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0月25日,今天是崔嵬報到的日子,白山省春城監獄位於原沙俄領事館後身,據說是東北軍閥在二十年代修建。監獄的外觀就是個城堡的造型,入口兩座對稱的圓型碉樓,整體一致的城垛造型,大門上方的三角裝飾,還有院裏那個比較精緻觀察樓,整個建築的設計和造型很獨特。
這裏曾經關押過眾多的愛國志士,還有土匪和山大王以及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兩棟圓形碉樓高達十米,卻絲毫沒有威嚴感,像是玩具一般特別的搞笑。
這棟不倫不類的建築在崔嵬眼中醜陋之極,與其說這裏是監獄,不如說更像是一處軍事要塞。五米高院牆上修建老式城垛造型,城垛後面有還算是寬敞的跑馬道,雖然不夠真正跑馬讓人巡邏還是沒有問題的。
進入大門是一個類似古代瓮城的地方,這處瓮城停着兩台車,這大概是省一監獄僅有的兩台車,偌大院子兩台車顯得瓮城特別的空曠。
繼續向里才是監獄的內門,透過鐵柵欄可以看見,裏面寬敞的大院空落落的居然一個犯人也沒有。安靜,簡直*靜了,這是崔嵬對省一監獄的第一印象,從剿匪部隊到學校學習後分配到這麼安靜的地方,還真是有點不適應。
悠長的走廊更安靜,只有自己的腳步聲在迴響,崔嵬敲開監獄長辦公室的門:「報告!崔嵬奉命前來報到!」
「歡迎崔嵬同志!」白山省衛戍部隊春城監獄副大隊長兼教導員寧海站起身迎上來,緊緊握住崔嵬的手,「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的獨臂英雄,白山省幹警總隊春城監獄大隊長修成義同志,春城監獄副大隊長張富貴同志!」
「領導好!」
東北戰場節節勝利的時候,崔嵬就在東北行署組建的幹警學校學習,剛剛滿一年就被提前分配到省第一監獄擔任獄警,對他來說還真是有點想不通,年輕人喜歡熱血澎湃的戰場,他想要跟着隊伍入關下江南。
事實上他和戰友還有另外一個身份,處決罪犯的行刑官!明天就要去執行槍決任務,說實話還真有點緊張,幾年戰場生活崔嵬不是沒殺過人。他父母親膠東省人,到白山省從事地下工作,春城光復前夕死於倭人之手。
他十二歲就在軍隊槍械維修所生活,槍法是用無數的子彈堆積出來的。每一支維修後的槍支都需要發射子彈校正,十五歲開始充當射效矯正校槍員的崔嵬,有着五年的射擊經驗。
經他手發射出去的子彈,早已經超過他體重幾倍!十六歲的他就跟着部隊轉戰東三省,這期間可沒少殺人,但是在戰場上殺人和執行槍決是兩個概念,近距離一槍斃命什麼感覺?
回到宿舍剛剛進門,張富貴拎着兩個油紙包一瓶春城原漿走進來:「聽說你們明天要去行刑?來來來我陪你們喝兩杯,算是為你們壯行!」
坐炕上不知道嘟囔什麼的林侗蹭的跳下來,這傢伙比崔嵬早來一監獄幾天,和老獄警混的很熟。也不管老張的年齡足夠當他父親的,平常說話極為隨便:「多謝老張為我們送行!」
呃!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彆扭?說起來崔嵬有點迷信,這傢伙開槍殺人有膽量,走夜路卻不敢。這種事說出去有點搞笑,殺人無算卻害怕走夜路,怎麼聽都是矯情!
張富貴一瞪眼:「胡說八道什麼?明天上刑場的是罪大惡極的犯人,你們是為民除害,崔嵬身上有傷,少喝點!」
林侗很隨意笑道:「老張不是我說你,別總是把舊社會那一套掛在嘴上,我們是無神論者!你也不用擔心小崔,這傢伙酒量好着呢,這點傷算什麼?不就是被彈片在大腿里子那兒掏個槽麼?蛋蛋好好的沒掉多大個事兒?喝酒!」
這傢伙還真是百無禁忌,說實話受傷的位置有點敏感,在戰地醫療隊治療的時候好尷尬!崔嵬接過酒瓶子,往三個陶碗裏面倒上酒,林侗是急脾氣,端起酒碗小抿一口。
嘶哈!這傢伙被辣到了叫道:「好酒!一道火線直接通到胃裏,這要是冰天雪地在爐子上溫一壺小酒,就着花生米和燒雞喝一口,簡直是神仙日子!」
呵呵!張富貴笑笑,打開兩個油紙包,裏面的燒雞還冒着熱乎氣:「我年輕那會兒也是這麼想的,這四姐兒酒館的花生米和燒雞味道最醇厚,來來來我請兩個小兄弟,呸呸呸是同志,我請同志們吃花生米喝燒酒!」
這話太難聽了!不知道為什麼,今兒崔嵬總覺得別人說話刺耳,吃花生米可不是好話。按照東北話來說,吃花生米和吃槍子一個意思:「喝酒喝酒!喝點酒早點睡,明天還要執行任務呢!」
上午七點半,兩台倭陸軍陸王97式邊三輪摩托開路,隨後兩台日產DATN達特桑18式卡車跟進,車上兩邊是五花大綁的罪犯。他們背上插着高高的亡命牌,此牌學名叫犯由牌,是古代處決罪犯時公佈罪狀的牌子或告示。
車隊後面是一個排全副武裝的幹警部隊戰士跑步跟進,除了三五個人之外,全隊戰士的面孔都很年輕,看上去只有二十左右歲的樣子。站在日產DATN達特桑18式卡車上,第一次參與行刑的崔嵬激動中帶着緊張,甚至有點恐懼。
崔嵬緊緊握住手中的三八大蓋,行刑官的武器都是三八大蓋,後面擔任警戒和押送任務的排長端着M1*,副排長挎着盒子炮。今天是大家第一次執行任務,儘管接受各種課程培訓,可是想到近距離槍斃罪犯,還是有點異樣。
車上的行刑官們都是第一次,即將執行死刑的十八名犯人罪大惡極,其中十二人是慣匪,抗倭戰爭期間充當倭人的走狗,抗戰勝利後變成禍害相鄰的土匪,也就是老鄉口中常說的紅鬍子。
還有三人是獨腳大盜,他們絕非那種劫富濟貧的俠客,而是穿門越戶的盜匪,每一次被發現都會實行滅門的血腥手段。其餘三人是被派遣到春城實施破壞的特務分子,三次製造爆炸事件引發民眾恐慌,造成二十餘人死傷。
前方不遠要出城,法場就在不遠處的黑罪子,據說那裏原本不叫這個名字,只是充當法場年頭久了就變成了這個名字。前面市政界盡頭有一棟偽滿洲國時代留下的殘樓,這裏曾經作為守城要塞,歷經戰火洗禮,牆面上彈痕累累,更是被炮火炸掉一角變成殘樓。
陽光照在殘樓上,給小樓後面留下一個長長的陰影,崔嵬下意識看過去,畢竟那裏是行進路上的制高點。多年戰場經驗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棟殘樓像是晨光中矗立的怪獸,更像是前進路上一座關卡!
