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的他模糊看到身體周圍射出淡淡的紅光,遠處不斷有黑點,黑條飄遊過來……
迷迷糊糊之中,岳明生眼皮沉重,昏睡過去。
只見月光之下,不斷的有魚蝦躍出水面,上下來回跳躍,魚兒的身體反射月光,黑黝黝的護城河一下子炸開了花,絢麗如夜幕煙花。
冰冷河水中的魚蝦被岳明生身體散發的熱氣吸引,這些小傢伙大口大口的吞吸那發紅的熱氣,竟將岳明生的身體拱起,浮在水面,也多虧了這些傢伙,岳明生才保的一條小命。
可以說,這一次是魚蝦把奇淫合歡散的藥勁全部吃完了。
朝陽初升,早起的人們看到一個男子的裸屍飄在護城河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他們議論着——
「有人泡死了?」
「誰下去把屍體撈上來?」
「誰愛去,誰去,晦氣。」
「我不去,我不去。」
「我看還是報給官府來處理。」
「這包里說不定還有錢。」
「對對對!見者有份。」
百姓們肆無忌憚的議論聲,吵醒了仰躺在河中的岳明生,他先把自己的臉頰捏了一下,馬上就大喝道:「呔!」
這一聲大叫,唬的眾人不敢再動,他們驚奇的說着,「原來他還沒有死!」
有了落水的經驗,又有魚蝦在下方使力,這一次岳明生小心翼翼游到岸邊。赤身裸體的他,羞的耳根子發燙,趕忙穿好衣服,罵道:「看什麼看!老子昨天游水不小心睡着了。」
「切!」眾人不屑嗤了一聲,紛紛離去。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岳明生後怕無比的拍拍胸脯,慶幸自己命大福大。說來也真是這樣,從穿越起到現在為止,幾次都差點死掉,但又總是能化險為夷,運氣這種事情是很重要的。
「他媽的!」岳明生整理好衣服,氣沖沖的又衝進寧州城內,火大的他這一次是要找人去算賬。
一路飛奔到了聚仙樓,在一樓招待客人的店小二認出了岳明生,他笑嘻嘻的走來,問道:「客官,昨晚硬了沒!」
「硬你個大頭鬼!」岳明生一手抓住店小二的衣領,罵道:「老子差點死了!」
「啊!?」店小二好奇的說道:「沒道理呀!」
岳明生罵道:「你這個壞傢伙!盡出些餿主意,我要找你們老闆,把你給開除了!」
「且慢,且慢。」店小二說道:「小人有辦法了!」
「呸!」岳明生怒火難消的說道:「快說!」
店小二說道:「咱們寧州城太小,所以姑娘的技術不高。」
岳明生信以為真的問道:「你是說要去大城市才能治好我的病?」
店小二說道:「沒錯,去大城市才治得好。」
岳明生又問道:「那你快說,最近的大城市有多遠?」
店小二笑道:「客官,別的大城市就不用去了,你直接去金陵城。」
「金陵城!?」岳明生聽的眼睛都亮了。
是啊!該是去金陵城。」店小二繪聲繪色的說道:「那兒才是花花世界,男人的天堂,和金陵城一比,哪個城市都是小城市,咱們寧州城更是小的不能再小。」
「哈哈……」岳明生大笑一聲,說道:「沒錯,一定要去金陵城!」
岳明生此時心裏想着,「寶仙兒,按照楊影的模子寫的,哇呀!必須要去看看!說不定還能做個朋友,再好一點就娶回家做老婆!妙啊!妙啊!」
「好!」岳明生興致高昂的說道:「我現在就去金陵城。」
店小二卻勸阻道:「客官,此去金陵城足足有兩千多里路,你怎麼說走就走?」
岳明生迫不及待的說道:「時間是不等人的!」
店小二說道:「那總的先吃飽了再去吧!」
這麼一說,岳明生也真覺得餓了,他說道:「你給我隨便弄點吃的,再來一壇好酒。」
店小二吃驚的問道:「你就在一樓吃?」
岳明生反問道:「趕時間嘛!只要有酒,我吃什麼都無所謂。」
「不行,不行!」店小二故意說道:「身份低,品位差的人才在一樓吃。」
