,聽到有三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跑步而來!
不一會兒,腳步聲到廟門前嘎然而止,有人驚道:
「咦!這麼偏僻的地方竟然有人來了,一驢一馬,看來還是個富戶!」
另有一人急道:
「權哥,管他什麼富戶賤戶,咱們可都成了落湯雞了,先進去避避雨再說!」
話音剛落,廟門已經被來人從外面推開,兩個公差打扮的漢子挾着一位頭套大枷的犯人走了進來!
只見兩位公差一高瘦,面如黃膽,兩道短眉,一對豆眼,尖嘴猴腮如竹竿,另一矮胖,面如黑灰,細眉長眼,塌鼻闊口如水缸!
那犯人倒是儀表堂堂,身材高大,鼻直口闊,濃眉大眼,只是脖子上套個大枷,雙手束在枷內,髮髻凌亂,面容悽苦不堪!
三人一進廟裏見到葉凡正在烤火愣了一下,高個公差拱手道:
「這位小兄弟請了,我二人押犯人公幹,不料天降暴雨,被淋透了!幸好以前知道此廟,想借寶地暫避,不知可否!」
葉凡見他面容兇惡,言語卻很是客氣,當下把濕衣搭在木架上,拱手道:
「三位大叔客氣了!小子也是避雨,只是先到一步,不敢以主人自居,三位請便!只是舍妹在後面換衣,有些不便還請海涵!」
李思思在神像後面早聽到動靜,換衣後羞答答地出來,給三人見了禮!
一番寒暄後,那三人向葉凡借了木柴,到廟內另一側生火!
兩位公差把犯人的木枷打開,對他舉止客氣!葉凡暗想,人不可貌相啊!這兩位公差面容不堪,心地卻是不差,這犯人手上老繭厚實,太陽穴高鼓,一看就是個練家子,若是想跑,這兩公差絕對攔不住,不知犯了什麼案子,竟然甘願受苦!
犯人除去束縛,脫去外衣烤火,但還是留着濕透的內衣,想是見有女眷,不好意思光膀子!等外衣烤好,又到神像後換了內衣,繼續在火上烤,舉止大方有禮,雖着囚衣,卻有一副從容不迫的氣質!
兩位公差也學他如此,輪番烤火後,把衣服穿上,幾人聊了起來!
「史將軍!我二人從長京遠道押送您到紫雲鎮流放,一路上風餐露宿,寧可自己受點辛苦,也不敢怠慢了您!您這次雖受太子之爭牽連,但憑您以前的赫赫戰功,想必聖上不久定會再啟用您,到時回京可不要忘了我們啊!」
矮胖公差一邊用濕衣給犯人擦着頭髮,一邊說道。
那犯人斜眼看了葉凡二人一眼,見他們只是半大孩子,想必沒什麼要緊,於是低聲說道:
「史某這次犯下案子,流放千里,幸得兩位兄弟照顧,感激不盡!皇上聖意難測,後宮明爭暗鬥,終是立了皇長子葉茂為太子!我四皇子一方敗得徹底,好好一群忠心為國之士,罷官的罷官,流放的流放,降級的降級!唉!那葉茂雖是皇長子,卻整日遊手好閒,架鷹遛狗,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我天啟國若是讓他當了皇上,以後要有難了!」
高瘦公差低聲說道:
「史將軍,我聽說皇長子另有其人,十三年前失蹤,皇上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找到嗎?」
「皇長子葉繁,於十三年前滿月時失蹤,德妃娘娘的侍女被殺,同時宮裏還失蹤了兩名帶刀侍衛!皇上震怒,下令封閉長京九門,京兆府、九門提督府二十萬大軍出動,全城搜查,御林軍出城查探,可惜一連十日,皇長子音信皆無!因此,皇上把當時的幾位高官全都降職!要不是那場風波,我也當不成這正三品的前鋒統領!」
犯人長嘆一聲,似在懷念當年的崢嶸歲月!
「可是您這次可是犯了糊塗,放着好好的榮華富貴不要,為何偏要私放了謀反的京兆府的程大人?」
高瘦公差說道。
「謀反?哼哼!謀什麼反?葉茂指使家奴強搶民女,程大人秉公執法,將那些惡奴打入大牢,平抑民憤,有何不對?殿上彈劾他品行不端,建議皇上不可立為太子,有何不對?皇后的大哥秦太師卻誣他與烏戎國暗中勾結,裏通外國,意圖謀反,連帶着四皇子一脈的眾臣全都受了連累!
程大人生性耿直,在殿上強辯,不想秦太師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烏戎國俘虜,說是什麼信使,一直與程大人暗中來往!荒唐!真要是裏通外國,怎麼會與烏戎國人打扮的信使來往?那不是明擺着事機不秘嗎?更荒唐的是,那人拿出一封程大人親筆信做證據,那筆跡當時曾在殿上傳看,雖說有些相似,可我知道那絕不是他寫的!
可惜皇上近年來縱情後宮,對朝政不太關注,朝中儘是皇后一脈把持!皇上見人證物證齊全,竟然判程大人滿門抄斬的大罪!
可憐程大人忠心為國,最終竟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我感程大人拳拳報國之心,私放了他和公子,可惜他全家老少婦孺數十口,實是無能為力,眼睜睜見他們人頭落地!
秦無良這老賊,見機與一眾朝臣建議皇上立了葉茂為太子,皇后一脈大獲全勝!
可惜我天啟國立國八百載,鼎盛時,政治清明、經濟富足、四夷臣服、八方來朝,為大陸第一大國!如今十三州丟了七州,國土面積減了一半多!皇室貴胄、王公大臣們不思收復國土,反而趁亂大肆兼併土地,酒池肉林,夜夜笙歌!萬千百姓流離失所,民生凋敝,前途晦澀,再不復昔日盛況!
若是立了葉茂為太子,國內民不聊生,國外群狼環顧,前途渺茫啊!」
兩位公差聽得認真,那邊葉凡耳力超群,把這些話聽得仔細,心中暗想,自己身上的玉佩、玉鐲和長命鎖,貴氣逼人,上刻龍形,難道和皇家有關?
這史將軍一身正氣,又是來自長京,或許他能認出些什麼來歷,不如問問他吧!
可是他們低語,明顯是不想傳於外耳,自己偷聽他們說話,會不會有些不妥?
自己的大事要緊,管不了那麼多了!
於是葉凡從懷中取出長命鎖,起身來到三人面前,拱手向史將軍作了揖,問道:
「這位大叔,小子這廂有禮了,剛才不小心聽到您講到帝都大事,多有冒犯,還請見諒!小子身有一物,聽師父講是從帝都而來,想請您鑑定,不知可否?」
葉凡作揖起身,卻見史將軍雙眼緊緊盯着自己手上的長命鎖,目中露出疑惑、懷疑、憂慮、狂喜等等情緒,真不敢想像一個人的眼中竟然包含如此眾多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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