第002章&nbp;劫死囚
從小在軍隊中成長,經歷過無數的腥風血雨,絕對算得上是老兵了,他的軍事素養遠超平常的士兵甚至軍官。那棟殘樓在城鄉結合部,算得上是一處制高點,在戰場上是要搶佔執行戒備的。
關鍵他不過是一個行刑官而已,關於今天行刑的任務另有現場指揮官,汽車的轟鳴聲越來越近,殘樓一處陰暗的角落裏傳出一聲低吼:「行動!」
一盞三角形白色燈籠在崔嵬的目光中升起,遠遠地看見那盞慘白色燈籠掛在殘樓一根木杆上,大白天的升起燈籠算怎麼一回事?難不成誰家死人了?
東北是移民聚集地,各種各樣的民俗數不勝數,在這裏生活那麼久,崔嵬也搞不懂這邊的喪葬習俗。據說巴蜀省人死了是要升燈籠的,正想着從胡同里奔出來兩掛牛車,車上面的茅草燃燒着熊熊大火!
「走水啦!救火呀!」
只聽胡同里一陣陣悽厲的吼叫,被火焰驚擾的牛發瘋般沖向日產DATN達特桑18式卡車,一路狂奔讓兩台車上的茅草帶着火焰四處拋撒,一時間公路上被火焰和煙塵籠罩,跟在後面跑步前進的幹警隊伍頓時被隔離開來。
兩側胡同中突然衝出來十幾人撲向牛車,車上的崔嵬一呆瞬間瞳孔一縮,就在他感覺到不對的剎那,轟隆轟隆!數聲巨響,兩台倭陸王97式邊三輪摩托,被劇烈的爆炸送上天空,兩輛牛車也被爆炸送上天!
無辜的牛被爆炸飛濺的碎屑切割的遍體鱗傷,兩頭牛倒在地上發出臨終前的哀鳴,血液瞬間形成一個紅色的湖泊!牛車上燃燒着的柴草、垃圾全都被掀上天,劈頭蓋臉向後四周落下,頓時引燃路邊民房。
這一切都在瞬間發生,從崔嵬發現那個白色燈籠到牛車衝擊,再到爆炸發生,這一切快到讓人感覺到不可思議!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一群沒有經歷過戰場的幹警、戰士手足無措!
噠噠噠!
砰砰砰!
一連串的槍聲響起,劫囚車!所有人都明白過來,只是明白的時機太晚了!第一波子彈精準找上卡車司機和車上武裝押運的幹警戰士,像是被人一拳狠狠砸左胸,崔嵬一個趔趄撞在身後戰友身上。
噗!一股猩紅的鮮血裹挾着慘白的*四下噴濺,不久前還有說有笑的戰友林侗撲倒在他懷裏,半邊頭顱被掀飛,一隻眼球粘在崔嵬臉上,殘存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這一幕恍若照片一樣定格在他的腦海里,每每在噩夢中出現!
「大仙兒!」
「大仙兒劫囚車!救我們來了!」
幾個死刑犯絕處逢生猖狂大笑,有人躍上卡車揮刀斬斷綁縛罪犯的麻繩:「炮頭盯着!跨着風子緊滑!」
轟隆隆!劇烈的爆炸聲連續從後面傳來,噠噠噠!噠噠噠噠!右前方殘樓上居然傳來重機槍的射擊聲,子彈把煙霧撕扯開一條長長的口中,後面幹警隊伍傳來十幾聲慘叫,前方爆炸聲還在繼續!
車上轉眼間只剩下崔嵬和戰友的屍體,他忘記胸部劇痛拼命掙紮起來,端起身下的三八大蓋瞄準殘樓,上面倭二戰期間屠殺無數華夏軍民的九二式重機槍瘋狂嘶吼,這一剎那讓崔嵬感覺像是看到倭人最後的瘋狂!
九二式重機槍重量為空槍27.6&nbp;公斤槍架27.7&nbp;公斤合55.3&nbp;公斤,理論射速450&nbp;發/分鐘、實際射速200&nbp;發/分鐘,整個二戰中作為倭陸軍主要作戰武器,九二式重機槍採用光學瞄準鏡的同時機槍穩定性較好,保證了機槍手良好的操縱能力,加之維護性優良殺傷力極大。
30發保彈板為一個發射周期,30發子彈對後續幹警部隊形成強大的火力壓制,其傾瀉的彈藥從崔嵬頭上飛掠而過,撕裂空氣發出悽厲的尖嘯。崔嵬顧不得左胸的穿透傷,忍住胸部劇痛在車廂板上支起三八大蓋,瞄準,擊發!
砰!
三八式步槍的表尺射程高達2400米,有效射程通常為460米,有的甚至達到600米。據說受過嚴格訓練的倭軍士兵往往能在300米*殺單個目標,700米*殺集群目標,這個射程是世界上其他國家的大多數步槍不能做到。
這種步槍的子彈在400米內有着平直的彈道,它使用的6.5毫米半底緣尖彈,這種子彈在中等距離有着非常穩定的飛行狀態,可以在中等距離精確擊中目標。
實戰中有三八式步槍在800米距離多次射殺集群目標敵軍的記錄,這個精度並不遜色於當時美軍的M1903步槍德軍毛瑟K98等步槍。
殘樓上九二式重機槍後面只露出一個腦門,對於射擊過數萬發三八式步槍子彈的崔嵬來說已經足夠,只見那冒出來的腦門上綻放一點血花,一個黝黑的洞口出現在機槍手的腦門,槍聲戛然而止!
崔嵬迅速推彈上膛瞄準,九二式重機槍後面剛剛冒出頭,砰!又是一槍命中!作為戰場上生存下來的士兵,自然明白首要目標是哪裏,這個九二式重機槍佔據制高點,火力超級強大,給戰友和自己帶來嚴重的威脅。
必須拿下那個火力點!不足百米的距離,對於崔嵬來說跟近在咫尺差不多,他甚至不需要看看結果,第三槍瞄向四散奔逃的死刑犯!
這些人目標極其明顯,一個個恍若驚弓之鳥漏網之魚般拼命逃命,崔嵬稍作瞄準迅速擊發,砰砰砰!三槍三個死刑犯應聲倒地:「天!神槍手!」
讓崔嵬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達特桑18式卡車駕駛室門突然打開,冒出來一個小腦袋,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崇敬的看着崔嵬:「危險!」
殘樓上九二式重機槍已經開始調整槍口,很顯然後面再度出現槍手掌控,崔嵬一躍而起一把抱住膽大包天的大女孩。兩個人骨碌碌滾下去,就在二人落地的瞬間,女孩一聲痛呼,頭頂子彈命中車廂板的聲音不絕於耳!