「你說的沒錯。」岳明生點點頭,昂首挺胸的說道:「我這麼高的身份,這麼好的品位,一定要去五樓吃!」
「哎!」店小二歡喜的說道:「這才是客官你的本色嘛!」
「哈哈……」岳明生哈哈大笑的走上樓梯,一邊走一邊說道:「在一樓吃多沒前途,我要去五樓!」
「嘿嘿……」店小二跟在身後,偷偷一笑,悄聲說道:「真是個大呆瓜。」
等到了五樓,這一次岳明生點的都是大魚大肉,他又吩咐店小二帶一條母狗上來。
店小二就問道:「客官,你找母狗幹什麼?」
岳明生冷冷的回答道:「快去,要不然不給你小費。」
一聽到有小費,店小二馬不停蹄的就衝下樓,找母狗去了。
「哈哈……哈哈……」
岳明生一邊喝酒吃菜,有時居然忍不住哈哈大笑,也不知他是在笑什麼。
等店小二牽着一條母狗上了五樓,岳明生就把筷子放下,說道:「吃飽了,吃飽了!」
店小二咽着口水說道:「客官,你好多菜都還沒吃呢!」
「唉……」岳明生嘆了一口氣,故意說道:「我呀!吃不慣這些好菜,也喝不慣這些好酒。」
饞嘴的店小二說道:「那真是可惜了,這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啊!」
岳明生說道:「所以才叫你找只母狗來,讓它吃掉。」
店小二說道:「狗哪能吃這麼好的東西!」
「你說的有道理。」岳明生假裝為難的說道:「那可怎麼辦呢?」
「啊哈!」岳明生馬上大笑道:「我想到了!你來吃!」
「我!?」店小二一陣驚喜,卻又說道:「掌柜知道了要罵我的。」
「沒事沒事。」岳明生大方的說道:「我幫你到門外看着!」
「這……」店小二的口水都流了出來,可還是猶豫着。
「別怕了!」岳明生一手把店小二按到椅子上,說道:「你一年的工錢也抵不上這瓶酒,千萬別浪費了!」
「好!」
店小二再也忍不住了,他開始狼吞虎咽,岳明生卻悄悄的退出去。臨走時,還把五樓的門也鎖,壞笑的說道:「看誰才是大呆瓜!」
毫不知情的店小二,吃的暢快無比,滿嘴油膩的他,看着那瓶昂貴的美酒,笑說道:「嘿嘿……我也有喝好酒的一天。」
他把酒杯倒滿,輕輕的用鼻子一嗅,自得其樂的說道:「這一杯就是一個月的工錢,爽。」
哪裏知道一杯酒水下肚,整個就像掉進了火坑,店小二熱的直吐大氣,他叫道:「這是什麼酒呀!」
再往身子底下一看,嚯呀!那兩腿之間竟然立起了一根鐵柱,「中毒了!中毒了!」
他飛速跑向門口,不料那門被鎖的緊緊的,用力的去扯拉,木門還是無動於衷,店小二發狂的叫道:「開門啊!開門啊!」
情急加上無奈之下,店小二的眼睛終於盯上了那隻母狗……
聚仙樓外,大街上。
「哈哈……」岳明生暢快的笑着,極為讚許的說道:「好一個人狗情未了!哇哈哈……」
歡歡喜喜的走着,只見眼前出現了一家馬行,岳明生點頭自語道:「兩千多里的路,走着去自然不行,得買匹快馬。」
進入馬行以後,馬販子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岳明生也不敢貿貿然就買一匹,以前聽說過有伯樂能看千里馬,他也就學着內行人的模樣,雙手附在背後,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
「唉……」好像這些馬兒除了毛色不同外,其他的也看不出什麼分別。
岳明生自哀自怨的說着,「這千里馬到底長的什麼樣呀?」
正是在這個苦惱的時候,忽然聽到有個漢子喊道:「千里馬,我賣千里馬!」
「好呀!」岳明生趕緊沖了過去,問道:「你賣的真是千里馬?」
買馬的漢子牽出一匹大黑馬,說道:「這馬日行千里,絕對不在話下。」
「日行千里!?」岳明生吃了一驚,勾着手指一算,暗暗說着:「從這裏到金陵城有兩千多里,要是騎上這匹馬,最多三天就到金陵城了。」
