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殊途之傾世絕戀 第四十三章 歌舞較勁

    清晨醒來，何玉生只覺頭痛欲裂，嘴唇發乾。剛坐起身來，何玉生忽然發覺不對，身下的床鋪太過柔軟了點，客棧下等房哪有這麼舒適。何玉生急忙一看，這哪裏是客棧了，分明是女子的閨房，難怪屋子裏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陳設之物皆是少女閨房所用，不算奢華，卻也並不簡單。簾鈎上掛着小小的香囊，清香這是從這裏散發出去。不是昨天到過的柳青青閨房，倒像是丫頭的。

    是了！何玉生回想起來，昨天下午卻是喝多了酒，醉倒了。不過在醉倒之前，那首賀中秋還是完成了。

    何玉生起床，就着房間的冷水洗把臉，走出房門。這是二樓，隔壁不遠處不時傳來動聽的歌聲以及伴奏的樂曲聲。歌詞唱的正是：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呵！在排練呢！」何玉生心下大定，知道這是柳青青採納了自己所做的《賀中秋》。如此最好，錢袋充實起來，再不用為此發愁。接下來倒是該潛心讀書，以備科舉了。

    「公子早，這是小姐讓我給你燉的醒酒湯，趁熱喝吧。」柳青青身邊的貼身丫鬟小梅，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酸梅湯過來。

    「多謝了！」何玉生倒是不客氣，接過來就喝。沒辦法，嗓子太幹了。

    小梅等何玉生喝完湯，接過碗說：「小姐請公子過去一趟，請跟我來。」小梅把湯碗順手遞給旁邊的龜公，帶着何玉生走進小姐排舞的大廳。

    柳青青正在一眾樂師的伴奏下，忘情的起舞，唱歌。一曲《賀中秋》讓柳青青唱出個中意境，舞出其中蘊含的仙氣。絕美的翩翩舞姿，空靈婉轉的歌聲，在柳青青身上完美的結合起來，堪稱絕唱。可以預見的是，八月十五中秋夜，此曲一出，天下間誰人敢於爭鋒？

    昨夜，柳青青以及一眾樂師根本沒睡，連夜譜曲排舞，才有了今早這種造詣。此刻還略顯生疏，舞步稍顯生硬，不夠輕盈流暢。詞曲間的銜接還有一丁點刀斧痕跡。即使這樣，足以令聽着動容，觀着痴迷。

    老@鴇早早的就放出風來，更是在大門外貼上告示：八月十五中秋夜，柳青青大家正式宣告復出。屆時將帶來神曲一首，敬請觀賞。

    可以想像的是，柳青青大家復出所帶來的轟動效應。神曲一首！天下間竟有人敢如此自誇？各路人馬無不翹首期盼，靜等八月十五中秋夜到來。是神曲，還是笑話，到時自見分曉。

    柳青青第一百遍舞畢，還是覺得很不滿意。尤其是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這句，唱的和舞的結合不夠完美，達不到那種空靈以及隨風飄飄的意境。

    感覺有點累了，柳青青身上香汗直流，額頭上滿是汗珠。柳青青撫手示意大家稍事休息，自己拿出手帕擦去額頭的汗水。

    一個人的成功絕不是偶然，必然在背後付出無數的汗水，柳青青大家也不例外。世人只看到她光鮮的一面，有誰知道她徹夜不眠，持續排舞練歌的辛勞？

    柳青青目光所致，看到何玉生站在門口，忙迎上前去道個萬福：「何公子早安！昨夜可曾歇好？」

    「一切都好。」何玉生拱手道：「不打擾大家排舞，小生回去讀書了。」

    「如此奴家就不留何公子了。」柳青青示意小梅拿過一旁那個包袱，遞給何玉生道：「一點心意，隨遠不及何公子詩詞之萬一，略表心意，敬請笑納。」

    「多謝！」何玉生接過包袱，感覺入手沉甸甸的。

    「八月十五中秋夜，奴家斗膽請何公子移步金鳳樓，共慶佳節。」

    「好！」何玉生爽快答應。

    八月十五中秋夜，何玉生本就無處可去。至金鳳樓欣賞柳大家歌舞，倒也不失一個度佳節的好方式。

    目睹何玉生爽快答應，柳青青抿嘴一笑，美艷絕倫。

    回到客棧，何玉生打開包袱，裏面是白花花的一大堆銀子，還有幾張銀票。仔細數過之後，竟有五千兩之巨。一首詩詞，賣出五千兩天價。雖說來的門路有點不入流，但是何玉生不在乎。比起流落街頭，比起餓着肚子，比起眼睜睜看着虎子離去，這算得了什麼？