篤篤篤!啾啾啾!日產DATN達特桑18式卡車木質的車廂板,轉眼間被九二式重機槍7.7MM槍彈撕成碎片,無數的碎屑傾瀉而下。
遠遠的聽見殘樓上嘶吼:「血債血償!啊啊啊!殺殺殺!」
槍手要為剛剛斃命的傢伙報仇?自己居然被機槍手盯上了,此刻慢一瞬瞬都要被子彈點名,逃!甚至不需要經過大腦,幾乎是本能反應,崔嵬抱緊大女孩向胡同里翻滾。
那邊操控九二式重機槍的顯然是個高手,機槍彈道飛快下移,噠噠噠噠!噠噠噠!子彈追逐兩個人的身影,在公路上鑿出十幾個彈坑!
飛濺的碎屑四下亂飛,崔嵬顧不得身上被碎屑打擊的痛楚,翻滾間終於逃到射擊死角,此時崔嵬才感覺到女孩身子軟軟的靠在他懷裏,那雙靈動的大眼睛裏面看不出一絲恐懼的影子。
第003章&nbp;偏心人
「你槍法真好!」
女孩居然還有閒心關注這個,崔嵬忽然感覺手下軟彈十足,那種異樣的觸感讓他本能的捏一下,好軟!嗯!女孩一聲嚶嚀,身子似乎更軟了,崔嵬猛然醒悟過來,自己幹了什麼?
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在這硝煙瀰漫的戰場,自己居然捏了小丫頭那個啥!大囧之下崔嵬一把推開懷裏的小丫頭,縱身撲向路邊的一支三八大蓋,砰!
一發子彈精準擊中槍柄,把三八槍木托打碎,飛濺的木屑在崔嵬臉上擦出一道血痕!有狙擊手!自己剛剛從敵人狙擊盲區衝出,如果不是運動中就要被狙殺了!
別看崔嵬剛剛二十歲,十二歲開始在軍中廝混的履歷,讓他有着極高的軍事素養。迅速改變前進方向身子似乎向胡同後退,倏忽之間再度前撲,砰!
又一發子彈擊中地面,崔嵬甚至來不及害怕,他拿起三八槍剎那間向後飛縱,飛身空中的他,幾乎十分之一秒內子彈上膛,當槍手的子彈擊中他剛剛立足之地的時候,砰!
幸好三八槍裏面有子彈,早在撲出之前就已經判斷槍手位置,幾乎沒有瞄準的過程,一槍命中剛剛的槍手。從遇襲到現在,一共過去不到一分半鐘,就是這一分半鐘改變了無數人的命運!
此刻殘樓上那挺九二式重機槍還在咆哮,崔嵬所在的位置是機槍射手的視線死角,他也別想看到樓頂的機槍手。飛快打量周邊環境,縱身一躍重新撲上達特桑18式卡車車廂,顧不得身後燃燒的火焰炙烤,三八槍瞬間架在駕駛室上面,飛快調整槍口!
殘樓的機槍手有着超強的感知力,第一時間感覺到來自崔嵬的威脅,他的槍口迅速調轉。可惜已經來不及了,被幾萬發子彈培訓出來的神槍手瞄準,只需要零點零幾秒的時間!
砰!
子彈幾乎是擦着九二式重機槍槍身激射而至,槍身後面的那隻眼睛甚至來不及恐懼,已經被子彈穿透而過,在後腦爆出一個碩大的孔洞!
噠噠噠!左前方傳來駁殼槍的聲音,千鈞一髮之際崔嵬撲倒在車廂中,一連串子彈幾乎是擦着他的頭皮掠過,打在松木的車廂板上!
「火火火!」
胡同口傳來小丫頭的驚呼,嘶!腳下突然傳來燒灼的劇痛,此時崔嵬才發現自己腳下的鞋子都被點燃了,他魚躍而起躥出車廂跌落在地。
身邊傳來戰友們的喊殺聲,阻止支援部隊上前的九二式重機槍啞火,後面被壓制的幹警戰士怒吼着衝出去,只是那些劫囚車的匪徒和死刑犯早已經逃之夭夭。
前後三個機槍手、三名死刑犯、一個堪比狙擊手的神槍手,全都斃命在崔嵬手中!胡同里那個大眼睛女孩看男神一樣盯着崔嵬,眼睛裏都是小星星,她渾然不覺自己置身危險境地。
現場一片狼藉,和崔嵬同車的五個戰友加上司機全都犧牲,前車更慘八人全部犧牲,對手槍法極為精準,不是頭部中彈就是心臟部位中槍。
戰士們一個個怒睜雙眼瞪着蒼天,看着戰友們死不瞑目的樣子,崔嵬險些咬碎了鋼牙!
他上前伸手撫上戰友的眼瞼,低聲卻堅定異常的承諾:「一路走好!我一定會抓住那些匪徒,替你和戰友們報仇,血債血償!」
戰友的眼皮終於落下來,大眼睛小丫頭連滾帶爬湊到崔嵬身邊,黑黢黢的小手摸向他左胸:「見鬼啦,心臟中槍居然沒死,莫非……啊啊啊!別嚇我!喂喂餵……」
當崔嵬醒來的時候,進入眼帘的都是白色,耳邊傳來細微的呼吸聲,轉過頭一張蘋果一樣粉嫩的臉出現在眼前。兩根油黑的髮辮垂在胸前,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崔嵬,挺秀的鼻子上有星星點點稀碎的汗珠。
嫣紅的小嘴翹起一個完美的弧度,兩個人如此接近,崔嵬可以嗅到女人呼出來的氣息,可以聞到她身上來蘇爾的味道。只是這味道很特別,仿佛在來蘇爾味道中間摻雜了一絲奇特的香味,難道這就是女人的味道?
這一刻年輕人的心中有股子不一樣的東西在甦醒,也許是女人溫婉的笑臉太像母親,也許是女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太美麗?或者是雛鳥法則,睜開眼看見的當成母親?
不知道為什麼,崔嵬對眼前的女人感覺格外親切,只聽女人柔聲道:「醒了?你命真大,如果不是心臟長在右邊,那一槍足以致命!」
「可不是!原來你是一個偏心的傢伙!咯咯咯!」
女醫生身邊冒出來一雙大眼睛,大眼睛穿着白底藍格的病號服,崔嵬一愣:「你受傷了?」
大眼睛女孩沖他擠眉弄眼:「皮外傷無所謂啦,這不是怕你一個人寂寞,特意陪你來了。你要謝謝華姐姐,如果不是她妙手回春你就完了,好險!」
原來這位是華醫生,不等崔嵬開口華醫生笑道:「別聽駱瑛邪乎,三八子彈穿透力強,直接從你的胸部穿透而過。要不說你幸運之至,心臟長右邊已經是萬中無一,那枚子彈穿胸而過還沒有碰觸到大血管和骨骼,高溫子彈燒結了毛細血管流血都微乎其微,甚至不影響你的正常生活,頂多喘氣漏風,咯咯咯!」
說完華醫生自己先笑了,崔嵬也是好笑,難怪當時自己那麼生龍活虎,還以為是迴光返照呢!自己夠倒霉的,十幾天時間兩次進入醫院急救:「華醫生你要幹嘛?」
美女醫生忽然要幫崔嵬脫病號服,嚇的他死死抓住褲腰不肯鬆手,華夢歧氣樂了:「人不大挺封建的,我要看看你腿上的傷,還不鬆手?」
鬆手?開玩笑!自己可以清晰感覺到裏面空空如也,不知道誰救的自己,居然把那啥給脫了,這要是被美女醫生脫下褲子糗大了。
還是在室男的崔嵬一張臉漲得血紅,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當着大小兩個美女的面曝光,他真的沒有那個勇氣:「不用!真的不用!昨天在監獄病監處理過……」
「啊!」
正在掙扎中,一不留神被美女醫生把褲子拽下去,小丫頭嚇一跳大叫一聲逃之夭夭。崔嵬死死夾住雙腿,旋即感覺沒有意義,因為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涼,只有洗澡的時候才能感覺到的清涼!
