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馭着青色小劍,獨劍鋒的山影漸漸出現在朱休眼前。
朱休輕撫了一下手上的手鐲,一抹黑影出現在朱休的肩膀,正是那隻黑毛小猴。
之前朱休不將它放出來,是為了避免起衝突時這小猴要是暴起傷人,自己可有理也說不清了。
此時,小猴的一雙小眼打量着出現在眼前越來越大的山峰,感到異常高興,一時間,竟手舞足蹈起來。
朱休卻是一笑,「你這潑猴!」
獨劍鋒的廣場,很快便到了,看到這熟悉的一切,朱休笑了,這是發自心底的笑容。
是啊,他回家了。
對於一個沒有記憶的人來說,朱休已經將獨劍鋒作為自己的家,師兄師姐還有師傅,成為了他的家人,一種淡淡的羈絆感,在朱休心中延伸着。
看了一眼當年住過的小屋,朱休不再遲疑,而是向着獨劍鋒的大殿而去。
讓朱休有些失望的是,師傅並不在大殿內。
不過,他卻見到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少女。這少女也在打量他,露出了好奇之色。
「這位師兄,請問你來獨劍鋒有何貴幹?」
少女的聲音空靈,有如天籟,五官更是極為精緻,似極了那種待字閨中的小家碧玉。
「請問風嘯天風掌座現在何處,還有梅泰師兄,蘇舟師兄,蘭若谷師姐,他們現在身在何處?」朱休心中頗為急切的問道。
「你難道不知道今天是蜀山山門三年一度的小比預賽,我師父和師兄師姐都去了掌劍鋒啊!」少女一副好奇的模樣,卻是又仔細打量了朱休幾眼,不過朱休肩上的那隻黑毛小猴卻是讓少女多看了幾眼。
「師傅?」朱休頓時一愣,難道這位就是那位值守弟子所說的另一名女弟子?
想到這裏,朱休卻是笑了笑,「我剛從外面回來,自然不知道。」
「原來如此。」少女點了點頭。
「還不知道師妹的名字呢,在下朱休。」朱休淡淡笑道。
「我叫墨靈。」少女的臉頰飛過一抹酥紅,朱休的問題,倒是直接。
「原來是墨師妹,既然他們不在獨劍鋒,我去掌劍鋒便是。告辭!」朱休一抱拳,在少女頷首後,朱休卻是化為遁光離開了。
「朱休?這名字怎麼聽着有些耳熟啊?啊,那不是獨劍鋒已經去世的師兄麼?」少女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相信。
「嘿嘿,不過這下倒好玩了,一個死去的人又回來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有什麼秘密?不過那隻猴子,好像有着百目真猿的血脈,要是能完全能覺醒血脈,倒也是個不錯的寵物。」少女的眼中,再沒有那種小家碧玉般的清純,而是露出了一副狡黠之色,更多的,卻是好奇。
……
蜀山掌劍鋒,此時已是人山人海。
不過,在掌劍鋒的廣場之上,卻是擺下了二十個擂台,這些擂台很大,足足可以容納百人,但相對與廣場來說,卻算不得什麼。
此時擂台空無一人,而廣場靠近蜀山掌天殿的那道階梯上,卻是站滿了清一色的蜀山黑袍長老,其中,蜀山掌教易桁站在中間,正與人交談着什麼。而風嘯天,赧然也在其中,風嘯天依然袒着胸,在蜀山的長老裏面,卻顯得極為異類,此時,他正拿着一個葫蘆喝着酒,看向其中一個擂台,卻是搖頭的笑了笑,神色之間,滿是追憶之色。
那個擂台,正是他三個徒兒所在的擂台。
自從經過朱休那件事之後,這些平時愛貪玩的弟子竟然發了瘋一般的修煉,特別是蘭若谷,竟然連續兩年閉門不出,每分每秒都在修煉,現在的修為,也到了築基初期。
而蘇舟的修為,要差那麼一點,剛剛靈動大圓滿。作為他們大師兄的梅泰,修為卻是最高,已經達到了築基中期。
此時,蘇舟一副不太利索的齙牙卻與人吵開了,梅泰也是一臉鐵青的怒視着,似乎極為生氣。
不過,蘭若谷與兩年前不同的是,似乎更加沉默了,完全沒有以往的活潑,或許,這一切,全是因為朱休吧。
而與蘇舟吵開的,並不是別人,而是朱休之前也見過的一個人,名叫詹子嚴的華服少年,不過此刻,他已然換上了蜀山的劍袍,不過,那把扇子依然在他手中。
「這麼凶幹嘛?等會打擂可不是越凶就越能取勝的,你們獨劍鋒往年都是在預賽被踢出局,恐怕這一次也不會例外。」詹子嚴搖着那把白扇,卻是絲毫不看梅泰和蘇舟臉上的神色,傲慢無比。
