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皓南迷迷糊糊醒了過來,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是在修理棚內睡了一眼,在看看身上蓋着的被單,就知道肯定是呂芳給自己披上的。
皓南看了看時間,居然是八點多鐘了。要知道他以前都是六點多鐘就醒來,洗洗弄弄就會到店裏來的。身上肩負的壓力不容許他有太多休息的時間。
這時候,在店裏,呂芳早已經是開門,忙活了起來。
「芳姐,早啊。」皓南淡淡的笑道。
「早啊。」呂芳站在櫃枱後,也扭頭笑着道,只是不經意間,她竟然又是偷偷地瞄了下皓南的襠部。
「早飯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粥再熱一下就可以吃了。」呂芳道。
「嗯。」皓南當然也不會客氣,走到廚房間去把粥熱了一下,盛起來放在桌面上,趁着油條和包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在吃早飯的時候,皓南同樣關注着店裏的生意,他發現,早上開門到現在,生意都還沒有開張。
皓南有意無意地對呂芳問道:「這幾天生意好嗎?」
因為這段時間,皓南一直撲在了診所里,所以廢品收購站也沒什麼時間來,店裏的情況全權交給呂芳來打理了。
到這,呂芳扭過頭來皺眉搖頭:「不知道為什麼,從幾天前開始,店裏就沒什麼生意了。我原來以為這是暫時性的,但是今天居然也是如此,這就真的弄不明白了,不應該啊,老孫頭他們也好久沒有送過貨來了,打他電話也不接。」
孫建林,皓南和呂芳都叫他老孫頭,也是收破爛的。他和皓南關係不錯,自從皓南在這裏開了個廢品收購站,而且收廢品的價格也很合理,於是老孫頭就和他們合作,他負責在新匯區那一片收收東西,基本上每過個三四天,就會來交貨收錢,但是眨眼間已經有將近兩個禮拜沒來了,也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
皓南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又問道:「那你打電話給過老孫頭嗎?」
呂芳點點頭道:「打過了,但是他沒接。」
「哦?沒接?」皓南手指頭摸着下巴上的唏噓胡茬,喃喃自語。
這不應該啊,老孫頭跟他關係算比較好的,而且現在也算是合作的關係。而且考慮他年紀大了,在價錢上,也要照顧他許多,皓南給他的錢款經常是只多不少。
皓南吃完了早飯,立馬去後院騎上了自行車,在周邊一帶轉悠了一圈。皓南收破爛要比開診所早,而且也早就有了一幫「穩定的客戶」,他們經常是把廢品等等先存起來放家裏,然後等皓南上門收的。
但是皓南這一轉悠,卻是毛都沒有收着,最多也就是收了幾個塑料瓶子,這幾個塑料瓶子轉手出去也只有幾毛錢,能頂個毛用。皓南問他們,廢品都被誰收去了,那些人卻是隻字不提。
我靠,這樣下去,廢品收購站不得關門了。李友才有些鬱悶,那裏診所才剛剛有所起色,這裏又遇到了難處,難道真的是兩者難以兼顧,皓南不信這個邪。
他又去了城東的廢品處理站,問老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段時間,到底是誰竟然撒了這麼大一個網,生意都搶上門了。
老周也是支支吾吾,最後看在和皓南的交情上才告訴了皓南。
「什麼,吳老三?他胃口這麼大,幀莊周邊的破爛都能吃得下?」當皓南從老周那裏得到的答案後,顯得有些驚詫不已。
「你可別看了這吳老三,他起步比你早,早五六年前就干起了這行,而且有很多嘍囉,而且最近幾年好像還巴結了一個當官的,找到了靠山。據這個靠山給他留了很多的後門,很多住宅樓或者工廠換遷後沒用的廢品,都是包給了吳老三,所以吳老三大賺了一筆,在業界也算是個響噹噹的人物。」
皓南點點頭,這才恍然,難怪吳老三上次氣勢洶洶地找自己麻煩,感情是動了他的蛋糕,但是他的手段也位面太過卑劣了,為人所不恥!
