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抬起頭,看着兩人帶着一群丫鬟婆子們離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還好二小姐夠機智,不然的話今日怕是又要吃虧。
蘇紫菀看着兩人的背影,眸微微加深,這不過是開始而已。
蘇紫菀轉過身,故意道:「青瓷,你可有看見二姨娘送我的那隻玉鐲,不知怎麼的,昨日還瞧見了呢,今日再看就不見了。」
青瓷看了一眼內屋,心下明了,道:「二小姐先莫慌,奴婢記得昨日睡前還見着二小姐您戴着呢,肯定是落在哪一處了。」
茗香的目光緊緊盯着靜靜躺在箱子裏的玉鐲。
瑩瑩的流光在窗外透過的陽光中顯得格外扎眼。
茗香緊勒的手心已經出了細密的汗。
怎麼辦,怎麼辦?
茗香在心底不斷的問着自己。
「二小姐,您仔細想想早上都去了什麼地方?昨個兒還瞧見了,若不然也跑不出這個屋子裏。」
「對了,今兒一早我去了花園的亭子,看見池子裏的黑白魟游得好看,便看了一下,好像是聽見池塘『撲通』了一聲,會不會是鐲子掉池子裏了?」
茗香聽到這一句話,眼中閃過一抹驚喜,這莫不是上天助她。
想到此,茗香便不再有疑慮,直接將鐲子藏在自己的袖子裏。
既然是掉進池子裏了那便沒有什麼可擔憂的了。
緊了緊袖口,茗香走出了內屋,看着面露焦急之色的蘇紫菀,臉上的不自然一閃而過,道:「二小姐,奴婢去看看妙語為何還沒過來。」
蘇紫菀點點頭,頭也不抬的道:「你去吧。」
抬起頭,看着茗香遠遠的離開,蘇紫菀皺着的眉頭瞬間紓解開。
青瓷朝着內屋走去,不一會兒便走了回來,道:「二小姐,東西不見了。」
蘇紫菀看着懸在桌角飄蕩着的流蘇,點了點頭,突然道:「青瓷,你說她最後的結局會是如何?」
青瓷想了想,道:「依奴婢看來,大夫人怕是不會輕易讓您除去茗香。」
「是啊。」蘇紫菀擰起眉,大夫人怎麼可能輕易讓她拔掉自己的眼線?
「若想此事成功,怕還是要好好部署一番才行。」
合苑
「蘇紫菀,你這個賤人,還當自己是侯府里的小姐呢?沒了二姨娘你就連府里的丫鬟也不如。」
蘇美蓮坐在椅子上,實在氣急,毫無徵兆的一揮袖將桌子上的擺盤全都掃落在了地上。
果子核酥滾落了一地。
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們顫了顫,頭埋得越加低了。
「跳個舞都左推右推的,說什麼扭了腳,這是在騙誰啊?前幾日還聽妙語說活奔亂跳的練舞,今日居然還說什麼扭了腳。」
「蓮兒。」大夫人走進了屋子,見屋子裏跪了一地的婆子丫鬟,揮了揮手讓其下去。
跪着的婆子丫鬟們鬆了一口氣,如蒙大赦的站起身,彎着腰退出了屋子。
大夫人擰着眉看着氣的雙頰通紅的蘇美蓮,恨鐵不成鋼的道:「母親和你說過多少次,你是府里的嫡系小姐,不論做什麼事都不能忘了禮儀,還好這些丫鬟婆子都是我們的人,若是你這幅摸樣讓旁人瞧了去,那豈不是要貽笑大方?還不知道又要落上什麼口舌。」
蘇美蓮跺了跺腳,氣呼呼的看着大夫人,道:「母親,可是我就是生氣。」
「二姨娘的財產根本就不在蘇紫菀那個小賤人手裏,我喜歡的鐲子也被她弄丟了,讓她跳個舞又哄我說傷了腳跳不得,就是真的傷了腳,以她現在的身份也只能乖乖的跳。」
「你說那個女人的財產根本不在蘇紫菀那裏?」大夫人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蘇美蓮氣呼呼的點點頭,道:「青瓷說二姨娘的財產是留給蘇紫菀的嫁妝,問那些嫁妝放在哪裏,她又說不知道。」
大夫人恨恨的咬了咬牙,若是青瓷說的話,應該不假,以二姨娘的個性也確實很有可能這麼做。
一是未免自己對蘇紫菀下毒手,二是萬一蘇紫菀真的有什麼不測,那些財產也不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狄小茹啊狄小茹,你就是死了也不忘擺本夫人一道。
大夫人摸了摸蘇美蓮的額間,沉聲道:「蘇紫菀自然有母親對付,你不用多管,別忘了,你是侯府的嫡女,她們都是庶的,上不了台面,你不能為了她們氣着了自己,壞了自己的名聲,明白嗎?」
蘇美蓮聽到『嫡女』兩字果然不氣了,嘴角微微上翹,點頭稱「是」
蘇紫菀,你別得意,以後有你哭的時候。
大夫人滿意的點點頭,美目突然閃過一絲冷意。
蘇紫菀,你若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話,指不定我還能留你一命,但若你什麼都知道,就別怪我讓你提前去黃泉路見你的二姨娘。
儀來苑
桌案邊,三姨娘手裏拿着一副快要完成的鴛鴦戲水圖繡着。
蘇清坐在一旁,將今日發生的事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三姨娘咬斷絲線,將繡圖放下,輕飄飄的道:「如此說來,二姨娘的財產現在跟本不在蘇紫菀的手裏?只會在蘇紫菀嫁人的時候當做嫁妝出現?」
蘇清點了點頭,道:「青瓷是這樣說的。」
三姨娘笑了,道:「傻孩子,侯府里最不缺的就是能做戲的人,別忘記了一句話,咬人的狗啊,不叫!青瓷是二姨娘的人,她的話我們只能信一半。」
蘇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姨娘,那蘇紫菀是不是裝作這副摸樣兒的?」
雖然蘇紫菀說話做事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兒,但是她就是隱隱的覺得不對勁兒。
「青瓷是二姨娘的貼身丫鬟,從小就跟着的,現在蘇紫菀讓她寸步不離的跟着,她肯定是有機會說上話的,這樣蘇紫菀變了些也在情理之中。」
蘇清聞言一驚,連忙道:「那蘇紫菀豈不是什麼都知道了?」
三姨娘搖了搖頭,道:「青瓷不是笨的,她不會也不敢說太多,畢竟之前蘇紫菀是討厭她的,她跟着二姨娘那麼長時間自然會分輕重緩急,有些事兒怕是為了蘇紫菀好,她也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