第004章&nbp;華夢歧
丟死人了!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丑物居然會曝光,還是曝光在如此美麗的華醫生面前,這讓崔嵬情何以堪?他趕緊伸手死死捂住要害,幾乎是哭出來叫道:「嘎哈呀?嘎哈脫人褲子?我……」
「給我閉嘴!」華醫生怒斥道,「我們是革命同志,我是醫生你是患者,在我眼中沒有男女之分,沒想到你的思想這麼齷齪!」
怎麼就齷齪了?合着自己曝光了還齷齪了!崔嵬欲哭無淚,事已至此只能是乖乖的任憑擺弄,幸好分身沒有出糗,如果這個時候那啥的話,自己真的要以死謝罪了!
很早以前崔嵬就開始覺醒,每天早上總是會一柱擎天,儘管懵懂少年不懂那麼多,卻也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小東西張揚起來。
只是面前姣好的面孔、馨香的味道撲面而來,華醫生的美前所未見,那是一種知性的美一種不可方物的美,下垂的髮絲落在身上,撩撥的感覺都那麼的刺激。
沒錯就是刺激!崔嵬感覺自己手中的東西開始覺醒,漸漸膨脹起來,要命了!他恨不得把手中物件掰斷,可是真的做不到啊,越是要控制卻越發猙獰,自己的手已經無法掩蓋!
丟人現眼!在外面丟人現眼也就罷了,在這麼美麗的醫生面前丟人,讓自己怎麼活?好容易熬過包紮傷口,只聽華醫生讚嘆道:「給你治療的外科醫生非常專業,我不如他!」
咳咳!華醫生居然在夸一個倭人,崔嵬不敢看向華夢歧,美女醫生剛剛居然碰觸到自己敏感部位。如果不是雙手捂的緊,已經充血的小傢伙就要曝光了!
他趕緊提上褲子,轉向駱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你怎麼會出現在行刑車上面?多危險!」
只是匆忙之間沒有注意到,某處昂揚起一個大大的蒙古包!女孩偷瞄一眼,見崔嵬的身子被擋住轉過頭來,一副理所當然道:「我要去看看槍斃壞蛋!即將當幹警戰士的人,體驗一下很有必要……」
「必要你個頭!」啪!駱瑛挨一巴掌,白山省幹警總隊總隊長、春城衛戍司令部第二副司令員駱德璋一臉怒氣,「還不滾回去?」
春城文化局局長祝子瑛上前抱住女兒,淚水一對一雙落下來:「我的寶貝兒!嚇死媽媽了,駱德璋你別跟我裝象,如沒有你寵她慣她,小瑛怎麼敢到刑場去?醫生,小瑛怎麼樣?會不會留下疤?」
威名赫赫的駱德璋副司令員崔嵬很熟悉,駱瑛的媽媽第一次見,看上去比華醫生年長一些,卻絲毫不減美貌,和自己在隊伍中看到的女戰士不一樣。
駱瑛的大眼睛完全遺傳自母親,濃眉則是繼承了父親的,小丫頭還沒忘偷摸跟崔嵬擠眉弄眼,看來此次的經歷被她當成了一次冒險遊戲。
華醫生笑道:「只是一些表皮擦傷,不會有大問題,最多兩三年疤痕就會變淡直至消失,不用擔心。各位忙,我要去查房,小瑛好好養傷不要淘氣呦!」
呼!祝子瑛長吁一口氣,拽起駱瑛就走:「我看你是欠揍了,跟我走,看我不把你腿打折!」
在駱瑛誇張的呼救聲中,病房的門關上,只剩下駱德璋和幾位陌生的幹部,崔嵬只認識春城市警局副局長李化東。
之前李副局長到省一監獄提審罪犯,剛剛解放的春城,監獄裏的罪犯成份複雜,要全部甄別一遍難度相當大。
這個時候崔嵬需要充當李化東的助手:「崔嵬同志我們見過面的,時間緊迫我就開門見山,此次事件導致我方二十七名幹部戰士犧牲,二十一名受傷,損失慘重影響極為惡劣!」
病房裏空氣格外凝重,崔嵬沒想到會傷亡這麼大,他張張嘴不等說話淚水順着腮邊落下來,怎麼會這個樣子?那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啊!
犧牲的行刑官都是和他一起生活一年多的同學,在執行任務前一刻居然全部遇害,對於剛剛二十歲的他來說太過殘酷,此刻他腦海中閃現那隻眼睛,那隻不瞑目的眼睛!
大家理解他的傷心,李化東沉聲道:「只是敵人十分狡猾,留給我們的線索極為有限,我想知道作為倖存者,能不能提供一點有價值的線索!」
案發突然,行刑隊被敵人打了個措手不及,沒有人想到敵人會那麼囂張,敢在軍人面前上演劫獄的戲碼,居然還成功了,簡直是無法無天!
駱德璋皺皺眉:「此案是春城解放以來最惡劣的事件,不只是劫走幾個死刑犯那麼簡單,還在社會上造成惡劣影響,我們必須儘快破案把犯罪分子繩之以法!」
沒錯,對於剛剛解放的春城來說,全副武裝押赴刑場的窮凶極惡之輩,居然被人劫囚車,不用想都知道,外面說不上怎麼瘋傳,那些潛藏的敵對分子更是有了把柄攻訌政府。
實際上也的確如此!這邊剛剛發生劫獄事件,在南方偽政權和境外媒體,已經開始大肆渲染,敵對勢力都幸災樂禍,認定新政權無法管理幾十萬人的大城市。
東北局也幾個電話打過來,春城軍管會的領導壓力山大:「崔嵬同志你是英雄要堅強,我們知道你在戰鬥中的表現,遭遇伏擊的情況下居然擊斃七個敵人,組織上要為你請功!」
嘶!淚眼婆娑的崔嵬根本不像是英雄:「襲擊來的太突然,首先是在殘樓上升起一盞燈籠,很奇怪的白色燈籠。緊接着從胡同里躥出來兩輛牛車上面燃燒大火,隨後就是一連串的爆炸和神槍手射擊,嘶!他們的槍法很準,呃還有一件事,當時兩個死刑犯高呼,大仙兒救我們來了!」
沒想到崔嵬知道這麼多情況,說實話幾位領導幹部過來只是抱着最後的希望,卻沒想到流淚不止的小傢伙,給了大家一個驚喜。
的確是驚喜,李華東從身後一人手中拿過一個殘破的燈籠:「是這個嗎?」
雖然殘破卻骨架猶在,崔嵬接過來,四稜錐形白色燈籠,一個三角面畫着鬼面判官,一面畫着三尾仙狐,一面畫着陰陽臉的無常鬼。
儘管當時距離遠沒有看見上面的圖案,但是他卻清楚記得這盞燈的形狀:「應該是它,就是它出現後,才發生的一切!」
李化東和駱德璋交換一下眼神,李副局長微一沉吟:「你確定是喊大仙兒救我們來了?」
第005章&nbp;鬼影來襲!