老周蹲在樹蔭底下,一手掐着個煙斗,意味深長地道:「皓南啊,最好還是別惹上這種人,你鬥不過他的,實在不行,你就干別的吧,反正這幾年行業越來越不景氣了,你年紀輕輕的,用那門面房干點別的生意買賣也是好的。」
老周這話的不假,而且他也是真心實意為皓南好。不然他也不可能將那店面低價賣給皓南了,老周活了這麼大的歲數,可以吃過的鹽比皓南吃過的飯都多,他不用問就知道皓南和吳老三肯定是有過節的。如果皓南繼續在這行幹下去的話,對他沒有好處。
皓南也沒什麼,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周叔,既然我選擇做這行,我就不會半途而廢,我會繼續下去的,管他什麼的吳老三、吳老大。還記得,我剛入行的時候,你對我的那句話嘛。無論是你做什麼的,收破爛,掃馬路的也好,只要是勤懇地勞動工作的,就應該得到尊重。同樣的,既然我的工作應該得到尊重,我也不會讓人任意的興風作浪,擾亂市場秩序。」
皓南完後,又叮囑老周煙別抽太多,注意保重身體後,就轉身走了。但是此刻他的表情卻並不輕鬆,在得知了吳老三的身份之後,這件事多少還是有些棘手的。
老周抬了抬渾濁的老眼,看着皓南的背影,目光閃過了一絲清明,他突然淡淡地一笑,喃喃道:「伙子,好樣的,但是你能不能撐過去,還是要看你的本事了。」
……
青城市的夜晚,燈光絢爛,車水馬龍,盡顯繁華的景象,迷人的夜景中充斥着紙醉金迷的誘惑。
在青城,你混得好,可以開豪車,泡美女,過着人上人的日子。
混得不好,就是處於最底層,別是買房買車,有時候看個病就可以耗盡你半輩子的積蓄。
這就是現實。
&nbp;在新天地ktv,一個大包廂中,正有一伙人在狂野的盡情唱歌,他們一人手攬着一個姐,不時地調戲幾下。特別是坐在沙發正中間的一個光頭,唱歌跟鬼哭狼嚎一般,鹹豬手在姐的手上遊走不停,姐為了博客人開心,也只能強顏歡笑。
這時候,外面走進來一個瘦子,對着光頭道:「老大,吳先生來了。」
吳老三聞言,不敢怠慢,甩下了身邊的姐,着急忙慌地走出了包廂,在瘦子的帶領下,七拐八拐,來到了樓上一個相對幽靜的房間裏。
走進去後,吳老三果然看到一個男人背對着自己,他低了低頭,恭聲地道:「吳先生,您來啦。」
吳老三口中的吳先生,也沒有話。轉過身,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房間裏也沒有開燈,有些昏暗,吳老三也不敢去開燈。因為在會面地點保持黑暗,一直是這位吳先生所要求的。
吳先生過一句話,做不同的時候,地點環境應該也不同。
在官員職位時,他就是一個為民請命的官員,公正無私。
在私底下,自己做的事情不能那麼上枱面,這些事情也應該在黑暗中進行。
「吳先生,這裏是這個月的款項,我放在這裏。」吳老三從懷裏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用報紙包起來錢,恭敬地放在了吳先生面前的茶几上,然後默立不語。雖然在外面,吳老三是個欺行霸市的無賴,但是在這位吳先生面前他可不敢放肆,規規矩矩的。
他現在之所以能混的這麼好,也全都是依仗着這位吳先生。