「詹子嚴,等會我定會讓你吃夠苦頭。」梅泰不會說話,只是臉現怒容,示威性的搖了搖拳頭。
「呦,梅師兄,你難道忘了我們鑄劍峰的趙大千了,當年他可是靈動九層就打敗了你這個築基初期的高手啊。」詹子嚴繼續搖着扇子,特別是在高手二字上面,音調提的特別高。
被人揭開傷疤,梅泰頓時氣的青筋暴漲,但是沒辦法,就算再生氣,蜀山身為正道門派,也是不能對同門出手的。
此時,蘭若谷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就算她變得沉默了,但性格卻是絲毫沒有變過。
「詹子嚴,你不要欺人太甚!」蘭若谷咬着嘴唇,說道。
「不是我欺人太甚,是你們獨劍鋒太弱罷了。好了,小比也要開始了,我倒要看看,你們獨劍鋒是怎麼在預賽的時候被踢出局的。哈哈哈!」詹子嚴說完,搖着扇子就離開了,絲毫不理會蘭若谷幾人。
「你……」蘇舟臉色通紅,心底卻又有些失落,畢竟,詹子嚴說得沒錯。
人群中,朱休看着這一場景,好氣又好笑,氣得是詹子嚴如此貶低獨劍鋒,笑得是師兄和師姐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和這種人爭論,最好的反駁方式,便是用行動說話。
找到報名處,朱休默默的報了名。
而這時,在朱休身後,卻響起了一陣少女的聲音。
「好可愛的小猴子啊!」
朱休報完名,向後轉身時,卻看到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這少女一頭長髮飄散,似乎並未精心打理,但和少女驚為天人的稚嫩面容相比,卻多了幾分純真。可以肯定的是,這少女長大了,必定是傾國傾城的大美女。
不過,更讓朱休注意的是,少女的身後跟了一個人,一個青年。
這青年一頭白髮,顯得有些滄桑,卻與他年輕俊朗的面孔極為不符,他的身後,背着一把長劍,像他這樣背着劍的人,在蜀山卻是極少。
而朱休卻對此人印象極為深刻,他知道,青年名為白澤。
而青年的修為,朱休絲毫看不出來,他站在那裏,就如同一股風一般,似乎毫不存在,但又確確實實存在那裏。
「秀兒,我們先報名吧。」白澤看着少女,說道。
少女吐了吐舌頭,卻是向小猴做了一個鬼臉。
而黑毛小猴也是朝着少女做了一個鬼臉,逗得她哈哈大笑。
看到這裏,朱休也是有些啞然失笑,這少女,也太純真了些。
時間,一點點流逝,轉眼間便預選便開始了。
擂台分為兩組,一組是結丹以下的弟子,另一組卻是結丹以上的弟子,至於元嬰期,則會成為長老級別的人物,自然不會參與此列。
對陣的弟子都是隨機分配的,自然做不了假。
第一場,很巧的是,竟然是大師兄梅泰,而與他對陣的人,則是一個柔劍峰的女弟子。
此女的修為已然到了築基初期大圓滿,離築基中期也不過一步之遙。
「這位師姐,請了!」梅泰一抱拳,卻是一拍儲物袋,一把帶有鋒刃的利劍一閃而出,被梅泰握在手上。
對面的女弟子則是凝重的點了點頭,手一揚,一把長有四尺的軟劍帶着寒光,被此女握在手上。
一時間,劍意頓起。
這種比劍的方式,是蜀山弟子修為達到築基期時,便會修煉的劍意,在蜀山的藏經閣中,更是有無數修煉劍法的法門。
而此時,梅泰率先出手了。
只見梅泰閃身而動,身如長河波濤般向那名女弟子掠去,手中長劍,更是嗡嗡作響,一股劍氣,在梅泰周身而起。
「長河落日劍法!」
梅泰大喝一聲,那柄長劍,霸道而剛烈,向着柔劍峰的女弟子一斬而去。
那名女弟子臉色凝重,只是口中默念了幾句,那把軟劍便向藤蔓一般,開始四分五裂,竟然隨着梅泰的攻勢,向他包裹而去。
不過,梅泰的這式劍法卻過於霸道,不可能收勢,在撞開兩道軟劍之後,卻是被軟劍急襲而來。
這一刻,梅泰眼神一凝,從那長劍之上,頓時升起一圈光芒,將梅泰保護在內,而同一時間,那一斬,已經到了那名女弟子的身前。
這時,這名女弟子的儲物袋中,飛出一件金色圓缽,只是叮的一聲脆響,梅泰的身形頓時被震退了數丈。
這一刻,梅泰的破綻便露了出來。
這名女弟子看準機會,數道軟劍如蛇一般向着梅泰而去,轉眼間,就要將他淹沒。
而這時,梅泰眼神一凝,突然大喝一聲。
異變,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