也難怪李化東懷疑,當時情況危急車上畫面極為慘烈,尋常人嚇都嚇死了,怎麼可能還記得那些細節?老李忘記了,眼前二十歲的年輕人,打小就是從血雨腥風中走出來的。
崔嵬眯起眼忽然叫道:「大仙兒劫囚車!救我們來了!沒錯就是這麼叫的,當時我中彈摔了一跤腦袋磕在地上,頭腦眩暈卻沒死,清楚聽見他們的話,對了還有一句是炮頭盯着!跨着風子緊滑!」
後面站着的幹警戰士深深看一眼崔嵬,點點頭道:「這是土匪的切口,大意是神槍手保護,騎馬逃跑,你也懂黑話?」
連李副局長都好奇,崔嵬靦腆的笑笑,只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知道一點,軍隊槍械維修所有一個在土匪窩生活幾年的大叔,有些話是他教給我的,在幹警學校也學了一點。」
「你的槍法簡直神了!」那個戰士豎起一根大拇指,毫不掩飾眼中的敬仰,「七發子彈槍槍斃命,如果不是你及時消滅機槍手,現場損失會更嚴重。」
夜晚的醫院安靜的過份,窗外秋風瑟瑟秋雨敲打在窗上,這幢1904年修建的大樓快要四十四歲了。走廊里嗚嗚嗚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哭泣,崔嵬很清楚這是木質雙層窗戶不知道哪裏漏風,只是這聲音聽着很鬧心。
更要命是腦子裏不斷閃現昨天那悽慘的一幕,他不敢閉眼,只要一閉眼就看見戰友的那隻眼睛!確切的說是那隻眼珠,永遠也無法瞑目的眼珠,烙印在他靈魂深處的眼珠!
別看崔嵬槍法厲害膽子卻不大,甚至不敢看向窗外,不知道過了多久,疙瘩疙瘩疙瘩!走廊里忽然傳來行走的聲音,那聲音很好聽,這是崔嵬的第一感覺,這麼晚居然還有人?
只聽門口警衛員的說話聲:「華醫生還沒休息?」
呼!有人說話真好,剛剛無聲的壓力瞬間消失,華夢歧銀鈴一樣的聲音:「有幾個重傷員情況不大好過來看看,你們這是……」
「保護傷員安全!」
沒想到外面居然有戰士為傷員站崗,只聽華醫生詫異道:「保護傷員?」
「是!這幾間病房都是剿匪受傷的戰士,有消息稱土匪要實施報復,所以衛戍區命令加強警戒!」
報復麼?剛剛的恐懼感消散了很多,如果是土匪報復的話還真不怕,比槍法崔嵬從來沒有服過誰,戰場上真刀真槍對上無非是看誰的槍法好。
年輕的行刑官甚至有點期待,期待土匪的光臨,只有他們出現自己才能為戰友報仇!隔壁床傳來翻來覆去的聲音,駱瑛居然說服父母親,在醫院住了下來。
其實小丫頭的存在讓崔嵬有一種安全感,假如他一個人住在病房裏,真的要作惡夢了。現在門口有衛兵,崔嵬感覺睡意上涌。
小丫頭終於耐不住寂寞,支起身子悄聲道:「崔嵬跟我說說你怎麼練習的槍法唄?別裝睡,我知道你沒睡!」
說着話,小丫頭居然下床走過來,上前去摸崔嵬的嘴,其實駱瑛並不小,已經是十八歲的大姑娘,身上該凸的凸該翹的翹。
戰場上清晰的手感已經彰顯女性魅惑,現在居然匍匐在自己身上捏啊揉的,完全是挑戰某人的雄性渴望!
儘管崔嵬沒有過經驗,可是身體內的雄性本能卻在甦醒,特別是當大女孩身上若有若無的味道鑽進鼻孔,讓他鼻子裏痒痒的身上某處更癢!
就在此時窗外傳來一絲異樣的聲音,那不是秋雨敲打窗欞的聲音,確切的說更像是雨衣擦過牆壁的聲音,唰啦!
極其輕微的聲音聽着真糟心,深夜出現這種像是行人路過的聲音特煩人,聲音不高偏偏能讓你聽到,誰這麼晚還不休息?
難不成是華醫生在外面?想起華醫生崔嵬臉紅了,可是……突然之間他醒悟過來,這裏是市人民醫院頂樓六樓,怎麼可能有人經過?
猛然轉頭看去,窗外着着實實出現一個身影,那身影居然在晃,像是吊死鬼一樣在晃……
從小聽鬼故事長大的崔嵬嚇的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他張大嘴巴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就像是噩夢魘住了一樣!
恐懼!無邊的恐懼!長這麼大崔嵬從來沒有見識過這種情況,午夜時分窗外掛着一個鬼影!自己沒看錯!那是一道鬼影!
可以在幾百米外一槍擊斃敵人的崔嵬,眼力超強,他甚至看清鬼影衣袂飄飄!什麼鬼東西?如果不是身邊有一個小丫頭,需要他保持最起碼的英雄形象,恐怕他早就喊救命了!
突然之間玻璃上傳來極其輕微的摩擦聲!
咯吱!
極其細微的摩擦聲,在這暗夜裏卻是極其清晰,聽在崔嵬的耳中卻仿佛是晨鐘暮鼓一般!那是金屬和玻璃之間的摩擦聲!
這聲音……這聲音太耳熟了!在槍械維修所呆那麼久,瞬間聽出來那是什麼聲音!那聲音像是觸動了電源開關!
他詐屍一般縱身而起,一把堵住小丫頭的嘴抱着她翻滾過床,貼着地皮向着窗戶狠狠躥過去!
噠噠噠!驟然之間槍聲大作,窗戶上的玻璃瞬間被子彈打成粉碎,崔嵬死死抱住駱瑛把小丫頭壓在身下,任憑上面碎玻璃下雨一般落下。
子彈精準的傾斜到兩張病床上,轉眼之間兩張床床板被打成一地碎屑,而上面的被褥瞬間被炙熱的子彈引燃!
超過三十發子彈傾瀉而下,出身槍械維修所的崔嵬第一時間判斷這是盒子炮又稱駁殼槍,正式名稱是毛瑟*。
毛瑟手槍是德國毛瑟兵工廠製造的一種手槍,是世界上最早出現的自動手槍之一,槍長288毫米口徑7.63毫米重1.24千克,20發彈匣供彈,子彈初速每秒425米,射擊方式為單發和連發,射擊速度每分鐘900發,有效射程50-150米。
盒子炮在白山黑水間的土匪中擁有大量的擁躉,由於駁殼槍身管較長、有效射程遠,所以只要粗略瞄準命中率就很高,基本上指哪打哪。
很多駁殼槍的持有者,為了拔槍迅速會磨掉準星,即使磨平準星,神槍手仍能隨便甩手命中200米以外的電線。
房間裏轉眼間充斥刺鼻的煙霧,幸好窗戶外面來風把煙氣吹向裏面,躲在窗戶下面的二人還不至於因為窒息而死。
第006章&nbp;好槍法!