據這位吳先生在官場上不但混得風生水起,而且手眼通天,各方面的關係都處理的很好。話回來,吳先生和吳老三原來都是一個村的,所以兩人都姓吳。吳先生的年紀要比吳老三大點,吳先生在官場上混出頭後,吳老三的哥哥吳老二,就幫他做事,後來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最後當替罪羊,進去蹲牢房。所以吳先生認為虧欠了吳老二,所以才會幫助吳老三。作為回應,吳老三每個月也必須要繳納一筆費用給吳先生。
「這段時間沒出什麼茬子吧?」吳先生道,目光中透着一股陰鷙,聲音冷冷地道。
他着話的意思,就是你這段時間有沒有給我惹禍。
吳老三神色有些緊張,趕緊搖搖頭:「沒有,吳先生放心好了,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給您添麻煩不是。」如果要這段時間他惹什麼事了,也就是上次在胡同口圍堵皓南,想揍他一頓,沒成想後來還被一個女警給發現了。當時吳老三還覺得沒有什麼,但是吳先生今天一,他還真怕這件事是不是被女警察抖落出來,對自己不利。
吳老三完後,再看看吳先生的眼色,見他沒有要怪責的意思,才鬆了一口氣。
「嗯,最好不要惹事,這段時間上面有人下來檢查,通知你的手下都給我安分一點,我可不想因為點事影響我的大事。」
吳老三雞啄米般的點頭:「是是,我肯定會叫他們都老實點的。」他知道吳先生是做大事的人,而且很注意自己的形象。
「嗯,我還有件事情要你辦一下。」吳先生壓低了生意,頗顯神秘地道。
吳老三當即附耳上前,聽他的吩咐。
……
&nbp;皓南回到廢品收購站,現在的他已經知道是誰在後面搗鬼了。但現在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因為他要兼顧收購站和診所。
一方面出事了,他不可能把另外的事全都晾下來。
所以他決定,不晾診所,暫時先晾着吳老三。你不是要收周邊的貨麼,我讓你收,看你的胃口到底能有多大,撐不死你!
同時要擴大網上的業務,他開始加大了在扣扣空間,微信和微薄上的廣告業務,經常有時間閒下來,就擼着手機刷各種廣告。
而且原先皓南還辦過一個承接收破爛服務的網站,因為在辦網站的時候,也就是心血來潮,隨便做一個頁面就撂在那裏了,也不去管他,也不不幹嘛的,基本就是讓它自生自滅的節奏。
現在想想,還是應該把網站正兒八經地辦好,於是皓南打了個電話給林郁,讓它幫自己的網站頁面潤潤色,多搞一些花樣,首先要讓網站的流量高起來,這樣才可以接到更多的活。
因為林郁在上大學的時候,就是參加的網絡設計社團,所以這方面輕車熟路,林郁在店裏也比較閒,很爽快地就答應下來了。
不僅如此,他還和皓南講了一個故事。
在半個月前,他在店裏忙到的一天下來都不能坐一會兒。
而在一個禮拜天前,不怎麼忙,他經常可以躺在睡椅上憩一會兒。
三四天之前,他又可以在店裏玩起英雄聯盟的遊戲來了。
皓南想了一會兒,回道:「你這是想表達,那批翻新機銷量越來越差了是不。」
他很了解胖子,胖子經常會轉彎抹角的一些不找邊際的話,原來皓南認為他是的冷笑話,但是很快發現不是這樣的,想要理解就要透過現象看本質。
「嗯,的確是這樣的。」電話另一頭的林郁承認道。
「現在這種促銷方式已經不算新鮮了,消費的客戶可以也接近飽和了。」皓南皺皺眉頭道,他手裏還有將進一千來台翻新機,難道都要滯銷嗎?
