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自稱是舒特·伊戈爾的老人正站在索隆的正前方仔細打量着他。他的眼神銳利而深邃,有那麼一瞬間,索隆甚至感覺他看的並不是自己,而是透過自己看到了另外一個人。但是他並沒有深想,只是遵從本能用更加犀利更加挑釁的眼神回敬了回去。隨便你怎麼看,老子可不是被嚇大的!
索隆一把扯下身上的墨綠色袍子,三兩下將它搭在腰間;他紮上頭巾,擺好架勢,準備與眼前的對手進行一場痛快地戰鬥。
伊戈爾也收回了他的思緒,重新回到了當下的現實之中。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問索隆:
「閣下可知道這座島的名字是什麼?」
「哈?不知道。」其實索隆心裏隱約記得娜美好像提過這座島的名字,無奈他當時還處在半夢半醒之間,並不記得她具體說過什麼了。不過記不得了也沒什麼關係,反正他對這種事情從來都不是很在意。
「這座島以前只是一座無名小島,後來我給它取名為鷹隕島,意為『鷹眼隕落之地。』就算是世界第一大劍豪鷹眼米霍克親自來,我也要讓他有來無回。」
「什麼都無所謂吧,我可不是到這裏來聽老人家回憶吹牛的,你到底還打不打?」索隆有點不耐煩,他心想這老爺子廢話怎麼這麼多。
「當然要打,只是難得碰上一個鷹眼的弟子,心情難免激動所以話也多了一些。」
「……鷹眼確實教過我修習劍術,不過他也是我未來一定會打敗的人!」索隆神色暗了暗,但是說話的語氣卻無比堅定。
「哈哈哈,如此說來我們的目標倒是一致。我一生致力於收回落入海賊之手的天下名刀,十年前未能親手從鷹眼手中收回黑刀,深以為恥;今日若能收繳他弟子手中的三把刀,也算是略補當日之憾。」
哼,無聊至極。索隆從鼻腔里發出一聲不屑之意。什麼略補當日之憾,當日他不過是敗給了鷹眼而已,要想洗刷恥辱當然是要向鷹眼再挑戰一回,跟其他人打能彌補什麼遺憾。況且他才不是什麼「鷹眼的弟子」,他可是未來的世界第一大劍豪——羅羅諾亞·索隆啊!
索隆以鬼神般的速度衝到舒特·伊戈爾的面前,同時將全部力量集中到了左臂之上;他抬起左臂以極其凌厲的攻勢朝他劈砍過去。然而伊戈爾的年齡雖然不小,但是反應卻一點也不慢。他微一偏頭就躲過了索隆的致命一擊;與此同時,他也拔出鐵劍向索隆的下盤掃去,逼得索隆也離開的原來的位置並重新調整了戰鬥姿勢。其間索隆使出的招式——三刀流「煉獄鬼斬」和黑繩「大龍捲」並沒有給對方造成致命傷害,對方的詭異劍法也在索隆身上留下了不少傷痕。雙方你來我往,一時間竟也難以分出勝負。
「不賴嘛,老人家。」
「哼,是年輕人就不要口出狂言。」
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雙方來來回回打了幾百回合,卻也沒有分出個高下。但是再強的劍士體力也不是無限的,眼見得快到傍晚,索隆和伊戈爾的呼吸與之前相比都稍顯沉重了一些。
「真是痛快……」索隆低吼一聲,隨後再度擺好架勢,準備進行下一輪攻擊。伊戈爾也正要聚精會神地應對,不料卻被緊急跑過來的年輕海軍給打斷了。
「伊戈爾中將,海軍總部有要事跟你聯絡!」
索隆聽了心下一驚:「你是海軍?」
「啊,已經不是了。我已於半年前從海軍本部隱退,現在只是閒人一個。小子不懂事,總是按照原來的職位稱呼我。」伊戈爾沖索隆解釋了一句,轉頭又不咸不淡地訓斥那名海軍說:「都說了以後不要叫我中將,叫我伊戈爾先生就可以。」
「是,伊格爾先生!」海軍士兵規規矩矩地答應下來。
「所以說是什麼事?」
「海軍本部赤犬』元帥『獲悉,草帽和紅心海賊團聯盟已經抵達了這座島。他希望您可以協助海軍抓捕草帽一夥和紅心一夥!」
「……薩卡斯基?」
「是的,元帥希望您看在往日的同僚之誼上,再度出山協同海軍作戰!」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
「看來你退還不徹底啊,前海軍中將『伊戈爾』先生。」目睹全過程的索隆嘲弄地說了一句。形勢不妙,海軍居然這麼快就知道了他們的行蹤,一定要趕快回去告訴路飛他們才行。
「無論你信不信,我的確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我與薩卡斯基交情匪淺,他的忙我不能不幫。」伊戈爾先生嘆了口氣,心中也有些許糾結。
「不過看在你答應與我一戰的份上,我會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內如果你和你的海賊團從這座島上撤離,我也不會為難你們;如果不撤,我一定會幫助海軍將你們抓捕歸案。」
「我會回去通知我的夥伴,至於到底撤不撤,還是要路飛決定才行。無論如何還是謝了。」索隆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慢着。」
「怎麼,你要反悔?」
「當然不是,只是我還有三件東西沒拿。」
「什麼東西?」
「你的劍。」
索隆面色不善地回過頭來,他不明白,這個人為何一面說要放他們一馬,一面又要自己的劍。
「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收繳落入海賊手中的名劍是我的個人理想,與要不要協助之前的同僚是兩回事。我既然說了要收你的劍,就一定會做到做到。」
開什麼玩笑,索隆臉色陰沉,劍是劍士的生命,豈能隨意丟掉?這老頭子擺明了是在耍他。也罷,反正他最後也會和那幫海軍一起圍攻他們的海賊團,不如就先在這裏解決了他,也算是先幫路飛他們排除了一個障礙。想到這裏,索隆再度集中戰鬥意識,力圖能儘快地幹掉他。
然而伊戈爾的神情卻與之前大大不同,他甚至連劍也沒有拔。索隆只看到他緩緩地抬起手向這邊指來,正要疑惑卻突然感覺一陣不對勁。
不對勁,可他又說不上是哪裏不對勁。自己沒有受傷,手裏的劍也沒有被奪走。劍……對了,就是劍!憑藉着優秀劍士的敏銳直覺,索隆能感覺到自己手裏的劍與之前不大一樣了。說不上來哪裏不對,但就是不一樣了。可是眼前的形勢不容得他多想,他只能硬着頭皮上前一試。他像之前一樣提起秋水朝對方砍去。一瞬間血花四濺,秋水在鮮血的沐浴下顯得格外猙獰。而在下一秒,索隆卻難以置信地發現:被秋水所傷的不是對方,而是自己。
這是怎麼回事?索隆只覺得大腦一片混亂,他不清楚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明明是自己發動的攻擊,為何最終傷的也是自己?然而就在他思維與動作停滯的這幾秒間,伊戈爾就將他重重地打傷在地並奪取了秋水、三代鬼徹與和道一文字這三把名刀。
「你究竟做了什麼……」索隆掙扎地爬起來,不可置信但依舊不失戰意地看着他。
「你可知道,劍也是有靈魂的。」
「什麼?」
「越是厲害的劍,它的『自我意識』就越強。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劍靈』。它們知道自己效忠的主人是誰,而且會在無形之中保護主人。」
「你到底……」
「我所做的,就是讓它們背叛自己的主人,進而為我所用。」
「要說什麼……」
「我是吃了劍劍果實的『劍靈』操縱人,我的能力是所有劍士的克星。而鷹隕島,就是所有劍士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