兩床棉被已經把碎掉的床板引燃,病房裏像是鬼火一般燃燒,嗶嗶啵啵的聲音掩蓋不了窗外粗重的呼吸聲,還有換*的聲音!
咣當!病房門被撞開,一個戰士持槍衝進來,他剛舉起槍就被幾發子彈擊中,火光中戰士的胸前爆出三朵血花!
衝進來的慣性讓戰士向前撲倒,崔嵬睚眥欲裂,房間內火光映照下,他清楚看到那個戰士就是和駱德璋一起來的那位,誇他好槍法的那位!
這位不知道名字的戰士也看見了窗戶底下的崔嵬,他的眼睛爆出一團精光,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把手中的美制*遠遠的拋出去。
在外人眼中,是戰士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才會導致*脫手飛出,崔嵬卻明白,小戰士要自己為他報仇!就是要為戰友報仇!
M1*!崔嵬非常了解這款槍,離開槍械所之前玩過數百支,M1*使用可拆卸彈匣,彈匣容量為15發,發射M1型0.30英寸7.62×33毫米*彈。
該槍全長904毫米,槍管長458毫米,重量2.36公斤,槍口初速達到600米/秒,有效射程在175米至275米左右。
該槍在近戰中具備射速快的優勢,在太平洋戰場面對倭軍慣用的萬歲衝鋒,M1*和其他自動武器構成了強大的近戰火力,對倭軍形成了巨大殺傷。
不過該槍也有缺點,威力低、射程近、可靠性不高,據說該槍於寒冷的冬季使用效果極差,子彈不能在有效距離擊穿厚棉服。
解放東北戰爭期間,該槍是解放軍繳獲數量較多的武器,因為這裏曾經有一支全美械裝備的王牌軍,很多警衛部隊是成建制裝備M1型*。
崔嵬放開駱瑛豹子一般躥出去,在空中抓住M1*,身體在空中翻轉一百八十度,雙手迅速調整姿勢,槍口飛快瞄向窗外的影子!
這一切動作一氣呵成!幾乎在三分之一秒鐘內槍口瞄準,那個在空中向病房門*擊的影子,第一時間發現崔嵬,飛快調整槍口瞄準他!
只是空中懸掛影響了那個身影的靈活性,晃動的身子無法瞄向運動中的崔嵬,就在十分之一秒內崔嵬已經調整姿勢擊發成功!
噠噠噠!七八發子彈連續射擊,近在咫尺的距離每一發子彈都射進鬼影的身體,只聽那鬼影發出悽厲的慘嚎:「嗷嗚!」
鬼影手中的兩支駁殼槍再也拿不住凌空跌落,而他的身子在子彈強大的衝擊力下,像是被拋飛的面口袋一般,從六樓直落下去!
噗通!崔嵬仿佛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死了?自己殺死了一個鬼影?整棟大樓都亂作一團,病房內卻瞬間恢復安靜,只剩下床板嗶嗶啵啵燃燒的聲音。
跌落在地的崔嵬轉身撲向地上的小戰士:「堅持住!沒事的!」
咳咳咳!小戰士的嘴裏湧出一股股的血沫,只是他那張臉卻笑了,笑的那麼安詳!小戰士慢慢挑起大拇指,張張嘴發出孱弱的聲音:「好槍法……」
說完三個字他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下去,身子慢慢僵硬,崔嵬悲痛欲絕:「你堅持住!沒事的!醫生!救命!醫生!」
從走廊里衝進來一人,不顧熊熊燃燒的火焰飛一般撲進來:「怎麼樣?受傷了?」
耳邊傳來華夢歧醫生關切的聲音,駱瑛端着崔嵬扔掉的*湊過來:「他已經犧牲了!崔嵬你振作點,外面還有敵人,你要拿起武器繼續消滅敵人!」
這一刻十幾歲的女孩像大人一般,對!小丫頭沒說錯,自己首先是個戰士不是傷員!悲傷不能替戰友報仇,只有戰鬥!
只有戰鬥才是慰藉烈士英靈的唯一手段!崔嵬飛快從小戰士身上掏出三個彈匣,隨手扔給駱瑛一支:「會不會用?不會用給我!」
「小瞧人!」駱瑛傲然道,「我十歲就會打槍了,爸爸身邊的戰士都用這個,上次打靶……」
顧不得聽小丫頭胡說八道,衝到門口從另一個受傷戰士手中拿起*:「華醫生麻煩你照顧傷員,駱瑛跟我走!」
說着話衝出病房,小丫頭興奮的渾身直哆嗦,緊緊跟在崔嵬後邊跑出去,別看她是幹警學校的學員,卻還是第一次參加戰鬥。
走廊里已經亂作一團,到處都是傷員和值班醫生、護士,他們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好幾次撞到崔嵬身上。
這樣子不行!崔嵬猛然站定,身後的小丫頭跟得太緊一頭撞到他身上,懷裏抱着的*狠狠撞中女孩已經很有規模的山丘,痛得小丫頭輕呼一聲。
只聽前面大男孩厲吼一聲:「肅靜!」
剛剛的槍聲,讓久經戰亂的人們驚慌失措,這槍聲對春城人民來說太過熟悉,只要是記事的年齡,誰沒有經歷過春城之圍的苦痛?
再大一點的,更是經歷過偽滿洲國時代,被倭人欺凌的苦難。那個時代槍聲意味着死亡,大家猶如驚弓之鳥一般亂撞,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逃往何方!
身後病房裏傳來嗶嗶啵啵的燃燒聲,一股股黑煙從門口噴湧出來,華醫生攙扶傷員想要去急救室,卻被奔跑的人們撞的一溜趔趄!噠噠噠!
「都給我站住!」
槍聲頓時震懾住走廊裏面所有人,崔嵬穿着一身病號服端着M1*,身上是被犧牲戰士濺射的鮮血,那樣子看上去要多兇惡有多兇惡。
就連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駱瑛,都被他眼前的形象嚇一跳,他真的是被自己講鬼故事嚇到的大男孩?還怕鬼,現在他就是惡鬼!
