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溶洞內活石的光芒熠熠閃耀,洞頂的圖案這時竟然也變成了九宮八卦的形狀,應該是依附在夕言身上的鏡靈排列的。我曾見過真實的「鬼上身」情景。
記得在我十二歲的時候,我小姨的一個閨蜜上吊死了,每逢初一十五她都會上柱香,燒些紙錢給她,有一天突然好像中了邪似的說自己是她,說是掛念自己的兩個小女兒,整天髒兮兮的也沒人管,讓幫忙照顧一下,甚至可以清楚的說出家裏的東西在哪裏,如何擺放的,打電話到她家裏確認也的確如此。當時我小姨常年在外地,不可能知道的這麼詳細。
無論家人規勸她就是不走,用銀針扎和桃木打「鬼」也不見效果,最後只好上了香保證幫她照顧好孩子才算沒事。當時是我第一次見這種「鬼上身」的情況,我注意小姨的眼睛,卻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也許是她傷心過度,甚是思念出現了「癔症性神鬼附體」,這一般都是有科學解釋的。但是雪岩敘述中的夕言和鏡靈如果也是這種情況的話,那麼他身上附帶的強大能力是怎麼回事?難道所有人都發了「癔症」……
「馮玉和你叔叔怎麼樣了?」我望着眼前的兩個雪岩,漸漸猜到了一些事情。
「叔叔和馮玉被綁架了……」雪岩接着說了下去。
在她一陣呼喊無果後,慕容怡就派出人去搜索,但是夕言卻制止了她,然後指着一個方向說,他們在那裏。雪岩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正是剛才她們拼命逃出的湖中,此時「大雨」已經停止,湖水已經滿了一半,她們此刻所在的地方正是亂石所堆起來的高地,但是往下幾步便是澎湃的湖水,奇怪的湖水竟然是異常清澈的,沒有絲毫渾濁。
「他們……」雪岩結結巴巴的說,「在水裏?」雪岩心底當即生出一股極為不好的預感,難道……他們已經死了!
「不,我說的是上面!」夕言柔聲說,「湖面上方的岩壁那裏!」
雪岩仔細向那裏望去,只見湖面上方果然有一些洞口,隱隱約約的看不甚清楚。慕容怡從一個人手中拿過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兒說:「我們怎麼過去?」
湖水還在緩緩的上漲,同時他們也感覺到腳底的石頭也在升高,肯定是依附在夕言身上的鏡靈所為。這時夕言蹲下身子往石頭高地下面走了幾步後便蹲下了,揚了一把清澈的湖水說:「這些是青春靈水,傳說乃是月神所帶來之物。」夕言扭頭望着眾人說:「有沒有人要喝一點的?可以返老還童哦!」
「月神?青春靈水?」慕容怡滿臉不信的說,「你別鬧了,快想辦法我們怎麼過去?」
「你們不信?」夕言沉默了良久說,「也對,我和你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些水真的可以返老還童嗎?」隊伍中的一人問。
「當然,這水乃是日月二神為了延長人類的壽命所制,由月神帶到人間。不過也不要喝太多,否則的話你會直接回歸生命的本源。」夕言說。
「生命的本源……」
「也就是死亡,世間萬物皆遵循陰陽相對,因果循環之道。」
「你們站好了!」夕言突然起身,伸手向前一指,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腳下由那些石頭堆成的高地已經瞬間移動到了那個洞口處,並且又升高了幾許,和洞口平齊連接在了一起。雪岩望着漆黑的洞口,率先走了過去,眾人也緊隨在後。
到達這裏後他們才發現所有的裝備都失去了電力,甚至連電子手錶都不再顯示。慕容怡望着身旁的夕言,懷疑是不是他把所有的電力能源都轉移用在剛才移動的那一下上了。
眾人摸黑走過一段漫長的道路後遇到了一堵門,借着打火機微弱的火光,雪岩看到這是一扇滿是奇怪符號花紋的古老的鐵門,上面已經鏽跡斑斑,在門把手的位置處有一個鑰匙孔。慕容怡走上前來一把擰下了門把手卻並沒有推開,拉也沒有拉動,接着她轉頭望向了夕言。
「月神,我們又見面了……」雪岩清楚的看到夕言嘴角微微揚起,眼睛也似乎亮了一下,按理說在那種昏暗的環境下,她能看到別人的眼睛幾乎是不可能的,下一刻夕言已經輕輕拉開了那道門……
「白光……」雪岩回憶着說,「耀眼的白光從門口閃亮出來,夕言率先走進了白光之中,然後我們也跟了過去。」
「你們看到了什麼?」我問雪岩。
「一個孩子……」
雪岩和眾人進入那道白光後,才發現這裏竟然是一片很大的房間,只是周圍都閃耀着銀白色的光芒,就連腳下和頭頂都是一樣的發着白光。房間的中央坐着一個大約十歲左右的男孩,蒼白的面容上竟然長着一雙銀色的眸子!
