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作劇之隔壁 第24章回家的路上

    不到五分鐘，遠遠地看見，二樓的轉角處出現的兩個熟悉身影，一前一後。

    睡神同學先一步上電梯，直樹同學在後面兩級左右的位置。

    直樹同學看見我了，視線在這邊停了停。藍色的儲物櫃和白色衣服反差明顯，我站的好位置。

    「謝謝趙潛同學。」睡神走到我面前。

    直樹同學帶着一筐書去結賬。

    「不客氣，需要幫你拎回去嗎？」睡神同學考慮周到。

    我望着直樹同學滿手的兩袋書，有些猶豫，我買的糧好像多了點。本來是指望直樹同學帶回去的。

    「順路，送你一程。」睡神同學略彎腰，提袋子，站到我右邊。

    「走吧。」直樹同學經過儲物櫃，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在前面帶路。

    出門是一列的商鋪，下午四點，人流很多，一個在我正前方，一個在我右手邊，擋去了大部分的行人，我要小心的只是從商店的顧客。無論是否有意為之，還是要給灣灣好鄰居和灣灣好同學點個讚。

    前面有家奶茶鋪，據湘琴說很不錯，一下午沒喝水的我忍不住多瞄了一眼。

    「去買吧，別不好意思。」犀利的睡神同學一言戳破。

    誰不好意思了，反正不是我。

    「我請吧，你們想喝什麼？」問過「隨便」的兩人，我加入了隊列，拎着書的去佔位子。

    點完單，我搜索了一下，在倒數第二排。

    是四人座的圓桌，其中一張椅子上堆了書。

    兩個人各自沉默，按理說都是神人圈的，應該有共同話題才對吧。

    「額，還沒自我介紹吧，兩位要不要認識一下。」

    依舊沉默。

    好尷尬好尷尬，怎麼辦？

    是不是今天天氣不大好，以至於氣壓有點低。

    「你好，我是江直樹。」沒想到，高冷的直樹同學首先響應，解除冰封。

    「我是趙潛，你好。」睡神同學微笑，不露酒窩。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直樹同學和小白兔是同一陣營的吧。

    這兩位氣場不太相宜，我記住了，沒有下次。

    全程無話，我有些鬱悶地幹掉一杯很好喝的奶茶。

    鑑於種種原因，出了奶茶鋪，我堅定地截了出租車。

    「趙潛同學再見。」我揚手和睡神道別。

    睡神同學點點頭，說：「再見，注意安全。」

    司機大叔開車，風從窗口撞進來，吹得頭髮凌亂，我速度搖上車窗。

    「可以看看直樹同學的書嗎？」我徵求意見，很好奇的說。

    「可以。」直樹同學順手打開袋子。

    什麼人讀什麼書，讀什麼書成為什麼人。這句話對，也不對。

    比如說，從《我的奮鬥》《死亡之犬》《水經注》《動物行為》《經濟解釋》以及微積分教程中，我看不出直樹同學是個怎樣的人，但至少是學霸及以上級別無疑。

    大多數都沒看過，不能隨便聊，容易暴露智商。我轉移話題：「今天真是要謝謝直樹同學，你喜歡布丁還是曲奇？」

    直樹同學貌似對這樣的謝禮並不感冒：「再說吧。」

    那我就不問了，反正裕樹小朋友都喜歡。

    我不是個話簍子，面對惜字如金的直樹同學，我真的找不到可以聊的話題。裕樹小朋友，姐姐真的盡力了。

    想想還要這樣相處幾個小時，頓時覺得天都黑了。

    幸運的是，這時候，我上上輩子拯救銀河系之後獎勵的白日希同志，終於有空來把我從冰箱撈出去。

    手機震動的聲音。「你好，我是江直樹。」

    「是的。」

    「不客氣。」

    「好。」

    幾句話，直樹同學把手機遞給我。

    「你好。」不知道是哪位。

    「小妹妹，快到家沒有？」老哥流動笑意的聲音各種親切有沒有。

    我認了路，笑着回答：「快到了，剛下飛機？」

    「很久了，」老哥有些不滿，「還沒好就到處蹦躂，一點都不省心。」

    「嗯，我是去買肘拐，又不是去玩。」我辯解道。

    「中午就不在家了吧，拐帶鄰居家的孩子四個多小時，小妹妹該當何罪？」沒有一點點嚴肅的樣子。

    「誰拐帶鄰居家的孩子了，我像那種人嗎？」至今還沒成功拐帶裕樹小朋友出門好不好。就算是拐帶了，也是我被賣了幫數錢好不好。我這麼善良單純的人……

    「這麼貧，餓不餓？」誰貧了，惡人先告狀。

    不過好像真有點餓，既然老哥知道我中午不在，那麼應該歇了有一會兒。「餓了，回家能看見滿桌子的菜嗎？」

    你讓我得寸，我不進尺就可惜了。

    「不能，四菜一湯，愛吃不吃。」

    我就知道老哥會這樣，早已準備好。「不吃蒜。」

    「沒事，我只放蔥，」機智的老哥，get到了，「一點都不好笑，不說了。」

    「哦，再見，」我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直樹同學，「謝謝。」

    沒搭理我……

    呃，我剛剛沒有說錯什麼話吧。為什麼臉變黑了？

    我默默地把手機放到直樹同學的那袋子書里。

    直樹同學人品可以，辦事靠譜，就是脾氣有點古怪，陰晴不定。

    湘琴不容易，真是令人佩服啊。

    如果剛剛還有一丁點的懷疑，那麼現在就很肯定了，直樹同學一定是在生我的氣。

    司機大叔停了車，直樹同學搶先付賬，然後打開車門，拎着三袋子書，關門。動作連貫，一氣呵成。

    我轉身，看見直樹同學站在我家大門前，按電鈴。

    沒有理會小白兔的痴纏，直樹同學把其中一袋子書交給老哥，快步離開。

    走路帶風……直樹同學氣得如此不淡定，然而我還是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出問題了。

    老哥向我招手，我不再呆呆地站着想，拄着拐杖進門。

    小白兔亦步亦趨，時不時地嗅嗅這根裹着塑料的金屬棍子，像是找到了新玩具。

    「哥哥，你覺不覺得直樹同學在生氣啊？」人家為了幫我出門，我讓他帶着氣回來好像不太厚道。

    「是麼？」老哥笑得很燦爛，「好像有點。」

    真的只是「有點」？還有，老哥你笑得跟中彩票似的，這不科學吧。「你還幸災樂禍。」

    「沒有，你想多了。」老哥伸手，捏臉，我的。

    許看許笑不許動，君子動口不動手，白日希你懂不懂規矩！我欲用力拍他的手，給他個教訓，然而老哥眼明手快，欺負傷殘，轉移陣地，把我的頭髮一陣亂揉。

    「都十幾歲的人了，生氣還用小妹妹去哄？」我再打，他卻收回了手，慢悠悠地說，「不用理他。」

    身高優勢什麼的最討厭了，我不開心地作罷。

    高高興興地吃飯去好了……

    不得不說，有了肘拐真是方便許多，至少走得穩，也不用太費勁，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搞定。

    這個星期，老媽出奇的乖，每天準時接送上下學，十幾年不挪窩的老爸也搬過來就任白家大廚一職。雖然腳受傷了，但是事事順利。

    對了，星期一，我還交到了一個朋友。

    這時候我尚未察覺，日後想起，真是值得——行動不便一兩周，換一個好基友，天下沒有比這更划算的買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