崔嵬的嵬不就是山鬼麼?崔嵬不知道女孩怎麼想:「傷員返回自己的病房!醫生護士各就各位該幹啥幹啥去,非常時期執行軍管,誰敢趁火打劫殺無赦!」
殺無赦這三個字殺氣凜然,走廊里所有人都被崔嵬震懾住了,儘管看上去只是一個大男孩,可是沒有人敢違拗他的話,大家互相看看開始按照他的吩咐動作。
走廊里人向病房內分流,剛剛混亂的場面不見了,華醫生詫異地看向威風凜凜的崔嵬,她絕對沒想到白天看上去無害的小傢伙,關鍵時刻居然如此霸氣。
樓梯口一道人影閃過,崔嵬眼中精光一閃爆吼一聲:「站住!」話音未落從樓梯口那邊飛過來一物,走廊里昏暗的燈光下,那枚美制*像是慢鏡頭一般飛過來,這一刻崔嵬毛骨悚然,「臥倒!」
嘴上喊着臥倒,他卻飛快撲上去,揮舞手中的*,像是打板球一樣,*精準打在*上!當!咣啷!*被*擊飛,撞碎窗戶玻璃飛向樓外!
第007章&nbp;死裏逃生!
「啊啊啊!」
走廊里再度混亂起來,傷員們是反應最快的,「臥倒」就是戰場上救命的終極警報,這些從戰場上走下來的傷員,第一時間撲倒在地,更有反應快的直接把身邊的醫生或者護士撲倒在身下!
砸飛*的瞬間,眼角餘光看到華醫生依舊站在病房門口,像是被嚇傻了一樣。崔嵬大吼一聲:「危險!」
隨着那聲大吼,崔嵬一腳踹飛駱瑛,同時身體魚躍而起一下子撲到華夢歧身上,兩個人順着牆壁倒在走廊里!
轟隆!只聽窗外轟然一聲巨響,走廊的窗戶全都被爆炸衝擊波震碎,無數的玻璃碎片飛濺進來,崔嵬把華醫生狠狠抱進懷裏。
在他的心中有最樸素的想法,華醫生這麼美麗的女人,絕對不能受傷!自從甦醒看到這張堪稱完美的面龐,他就被震撼了,被女人的美麗震撼了。
美女是絕對不允許受到傷害的!只是大男孩擁抱的動作不大妥當,那隻手結結實實扣在一隻渾圓上面,女人完全沒想到崔嵬會救她,當她反應過來已經被大男孩壓在身下。
而胸前傳來清晰的觸感,讓女人又羞又惱,偏偏的大男孩是為了拯救她的性命,應該算是事急從權呢。
大男孩忽然用力一抓,五指幾乎陷進完美的渾圓,女人胸上一痛後背感覺到濕熱,崔嵬身上湧出來的鮮血瞬間染紅了她身後衣衫。
女人此刻已經顧不得胸上的痛,她轉過身子赫然發現,崔嵬的肩膀上面居然刺着幾枚玻璃碎片,這一刻華夢歧驚呆了。
她緊張的身子突然鬆弛下來,大男孩為了自己受傷的,華醫生極速道:「你受傷了!快起來讓我幫你處置!」
華醫生不知道,隨着她身子扭轉,帶給血氣方剛年輕人的刺激是全方位的!凹凸有致的女人,在大男孩的懷中轉身,雙方不可避免的親密接觸。
那種肉和肉的觸碰如此真實,第一次感受到女人的身體如此柔軟,如此的彈性十足,崔嵬再一次被女人身上的味道迷醉,以至於忽略了置身在危險之中。
被踹飛的駱瑛爬起來,氣呼呼衝到身邊,飛起一腳踹在崔嵬屁股上:「你混蛋!幹嘛踢飛我!」
呃!肩膀、後背十幾枚碎玻璃刺中,崔嵬痛的沒心思和小丫頭計較,華夢歧攙扶他起身瞪一眼小丫頭:「他是在救你,沒有他踹你那一腳,你早就完蛋了!」
「哼!合着他沒有踢你是吧?呦呦呦,把你抱在懷裏的感覺很舒服是不是?看看人家衣服都被他踢髒了,我要你賠!」
女醫生乾脆無視小丫頭的胡攪蠻纏,剛剛的病房一塌糊塗,華夢歧扶着崔嵬到值班室,兩個人都受傷了都需要包紮。
有兩位從剿匪戰場上下來的戰士一位護士,他們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痛趕緊上前幫忙,把床鋪整理好好的。
沒有人搭理的小丫頭氣鼓鼓跟進來,看見崔嵬守候模糊的血跡終於心軟了,上前接過男人手中滿是血跡的M1*。
只是女孩嘴上不停數落:「就知道逞能,小小年紀上演什麼英雄救美,我看人家根本不用你救都沒事!」
華夢歧根本不搭理小丫頭,在護士的幫助下把崔嵬身上十幾枚玻璃碎片取出,用碘酒給大男孩消毒,她甚至顧不得為自己包紮:「啊啊!痛死我了!」
「喂喂喂!能不能男人一點?大老爺們兒這點傷就受不了喊痛,華醫生你狠點,一點不像個男人!」
今兒晚駱瑛像是吃了槍藥一般,都是那一腳惹的禍,崔嵬只有苦笑,當時他真的是下意識的反應,一腳就把小丫頭踹出去,避開了爆炸的衝擊波和碎屑。
如果不是自己那一腳,駱瑛勢必會被四散的彈片或者玻璃碎片擊傷,那可不是簡單的擦痕了呀。華夢歧嘆口氣:「對不起,院長不在沒有麻藥了,忍着點馬上就好!」
不得不說華醫生手藝一流,轉眼間崔嵬被包裹的像是一個木乃伊,駱瑛不知道跑去了哪裏,最起碼耳根子算是清靜了。
這邊剛剛包紮完畢,駱德璋和李化東再度出現在崔嵬面前,看着渾身都是紗布是崔嵬愣住了。
此時小丫頭溜進來:「爸爸你怎麼這麼晚還來?」
「出了這麼大事我能不來麼!」駱德璋顧不得女兒看向崔嵬,「怎麼樣?」
剛剛遇襲自己也在場的好吧?居然被爸爸無視了,駱瑛惱了:「一個大老爺們兒受點皮外傷死不了!這傢伙屬貓的有九條命,倒是那個來襲擊我們的傢伙,被他七八槍命中掉下去,不死也要摔死了!」
李化東皺皺眉:「摔死?奇怪了,樓下沒有屍體也沒有傷員,槍聲響起後不久這裏就被包圍,如果有傷員肯定逃不走,我馬上安排人追捕!」
沒有屍體也沒有傷員?崔嵬一呆之下驚呼:「不可能!那傢伙中了五槍,兩槍命中左胸一槍命中腹部一槍右胸,還有一槍命中肩膀,他就是鐵人也受不了,不可能逃出生天!」
「你放心!他逃不掉!」李副局長眼睛裏爆出一絲殺氣,「戰士們正在逐層逐間搜查,只要他在醫院大樓就逃不掉!」
正在此時,負責搜查的戰士陸續回報:「沒有!」
「二樓沒有!」
「三樓沒有!」
見鬼了!崔嵬恨得牙根痒痒,在自己懷裏犧牲的小戰士,是為了保護自己才蒙難的,如果沒有他及時衝進來,沒有槍的他拿窗外的鬼影怎麼着?
小戰士犧牲前把M1*拋給自己,就是希望自己為他報仇:「不可能重新爬上高樓層,他沒有機會!那個扔*的倒是很可能在四五樓隱藏,大家一定要小心!」
奇怪的是兩個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那個投*的傢伙也就罷了,掉下去那具屍體哪兒去了?難不成直接變成鬼了?
