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紀念一直睡的不安穩,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根本就沒睡。
第二天一早,紀念睜開眼睛想從*上爬起來時,就覺得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吸了吸氣,鼻子塞住了,呼吸也不暢,才意識到,自己是感冒了。
紀念微微嘆息了一聲,硬撐着下了*,去洗手間洗漱之後,到廚房給自己熱了杯牛奶,喝下之後,就換衣服出門了。
平時的早上,她可以和大叔一起坐在餐桌上,享受完早餐時光,然後再由他送她一起去上班,如果他的行程不去盛世,就由虞姐載她去上班。
可是今天,大叔去了香港,又因為莫名的感冒了,紀念也就沒了好好吃頓早餐的心情。
走出公寓樓,紀念就看到虞姐已經在樓下等她了,她快步走過去上了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啊,紀小姐!」虞姐朗聲跟紀念道早安。
&虞姐!」紀念回道,她已經跟虞姐說過幾次,不用叫她紀小姐什麼的,可是虞姐就是改不了口,就像尹特助似的,看到她也習慣性的叫紀小姐,弄的很生疏的感覺,可是她又沒辦法。
&小姐,你這是感冒了?有沒有吃藥啊?」虞姐一聽,就聽出紀念的聲音不對勁,連忙追問。
紀念搖搖頭,「沒事的,不嚴重,我捱一捱就過去了……」
&怎麼行,感冒必須得吃藥,才好得快啊,要是再嚴重下去,就得去醫院掛水了!」虞姐自顧自的說着,發動車子,「紀小姐,我先載你去藥房買藥,然後再送你去公司!」
紀念知道虞姐也是好意,就沒再推辭拒絕,由着虞姐開車離開小區,載她去藥房。
因為才剛搬來燕回公館這邊住,紀念還不太了解這附近的商圈,所以哪家藥房相對好一些她也不清楚。
虞姐問她想去哪家藥房買藥,還一下子把她問愣住了……
最後,虞姐想了想,就帶紀念去了離盛世不遠的那條路上的一家藥房,也是想着等紀念買完藥,再去盛世也方便些。
虞姐在藥房門口停了車,和紀念一起下了車,藥房門口原本停着一輛黑色的寶馬,黑亮的車身,在這麼一家不算太大的藥房門口一停,顯的很惹眼。
紀念因為感冒和沒睡好的緣故,整個人都蔫蔫的,自然沒什麼心情去在意一輛車,她跟着虞姐一起向藥房裏走去,剛走進門口,看到第一個櫃枱前站着的人,紀念一下子就頓住了腳步,站在那兒,僵硬的邁不動腳步了。
&種短效的,你月經來潮第五天開始吃,要連吃二十二天,中間忘了必須要在十二小時之內補上,這種是長效的……」
穿着白大褂賣藥的中年阿姨正噼里啪啦的說着,嘴巴像是倒豆子一樣,又像是背書一樣,一點感情都沒傾注其中,甚至仿佛還能從她的聲音了聽出些輕蔑的成分。
週遊盯着擺在面前的幾盒避孕藥,還拿不定主意要選擇短效的還是長效的,忽然,就感覺到似乎有一道目光在盯着她看,她轉過身看去,也一瞬間就愣住了。
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巧,在藥房裏遇上紀念。
週遊的唇瓣動了動,好像是想說什麼,比如是開口打聲招呼,但是終究是沒說出口。
紀念等不到游游先開口,她垂在身側的兩手緊緊的攥着,指尖劃在柔軟的掌心中,有些微微的刺痛,她咬了咬唇瓣,主動開了口,「游游,好久沒見了!」
紀念的聲音有些乾澀,加上帶着感冒的緣故,瓮瓮的,像是哭過之後的聲音一樣。
&啊……」週遊只是簡單的回了一句,就移開了目光,垂着頭,不再看着紀念。
紀念還想跟週遊說說話,她想問問她最近好嗎?她看到她好像瘦了,消瘦了很多,她也想問問她那個康總對她還好嗎?有沒有欺負她?
可是,看到游游在買避孕藥,她就已經能夠猜測到,那個康總對游游,又怎麼可能是真心的呢?
游游要買的避孕藥,並不是那種一時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不得不以防萬一而吃的藥,她這種是刻意要避孕的藥,她得是長期服用的。
是藥三分毒,游游這麼經常吃,對身體怎麼會有好處?可是如果那個康總不想游游有可能懷孕,那就帶安全套啊?