掛掉了電話的皓南,不由得思考起了這個問題來。
他媽的,今天怎麼回事,真是有夠倒霉的,簡直是諸事不順啊,皓南雙手枕着頭,身體一倒,躺在了睡椅上。
這天晚上,為了加緊把那些手機修理好了。他沒有回家住,還是準備晚上多修點手機,這些手機可不能爛在手裏,得趕緊賣出去換現錢。
在吃晚飯的時候,三個人圍着飯桌吃飯。而皓南也和楊朵談論起了她在學校的事情。
「在學校里都好吧?」
這時候已經是九月份,學校已經開學了,而楊朵也在幀莊學正式上課了。
「哎,還行吧,只是其他同學的條件都比我好,他們一個個都要手機呢。」楊朵撅着個嘴,抱怨道。
「哦?現在手機在學校里很流行嗎?」皓南心念一動,又追問道。
「是啊,別看他們年紀,但是攀比心可一個比一個重,班級里一個人有手機了,其他人也都跟着想要手機。朵朵,你可不能這樣跟他們比,知道嗎?學習成績才是最重要的。」到這,呂芳出言指正道。
楊朵鼓起個腮幫子笑了笑,很懂事地道:「嗯,我知道,我不會跟他們比的,學習上認真才是真本事。」
楊朵是個懂事的丫頭,雖然她爸爸背叛了她們母女倆,但是楊朵沒有哭沒有鬧,而是很堅強的面對生活。很多道理她也都懂,能有現在的生活已經很滿足了,自然不會跟別人去攀比什麼。
皓南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丫頭,但是在吃過晚飯後,皓南卻是交給了楊朵一個黑色的皮包箱子,聲地跟她了些什麼。楊朵聽着,噗嗤大樂,不住地點頭,一副非常興奮的樣子。
這個夜晚,皓南自然是待在修理棚中繼續修着他的手機。
雖然有大修復系統,但是這本身就是一件極為枯燥的事情,一開始可能會感覺到很新奇,但是時間長了這種新鮮感也就會煙消雲散,轉而是單調乏味的工作,而且也非常耗費精神力,要不是有強體膠囊的加持,他未必能堅持長時間的修復工作。
然後眼前的那隻手機上有微弱的光芒閃過,手機原本龜裂破碎的屏幕也變得嶄然一新,仿佛從來沒有開裂過一般。
如果有其他人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況時,肯定會感覺很新奇,但是皓南已經修復了近萬次東西了,當然不會再感到新鮮,而是變得麻木了。他把修復好的手機,丟在一旁的紙箱裏,接着又從地上拾起了一部舊手機,開始修復工作。
青城市幀莊學。
跟往常一樣,呂芳送楊朵來學校,在校門口呂芳又囑咐了幾句之後才離開。
而楊朵不僅是背了個書包,而且手中還拎着一個黑色的皮箱子,裏面裝了不少東西,在走路的時候,還能聽到皮箱裏窸窸窣窣的響聲。
在放學的時候,楊朵手裏的黑色皮箱子輕了很多,而這時皓南在學校門口等他,楊朵看見皓南高興地向他招了招手,並且打開了皮箱子給皓南看,只見裏面全都是一摞摞的紙幣。皓南有些不可置信:「都賣完了?」
「是啊,嘿嘿,皓南哥,我辦事能力不錯吧,一百台手機我一天就都賣掉了,我點過了這裏是塊,一分不少。」
楊朵手裏拿着個火腿腸一邊吃着,手再往箱子裏一指得意的道。
昨天晚上,皓南本來是抱着試一試看的心態,讓楊朵帶着這些手機帶到學校里看看會不會有人買。原本他也沒抱太大的希望,但是今天的結果表明果然奏效啊。
「嘿嘿,真是太給力了,朵朵,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犒勞一下你。」皓南將皮箱裏的錢取出來,笑着。
「啊,我媽不會答應的。」楊朵一想到能吃好吃的,頓時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但又有些忌憚媽媽的命令,呂芳告訴楊朵,不允許讓皓南哥哥破費。
皓南吐了吐舌頭,嬉皮笑臉:「咱瞞着不告訴她就行了,嘿嘿,走,慶祝你完成的第一筆單子。」
皓南帶着楊朵,去街上吃火鍋。
要楊朵這丫頭,不但有生意頭腦,而且胃口也相當的大,去火鍋店吃了一隻雞,一盤蝦,一盤溜肥腸,數不清的鵪鶉蛋。等等等等,在吃的時候,皓南幾乎就沒有看到楊朵的嘴停下來的,他擔心要是再不控制,這楊朵非得長成胖丫頭不可。但是今天楊朵可真算是立功了,皓南轉念一想也難得一次,就讓她多吃點吧,多加強運動就沒事了。
有了第一次的合作經驗,皓南和楊朵兩人就開始了明目張胆販賣手機的偉大事業。皓南提供修好的手機,而楊朵負責在學校銷售手機。在學校這片開闢的新興市場,兩人手機賣的不亦樂乎。
而當天楊朵提去的一箱手機,基本上都能賣光。現在不光是班級里的同學會買手機,就連其他班級,甚至是其他年級的同學,在得知了這一消息後。或是直接來找楊朵買手機,或者是委託其他人幫自己帶,生意也是相當的火爆。
學生都有一種攀比的心理,看到其他人有手機了,自己立馬也趕緊要一個。所以楊朵手上的這些物美價廉的手機,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而楊朵每干成一筆買賣,皓南都會請她吃飯,並且分出來給她當做零花錢用。這不僅滿足了楊朵的胃口,衣兜里也漸漸鼓了起來,而且還有十足的成就感。
就這樣,學校的這個市場被皓南給開拓出來了。他手上的手機通過學校和林郁的手機店,也終於是不愁沒地方賣了。
等到自己手裏的翻新機全都賣掉之後,他也不再進破手機了。因為這塊市場已經飽和,而且其他人的新鮮感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再倒騰,無疑是半點好處也沒有了。
但是靠這筆翻新機,皓南也是賺了一共將近二十來萬,再分給林郁和陳玉,給楊朵的零花錢,到手的還有十八萬。
爽,這個fl簡直就是倍兒爽!