「哈哈哈……月神大人……」夕言恭敬的對着男孩鞠了一躬,「我的第一任主人。」
「你來這裏有什麼事?」男孩問。
「我找你找了幾千年了……」夕言笑笑說,「當初你帶着青春靈水來到人間,企圖造福人類,卻厭惡了人性的貪婪,於是帶着青春靈水消失了,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你。」
「你只是一面鏡子,能懂我的心事麼?」男孩銀色的眸子中透着一股惆悵。
「為何不懂?我折射的就是人性,其實人性也只不過就是一面鏡子。」夕言笑着在男孩身旁坐下來,「你看到的只是表象,人固然自私貪婪,卻也能為所愛之人無私奉獻,凡事不要太過追求完美……」
「你來有什麼事?」男孩說。
「找人……」
男孩指着一面牆說:「他們在那裏,我把他們都送到洞口去了。」
閃耀着白光牆壁上突然出現了數不清的格子,格子內是他們進入溶洞後的種種畫面,好像每個人在溶洞內的信息都記錄在了這裏,雪岩從一個格子中看到了常勝倒下的那一幕,一股傷感油然而生,也就是在這時,雪岩看到那個開槍攻擊他們的人,正是他們拋棄在那面牆內的順子。
「你們走吧……」男孩輕聲說,「我不喜歡被人打擾。」男孩說完牆上便顯現出了一道門。
慕容怡望向了夕言,似乎有些擔憂。夕言發現後笑着對她說:「別擔心,夕言只是身體被我控制了,意識還在,他現在只能默默看着。」他說完又從身上拿出一塊很小的亮着白光的石頭說:「這是月石,擁有了月神靈性的石頭,你把它戴在身上,以後會用得到!」
「那你呢?」慕容怡問。
「我……」夕言笑了笑說,「我本就是月神意識的一部分,他由於帶着青春靈水消失,受到詛咒沒了靈力,我就是來重新融入他的,助他回去。」
「那……」慕容怡還想再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記住我和你說過的話,照顧好自己。」夕言溫柔的笑容緩緩消失,慕容怡的心似乎痛了一下……
穿過那道門後,眾人就來到了洞口,天上還掛着一輪明月,東邊天際已經漸漸明亮了起來,微微的涼風出過,讓人感覺有些發冷,卻沒見到馮三刀和馮玉。
「叔叔!馮玉!」雪岩四處尋望着。
「啊!」雪岩在洞口小河流的拐角處突然看到一堆白骨,不由得大叫出聲。這時他突然想起馮三刀講過的故事,看來是真的,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屍體還在這裏,可是屍骨應該是兩堆才對……
「怎麼了?」慕容怡一行人馬上趕了過來。
「沒事……」雪岩揉着太陽穴感到一陣脹痛。
「不許動!」就在她們談話的時候,突然從周圍竄出來一群人,竟然把他們包圍了!隊伍中的一人伸手就去掏槍,馬上就被「砰!」的一聲打倒在地,隨後所有人都被繳了械。
「你們是什麼人?」聽聲音竟然像是馮三刀,雪岩隨後就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包圍她們的一行人正是馮三刀和馮玉以及手下的那群傭兵保鏢,除了順子沒在,其他人都在,甚至還有……常勝!雪岩驚呆的說不出話,心裏又驚又喜,接着她看到了這輩子最不敢相信的事,另外一個雪岩……
「你是誰?」雪岩望着另外一個自己,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清楚的知道這些「人」都是她們在房間內觸摸鏡牆的結果,顯然她們是不知道,可是自己又該怎麼辦呢?
「你從哪裏來的?」馮三刀望着她,滿臉的憂慮,隨後就轉過身去,「把他們也帶過來!」
「叔叔……馮玉……」令雪岩沒想到的是「馮三刀」口中的他們竟然是自己一直尋找的馮三刀和馮玉。
「雪岩!」馮三刀和馮玉被繩子綁住了雙手,顯得有幾分狼狽。
「把他們都綁起來!」「馮三刀」命令道。
慕容怡和夕言以及隊伍中的幾人對望了一下後已經心領神會,「馮三刀」手下的兩人從路邊跳到河道里來綁繩子,一人拿槍指着夕言一人扯出繩子來綁。突然,慕容怡飛身把拿槍的那人撲到在地,迅速的奪取了他手中的槍,衝着岸邊的人就是一陣亂打,幾人紛紛躲避,慕容怡帶領的人見狀馬上都撲了上去進行肉搏。
「撤!快撤!」岸上的「馮三刀」大叫道。慕容怡對着自己身旁撲上來的人就是一槍,那人剛才還氣勢洶洶,此刻像是癟了氣的氣球一樣倒在地上不再動彈,不禁讓人感嘆生命的脆弱。
片刻之後,「馮三刀」和慕容怡兩方的人互有傷亡,其餘的人都已經撤退了。一時間河道內只剩下慕容怡,夕言,以及四個沒事的傭兵,一個大腿受了傷的傭兵,還有馮三刀,馮玉,雪岩。總共十個人。
「你們怎麼會被抓?」雪岩急忙拿了一把刀為馮三刀和馮玉割開了繩子。
「我們不知怎麼的就出來了,然後就遇上了他們!」馮三刀氣憤的說,「那個像我的人還跟我講了一大堆我的故事,說他才是真正的馮三刀!」
「馮玉……」雪岩望着面容姣好的馮玉,想起慕容怡在溶洞內和馮三刀的對話,不知她會怎麼想,「你沒事吧?」
「沒事……」馮玉搖了搖頭,接着就陷入了沉默。
「馮老闆!」慕容怡在這時走了過來,對着馮三刀滿懷歉意的說,「我為我在溶洞內的胡言亂語道歉!」
「罷了,罷了!」馮三刀擺了擺了手,「這次你救了我,扯平了!還是想想怎麼出去吧!」
「完了……完了……」慕容怡突然大叫道,「我的背包呢?」