他一定是不想自己的歡愉受到影響,才會讓游游來買長期避孕藥吃,外面停着那輛車,一定就是那個壞蛋的車,他甚至還載着游游來買避孕藥!
他不想游游懷孕,所以讓她吃避孕藥,紀念甚至能夠想像到,倘若游游一旦不小心懷孕了,他怕是要逼着游游去醫院把孩子打掉!
&到底還買不買?買哪種?」這時,賣藥的中年阿姨有些着急沒了耐心,忍不住催促道。
週遊抿了抿唇,擰着眉心,冷冷的對中年阿姨說道,「我也沒說不買,你急什麼?這些我都要了,給我開票吧!」
中年阿姨被週遊嗆了,不再說什麼,訕訕的給週遊開繳費單據,週遊接過繳費單據,沒再理會紀念,甚至沒再多看她一眼,轉身去交錢。
紀念就一直站在原地,一動沒動,她似乎已經忘記了來藥房是要幹什麼,只是愣愣的盯着週遊。
虞姐在一邊,自然能夠感覺到紀念的異樣,她沒說什麼,就安靜的陪在紀念身邊。
週遊繳完錢回來,拿過一口袋藥徑自就像門口走去,她快要走過紀念身側時,紀念一抬手,抓住了週遊的手臂,聲音里仿佛已經帶了顫音,「游游……」
週遊停住腳步,微微偏過頭看着紀念,嗓音里仿若意思感情都沒有,「還有什麼事嗎,紀念?」
紀念一下子感覺從喉嚨到胃裏,都漫起了苦澀,那天之後,她就知道,她和游游以後可能會越來越疏離,可是當真的面對這種疏離時,紀念覺得心裏難受的要命。
不管是上大學那會兒,還是後來在一起租房住時,她和游游時而就會鑽在一個被窩裏,一起聊天,聊到很晚很晚,直到困的不行睡過去。
那時候,她還和蔣東霆在一起,游游也還和江皓在一起,她等着阿霆事業有成後和她結婚,游游就等着江皓從國外回來,她們兩個有着那麼美好的心愿,可是誰又能想到,短短一年間,一切就都物是人非了……
&們,能不能……」
紀念的話還沒說完,身後突然插入一道聲音,那道聲音,紀念即使沒回頭,心裏就已經生出了厭惡感。
她從第一次在乾坤的晚宴上看到這位康總,就已經對他沒有任何好感,更何況他現在還殘害了她最好的朋友!
&游游,怎麼這副態度對待紀小姐,你們不是好朋友嘛?」康乾笑呵呵的來到週遊身邊,輕輕拍了拍週遊的肩膀,故意的說道。
紀念根本沒去看康乾,她很討厭他,從來沒有這麼討厭一個人,哪怕她根本不清楚康乾是什麼樣的人,可是聽到他那些傳聞,已然足以讓紀念很厭惡他了。
週遊雖然不知道康乾在打着什麼主意,可是她知道,康乾一定沒安好心,他知道念念和陸總的關係,他和陸總之間又算是商場上的競爭對手,誰知道他是不是在圖謀着什麼?
她已經因為自己的事情,傷害了念念,如果再被康乾利用,去做什麼傷害念念的事,她會恨死自己的!
&總,那是以前,以前我們勉強算得上是朋友,畢竟一起租房子,算是室友,但是現在,已經掰了,我可沒當她是我什麼好朋友!」
說完,週遊掃了紀念一眼,眼神冷淡,然後邁步走出藥房。
康乾聽了週遊的話,挑了挑眉,又深深的看了小白荷一眼,邪肆的勾着嘴角,也離開了藥房。
紀念的身子好似都在顫抖,她說不出話,感覺眼淚就浮在眼眶裏,馬上就要湧出來了……
&小姐,你沒事吧?」虞姐看着有些不忍,手輕輕覆在紀念的肩膀上。
紀念抬起頭,抽了抽塞住了鼻子,搖搖頭,用手抹掉暈在眼底的眼淚,「我沒事,虞姐!」
她很想能夠再勸游游迷途知返,可是看起來游游不可能再給她這個機會了,她甚至說出那麼絕情的話,她真的不想要她們之間那份友情了嗎?
紀念隨便的買了兩種感冒藥,就跟着虞姐回了車上,她無力的靠在車窗上,一言不發。
大叔不在身邊,紀念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單,此時此刻,她是那麼想念大叔的懷抱,想從大叔身上汲取些安全感。
哪怕,他才只是走了連一天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