在一個月多月的時間內,賺了十八萬,這讓皓南的心裏也有些飄飄然。他把這一大筆現金擺在了自己的房間裏,擺足了各種的姿勢,各種自拍。每張照片裏都有一沓沓的現金。然後再蹭蹭蹭地發到扣扣空間和微信上。
引得很多同學和網友們一通點讚評論。
「哇塞,土豪啊。」
「有錢就是任性啊。」
「皓南哥這是要將破爛事業向國際化發展嘛,膜拜。」
……
看到那些評論,雖然皓南知道有些調侃的意味,但是卻掩蓋不住別人的羨慕和嚮往,而皓南這個一向在別人看來比屌絲還屌絲的存在,終於也是風光了一把。
哈哈,十八萬。這能抵得上一些工薪階層兩三年的工資吧。而自己居然一個多月就賺來了,雖然皓南知道這其中有運氣的成分,而且商機不可能天天有,但是他畢竟是把握住了,而且憑藉自己的能力,他相信以後還能賺的更多。
皓南不停地刷新着扣扣空間,很快發現在自己的下方,又多了一條新的評論。是範文萱,她的評論很簡單,就兩個字,恭喜。
皓南手指頭撫在屏幕上,想了良久,最後還是沒有回覆。
範文萱她怎麼樣了?她現在是大公司的法律顧問,應該也有不少人追求吧?呵呵,自己還想她幹嘛,一切不過是過眼的雲煙了。皓南苦笑一聲。
皓南手上終於有點閒錢了,但是他不準備養着,畢竟錢是死的,不流動起來就沒有價值,要趁着有點資金多未雨綢繆。
其中一部分錢,皓南準備將廢品收購站擴建,因為原先是一層的平房,十分的簡陋。皓南準備在上面擴建一層,一來可以給呂芳母女住,二來也可以為一樓多騰出點空間放舊貨。
再來一部分錢,皓南則是在診所里,繼續地添置醫療設施,攝像頭也要添兩個,他倒是要看誰敢在他的診所放肆。
還有剩下的錢,皓南則是準備寄回老家去,貼補家用。雖然家裏還欠着人一百多萬,但是好的還錢期限還有一年,皓南相信以自己這樣的賺錢速度,絕對可以在一年前還掉這筆錢。所以現在的他,心裏也安定了些。
皓南有了這樣的計劃,也很快就實施了。
首先廢品收購站,皓南準備要再擴建一層,讓呂芳母女來住。
因為手頭也有些閒錢了,再因為有地基在,所以需要花的錢也不是太貴,時間上加緊點可以儘早竣工。他將這個活包給工匠們做,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告訴他們後,工匠們再按照他的意思,畫出圖紙來,讓皓南過目,皓南覺得還不錯,於是放手讓他們擴建了,連帶着裝修一下,皓南等着一個月後來驗收工程。
而這段時間,皓南則是安排呂芳和楊朵兩人住在賓館。本來皓南也想讓他們住自己家裏的,但是沒辦法家裏太了,如果三人住一起,那麼只能都站着,萬一躺着了都沒法挪動。
在廢品收購站擴建裝修的這段時間裏,自然是不再營業。但只要挨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廢品收購站沒事幹了,皓南自然是全心全意忙診所的事情了。
一會兒要接診病人,一會兒要接待衛生局下來檢查的人,請別人吃頓飯這還是要必要的。這樣的工作和應酬,也讓皓南忙得不可開交。
這天,他正在診所里,因為剛開門,還沒有什麼病人,所以剛到了診所的皓南正一手撐着腦袋,另一隻手則是在手機上滑着,瀏覽最近的新聞。
皓南看着新聞,不時吐槽:「我靠,油價又要漲了啊。」
「哎,這款瑪莎拉蒂車型價錢是降了,但還是買不起啊。」