    諒花鎮上，如果何玉生手頭有五千兩銀子，小蓮就不用嫁入知州府。如果小蓮不嫁入知州府，兩人就不會陰陽相隔，今生再無相聚可能。都是銀子惹的禍！自命清高有什麼用？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手頭富裕多了，何玉生決定出去找一個好點的地方住，以便能潛下心來，全力備戰科舉。這種小客棧，魚目混雜，環境糟亂，令人無法安下心來讀書。

    何玉生在街頭上轉啊轉的，還真問到一處宅子出租的。這是一座三進的宅子，主人家常年經商在外，久不居住，所以就有了租出去的念頭。

    何玉生找主人談妥價錢，付了兩個月月租，每月紋銀五十兩。當天下午，何玉生回客棧取了行李，搬進獨門宅院居住。

    還有二十多天科舉，加上批卷，放榜的時間，沒有一個多月根本不夠。如果真的上天眷顧，讓何玉生金榜題名，那麼在京城還要住上一段時間。這樣算下來，租上兩個月剛剛好。

    手頭富裕，再無瑣事纏身，何玉生靜下心來溫習功課。一晃，兩天過去了，到了八月十五中秋夜。

    圓月當空，燈籠高掛，京城一片喜慶之色。

    這是一個團圓的夜晚，何玉生孤孤單單一個人無處可去。想起答應柳青青大家中秋夜共慶佳節，何玉生自不能爽約，於是直奔金鳳樓而去。

    今晚是柳青青復出之夜，歌詞乃何玉生所做。於情於理，何玉生都該親臨現場，作為見證者。

    正陽街人山人海，熱鬧異常。愈往裏走，愈是寸步難行。今晚京城第一花魁孟菲兒將演繹兩場《相見歡》，以此來應對金鳳樓柳青青的復出挑戰。新老花魁再次掐架，怎能不引起京城震盪？無數花花公子，文人雅士，皆相聚青樓，飲酒觀舞度中秋。

    與以往不同的是，金鳳樓今晚竟也是人山人海。以往久不露面的恩客紛紛大駕光臨，齊聚金鳳樓尋歡作樂。今晚這些人來的目的，大多是看柳青青如何出醜，好藉機壓價，為其贖身。真正來欣賞柳青青神曲的人不多。神曲只是一個嚎頭，沒有人會相信。誰人在詩詞一道上能勝過白學士？怕是還在娘胎吧！

    借着歡度佳節的由頭，無數學子們聞風而動，齊聚正陽街來看個熱鬧。新老花魁掐架，學子們藉機大飽眼福，幾乎沒人能安心窩在客棧讀書？據說，今晚孟菲兒還會行至正門樓上，倚欄相望，給天下學子一個睹其芳容的難得機會。此舉更是引爆了學子們的熱情，怡紅院外擠滿圍觀的人群，自在情理之中。

    兩邊歌舞皆未開始，準備工作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怡紅院樓下大廳，樓上雅間，坐滿了前來捧場的學子，恩客，名門闊少，朝廷大員。在樓上的一個雅間，白學士和一眾同僚赫然在坐。

    柳青青復出，挑戰現任魁首孟菲兒，此舉轟動京城。白學士一曲捧紅孟菲兒，如今花魁掐架，作為當事人之一，白學士婉拒不掉同僚好意，無奈下只好親臨觀戰。

    孟菲兒尚在準備，沒有登台。藉助這點空閒時間，翰林院一同僚挑起話題。「據說那邊打出的嚎頭是神曲，值得期待啊！」

    「呵呵！」眾人一笑置之。神曲！白學士在此，誰人敢稱神曲？

    「敢於挑戰白大人的權威，白大人難道一點也不感到好奇？」同僚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白大人難道不想知道是誰？」

    「我又何必要知道。」白曉峰輕抿一口茶水，漫不經心說道。

    是啊！何必知道。白學士在詩詞上的造詣，已達頂峰，何必知道挑戰者是誰。不管他是誰，挑戰白學士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輸。輸得一敗塗地，輸得體無完膚。

    錚錚的琴音響起，孟菲兒現身大堂，歌舞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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