整個醫院差點被翻個個,不過也不是一無所獲,從醫生值班室搜出一個慘白色的燈籠,和白天拿給崔嵬看的一樣,都是四稜錐形白色燈籠。
不同的是白天那個上面畫着鬼面判官崔珏、三尾仙狐和陰陽臉的無常鬼,而這盞燈籠上面卻是血淋淋的大字:血債血償!
看上去四個字是用真血寫就,上面的血跡甚至還沒有乾涸,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淋漓的血跡特別的猙獰刺眼!
第008章&nbp;三仙殿?
「血債血償?」崔嵬眼中爆出一股殺氣,「嘿嘿!我也是這麼想的!他們欠了太多的債,有我的戰友還有為了保護我犧牲的戰士,還有我自己流出去的鮮血,都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新鮮的血跡?駱德璋眯起眼:「這是從哪兒獲得的血跡?難道還有人遇難我們沒找到?繼續搜!」
把四棱燈籠拿到鼻前嗅了嗅,崔嵬搖搖頭:「不用搜了,這血跡不是從身上獲得的,或者說不是從活體身上獲得的,應該是死者或者從手術室垃圾桶搞到的血液,腥味已經很淡了。」
李副局長和駱德璋交換一下眼神,沒想到小傢伙還有當偵探的本事:「你確定?」
「雖然不敢確定是屍體上的血跡,還是從手術室搞到的血漿,有一點可以肯定,不是在半小時內寫上去的。」
別看眼前二位久經戰場,可是術業有專攻,在刑偵領域兩個人還真的是小白,半小時的血跡和一小時的血跡差距多大?
學過刑偵的崔嵬很篤定:「槍手應該是從頂樓用繩索墜下到我的窗前射擊,他們應該知道醫院大樓戒備森嚴,可是這樣的戒備依舊敢玩兒火,難道我殺了他們中關鍵人物?」
大家都是眼前一亮,拿來燈籠的那位敬佩的眼神看向崔嵬:「崔嵬同志說的一點沒錯,樓頂天台發現半根繩子,繩頭是在牆沿上斷掉的,瞧這是那根繩子頭,端點綁在通氣孔上。」
「樓頂牆沿上斷掉的嗎?」崔嵬接過繩頭認真查看斷茬,「應該是投擲*那個人割斷的,看似粗糙的斷點,實際上卻是很整齊。那個人用的是一把很小的刀子,一下子無法把繩子割斷,也許是碎玻璃?」
居然忘記他在幹警學校曾經接受過一年的培訓!駱德璋越來越欣賞小傢伙:「崔嵬同志要好好養傷,儘快回到工作崗位上,眼下春城魑魅魍魎橫行,我們要提高警惕!」
像哨兵一樣站在門口的駱瑛白一眼崔嵬:「你這命夠硬的,上刑場一次、病房槍手一次、*一次,三次都能逃離閻王爺的魔爪,本姑娘掐指一算,你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麼?崔嵬情緒低沉,他不知道什麼是後福,如果可能的話,他寧可沒有發生這一系列的事件,自己的戰友沒有犧牲!
這丫頭!駱德璋被自己的女兒氣樂了:「現在的問題是手中掌握大仙兒的資料太少,我們查過舊警局的檔案,裏面的確有大仙兒的記錄,他是三仙殿大當家的。」
李化東副局長在床前走兩圈站定:「只是這個人神出鬼沒,似乎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身,就連三仙殿內部的人都沒有見過一面!我們只知道三仙殿是股流寇,居無定所來去無蹤,從三十年代橫行到今天,團伙中只有三人在偽滿時期落網,全都被倭人虐殺。」
「和你說這麼多,就是因為你距離三仙殿的人最近!」駱德璋沉聲道,「我們懷疑上次要被執行死刑的犯人中有三仙殿的骨幹分子,否則不可能讓三仙殿大動干戈和政府做對,這不符合他們的行事作風。你想想,當時那幾個人還說了什麼?」
還真把自己當成無所不知先生了,什麼三仙殿自己也是第一次聽到好麼?沒想到這股匪徒居然還有一段「光輝的歷史」,曾經和倭人做對。
歷經東北淪陷到偽滿洲國,再到光復後那段時期,二十幾年間縱橫白山黑水間,這個三仙殿不可謂不強大,沒想到自己會遇上這樣一股窮凶極惡的匪徒。
崔嵬皺皺眉忽然道:「當時情況緊急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當時喊出來也是從即將被執行死刑,到重獲新生產生巨大的驚喜才會尖叫的。而且兩次現場發現的燈籠,說明三仙殿的匪徒不只是囂張,甚至有點偏執狂。」
偏執狂?駱德璋軍人出身,更喜歡在戰場上打打殺殺,對什麼犯罪心理學聽都沒聽說過,至於說什麼偏執狂,那是什麼東西?
還是李化東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他們有精神病?」
咳咳!崔嵬點點頭:「差不多,可以認定對方是那種睚眥必報的慣匪,還喜歡宣揚自己的字號,這是老派土匪習慣性做法。只是春城解放後強勢清剿匪徒,即便是有一些漏網之魚,也都隱匿起來害怕被人發現。」
春城解放後,的確清洗過城內的土匪和一些頑固分子,只是對於這種四五十萬人的大城市來說,想要徹底清除匪徒無異於痴人說夢!
匪徒也是正常人,腦門上沒寫標籤,崔嵬繼續道:「這個三仙殿卻是反其道而行之,足見他們的大當家的有多猖狂,這樣的人對社會危害極大,必須要挖出來清除這顆毒瘤!」
沒想到小傢伙說的頭頭是道,駱德璋冷哼一聲:「不管他們是誰,膽敢挑戰法律的尊嚴就是死有餘辜!」
稍稍想了一下崔嵬繼續道:「既然死刑犯中有三仙殿的人,沒準監獄裏還有,我們是不是從監獄內部下手?」
咦?在場的幾位領導都興奮起來,李化東雙手一拍:「好主意!只是監獄中有一些反正的獄警,他們之中不敢保證都是值得信賴的,還是要派我們自己人進去。」
說着話眼睛死死盯在崔嵬身上,駱德璋搖搖頭:「崔嵬政治立場沒有問題,他父母親都是為國捐軀的烈士,可是他太年輕了一點。監獄裏情形複雜,想要從那裏找到線索,非老奸巨猾之輩不可!」
李化東冷哼一聲:「駱副司令這話我不愛聽,你派一個老油條進去,搞不好剛一到那兒就打草驚蛇了,反而不如用年輕人。我覺得崔嵬身手敏捷腦子靈光,在監獄可以隨機應變,沒準可以給我們意外的驚喜!」
旁邊一位幹警連連道:「我也覺的這個主意不錯,崔嵬同志畢業後就是安排到省一監獄工作,到那邊順便尋找三仙殿的線索,摟草打兔子捎帶腳的事情,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門口駱瑛急了:「你們有沒有人性啊?崔嵬兩天不到頭連續受傷,他都這個樣子了你們還給他派任務,就不怕把人折騰死?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