其實這些新聞跟他也沒多大關係,但是經常看着看着,就習慣性地吐起槽來,也成了他閒暇時間的一種消遣。
就在這時,診所門口來了個年輕的伙子,他長了一臉的麻子,賊眉鼠眼的,鬼鬼祟祟地往診所里瞅了幾眼,然後才敲了敲門。
皓南抬頭一看問道:「是來看病的嗎?」
麻子點點頭。
「請進吧。」見有生意上門,皓南的嘴角掀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nbp;麻子縮了下脖子,然後走了進來,眼睛滴溜亂轉,神色有些不對勁。
等到走到皓南面前,剛坐在椅子上的時候,皓南不禁皺了皺眉頭。
因為每次有病人走進診所,他都是習慣性地調度起修復系統,先掃描一下病人身上的病情和症狀。
但是當修復系統的隱形掃描光線,在掃描這個麻子全身的時候,卻是一點都沒發現他有什麼病症。
「什麼情況,難道是修復系統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不應該啊,修復系統到現在還從沒有出現過診斷的問題呢?」皓南在心中想到,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雖然已經確定麻子身上沒什麼毛病,但皓南還是象徵性地問道:「你哪裏不舒服?」
「我昨天開電風扇沒蓋被子…今天…一早醒過來自己咳嗽發熱,可能是熱傷風了吧。」這時,麻子立即變得虛弱起來,耷拉下了肩膀,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還不住地抽動着鼻子。
一派胡言!
剛才人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虛弱。你想要嗅鼻涕是吧,鼻子都乾乾的,嗅毛個鼻涕啊。
皓南現在可以斷定的是,這丫的根本就沒病,但是他為什麼要裝作生病的樣子來找自己看病呢,莫非是想要自己幫忙開請假條?
這種情況皓南也見的不少了,就是有些人明明沒有毛病,硬是自己有毛病,來診所就是想要讓自己開個請假條可以逃課或者不用上班。有的人裝作自己傷風感冒,有點毛病居然想要開一個禮拜的請假條,這種啼笑皆非的事情皓南遇見不少了。
要是在以前,皓南可能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開個條就開個條吧,對於他也是無足輕重的事情。
但是他們也都是多多少少送點東西的,多則塞個幾十塊錢的意思一下,少則一根煙也要發的吧。
這個麻子進來倒好,不但演技這麼浮誇,而且一點表示都沒有。
要是來問自己要請假條的,皓南肯定不給開,有求於人不得意思一下嘛,一點規矩都不懂。
皓南拿着溫度計給麻子量體溫,麻子將溫度計塞在胳肢窩裏,也不話,就這麼坐着。
皓南也樂得清閒,繼續擼起手機來。
一分鐘過去了。
三分鐘過去了。
五分鐘過去了。
可皓南還是沒有要看溫度的意思,麻子急道:「醫生,時間夠了吧,你要不看看溫度?」
「醫生,時間差不多夠了吧?」
「醫生?」
皓南也不着急,眯着個眼睛假裝自己沒聽見,他媽的沒病裝病,你當我傻啊,先干晾着你!
最後麻子實在是沒耐心了,乾脆伸手碰了碰皓南的手肘,道:「醫生,可以了吧,體溫都量了十分鐘了。」
皓南這才裝作剛回過神來,抬起頭道:「不好意思啊,我看手機走神了。」
他心中卻是暗道,活該!
