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的聲音說的極其的淺淡,極其的空靈。伴隨着清冷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似給她鍍上了一層瑩瑩的白光,而她一身的紅衣,鮮艷如血。
看起來,她就像是從地獄而來的索命使者。
帝玉顏整個人惶恐了起來,她想要大叫人來救她。可是她壞了嗓子,她能發出的聲音,便也就是那低沉沙啞的老嫗之聲。
她想要起身下床,卻奈何全身無力。
這一刻,她像是嘗到了死亡的味道。因恐懼而渾身發抖,冷汗溢出,整個人猶如像是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的。
琉璃緩步從窗前又走到了帝玉顏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欣賞着她的恐懼,她的害怕,她的顫抖。
忽而,琉璃展顏,絕美的一笑。可這笑在帝玉顏的眼底,就像是一道索命的信號。
「不……你不能殺我,我……我是長公主。你若殺了我,我母妃我父皇是不會放過你的……」
琉璃聽言,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面色更是連一點的波動都沒有。反而,揚唇笑的愈加的燦爛。
「不放過我?」琉璃輕聲,「可那又如何呢?他們能奈我何嗎?」琉璃搖頭,「我說過,我琉璃連整個大周都不放在眼底,你以為一兩句的恐嚇,我就能嚇的對你手下留情嗎?」
話落一頓,琉璃微眯了一下眸子,從眼角處溢出一抹涼光,「帝玉顏,你錯了。你一直高高在上,從不將任何人放在眼底。所以,以你的鼠目寸光又怎能看的那麼長遠?而你更是根本就沒有想過,為何你那麼喜歡烈櫟墨,可為何你那親愛的父皇為什麼就不給你賜婚,而給我呢?」
嘶……
帝玉顏倒吸了一口涼氣,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紅腫不堪的臉上全是錯愕。是啊,這是為什麼?
——明明父皇知道她心悅烈王,可為什麼就不給她賜婚呢?
這時,琉璃又道:「你以為你那親愛的父皇是因為烈王那凶名在外的名聲嗎?所以不忍為你賜婚?那麼你可曾想過,若是你那父皇真的在意烈王的凶名,會那般寵信與他嗎?會對他總是有一種無形的包容嗎?」
帝玉顏震驚的無言以對,整個人處在一種錯愕之中。
她細想了一下,的確是如百里琉璃所說。所以,父皇到底是為什麼不願意給她和烈王賜婚?到底是為什麼?
「為……為什麼?」
「我知道是為什麼?」琉璃揚唇,緩緩出聲,「只是,你想要聽嗎?敢聽嗎?」
什麼意思?
帝玉顏的眼中有些渾濁,像是失去了焦距一般,有些木訥,卻又有一些歇斯底里,「我為什麼不敢聽?你告訴本公主為什麼……」
琉璃瞧着帝玉顏此時的樣子,只覺她的目的差不多已經達到了,便也沒有繼續兜圈子了。而是猛地轉身,一邊緩步走向被她打開的窗前,一邊道:「好,既然你敢聽,那我便告訴你原因。因為,你和烈櫟墨的身上的都留着你們帝家人的血,你帝玉顏是烈櫟墨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