「好!」岳明生摸着那匹大黑馬的脖子,說道:「果然是不同凡響,脖子上的肌肉都這麼明顯。」
漢子立馬就夸道:「你看看這馬腿,再看看這馬蹄,萬中無一的好馬啊!」
岳明生細細一看,說道:「好強壯的大腿,好結實的馬蹄!行,這匹千里馬,我買了,多少銀子?」
漢子伸出兩根手指,說道:「整整二百兩。」
「等等!」岳明生說道:「我先要試試。」
「好!」漢子爽快的拍拍馬鞍,說道:「你請上馬!」
岳明生把腳往馬鐙上用力一踩,嘿的一聲就上了馬,他激動的說着,「真是一覽眾山小,威風威風,好威風!」
「駕!」
忍不住就叫了一聲,哪想到那馬兒立刻向前揚起馬蹄,咴咴的開始嘶叫。
「啊呀呀!」岳明生一沒坐穩,竟然從馬背上摔了下來,他捂着屁股叫疼道:「哎呦……痛死我了!這是什麼千里馬呀!分明是匹摔人馬!」
「哈哈……」那漢子牽着馬韁,把岳明生扶起後,就問道:「你可是學武之人?」
「哼!」岳明生拍拍屁股,不屑的說道:「我不會武功。」
買馬漢子又問道:「那你當過軍官?」
岳明生不耐煩的說道:「我還差點當過皇帝嘞!」
「哈哈……」漢子大笑道:「你沒有練過武功,也沒有當過軍官,我這馬你坐不了的。」
岳明生問道:「要練過武,當過官才能騎它?」
漢子答道:「起碼也得殺過人,沒有殺氣就壓不住這匹烈馬,你今晚去殺個人,明天再來買吧!」
「嚯!」岳明生大吃一驚,說道:「你開什麼玩笑,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漢子又笑道:「那我去馬欄給你挑一匹溫順的馬駒?」
「不要了,不要了!」岳明生急忙擺手說道:「我都怕了。」
「咦!?」不經意的一瞥,岳明生看到了一匹矮小的黑馬,他趕緊指着那馬兒說道:「我要買這匹小黑馬!」
漢子無語的解釋道:「那不是馬,那是一頭驢子。」
「毛驢好啊!」岳明生極有興趣的衝過去,摸着驢子的耳朵,笑道:「又溫順又可愛,我就買它了。」
漢子勸說道:「騎着驢子可不好看啊!」
「騎驢看唱本——走着瞧。」岳明生鐵了心似的,說道:「這個叫做有個性,有想法,你是不會懂的。」
「唉……」漢子無可奈何的擺擺腦袋,說道:「五十兩銀子,你牽走吧!」
岳明生爽快的給了五十兩紋銀,拍着毛驢的背,說道:「小毛驢,走嘍!和我一起上金陵城去。」
騎毛驢自然是不如騎馬威風,可毛驢也有毛驢的好處,不僅安全,而且可控性強。毛驢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傻,相比於馬兒,驢子的智商是低的多了,傻瓜有傻瓜的好處,就像呆瓜有呆瓜的好處一樣。
傻瓜也好,呆瓜也好,無論是什麼樣的瓜,只要是帶上一個瓜,就總是讓人覺得可愛。小毛驢可愛,那岳明生可愛嗎?可不可愛,以後再說吧!
買了坐騎以後,岳明生又買了一張南唐國的地圖。店小二果然所言非虛,按照那地圖上的內容,從寧州城到金陵城足足有兩千五百餘里的路程。
想起前方的漫漫長路,岳明生又忍不住扭頭往南方看了一眼,他低聲的自語道:「再見了,大燕國。」
兩千五百里的旅程才剛剛開始,岳明生的此刻的心情不能說好,但絕對不是壞,他坐在可愛的小毛驢上,一個人唱起了兒歌——
「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他去趕集,我手裏拿着小皮鞭,我心裏正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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