皓南從麻子手中接過了溫度計,瞄了一眼,淡淡地道:「c,體溫正常,你沒有發燒。」然後手一甩,就把溫度計丟到了消毒盆里。
「但是醫生我感覺頭很熱啊,而且也沒力氣,渾身難過,我能不能掛鹽水啊?」
我靠,敢情這傢伙不是來請自己開請假條的。
但是無論是系統的檢測,還是溫度計上顯示的,都可以表明他沒有病啊,但為什麼不依不饒偏偏自己傷風呢?
這裏面有鬼,從剛才這個人走進來,就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而且皓南用餘光也可以瞥見,對面老王診所的王全林,不時探頭往這邊看,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莫非這個麻子來看病和王全林這王八蛋有關係?
皓南還是面不改色,他目光盯着麻子看了一會兒,麻子有些心虛,目光躲躲閃閃,不敢去看皓南。
皓南雖然知道事有蹊蹺,但是他卻很想看看這麻子想要搞出什麼花樣。
「好,既然你這麼不放心的話,我就給你掛水。」
於是他讓麻子坐在椅子上,自己去配藥台上,在輸液瓶中配了一瓶葡萄糖藥水,然後掛在了輸液架上,再將輸液針頭插進了麻子手上的經脈中。
皓南再將輸液的速度,調到不快不慢的一個進度,這才邁步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了桌上的一本醫藥雜誌看了起來。
他一邊佯裝看着雜誌,一邊分神去瞧麻子的一舉一動,不過一時卻又看不出來什麼端倪。難道真的是自己搞錯了?
皓南注意着那個麻子,想要從中瞧出什麼端倪。
一開始麻子閉着眼睛躺在了椅子上,一聲不吭,只是在打點滴的時候,經常會對着頭頂上的輸液瓶瞄一眼。
皓南見也沒什麼異常的事發生,心想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於是也不去管他,就正兒八經地看起了醫學雜誌,雖這種雜誌較為高端,很多知識都是業界最高深、專業的知識,一般情況,皓南根本不可能遇到上面的那些疑難雜症的,但是皓南始終相信技多不壓身,多學學、多看看總是有好處的。
而且今天生意也是出奇的冷清,自己來到診所後,到現在居然就來了一個麻子,這也讓皓南有空出來的時間靜心看雜誌。
可是就在輸液瓶里的葡萄糖還剩下一半的時候,那個麻子青年突然是不安分了。左顧右盼的,還經常瞄着眼睛看皓南。
在確定了皓南在專心干其他的事情時,麻子青年突然是一手伸進褲兜里,再出來的時候,手裏捂着個藍色的藥丸,他慢慢地放在嘴邊,然後再一仰頭,再吞咽幾下口水後,就把藥丸給咽了下去。
全程,麻子的動作都是心翼翼的,而且不時注視皓南,以確保不讓他看到這一幕。
……
又過了一會兒,皓南正看雜誌看地起勁的時候。突然麻子青年一下子大叫了起來,他扯下了輸液針,突然衝着皓南大呼叫起來:「醫生,你看我身上都出紅疹子了,怎麼回事!」
皓南心神一斂,眼睛的注意力離開了雜誌,向那個麻子看去:「怎麼了?」
麻子青年走上前,撩開自己的衣袖給皓南看。只見在麻子青年露着的手臂上,突然是莫名其妙地長滿了一個個的紅疹,一片一片的,而且越長越多。不僅是他的手臂上,連他的脖子上也開始蔓延起來了。
「剛才還好好的啊,怎麼會這樣?」皓南攤開雙掌,他感到非常的疑惑。
的確,剛才還好好的,為什麼轉眼間這子不但臉上佈滿麻子,就連全身都開始長紅疹子了。整個人就跟個麻餅一樣,渾身上下粘滿了麻點。
要不是考慮到自己是個醫生,看到這情景,皓南差點要笑噴了。他趕緊用修復系統再次掃描一下,這麻子身上還是沒有病,即使是長了紅疹,也只不過是因為身體對外侵細菌所產生的一種有益的排外現象,除了表象難看一點,對身體實則沒有任何的損害,而且只要注意休息,這種滋生於身體皮膚上的紅疹,很快就會退散。
「醫生,肯定是你給我打的點滴有問題,我原來還好好的,怎麼又長紅疹,身體又發燒發熱的,我打了點滴身體反而更差了!」麻子青年突然地臉色一冷的道,他怕自己所表現出來的不夠突然,為了增加自己的內心戲,手指指着皓南的鼻子道:「你這鹽水有問題!」
當皓南正想要解釋的時候,麻子一腳踹開擋在他面前的一張凳子,頭也不回地往診所外走去,然後扯起了嗓子喊了起來:「來來來,街坊四鄰們,走過的,路過的,都過來瞧瞧啦。出大事了,黑心診所無良老闆,開出劣質的點滴,剛才掛水差點出人命啊!」
要這個點了,周圍巷子裏的人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應該也沒有多少人待在家的。
但就是這個麻子一吼,頓時圍上來不少人。
皓南這時也走出了診所,他眯着眼睛看着麻子拙劣的演技,心中一萬頭崩騰而過,敢情這逼養的不是來請自己開假條的,他是來找麻煩的!
而這時候,從周圍也蜂擁來了不少的人,圍城一道牆壁一般。他們交頭接耳、口耳相傳,很快這事就有了不下於一百個版本出來了。
「我靠,這個無良醫生,幹這種黑心的買賣,真是不要臉。」
「何止不要臉啊,簡直就是缺德!」
「你看看這伙本來臉上就長麻子了,現在身上又因為掛水長到了一塊一塊的紅疹子,還讓他怎麼見人啊。」
「這就是一個黑診所,應該叫有關部門來取締。」
我取締你妹啊。
皓南怒了,這幫人分明就是不明真相,胡亂講一通,簡直就是血口噴人。
但是皓南卻沒有亂了陣腳,他知道越是在慌亂、沒有頭緒的時刻,越是要冷靜。或者此時他根本不慌,因為經過修復系統的檢測,這麻子根本就沒病,而且紅疹很快就可以消散,自己的葡萄糖藥水也完全可以送去檢驗,絕對不會有致病的因素,皓南對於這一點深信不疑。
這是對於自己處事方法的自信,更是有修復系統的精確診斷功能作為依據!
而且,他的目光環視一掃,這些來圍觀的人,只有鮮少的幾人是這條街的街坊,大多數都是陌生的面孔。
今天實在是太過蹊蹺了!一件事情巧合還的過去,但是如果十來件事情都是巧合的話,那絕對就是一種算計。
眼尖的皓南發現,在人群中,還夾雜着一個人的身影,王全林這王八蛋也摻和在裏面,而且通過人群的縫隙,王全林那奸計得逞後的得意笑容,已經躍然眼前。
麻子的表演也真夠賣力的,表現的十分委屈,邊哭邊投訴,看上去簡直像一部「痛斥黑診所的血淚史。」
皓南抽了抽鼻子,他差點都要為麻子拼命的演出給感染了。他大聲叫好:「演,接着演!」
皓南已經發現,這個麻子還有圍觀的路人,都是被王全林指使的,不就是想讓自己出一個醫療事故,來黑自己麼,不過王全林顯然是太低估皓南了。
周圍那些人,自然是幫襯着麻子來罵皓南,趁機各種數落,各種控訴。
皓南終於是受不了了,他正想要踏前一步,罵回去的時候。人群中,突然有一個頭戴眼鏡,神情儒雅的人走出來道:「大家先靜一靜,聽我幾句。」
就在麻子打頭陣,周圍眾托幫襯,出演一部撕逼好戲的時候。
在人群中突然走出來一個頭戴眼鏡、頭髮略微稀疏,面色和善沉穩的中年人。他扶了扶眼鏡框,走出來想要為皓南話:「大家聽我一句,這位年輕人身上長出的紅疹並非是什麼毛病,只是身體在抵抗一種外來細菌時的正常反應,也就是我們俗稱的起疹子,別看這症狀看着滲人,也只是一種正常的反應,大家不必要驚慌。
中年人井井有條地位周圍人解釋這一現象。
但是很顯然其他人不買賬。
「你是誰啊,憑什麼這樣的話。」
「就是,你什麼就是什麼啊,你幫着黑診所話,你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
現場頓時譁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